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见我如此欢喜,便彻底信了琳琅的话,打定主意,要替我生个孩子出来。”
“可后来,阿晚体弱,无法支持到孩子诞生,我用一剂麝香留住了阿晚的命,却失了她的心。”
“我不知道琳琅为何非说自己怀了我的骨肉,还装模作样的当着阿晚的面喝下落胎的汤药,更不明白她为何要從踊阿晚生子,使得阿晚落到如今这般模样!”
“我恨煞琳琅,偏又不能去永宁王府掳人,便让人日日守在永宁王府外头,可琳琅似乎猜到了我的意图,竟从未踏出王府半步。”
“我无奈,只得再次去小院儿寻那黑衣人,可仍一无所获。”
“等我垂头丧气的回到府里,迎接我的,是满屋凌乱的血痕。”
“因怕阿晚的模样吓到别人,自致仕以后,我便将府里的仆妇全都遣散了,只在外院留了几个打杂跑腿的小厮,所以,我平素出门都是趁阿晚睡下才去的。之前从未出过差错,哪成想,这次阿晚会提前醒来!”
“我走的时候反锁了房门,阿晚大抵是想出来,却无人开门,她便使劲儿的抓挠,将那坚实的榆木雕花门上挠出一条条深深的沟壑,见仍离不开这间屋子,便又四处翻找可以出去的地方,那指甲翻裂鲜血淋漓的十指,所过之处,全是血色的印痕。
“我抱着痴痴发笑的阿晚心如刀绞,却听耳畔忽然响起黑衣人那低哑的声音。”
“我抬头,就见那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我这屋子里头。”
“也不知那黑衣人使了什么术法,原本还精神着的阿晚竟然困倦起来,几息之后,便伏在我怀里沉沉睡去。”
“我问黑衣人,为何阿晚会变得这般苍老,黑衣人说,因为阿晚道行太浅,又精魄尽散失了妖力,所以禁不住道行高深的狐妖之血,被狐血灼伤了喉咙摧毁了妖身,这才一夜之间老朽不堪。”
“黑衣人还说,如今阿晚虽说朽态毕现,可终究还是活的好好的,只是,阿晚这疯病得尽早治好才行,否则,若是疯疯癫癫的在人前现了原形,那不等除妖的术士上门,他便会先行了结了阿晚----因为他是盛京妖族的统领,他绝不准许自己下辖的小妖出任何纰漏。”
“我见他在我这府里来去自如,似乎颇有些手段的样子,便有些信了他的话,于是求他发慈悲救一救阿晚,可他却说,除非阿晚日日以狐血为食,否则,就只能以现在这副模样活着。”
“我问他哪里有狐血,他却嗤笑着说,那日割腕放血的老头儿便是狐族的妖类,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夫人青春貌美,便让那狐妖做阿晚的血皮囊----这样似乎太过残忍!”
血皮囊?
似乎在哪里听过这样的称呼。。。。。
这样的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尚来不及细想,便听赖永年又继续说了下去。
赖永年说,他苦苦的哀求,问那黑衣人除此之外可有别的法子能救阿晚,那黑衣人思虑再三,终于说----如果能寻到纯阴之女的元红,或许阿晚便有救了。
那黑衣人说,所谓纯阴之女,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女童,这样的女童,天生有温养妖族神魂的能力。若赖永年能寻来纯阴之女与其交合,汲取她的温养之力,再取其元红炼化为引,便能让阿晚恢复如初。
赖永年对黑衣人的话半信半疑,可却苦于见识浅薄,一时间也辨不出别真伪----因为除了阿晚,他并未接触过其他的妖类。
黑衣人见状嗤笑一声,轻叹一声‘无知人类’便欲离去。赖永年怕他一走便再找不到人了,忙拦住他问:如何才能找到纯阴之女!
那黑衣人却又摇头直道不知,待吊足了赖永年的胃口,才说:那个割腕放血帮阿晚续命的妖怪名唤狐六,是个精通占卜之术的狐妖,若想寻到元阴之女,得求狐六才行!
我闻言心顿时漏跳了一拍----竟然是狐六爷?
怎会是狐六爷?
我正自惊疑,就听赖永年道:那黑衣人说----狐六好饮人血,最好十七八岁尚未破身的童男童女之血,若我能投其所好送他几具这样的血皮囊,那这事情便成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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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小黑屋的滋味真不好受呃。。。。。。
虽说想卸了它,可对于我这种没有自制力的写手来说----不强迫便没成果啊!
所以就又含泪保留了
所以,再次关里头出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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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好饮人血。。。。。。
我顿时醒悟过来----这哪里是六爷,分明是蛭妖那个混蛋!怪不得我听那‘血皮囊’三个字甚是耳熟呢!因为在涂府的时候,我就听蛭妖提到过这个称谓,当时我还纳闷----这血皮囊到底是什么东西,却原来,是活生生的人!
我总算明白,当初在涂府的水牢里,为何会有那么多脸色灰败的壮年男人了----张元也说,那些人每天都被放走满满一大碗的血----血皮囊,这名字取得还真是贴切呢!
