看着愁尘的目光缓缓下移,当恶犬的目光接触到愁尘胸前的那根如狼牙般大小的牛角时。
眼中的惧意最大化,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存在似的,一声哀鸣,转头便极速向另一个与愁尘相反的方向奔去,没有丝毫停留。
而愁尘就这样呆呆地看着,没有丝毫动作,整个人都陷入了痴呆之中。
“哥,你果然又在这儿偷懒。”,“少爷,少爷,放学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良久之后,两道身影出现,看着站立再草坪上的愁尘大声叫道。
两道身影一大一小,较小的那个身穿华丽锦服,头上顶着两个羊角辫,五官清秀,粉脸白牙,整个脸脸型较小,显得有些肉嘟嘟的,让人忍不住想捏一下。
较大的那个则是一身布衣,身形瘦弱,皮肤有些发黑,但其瘦小的脸庞上却有着一丝坚毅的神情,腰间挎着一块背包,精神十足。
两声叫声仿佛拥有着无尽的魔力一般,原本痴呆站立,失神良久的愁尘在听到这两声叫声的时候迷离的双目有了一丝清明,竟恢复了些许神智。
浑浊空洞的双眼缓缓清晰,有了神彩。
偏头看到一旁的两个少年,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你你们,怎么来了?
话语虽说柔和平静,但这份平静中却不难让人感受到其中参杂着的一丝颤抖。
“大哥,这都放学了,你要是再不和我们一起回去,恐怕爹又得收拾你了。”其中那个较小的锦服少年嘟囔着嘴说道。
不过这话语顿时一顿,好像看到了愁尘一脸苍白的面色,脸上嬉笑撒娇的神情顿时消失,拉着愁尘的手,一脸关切地问道:“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而听到这话,一旁的布衣少年也急忙走了过来,伸出手,扶助愁尘那颤巍巍的身躯,关切之色显露无疑。
“呼”
愁尘用手拨开了布衣少年扶着自己身子的手,张开大嘴,狠狠地吸了两口气,而后又缓缓地吐出。
只在片刻间,愁尘的脸色便恢复了正常,虽说那正常的脸色中仍有着几缕苍白存在。
抬头看了看那几近昏暗的天色。
“走吧,哥没事,咱们回家吧,不然爹娘又得担心了。”
愁尘溺爱地摸了摸弟弟的头,脸色平静地说道。
“恩。”
看到大哥恢复正常,锦服少年的内心自然是无比高兴的,一脸笑意,乖巧地回答道。
“少爷?”
而一旁的布衣少年则显得有些迟疑,脸上的关切之情并没有因为愁尘脸色的好转而消失,反而愈加浓郁了。
虽说布衣青年不知道自己家的少爷到底经历了什么事,但从其惨白的脸色,从其已经完全湿透的后背却不难看出,少爷一定是经历了莫大的惊吓或者是打击的。
愁尘撇头看了布衣少年一样,古井无波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神采,伸出另一只手,勾住布衣青年的肩膀。
“李坚啊,少爷我啥事都没,你就不用担心了。”
感受到少爷搭过来的手勾在自己的肩膀上,布衣青年也就是李坚的内心无比的感动,他知道,这些年来,虽然自己一直在服饰少爷,一直以下人自称,但自己这个少爷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不仅没有把自己当过奴才看过一次,而且几乎每次都是把自己当成了其亲兄弟来对待的。
对于少爷,李坚的内心很是感激,甚至曾经暗暗发过誓,这是一个要用自己的一生来守护这个人。这个自己一生中除了父母以外最重要的人。
脚下的步伐缓缓停了下来,看着走在前方的两道身影,回首看了身后草坪上留下的长长划痕,李坚的目光之中满是灼灼之色。
“不管怎样,我李坚都要用我的一生来守护少爷,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傍晚时分,凉爽的夜风吹拂,散去一天的燥热。
