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血帖亡魂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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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血帖亡魂令-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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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蹊跷,这关键可能在屠庵的动机上。
  佛堂传出妙龄女尼激颤的声音:“死者何辜?”
  这话当然是对白袍怪人而发。
  白袍怪人冰寒澈骨地道:“敢为你落发就该死!”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住口,你目前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随我走!另一条路,死!”
  死字的尾音拖得很长,令人毛骨悚然。
  甘棠更加迷惘了,对方相互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白袍怪人的目光倏地转向了甘棠,阴森森地道:“小子,老夫懒得出手,你自己了断吧!”
  这语气,似乎甘棠已是他掌中之物。
  甘棠怒极而发出了数声冷笑,道:“阁下大言不惭!”
  白袍怪人目中精芒大炽,犹如电炬,迫射在甘棠面上道:“小子,老夫如果出手,你将无法全尸。”
  “未必!”
  “那你就试试看!”
  话声中,右掌一扬,掌至中途,突地又收了回去,道:“小子,你来此何为?”
  甘棠冷冷地道:“这似乎没有先告诉阁下的必要。”
  白袍怪人哼了一声,又道:“报名!”
  甘棠心念疾转,这白袍怪人显然是专为这妙龄女尼而来,而妙龄女尼恰好外出未归,他在行凶之后,因目的未达,所以去而复返,他可能也刚到,没有听到自己与女尼的对话,否则不会要自己报名,当下慨然道:“天绝门施天棠!”
  白袍怪人显然一震,大声道:“什么,你小子是‘天绝门’少主?”
  “不错!”
  “好小子,竟敢信口开河!”
  “什么意思?”
  “天绝门有几个少门主?”
  “一个!”
  “一个?”
  “不错!”
  “老夫曾见一个贵介公子打扮的小子,也自称施天棠……”
  甘棠心中自然明白,煞有介事地道:“有这等事?”
  白袍怪人顿了一顿之后,目中凶光乱闪,阴恻恻地道:“不管谁真谁假,小子,你反正死定了!”
  “在下与阁下何怨何仇?”
  “不谈仇恨,见老夫面者例无活口!”
  “阁下如何称呼?”
  “用不着废话了,纳命来!”
  曲指如钩,诡辣无伦地抓向甘棠当胸,虽是一抓,但却控制了任何闪避的方向,而且令人无从封挡。
  甘棠暗吃一惊,但他业已参悟了“天绝奇书”“武功篇”七成功力,比之开派祖师,只差了一成,放眼武林,已难逢敌手,这一抓当然应付得了。
  “天绝”武功,有攻无守,除了闪让,便是反击。
  为了明了敌情,他展开“天绝身法”,鬼魅般地飘了开去。
  “噫!”
  白袍怪人一抓落空,惊“噫”出声,可能甘棠的身手太出乎意料之外。
  甘棠栗声道:“阁下不敢报出名号?”
  白袍怪人嘿的一声怪笑道:“小子,你还不配!”
  双掌一划,招式出手,迅猛厉辣得世无其匹。
  甘棠一咬牙,挥掌反击。
  “砰!砰!”
  白袍怪人退了一个大步,甘棠却踉跄退了四五步之多。
  “老夫低估你了!”
  人影乍分倏合,又是“砰!砰”连响,彼此的招式,都照预期的击中了对方。
  白袍怪人身躯连晃,甘棠却退了七八步之多,几乎栽了下去。
  双方施展的都是冠盖武林的奇诡杀着,搏击之惨烈,骇人听闻。
  人影再分再合。
  刹那之间,狂风匝地,劲气撕空,“砰!砰”之声不绝于耳。
  硬承硬攻的前提下,持续了半盏热茶的工夫,白袍怪人已看出了对方的路子有攻无守,招式固属罕世无俦,式式致命,但却空门大露。
  当然,除了像白袍怪人这等盖世的身手,谁能有机会窥视对方的空门。
  一声暴喝过处,甘棠飞栽两丈之外。
  白袍怪人的头罩脸孔部份,现出了一片殷红。
  显然,白袍怪人功力虽高,但却无法拆解对方攻式而施杀手,是以拼着受伤,全力觑准空门予对方以致命的一击。
  由受伤的程度,可以看出双方功力的高下,甘棠显然差了一筹。
  妙龄女尼面无人色,忘其所以地出了佛堂,立身战圈边缘。
  白袍怪人略事喘息之后,举步前欺。
  甘棠自知功力逊了对方一筹,而且这一场拼搏不见生死不休,就在倒地之际暗地吞服了五粒“万应丹”,然后咬牙挣起身形,回身面对敌人。
  场面充满了恐怖的杀机。
  白袍怪人越移越近,双目凶光熠熠,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妙龄女尼尖叫一声:“不要杀他!”
