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诚不在,你们走吧!”
“不在也要把钱还了,你不开门我们就撬门进去!”
一听他们要撬门,安以默急了,连忙出声先稳住外面的人:“安以诚拿了你们什么东西?”
“切——”外面的人嗤笑一声,“半斤白面。”
“白面?”她不太明白,隐隐觉得不好,又问,“值多少钱?”
“15万!妈的,你到底给不给钱?别给老子耗!”外面的人吼。
安以默倒吸一口凉气,终于知道这帮人嘴里的白面指的是什么。原来小诚还是死性不改,竟然还在背着她吸毒。怎么会这样,臭小子不要命了?这样糟蹋自己!心里又气又痛,觉得这个弟弟真的没救了,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帮他。
许久都听不到门外的声音,安以默凑到门边想看看外面什么情况,门铃声响,又把她吓一跳,再一看竟是殷煌。
急急打开门,看到外面站着的高大男人,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下来,一下子扑进男人怀里呜咽起来。
殷煌紧紧抱着她,一下一下顺着背安抚。
“乖,没事了,有我在没事的,别怕!”顺势把她带进屋里,关上房门。
安以默在殷煌怀里哭了一阵,情绪得以宣泄,渐渐平静下来。
她抬起头,两只大眼睛红红的,仔细端详着眼前的男人,鼻子一抽一抽:“你,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人为难你?”
殷煌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泪痕,满眼心疼:“你是说守在门口的那帮人?”
她扯着他衣襟,担心地问:“你见到了?那些人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拍拍她的小手,安抚:“我没事,那些人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安以默目露怀疑:“人呢?怎么好像都走了?”
他轻笑:“你不给开门,他们守在外面也没用,再过一会儿大厦保安就要来了,不走也不行。”
她不信:“不对,我怎么没听到一点儿动静,好像和平解决了。”
他点头:“的确和平解决了。”
“怎么回事?”她皱眉。
殷煌轻点她鼻尖,语气轻松:“这你就别问了,总之事情摆平了,不用担心。”
她一扯他领带:“说清楚!到底怎么解决的?”
他苦笑:“非要说吗?”
她坚定地点头:“非要,一定要!”领带又勒紧一点。
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吧好吧,我说,女侠手下留情。”
安以默松手,直直看他,等待解答。
殷煌放下双手,微一勾唇,淡淡道:“我给了15万。”
她就知道殷煌会拿钱摆平,可问题是今天拿钱摆平了,明天呢?后天呢?小诚一次次让她失望,她不可能每次都替他还债。这不是帮他,而是纵容他。让他以为可以肆无忌惮,以为无论做错了什么都有人给他撑腰。
上次偷衣服的事情,殷煌没有追究她还没找他算账呢!就连涉嫌吸毒,谜奸未成年少女的事,殷煌都替他找警局的朋友摆平了。原以为他知道错了会改,结果呢?又跑去吸毒,甚至还有可能在贩毒。这要叫她怎么办?
想到这里,安以默正色看他:“殷煌,我警告你,以后绝对绝对不允许你再替安以诚扫尾!不许替他出一毛钱,不许替他说一句话,听到没有!”
殷煌叹口气,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他毕竟是你弟弟,真出了什么事,你能忍心眼睁睁看着他被逼上绝路也不帮?我是怕你心疼。”
安以默伸手搂住他腰,把脸深深埋入他怀里。殷煌说得对,她放不下,也舍不得,到头来还不是会出手帮忙。所以,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
“帮我把小诚送去戒毒所,明天就去!”她下了狠心,再也不能心软纵容。
“你真的忍心?”他顺着她的发,再次确定。
她在他怀里点头:“是,我不会再姑息他了。”
“好,我帮你!”搂着她的男人,轻轻将下巴置于她发顶,轻嗅着淡淡馨香,嘴角渐渐勾起一抹浅笑。
“吃过晚饭了吗?”她从他怀里抬起头问。
殷煌皱眉:“本来跟客户吃晚饭的,被你一个电话叫过来,吃了一半。”
“你在谈生意?”安以默自责起来,“都是我不好,把你叫过来,要不你赶紧回去吧,看看还来得及吗?”
