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英真要》中,乃上古水仙玄英真人注释,记载道家上善若水之道,常以水流无形,顺流不折,恰合长存之意,因此水中取道甚易。
两兄弟巧解其意,便存口诀心法与脑间,长去离三重观不远的一处山瀑流泉前,打作修炼,起初不见异处,只过几月后,突有一日大日高悬,光射飞瀑间映出一道日晕虹光,正好照在两兄弟头顶百会之处。
也是机缘所致,两兄弟玄重灵境走了一遭,不但受紫凝点化,开灵启慧,肉身躯壳潜移默化中被玄重塔内先天之气洗塑,加之紫凝的紫玄元华,乃其本源之气,玄妙不可多得,终是让两人打开真门,在十岁之龄,短短几个月寻到了养精炼气之要,开始人三宝精气神的修炼。
此处飞瀑流泉源自惠山之根,原本并不稀奇,但自从李尘立派时得微宇真人之助,汇聚元脉,催诞出惠山山神,虽是幼灵尚在潜伏于地脉山根之处,却已让惠山天翻地覆,满是灵韵不说,便是这处无名飞瀑流泉,亦成道家宝地,水中蕴含至纯灵气,对两兄弟开悟修炼,煞为妙合。
水灵之气自行导引入了韩清野两兄弟体内,又逢上古水仙玄英妙法,正是相得益彰,他俩百会穴开始鼓动,首先在下丹田内开辟下元宫气海,造生玄奥,依道家至理,循周天百脉,点通穴窍,肾精灵水与上津玉液恬融,此乃养精之始。
从此后虎啸龙腾,紫气白光交织,缠生万妙,水云绮华,两兄弟微弱气感同生同灭,吐息间悟出一丝生生变化之道,他俩便连运功诀,互相推运真息,比各自单独修炼强了许多。
水仙法门,切合万物妙理,其中变化他俩仍未尽知,其中好处诸多,待日后他们修炼到一定境界方才可能明悟。
又过数月,曹君曜突然返回,恰时后山玄重塔耗光大作,乐辰、梅映雪、岳红菱、鼎缘纷纷出关。
此次大闭,时间远超他们所料,近快两年,修为各自大进,最为甚者自然是乐辰。
曹君曜赶忙来至玄重塔前,就见四位师兄师姐齐出,各自神情喜悦,气质又变。
“恭喜诸位师兄师姐!”
曹君曜上前兴礼祝贺,乐辰笑道:“两年不见,三泰长大不少。”
“三泰比不得师兄师姐,却是早早出关,下山混入俗尘,前往汉阴一趟,一路也算历练,小有收获。”曹君曜笑颜轻展,亦自欣喜。
岳红菱杏眼一眨,笑道:“你不老实,明明大有奇遇,看你气满神怡,显是已踏入气通周天大成之境,精进神速,哪里差得我们来,故作谦虚想是嘲讽我们?”
曹君曜大惊,岳红菱入门虽比自己早,但因久仇之故,灵心迷蒙,一直无法得传真要,也是不久前才开窍悟真,步入修行要旨,但论修为,最多与自己相仿才是,现下却能看破自己境界,怕是功行已远超自己了。
梅映雪亦笑:“你这小顽童,打的什么心思我们能不知晓,快快收起劣心,和我们说说你这一路趣事。”
“师妹何必心急,咱们入塔内分说便是。”乐辰轻笑一声,鼎缘点了点头,此地毕竟不是说话之处。
曹君曜苦笑一声,跟着乐辰几人一起复归塔内。
云汉仙阁筑在天穹,其下周空还有云霞瑞彩,亦建有不少琼楼玉宇,亭台宝殿,乐辰等五名真传弟子,便分在各个仙殿玉宫中修行。
五人来到金瑶台,列席分坐,曹君曜这才观气而循,发现四位师兄师姐修为都难看透,就算以前不悟真道只理俗事的鼎缘,他都难以琢磨,显然已突破了原有境界。
曹君曜吃惊归吃惊,却还是谈起这两年境遇,便从出关说起,提及韩清野、韩清时俩兄弟与三重民间兴教之事,乐辰神色重了几分。