  娇躯电弹过来。
  “砰!”扶以一声惨哼,白袍怪人挥手之间,妙龄女尼喷血而退。
  甘棠目眦欲裂,大叫一声,拼聚全部残存真力,欺步上前,忘命般攻出一招。
  白袍怪人沉哼一声,双掌猛划。
  惨嗥栗耳,鬼神皆惊。
  甘棠身躯腾起丈来高下,“砰”然坠地,五官溢血,寂然不动。
  白袍怪人踉跄退了三四步。
  白袍怪人栗了片刻,颤巍巍地前移三步,举掌向甘棠迎头劈去……
  “杀人毁尸,有伤天道!”
  妙龄女尼凄厉地叫了一声,弹身横挡甘棠尸身之前。
  白袍怪人暴喝一声道:“你敢!”
  妙龄女尼泪水夺眶而出,但粉腮上换了一种坚毅的神色,嘶声道:“身入空门,心皈我佛,自残一肢,以偿深思!”
  声落,右掌猛地切向左臂。
  鲜血泉涌,一条左臂齐肩而落。
  白袍怪人踉跄退了两步,慢吼一声道:“罢了!”
  转身疾奔出庵而去。
  妙龄女尼点穴止住血流,就地坐了下去,面如金纸,汗水和着泪珠,滚滚而落。
  恐怖而疯狂的一幕结束了,场面趋于死寂。
  血!
  尸体!
  再就是凄冷的月光。
  久久之后,妙龄女尼迟滞的目光移向甘棠的尸身,突地惊呼一声:“他还没有死!”
  甘棠的四肢微微地抽动。
  “天绝武功”最大的玄奥便是生机不灭,再加上五粒“万应丹”的灵效,除非身体被肢解,否则决死不了,这一点是“天绝门”
  最高秘密,局外人无从知晓。
  妙龄女尼似乎不忍着甘棠垂死的挣扎,含目低眉,口中连宣佛号。
  约莫盏茶工夫,甘棠生机恢复,双目微微地睁开一线,他知道如果让白袍怪人发觉他没有死的话,后果是相当可怕的。
  目光转处,他发现身旁断臂的妙龄女尼,正在宣诵佛号,白袍怪人踪影不见。
  他仍不敢有所动作,默运真元,除了五腑还隐隐作痛之外,别无异状。
  他展开了“潜听”之术,细察周围的情况,这奇术可分辨五丈之内的呼吸之声。
  片刻之后,他确定除了妙龄女尼之外,已无别人,才大张双目,缓缓转动躯体,游扫一周,然后坐起身形。
  又历了一次死劫。
  他吞服下第二粒“回生丹”。
  妙龄女尼停止了佛号,喃喃祝祷道:“我佛慈悲,接到他的灵魂!”
  甘棠低唤了一声:“小师父!”
  妙龄女尼如逢鬼魅似的电弹而起,双目电张,栗声道:“施主,你……”
  甘棠徐徐起身,用衣袖一抹面上的血渍,道:“托天之庇,在下死里逃生。”
  妙龄女尼面上痛楚之色重现,又坐回地上。
  甘棠激动地道:“小师父,你的手臂……”
  妙龄女尼面上先掠过一抹幽凄之色,继而庄严地道:“佛在心中,弃去臭皮囊方是大解脱,区区之伤,施主勿以为念!”
  甘棠怔了一怔,道:“白袍怪人呢?”
  “走了!”
  甘棠不自禁地叹息了一声,昔日的香车美人,今日的断臂残尼,造物弄人,一至于斯,天道确实无常。
  天亮了,但“苦竹庵”似乎还笼罩在暗夜的恐怖中。
  甘棠忽地沉声道:“小师父,有朝一日在下找白袍怪人结帐时,第一件事便卸下他的手臂。”
  妙龄女尼全身一颤,战栗地道:“我佛慈悲,施主千万不可如此,佛家重因果,贫尼只是了前因而已,这手臂是贫尼自己卸下的!”