还有阿晚,我初见她的时候,她虽在软轿里被帷幕遮的严严实实,可那黏腻湿冷的血腥味儿仍透过帷幕若有似无的飘了出来,与当初蛭妖身上的气息一般无二,害我以为,轿子里藏着的便是蛭妖----如今才知道,竟是蛭妖用自己的血在帮阿晚温养神魂----那蛭妖,还真舍得下血本呢!
赖永年说,他许诺将自家外院两个尚未成亲的小厮送给狐六,黑衣人闻言甚是满意,便指点他去找永宁王府上借船,之后又留下一本阴阳双修的秘籍与一篇化妖诀,这才飘然隐去。
黑衣人走后,赖永年望着阿晚皱纹累累的侧脸,踌躇再三,最终还是决定,要按黑衣人指点的方法试上一试
赖永年说,未免阿晚醒后拈酸吃醋,他研习化妖诀,幻化成府中管家的模样与我相识,又一步步的诱我上船。。。。。哪知道,千算万算,到头来,还是害了阿晚!
赖永年说着咳了起来,直咳出大片殷红的血,这才渐渐平息下来。
琅琊见状皱了皱眉,道:“你之前不是说----那黑衣人是女人么?可你从头到尾都没见过她的模样!你是怎么判断的?”
赖永年颓然的笑笑,道:“我带着阿晚乘船离京那天,那黑衣人突然来了,她指挥狐六在我身上种了符咒,说是护身的灵符----也就是那时,她离我最近,我才闻到,她身上有百濯香的味道!”
“百濯香?”我狐疑的问:“那是什么?”
“姜国王室向容国进贡的熏香,用这种香料熏过的衣服,就算浆洗百次,香味也不会消失,故名百濯香。”琅琊淡淡的道:“这种香,在姜国,只有后宫妃子才有资格使用。”
赖永年楞了一下,道:“没错,此香在容国,也是稀有之物,数年前,我一位同僚的夫人得了宫内的赏赐,其中就有一盒百濯香,为此,那夫人还办了一场‘闻香会’,阿晚当时也接了帖子,回来后,她献宝似的给我看一粒豆大的香粉,说是乘主人不注意,施了障眼法,从那盒子里偷偷挖了一点儿;非要我也闻闻看。那香淡雅清远,不似坊间的香膏,闻起来满是脂粉气。我虽只嗅过一次,但却绝不会认错----那黑衣人身上,确实有百濯香的气息!所以,我断定,她是名女子!”
“可是,那百濯香不是王室御用的么?”我不解的道:“难不成,容国王宫内,有妃嫔是妖么?”
“不知道。”赖永年摇头道:“内廷的妃嫔不是我能接触到的人物,不过,这种百濯香,确实会随内廷赏赐流入坊间----这些恩赐皆有档可查,若林姑娘在京中有内廷的门路,想要查询,也是极容易的事情。”
内廷啊。。。。。。
我叹口气,有些蔫蔫的蜷了蜷身子。
耳边传来杯子落地的声音,我抬头,就见赖永年脸色灰败,正吃力的伏在桌上,手边的茶杯滚落在地,发出碌碌的声响。
“你怎么了?”我忙伸长脖子问。
“无碍。。。。。。”赖永年摆摆手,拎起面前的茶壶咕噜噜的将里边的残茶尽数灌进肚里,这才喘着粗气道:“大抵是阿晚想我了,想要我下去陪她呢。。。。。。”
什么?
我一怔,就见一点青灰色的光晕从赖永年身上渐渐剥离出来。
赖永年轻笑一声,伸手虚虚的抓住那团光晕使劲儿一拽,那光团便整个从赖永年身上脱离出来,轻飘飘的的浮在空中,恍若一颗氤氲的星子。
“这是阿晚的精魄。。。。。。”赖永年浅笑着望向半空中的光晕,缓缓的道:“阿晚将自己的精魄全部剥离,再种到我身体里边,日日温养,才医好了我的喉疾。我感激阿晚,又因为一个人着实孤单,便与阿晚成了亲----我一直以为,我对阿晚并无男女之情,可等阿晚消逝的刹那,我才发现----如果没有阿晚,我会活不下去----我对阿晚,终究是日久生情了啊。。。。。。”
“可是阿晚,我知道的太迟了!”
“阿晚,你心悦我的时候,我恍然未觉;你爱上我的时候,我对你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等你耗尽精魄帮我达成所愿的时候,我娶了你,却就此把你当成了一辈子的恩人----愿与你相伴,却与情爱无关。。。。。。”
“阿晚,我终于知道,我是爱你的。。。。。。”
“所以,这回,换我去找你吧。。。。。。”
越来越多的光晕从赖永年身上涌出,然后,赖永年那俊朗的容颜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不过几息的功夫,便枯朽成了一副干瘦的骷髅。
一阵风过,那骷髅上的皮肉片片剥落,露出下面血迹淋漓的森森白骨,我惊叫一声,忙把头埋进琅琊怀里。
“都说了要走,你却非要听这凡人讲故事。。。。。。”琅琊嘀咕一声用袖子遮住我的头,片刻后才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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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第一百三十五章 感谢挟翼与abc55推荐()
我战战兢兢的从琅琊的袖子底下探出半个头,就见对面桌边空落落的,早已没了赖永年的影子。
“人呢?”