“没关系,已经谈得差不多了,邹秘书会帮我善后。”殷煌肃容,“再说刚才那种情况,我不及时赶过来,你怎么办?生意什么时候都可以谈,你的事刻不容缓。”
安以默心里既感动又甜蜜,殷煌这么紧张她,把她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让她时时刻刻感受到被保护着,关心着,有这样全心全意为她的丈夫她觉得很幸福也很知足,即便有时他的想法和手段偏激些,但也不是不能原谅的。只要她在他身边好言相劝,她相信殷煌会慢慢改变的。
“那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厨房做点吃的。”不知道如何接口,她站起来,低着头跑进厨房。
殷煌双腿交叠,舒展在沙发上,一会儿手机跳出一条短信,点开来看。
肖二:“老大,十五万算给我的小费哈!”
轻点屏幕,删除,殷煌眸色沉冷,看不出一丝情绪。
☆、第九十二章 老公,有你真好
92
一直到晚上八点多,安妈妈才疲惫不堪地从外面回来,看到女儿女婿都在,先是一愣,随即招呼:“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吃过晚饭了吗?我,我去做!”
“妈——”安以默拉住安妈妈的手,把她带到沙发上坐下。
“你去哪儿了?”
安妈妈语焉不详地说:“我,我就去下面转转,散散步。”
“转几个小时?我五点就到了,你八点才回家。”安以默不给她任何反驳机会,直接点穿,“妈,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去哪儿了?是不是小诚出事了?”
安妈妈终于绷不住哭了起来:“小诚已经好几天都没回来了。我天天出去找他,天天找,什么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呀!小默,你说怎么办呀?小默,我真是没有办法了,呜呜……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呜——”
安妈妈哭得肝肠寸断,安以默一边安抚一边问情况:“他离开几天了?”
安妈妈:“整整三天了。”
安以默:“为什么不告诉我?”
安妈妈:“小诚说要是,要是我把他的事情告诉你,他就再也不回这个家了,我怕呀!那臭小子的脾气说得出做得到的呀!小默,我该怎么办啦!我快急死了呀!”
安以默:“他最近花钱厉害吗?你每个月给他多少零用钱?”
安妈妈:“他花钱越来越厉害,刚开始一个月四五千,最近一开口就是两三万。”
安以默发急:“这么多你也给他?”
安妈妈哭:“不给他就闹呀!把家里东西都砸掉了,他那天像发疯一样跟我要十五万,我不给他就又骂又跳,最后跑出去到现在也找不到人。”
安以默与殷煌对视一眼,又问:“妈,小诚是不是在吸毒?”
“啊?”安妈妈吃惊地抬头,“你也知道啦?”
果然是这样!
安以默严肃地看着安妈妈说:“妈,我们不能再让他这样下去了,迟早会出事。今天就有人上面来要债……”
“什么?有人上门要债?”安妈妈惊叫。
安以默拍拍她的手:“放心,殷煌已经把人打发走了。可是,我们不能再纵容他,被警察抓住他要坐牢的!”
安妈妈也觉得事情很严重,拿不定主意了:“那怎么办呀!小默,你说,我全听你的。”
安以默郑重开口:“现在只有把他送去戒毒所这一条路。趁他还没有陷得太深,现在送去戒毒还来得及。”
安妈妈想了想,摇头:“不行,去戒毒所他就有案底了,以后他读书找工作怎么办?”