虽说黑暗已经逐渐逼近,但傍晚的京都却是依旧繁华,一盏盏明灯闪耀,照耀在行人的身上,倒映出长长的影子。
然而位于京都东城区的一座高大的府邸,灯火却是显得有些暗淡,有这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但要知道,只要是位于京都东部城区的府邸,那绝对是非富即贵的,而富人家则往往都是灯火通明,尽显奢侈。
而这府邸于此却是不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虽说只是灯火有些暗淡,但却无人敢小瞧这一府邸,原因无他,只凭借着这府邸之上朱红的两个大字——李府,这便足以让任何人敬畏。
就算是本朝元老,当朝丞相来此,也需得恭恭敬敬,就连圣上来此也是对此地敬畏三分,原因无他,也只是因这“李府”二字。
灯火晦暗的李府一直矗立在京都的一角,几百年来重未被磨灭,可以说是当今朝廷有多久,那这个李府的历史就有多悠远。
灯火暗淡的李府是整个东城区的异类,或许也就是因为着这个异类的表现而无不显示着李府的神秘。
在李府的大门之外,却有着三道身影在那鬼鬼祟祟地徘徊着,望着那赤红的大门,犹豫不决。
“小少爷,完了,这下子又得挨骂了。”李坚一脸哭丧着脸,看着这大门紧闭的府邸,头上冷汗滴滴落下。
而那位锦服少年看着,也是小嘴一嘟,脸上露出惧怕之意,并且这惧意中还隐约有着一丝无奈。
愁尘看着面前这两个人担心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想笑。
溺爱地摸了摸弟弟的头,“奇儿,别怕,没事的。”,另外也伸出一只手搭在李坚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心。
李奇看着自己大哥这一脸轻松的样子,不由的眉头一展。因为在他的记忆中,自己的这个大哥可是机灵得很,几乎每次父亲要惩罚的时候,自己的这个大哥总有着各式各样的理由和借口去逃避。
一脸微笑的看着大哥平静的面庞,“那就全部交给你了大哥,我和李坚哥先躲躲。
说着便拉着李坚一起躲到了愁尘身后,小手推动,示意自己的大哥上前敲门。
感受着背后的推力,愁尘只得无奈地苦笑,而后慢慢走上前去,看着那紧闭着的朱红色大门,也不由得眉头一皱。
转头看到自己弟弟那满含期待的目光之中有着点点晶莹的亮光闪动,愁尘觉得自己的心中此刻仿佛被注入了莫大的勇气。硬着头皮,抓起门上的门环,“咚咚咚”地敲了三下。
愁尘敲门的声音不大,但于这幽谧深静的府邸之中,即便是这不大的敲击之声,此刻也显得异常明显。
果然,不多时,便有一阵平稳有序的脚步声自门内传来。
听到这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躲在愁尘身后的李奇二人顿时脸色煞白,低着头,不时地撇着头往门内瞅去。
而愁尘则是一脸平静,没有丝毫的动容,似乎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关心,也不在意似的。
不过,其紧握的双手却也是或多或少的衬托出了其内心的紧张,远不如外表所表现的那般平静。
“吱”
朱红色的大门内部传出一股力道,大门缓缓展看。
而李奇两人在听到这阵门开声之后却是心中咯噔一声,一滴滴冷汗唰唰唰地就往下流了下来。
就连愁尘也不例外,同样是在听到的门开声音的时候,双手紧握,手背上青经暴起,一滴滴地冷汗在手心中流淌。
“咦,原来是大少爷和小少爷你们回来了啊。”,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门缝中传出。
只见门缝间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身穿一袭布衣,虽说脸上满是皱纹但却也遮掩不住其从骨子中传出的那股精神劲儿。