我纳闷的问。
“没了。”琅琊淡淡的道。
“什么?”我使劲儿的晃晃头,躲开顶上那碍眼的袍袖,道:“怎么就没了呢?”
“那男人已经一百多岁了!”琅琊抱着我稳稳地往舱外走去,边走边道:“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他体内那金蟾妖的精魄。如今,他自行灌下驱妖的符水,将金蟾的精魂祛出体外,那他自然也就活不成了。法术已破,一百多年的光阴瞬息流淌,那男人的躯壳,自是灰飞烟灭,半点痕迹不留了。”
与阿晚一样,消散了吗?
想起那个娇俏痴情的小蛤蟆精,我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琅琊却脚步不停,直抱着我到了甲板之上。带着些许水腥味儿的江风扑面而来,鼓起琅琊的衣角,猎猎作响。
我叹息一声收回思绪,却忽然想起琅琊刚刚所说的话,于是将信将疑的问道:“他。。。。。。你是说,赖永年,他刚刚喝的,是驱妖的符水?”
“你以为呢?”琅琊白了我一眼,道:“这船上,有哪一样东西不是为你准备的?”
“可是。。。。。。他那会儿还问我要不要喝呢!”
我狐疑的望着琅琊----那会儿阿晚已经消失了,赖永年没理由再来害我!若明知壶里盛的是符水,他又怎会多此一问?难不成,他想临死前再拉个垫背的?
看起来不像啊。。。。。。
似是看透我心中所想,琅琊轻笑一声,道:“你那会儿若是贪嘴想喝,怕是赖永年也会想法阻止呢。他会问你,不过是习惯使然----毕竟是位居九卿的高官,礼数周全,已经成了刻到骨子里的习惯。”
哦。。。。。。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就见一团青灰色的光晕自船舱里头忽悠悠的飘了出来。
“是阿晚的精魄!”我讶然道:“不是都消失了吗?怎么还有一团?”
那团精魄飘到舱外,被江风一吹,顿时氤氲欲散。
“你是想引赖永年的魂魄去找阿晚吗。。。。。。”
我自言自语似得低喃着,却听琅琊嗤笑一声,道:“蟾妖已经魂飞魄散了----妖族若是精魄尽散,那便入不得轮回,只能消散与天地之间。。。。。。赖永年生生世世,是再找不到那只金蟾妖了!”
“不是还有这点精魄吗?”
“只这一点,很快也会消散的!”琅琊淡淡的道。
“可是。。。。。。”
可是,就这么任由阿晚的精魄消散在风里。。。。。。似乎有些。。。。。。
我恨恨的咬唇,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偷懒荒废修炼的行为,是如此的可恨!
若我道行再高些,就应该可以将这点残魂收拢的吧。。。。。。
“赖永年说,这次换他去找阿晚了!可阿晚不入轮回,那他生生世世,都寻之不得了呢。。。。。”我喃喃的道。
琅琊闻言蹙起了眉头:“你倒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那男人之前怎么算计你的,你全忘啦?”
“没忘。”我摇头道:“倒不是同情赖永年,我只是心疼阿晚----她的阿年终于心悦她了,可她却再也见不着了。。。。。。”
“就算你能收拢这些残魂,也不见得能唤回阿晚。”
琅琊边说边靠着栏杆屈膝而坐,先将我斜倚到膝头,然后腾出一只手将那点精魄缓缓的拢到掌心。
我怔了一瞬,然后喜笑颜开。
“傻狐狸。。。。。。”琅琊摇摇头,幻出一截竹筒,然后将那点残魂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
傻狐狸就傻狐狸吧。
我笑咪咪的看着琅琊将竹筒收好,忽然觉得,这大妖不翻脸的时候,其实也蛮有人情味儿的。
“看什么?”
见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琅琊略有些不耐的蹙起了眉头。
“啊?。。。。。。哦!没什么!”我慌忙移开视线,然后装模作样的望望天,道:“这天怎么还不亮啊!”
“下雨的时候,天亮的都晚。”琅琊唇边忽然漾起一抹笑意。
什么?
还没等我明白过来,琅琊便抱着我腾空而起。
眼看着脚下的甲板越来越远,只听砰的一声轻响,一个细小的裂隙自琅琊顶上显现开来,然后如碎裂的琉璃一般,转瞬间朝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我伏在琅琊怀里,看笼在楼船周围的结界如破裂的水泡般倏然散落,然后,冰冷的雨瀑便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我反射性的扭头,直把脸埋到琅琊怀里,却听琅琊轻笑一声,低语道:“胆小的傻狐狸!”。
预想中被浇成落汤鸡的场面迟迟没有出现,我小心翼翼的抬头,就见自天而降的雨瀑仿若有灵性一般,待落到琅琊身边,便凭空消失了,如此,便在琅琊身畔形成一片无雨的空间。
我好奇的伸出手指,却并未碰触到结界,指尖极轻松的便接住了自天而降的雨线。
暴雨倾盆,如水的雨线自天而降,打在指尖竟隐隐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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