“妈!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你不送他去戒毒,难道要看他被毒品害死?”安以默不免提高了音量,她觉得母亲真是太糊涂了。
最后,安妈妈还是同意了。
只要安妈妈一松口,找人的事好办,殷煌一个指示下去,不到一小时,安以诚就被挖了出来。
原来他躲在一家地下钱庄,钱庄老板看他手头的白粉纯度挺高,愿意帮他销货,他就躲在那里等买家。殷煌派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拿着针筒朝大腿上注射毒品。发现有人找来,慌忙要逃,连针头都断在肌肉里。殷煌的人把他擒住,直接押送回来。
安妈妈看到儿子被人绑着回来心疼得不得了,又不敢数落殷煌,只是抱着儿子不停地哭。
安以默看到安以诚这个样子也心疼,不过还是板着脸把他狠狠骂了一顿,并且放话明天就送他去戒毒所。
安以诚吓得大哭,跪下来求她:“姐,不要把我送去戒毒,不要啊!那里不是人待的地方。我不要去,我不要去,死也不去!姐,求求你,别送我去,求求你!”
“再不是人呆的地方也好过你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你看看你,哪有一点学生的样子,你还要不要读书,要不要考大学了?我和妈都快被你气死了,你知不知道,妈这几天为了找你天天早出晚归,她的身体怎么经得起这样折腾,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该为妈想想。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让妈怎么活?你不用求我,无论如何你明天都得去戒毒所!”安以默这次是铁了心,任他怎么哭闹哀求都不松口。
安以诚气得破口大骂:“你个臭女人,你凭什么管我?我*怎么样要你管?我吸毒怎么了?又没杀人放火,碍你什么事儿?你只不过是我妈捡回来养的一条狗,我和妈可都是你的主人,你见到我不摇尾巴撒欢,吠什么吠啊你!”
“啪——”狠狠一巴掌甩在安以诚脸上,立时留下浅浅的五道指印。
安以默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打了弟弟一耳光,手痛得发抖也比不上心里的疼痛,滴滴淌血。
安妈妈立即冲上来一把推开安以默,心疼地搂住儿子:“小诚!你疼不疼,疼不疼啊!哎呀,脸都肿了!”转过头来责备女儿:“好好说话你干嘛打他呀!他再不对也是你弟弟!”
安以默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硬是没发出声来。殷煌走过来站在她身边,宽大的手掌包住她一只小拳头,紧紧握住。
手背一抹,擦掉眼泪,安以默硬声道:“明天送他去戒毒所!”
转身走出去,她不想再呆在这个家里,这个曾经给过她温暖,给过她一个栖身之地的家,好像再也没有了家的感觉。站在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客厅里,她只感到痛苦压抑不得宣泄。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以前再苦再穷,打拼得再累她也没有现在心灰意冷的感觉。所谓家人,变得越来越势利,妈妈只看重儿子和钱,姐姐恨她怨她竟是源于虚无缥缈的虚荣感,小诚更是无可救药。
好像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找不回以前的家人,找不到原来家的感觉了。为什么?她反复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
司机在前面开车。后座上,安以默疲惫地把头靠在殷煌肩膀上。
“累吗?”殷煌手一伸把她搂在怀里。
安以默点点头:“累得不想动。”
“要不要去吃点东西?”他建议。
她摇头:“不饿,不想吃。”
殷煌不赞同地皱眉:“你没吃晚饭。”
“没胃口,不吃行不行?”她讨价还价。
他一口否决:“不行!你自己的身体,你不心疼我心疼!”
她撇撇嘴:“看来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心疼我了。”
他挑眉:“不够吗?”
她笑:“当然越多越好。”
他不悦:“贪心的女人!”
安以默叹口气,抱着他腰:“我心里好难受。”
殷煌在她肩头拍拍:“我知道,以后不理他们就是了。”
她想了想,说:“不好!老妈说得对,再怎么样他都是我弟弟,我有责任照顾他。就算他那样对我,我还是做不到不管他。”
叹口气,她抬头问:“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他在她唇上轻啄一口:“不是太没用,是太心软,不过我喜欢。”
她弯了嘴角,也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老公真好,我也喜欢!”