至于之后他下山沿路调查,却发现踪迹难寻,又遇了不少异事,山中斩妖,城中捉鬼,还在一处**内寻到前古遗丹吞服,大涨修为。
只是行至汉阴都未能查清三重教背后阴谋,去拜见汉阴君杨绮,这位阎君乃李尘亲自敕封,业位神通尽可比拟神牧,等同道家元神散仙,谈其民教一事,对方掐算间亦无果,越发疑惑。
不过汉阴城如今十万里阴土因杨绮治理有术,有增添扩,如今已近三十万里,周边诸州魂鬼受其拘役,地府已纳数百万魂灵,等候轮回转世,阴兵鬼卒重多,势力作大,似引起了一些修道门派注意。
好在杨绮深通人道,借势一一化解,隐瞒自身根基,徐徐增展,又是阴曹不涉阳世,道门左正均忙于准备应劫,也无暇顾及,倒是安稳过度。
第一百二十六章 归来去()
“民间兴教,也不止他们一家,这背后主事人,冒我派名头愚昧百姓,其教义虽打着惩恶扬善济世救人,但背地里组建义军,意图造反,其心可诛!我问起汉阴君,她管辖阴司之上,也兴起几家,甚至三重教也有步传,期初以为是掌教老师之意,后来她渐渐发现不对,几次遣鬼神使者上惠山求证,却因老师闭关,鼎丰无法做主,只记于灵封内,待老师出关再禀报。”
曹君曜仍是忧心有人欲图害自家门派,但对方幕后之人隐秘不说,所行却多有善举,调制符水,解救罹患百姓,甚有功德,大受民众夸赞崇信,不好无故出手,再则他也不敢擅作主张。
如今却好,四位师兄师姐皆已出关,又有大师兄乐辰,毕竟是首徒大弟子,可代师执掌宗教,甚至或可祈召晁华师叔归来主持大局。
乐辰沉想了一会,道:“此事棘手,我功行虽有精进,却并未着急迈入仙流,不证返元,终究道力有限,比不得仙人元神观照,或可查询,而你又说连汉阴君这等散仙级的阎罗神君都无法查探对方底细,那我等皆休,怕是无一可知,仍是得等掌教老师出关,或是晁师叔归来,或许可作安排,眼下静观其变就是。”
众人点头应是,也觉此般为好,冒然行事怕是徒劳无功。
“倒是你说的那韩清野、韩清时两兄弟现在何处,既得掌教老师先天真气,必是有缘之人,不可怠慢了。”乐辰又道。
“大师兄宽心就是,他两住在道观西院,有鼎丰看顾,我下山时还与他们一瓶三华草还丹,虽不治其先天重疾,但亦可补愈元气,大有裨益,而离其先天命限尚有八九载,届时老师出关,自有安排也无需操心了。不过这次回来,恰巧逢诸位师兄师姐出关,未及见过他们,先就来这里迎你们,还不知他两现在是何般模样,若想见他,不如我去召他来此如何。”
听曹君曜这般说罢,乐辰点了点头,道:“那倒不必,我们出关后都要下山行道,积攒道家外功,何必在玄重塔前扰老师清净,咱们一同前去,见一见这两兄弟就是。”
“大师兄所言极是,两年辟谷静修,匆匆眨眼而过,正该重入人世,历练道心。”
梅映雪、岳红菱、鼎缘均自称善,和乐辰、曹君曜行离后山,来至三重观中。
鼎丰得童子禀报,急忙赶至拜见五位真传弟子,乐辰作首,鼎缘自不敢轻易开口。
待他一一拜过,乐辰免其礼数,令其带他们前往西院,去见韩清野两兄弟。
“启禀大师兄,这几个月这两兄弟往外跑的勤,此时不在后院中,我因忙于观内香客俗物,未及亲查,但听其他弟子门众谈说,这两兄弟常去惠山南麓一处飞瀑流泉,或许此时在那。”鼎丰不敢欺瞒,如实而报。
“哦?那处水境我们也知,既是如此也不劳你,我们本就要下山去,正好顺路见见便好。”
乐辰转又对曹君曜道:“你见过他们,还是得劳你带我们指认,莫错看了闲人。”