几乎是在看到这个老者的瞬间,愁尘三人的心都顿时松了下来。
“老管家,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还以为是父亲来了呢。”李奇长长舒了口气,一脸幽怨地看着这位老管家。
这位老管家呵呵一笑,眼神慈祥地看着这个小少爷,一脸怪异地笑容。
“老爷在我后面,我是先出来开门的。”老管家脸色平静地对着李奇说道,不过双眼之中却有着一丝狡黠一闪而过。
“什么,爹在你后面?”闻言,李奇大惊失色,哪还有刚才的从容,顿时脑袋紧低,眼皮狂眨,一滴滴的泪水被这位小少爷不知用了啥方法硬是给挤了出来。
待起再次抬起头来时,俨然是一脸的委屈,小嘴嘟着,上嘴唇紧咬下嘴唇,双眼泪汪汪的,在暗淡的灯光之中反射着光泽,双手紧捏衣角。
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让人看了绝对升不起丝毫的惩罚之心。
看着自己这个一脸可怜相的弟弟,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老管家,愁尘瞬间便明悟过来,心中有着无尽的笑意想要释放,不过却硬是被他给憋住了。
老管家望着这般可怜的小少爷,情不自禁地上前摸了摸李奇地头,而后便爽朗地笑了起来。
这一笑,就如同*一般,将愁尘那本就不算是能够憋得住的笑意给引了出来。
“哈哈哈!”
愁尘和老管家肆意地狂笑着,而一旁的李奇却是一直保持着那个可怜兮兮地姿势,看着两人的狂笑却是丈八摸不着头脑。
而一旁同样是害怕无比的李坚却是突然醒悟过来,手肘默无声息地拐了李奇两下。
而李奇对于这一动作却是没有丝毫反应,一直坚持着自己的模样,那模样简直是父亲不出来,这表情就绝不收回。
毕竟这可是自己逃过责罚的唯一办法,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坚持。李奇在心中默默地告诉自己。
而李坚此刻却是无奈了,在看到大少爷和老管家笑的时候,李坚便知道这一切都是老管家说出来逗这位小少爷的。可怜这位小少爷却是傻傻分不清。用大少爷的话来说那就是这位小少爷还是太年轻了。
唉
李坚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站到一旁默默地看着。
不多时,嘴角也是有着一丝笑意的溢出。
人傻一时可以,但绝不会傻一世。
这不是,听着几人的笑声,李奇渐渐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对。
“不应该啊,就算是父亲要在老管家后面走出来,此刻也应该到了,怎么”忽的又看到了自己大哥脸上的坏笑,脑中灵光一闪,这些事情顿时便明白过来。
脸上的神情瞬间一变,小嘴嘟着,满肚子怨气地瞪着老管家,一脸幽怨地说道:“老管家,你好坏,又逗我。”
声音幽怨娇柔,就如同女子撒娇一般,愁尘听着,浑身的鸡皮疙瘩都不由自主地冒了起来。
接着便是一个冲上前去,抱着老管家的手臂不住的摇摆,而后跟随抓住老管家那雪白的长胡扯了几下,眼中满是幽怨之色,嘴里还在不停地嘀咕抱怨。
对于小家伙儿的这招必杀技,老管家是实在无法抵挡,连连败退,在许诺了小家伙很多好处,甚至在透露出了“老爷最近有事出远门去了,可能这两天都回来不了。”这个“好消息”的时候,李奇脸色一喜,顿时撒开了握住老管家胡须的手,满地欢呼雀跃。
这一幕,看得愁尘是满脑子的黑线,口中更是不住地叹气。
“不过,父亲出远门去了,倒着实不错,可以逃课几天,好好休息一下了。”愁尘嘴角一翘,喃喃自语道。
第九十章:三生第二生(二)()
然而,正当李奇三人为老爹出远门而异常高兴的时候,一道妙曼的身影缓缓从朱红的大门后出现。
头顶系着一个云盘,金钗插于发间,螓首蛾眉,凝脂若肤,一身宫装更是将其妙曼的身形体现得淋漓尽致,双脚迈着小步,步步走来,在这暗淡的灯光照耀下,整个世界都仿佛成为了其陪衬。