“光嘴上说就行了?要拿出行动才有诚意!”他暗示。
安以默又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装傻:“我很有诚意呀!”
殷煌暗咬牙根,心道:如果坐的是房车早就把你就地正法了,还轮得到你得意?
她暗自窃喜,又不敢太过分,毕竟得罪了殷煌对自己可没好处。想到小诚,又愁眉不展起来。
“不知道小诚进了戒毒所能不能戒掉毒瘾。”
“戒掉毒瘾应该是没有问题,关键是心瘾难戒。”殷煌中肯地说。
“心瘾?”她不懂。
他解释给她听:“有一部分人从戒毒所出来会复吸,这并不是说他们身体里的毒瘾没有戒除干净,而是吸毒者对毒品从心理上的依赖。所以,一个好的环境才是真正能让你弟弟摆脱毒瘾的关键。”
安以默一握拳头:“那就找人二十四小时看着他,全程监控!”
殷煌失笑:“他又不是犯人,你不可能关着他一辈子吧!”
安以默泄气:“那怎么办?”
“经济封锁,包括你母亲的,没有钱他到哪儿找毒品?”他建议。
她眼睛一亮:“这是个好主意。只给他们送去生活必需品,额外的钱一分不给,可是……”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小诚把房子卖掉呢?”
殷煌勾唇一笑:“那房子上只有你和你妈的名字,没有你的同意谁也卖不掉!”
“那还有你给的一百万聘礼呢?”
“那就更不用操心了,冻结户头就行,你弟弟进了戒毒所算是有案底的,要冻结户头很容易。”
有殷煌在身边,好像任何问题都不成为问题了,遇到任何困难都能迎刃而解。安以默放下心来,又往他怀里靠靠。
“老公,有你真好!”
宽大的手掌在她背上游移抚摸,男人低沉性感的声音响在头顶,像在下蛊:“宝贝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是真心真意对你的,除我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信,懂吗?”
女人好像真的受了蛊惑,点点头,往他怀里埋得更深。
第二天一早,小诚就被殷煌派人强押去戒毒所。安以默没有陪同一起,她不想看见弟弟痛不欲生的模样,更不想听见他恶毒的谩骂与诅咒。
这天上班,课间休息的时候,一群小朋友来借书,有的人很快选好了到安以默这里扫条形码登记,有些还在里面一本本筛选。
突然一声尖叫,安以默连忙抬头,只见一个小女孩摔倒在地上。她跑过去一看,原来小女孩要拿最顶层书架上的一本童话,拿不到就自己搬了张椅子站上去取,没站稳摔了下来。
安以默连忙把小女孩抱起来放到座位上,卷起裤腿查看:“疼吗?”
小女孩眼泪直掉:“疼,好疼!”
粗略检视了一下,表面并没有伤口,可小女孩一个劲喊痛她也不敢大意。打电话给班主任和卫生老师,两个老师立即赶到。
卫生老师检查了一会儿说:“可能是骨折。”
这下班主任急了:“哎呀,一会儿还要开班队会呢!走不开呀,怎么办?”
安以默说:“没关系,我陪她去医院。”
班主任想了想说:“也只好先这样了,我先给她爸爸打个电话,然后我这边结束了马上赶过去。”
安以默和卫生老师带着小女孩打了的飞快去医院,检查下来果然是骨折,而且是右手骨折,腿上倒没什么问题,估计是摔下来的时候右手用力一撑折断的。
医生给小女孩上石膏的时候,她的爸爸赶到了。
安以默诚恳地表示歉意,因工作上的疏忽导致孩子受伤万分抱歉。
小女孩的爸爸姓阳,叫阳世勋,是个通情达理又爽快的男人,他摆摆手说:“安老师不用自责,小孩子都顽皮,这么多学生,老师一双眼睛怎么看得过来,关键要她们自觉。反正也是小伤,养养就好了,这叫吃一堑长一智,让这孩子长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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