曹君曜自不敢违背,应一声诺,带着乐辰四人出观,轻步行至南麓那处飞瀑流泉,果见两个赤身孩,盘坐于泉边,两两相对,打坐炼气。
飞瀑冲刷,正应日辰光耀,照至两兄弟前,又显日晕奇景,玄化入圣一般。
乐辰见之一惊,洞开真眼,望气而寻,发现两兄弟已有法门脉络,他见识广博,知是水仙脉络,上古一路炼气之法,极是不凡,而两兄弟明显修炼时短,气感微弱,却已踏入真门,正奠定根基,牢固三宝。
其他四人亦各开真眼,齐齐望去,须臾皆知两兄弟神异,啧啧称奇起来。
曹君曜满是迷惑,道:“怎会是如此,我未敢与其传授任何心法口诀,刚问鼎丰,这两兄弟也未远去他方,虽时贪好玩耍,也仅在惠山,从没夜宿不归,哪里学得这般高深法门。”
鼎缘捋住胡须也道:“我也曾贯读掌教老师赐予的道经丹书,其中不乏三千道家法门,望其气息,应是水仙一路,咱们宗门中虽也有以水行之道修炼之门,但只是空泛而谈,并未如此精妙。”
“老师先天之道,追穷大道至极,包罗万象,自演三千道法,只有得真归一,方见玄妙,若择其单一而论,便不可能有绝大景界,万莫迷蒙此间。”
乐辰点醒鼎缘,细想半天,忽然笑道:“原来如此,你们不要瞎猜,我已知其缘,暂不与你们说,日后自有分晓。”
岳红菱佯嗔道:“大师兄何故卖关子,莫不是明明并不知,只是为保面皮不失,才与我们这般说?”
梅映雪听之一乐,亦笑道:“不错不错,大师兄你若真的知晓,便与我们明说,又非外人,何必还作此悬念,难不成如师妹所说,你是爱惜面皮?不知便不知,我们又不会嘲笑。”
乐辰笑道:“你们莫要激我,此事还真不宜早与你们说破,不过他两人应非外人,可好好与他们安生。”
他转而又对曹君曜道:“你历练已够,我们也不耽误时辰,也该下山去走上一遭,我观你心神沉归,正亦行炼静功,回去吩咐好鼎丰继续看顾好这两兄弟。”
“大师兄放心就是,却不知师兄师姐是欲同行,还是各自分散?”曹君曜知自己修为境况瞒不过这位眼下很可能已步入道家秘境的大师兄,只简单问道。
乐辰四人互看一眼,他道:“平日里修炼便在一起,此时下山,还是各自踏四方而去,各增见识得好。
梅映雪三人也是这般意思,岳红菱虽有些不舍师姐,但知乐辰这般安排,极合玄重之道,自己也不可能永与梅映雪同行,否则毁坏两人各自机缘,大为不美。
别时难分,也不知归期,道家修炼讲求逍遥自在,顺心境变化,动静相宜,道业若满,自当重踏归途,这般修炼方见玄重真谛。
五人作别,潇洒四散离去,只有曹君曜望了韩清野两兄弟一眼,不好打搅,又暗怪两兄弟不知天高地厚,鲁莽修行,未安置护法或禁制阵法,这般赤裸,坦与天地间,莫说外魔易袭,便是凡人误撞打搅,也会令他们心神失守,恨可能走火入魔。
四位师兄师姐离去后,曹君曜添作护法,呆了两个时辰,两兄弟毕竟浅行,不可能如他们一般坐关以年月记,复醒过来,收功敛气,各谈感悟,相互印证一番,便自携手而归。
曹君曜跟在他们身后,也听了个清楚,暗道果然是上古水仙法门,两兄弟大论水行之道,极柔善阴。
但阴极生阳,变化相生,并不尽然全数以水证道,而是以水道见证万物变化,最终悟真炼心,达仙人之境。
“这两兄弟的确是修仙良才璞玉,不过也是稚嫩,还不知万般禁忌,却要寻个机会,与他们敲明,万不可这般胆大,惠山虽有护山大阵,万一被厉害妖魔侵入,岂不是白白遭了大难?”