“你们回来了啊。”
声音自妇人的口中传出,柔和平静,让人听着就会不自觉地感到无尽的温暖。
“娘。”听着这个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原本还在为父亲出走而欢呼雀跃的李奇顿时眼中一抹精光闪过,虎头抬起,双眼直直地望着自己的母亲,正想一个健步冲上去撒娇。
不过就在要冲上去的时候小眼儿习惯性的一撇,一柄木尺刹那出现在李奇的瞳孔之中,步伐迈出的姿势顿时一顿,而后便转身,向着愁尘跑去,一溜烟儿躲在了愁尘身后,小手捏住其背后的衣角,一脸悻悻地看了看母亲,又望了望其手上的木尺,猛地又将头缩了回去。
“娘。”看着躲在自己身后虎头虎脑的李奇,愁尘不由得一声苦笑,看着宫装妇人呼唤道。
“夫人。”,“夫人。”
一旁的老管家和李坚见到这名宫装美妇,也连忙行礼。
宫装妇人凤目一横,看了看愁尘,又看了看躲在其后的李奇,眉头一皱,手中木尺指出,直对愁尘二人。
“你们两个,跟我去书房。”
声音柔和,但在愁尘和李奇二人的耳中却是充满了无尽的威严,让人无法反驳。
“书房”,李奇小脸顿时一垮,小嘴一嘟,猛地低头,而后缓缓抬起,只在瞬间,其脸上的表情又恢复到了刚才的模样,一脸的委屈,小嘴嘟着,上嘴唇紧咬下嘴唇,双眼泪汪汪的,在暗淡的灯光之中反射着光泽,双手紧捏衣角。
小脑袋探出,一脸怕怕地盯着宫装妇人。
“娘”
怯生生的叫了一声,放佛充满着无尽的委屈,惹人怜爱,让人不忍下手。
看着这幅模样的李奇,宫装妇人的心头顿时一软,眼中隐约有着慈爱的目光透露。只不过在瞬间,这种慈爱便被其隐藏下去。
转过身去,语气冷冷地道:“叫什么!你们两个快跟我来。”
而后便径直走入门内,没有丝毫的犹豫与回头。
“”
看着母亲直挺挺地走了进去,李奇那本就泪眼朦胧的面层顿时一垮,惨兮兮地看向愁尘,毫无言语。
看着弟弟那悲惨的面庞,愁尘的心中不由想笑,摸了摸李奇的虎脑,拍了他后背脖颈两下。
“走吧,没事的。”
随后便牵着李奇的手,跟着母亲的身影向书房走去。
愁尘的虚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不禁觉得有些暖意,他是自幼被师父捡回来的人,从来都不曾体会过人世间的亲情,但如今他却是从这个美妇人的身上感受到了。
说到底这个人也算是他的娘亲,至少血浓于水。
冷冷的夜风吹过,李府的书房之内,灯火闪耀,三个大小不一的影子倒影在纸窗之上。
宫装妇人高坐在座椅之上,右手拿着那柄木尺,神情严肃地看着自己身前的这两个孩子,柔和的面庞上隐隐约约露出一缕疲惫之色。
右手揉了揉太阳穴,双目盯着愁尘,“镜台,你今天是不是又逃课了?”
原本柔和的声音在此刻却是充满了威严,有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是的,娘。”抬头看着母亲那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愁尘知道,这次母亲是真的生气了,本就没打算隐瞒,索性也就坦白了出来。
听着愁尘如此干脆利落的回答,宫装妇人先是一愣,而后便是诧异起来,僵硬的目光在此刻稍稍柔和了一些。
“给我一个理由,若是能够说服我的话,那么当你父亲回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许会帮你说说情。”
听着,愁尘先是一愣,而后便是心中一暖,从这简单的话语之中感受到了无尽的母爱。
“娘,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人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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