曹君曜心道一声,施了个隐身术,跟在两兄弟身后护佑,突又转头望了那飞瀑流泉一眼,心说:“大师兄走的急,却没发现这出水境已不同以往,我梅师姐曾说,立派建宗那日,一位剑仙掌教,施大神通,催化了惠山灵脉,诞出山神,虽是原始初灵,却也不凡,惠山自那时起翻天覆地,妙生不知多少灵韵,这飞瀑流泉怕最得其益,根连地脉灵水,在泉边修炼莫说水行之道,便是天地元气都异于别处,甚至不下于一些道家福地,比名川大泽,却也该保护,莫让外人寻见侵占。”
他转念想罢,便回身到泉边,念咒施法,先简单布置,下了几道禁制,将其灵异隐去,又想这两兄弟翌日必来,便又咬破舌尖,借血施法,设了一道血火灵光阵,待回去多准备一些灵材,过几日再费力布一道厉害阵法,便可安心闭关,也可容这两兄弟再来修炼。
第一百二十七章 栖云阁()
乐辰出了惠山,一路往西而行,时驾虚入云,时遁隐凡尘,不觉匆匆两月,已至大梁西南边陲,再走便是蛮荒恶毒障的不毛之地,了无人烟,无需前去冒险,径转北上,穿过数十座高山峻岭,踏入一方云遮雾隐之地。
“这一路我随心所致,居然来到了禹山?”
他展眼望去,云雾中尖峰隐现,藏于仙尘之中,纳天地万元,却又有无穷凌厉剑气来回穿梭,凡俗不得以见,只有一定修行中人,或可观悟。
“乐辰?你怎来此?”
北方一道剑光划过,张龙落身而降。
“见过张前辈,晚辈下山历练,效仿先贤任心意而行,不知觉间方至禹山胜境,却是冒失了。”
乐辰屈身一礼,张龙摆了摆手道:“冒失个什么,你我两派亲如一家,何分彼此,来了正好,我带你玩赏这九湖七山之一的仙山福地!”
言罢,他便上前一把揽住乐辰,准备架起剑光,带他凌虚观游。
忽然听得山中一声钟鸣,嗡嗡震响,云波泛荡,远播万里!
张龙骇然失色,惊道:“剑灵钟响?祖师出关了?”
他送开乐辰手臂,急道:“乐辰,教中有大事,恕我失陪了!”
他说罢纵起剑光,冲天而去,不知施了什么法咒,钻入虚空不见了。
乐辰知这外界禹山乃皮表,其中内有乾坤,就如自家玄重塔内灵境天地一般,外人无从知晓门户,单见张龙神色,必是大事,听其所言祖师出关?如今禹山乃长秋老祖坐镇,并未闭关,如此说来了话难道是。。。。
乐辰心中泛起惊涛骇浪,若印证己想,那还真是道界一桩大事,难怪张龙前辈如此着急。
自己不是禹山中人,不宜在此久留,便驾起剑光远飞,一路上不少剑光路过,均往禹山而去,显然是急急归来。
有好几道熟悉的剑光他都见过,乃是北岭七侠、南山三剑,其中一道,看见自己本欲停留,奈何剑钟催召,不敢作留,在空中盘了几圈,仍是往禹山飞去。
乐辰认出那道剑光应该是南山三剑之首赵重阳,和掌教老师关系匪浅,看见自己显然想打个招呼,只是事关重大最后还是害怕耽搁时辰,终是继续飞去。
“禹山两脉祖师,轮流值替镇压大教,开派至今甚少有一同问世,联袂掌教之时,此时封星祖师出关,怕也是为对付未来大劫?”
乐辰乃李尘首徒,得面受天机,已知左正两道大战在即,又逢龙脉变更,朝运动荡,天地劫运隆隆而起,很可能酝酿地界亘古来第一杀劫,非同小可,无数隐世仙人不得安稳,纷纷出世,要渡过大劫,方得逍遥。
他飞至不远一处小城,也不知是何州郡所辖,落身而降,掩尽仙异,化为一凡俗青年,作江湖侠客装扮,仗剑而行,近到跟前去,只见城楼上刻俩字:怀云。
“原来到了肃州,这怀云城虽小,却是天下闻名,有桂云酿,乃千古名酒,只供奉皇室,有钱难买,只有在这城里,或许还能尝到,别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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