  甘棠既骇且诧地道:“为什么?”
  “因果已了,诸般成空,施主不必问了!”
  甘棠有些牙痒痒的,但又无可奈何,只好付之一声苦笑,从怀中掏出碧玉小瓶,倒了两粒“万应丹”,递了过去,道:“小师父,这是本门灵丹,一粒内服,一粒外敷。”
  “这……”
  “你我二度相逢,也算是缘,小师父勿却!”
  “如此贫尼拜领了!”
  说完,伸出羊脂白玉般的柔臂,接了过去。
  甘棠望着对方苍白的粉腮,感慨万千,他的心版上同时印了两个影子,一个是美若天仙的香车丽人,另一个是幽寂孤凄的独臂女尼。
  心头,禁不住那莫名的怅惘之情,又是一声长叹出口。
  到现在,他连她的出身来历完全漠然,但却共同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
  “施主叹息什么?”
  “白云苍狗,叹世事之无常!”
  “世事本皆空,施主何必自苦。”
  “在下请教法号?”
  “贫尼弃尘!”
  “在下永远记住这名号……”
  “弃尘”女尼面色微变,颤声道:“施主可以请便了!”
  甘棠诚恳地道:“在下可有效劳之处?”
  “不敢当,贫尼自会料理!”
  “如此在下告辞!”
  “恕贫尼不送!”
  甘棠转身步出庵门,迎着朝阳吐了一口长气。
  白袍怪人碰上了,但却一无所获,谜,仍然是谜,对方的功力,太出乎他意料之外,想起来余悸犹存。
  现在,他必须找一个隐僻处所,配合药力行功。
  眼前全是茂密的竹林,绵亘无涯。
  甘棠分枝拂叶走向竹林深处,拣了一个荫蔽所在,坐下开始行功,接受第二次的磨练。
  这一次耗时较短,仅两个时辰,便打通了第二个“偏穴”和第一次一样。如果再来一次,便算完成“武功篇”第八段“功力再生”,完成了这一段与敌交手,真力不虞匾乏,随灭随生,当初“天绝门”祖师完成八段之后,创立“天绝门”,以后数代,没有修到七段的,甘棠可算是继开派祖师之后的佼佼者。
  日正当中,阳光从叶隙林消泻落,阴暗的竹林顿然开朗,同时也照亮了林底一弯粼粼的溪流。
  甘棠临流一照。满面尽是斑斑的血痕,那张人皮面具是不能再用的了,当下,把面具撕了下来摺叠好,净了面,取出了另一副戴上,溪水中映出一个白面无髭的清矍面庞,看上去在三十岁之间。
  他笑了笑,很满意这面具。
  这面具制作得十分精巧,薄如蝉翼,柔若无物,紧紧附贴在脸上,脸部的表情竟然不受限制,毫无呆滞之感。
  就在此刻——
  一阵烟硝之味扑鼻而至,抬头一看,林隙间可见冲空的浓烟,接着是劈劈啪啦的爆裂声和墙倒屋塌的哗啦声。
  声音的来源正是“苦竹庵”的位置。
  甘棠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莫非“弃尘”女尼举火自焚?
  心念动处,疾逾电闪的穿出竹林。
  “呀!”
  一点不错,一座大好庵堂,现在已成了一片火海。
  蓦地——
  他发现火场之外,人影幢幢,全是劲装打扮,正自指点谈论。
  甘棠功力已达上乘之境,虽远隔十丈,语声仍清晰入耳。
  只听一个声音道:“可惜了一个绝色佳人!”
  另一个道:“这种死心眼女人,天下难找,放着荣华富贵不享,来当尼姑!”
  “谋杀!”
  甘棠在心里暗叫了一声,扑向现场。
  火势炽烈,入目一片猩红,就是铁也烧熔了,何况是人。
  一个绮年玉貌的少女,出了家已属不幸,复遭屠庵断臂的惨祸,现在,竟然葬身火窟,化为灰烬,天下没有比这更残酷的事了。
  甘棠五内皆裂,杀机如焚,晃身到了一个看似为首的老者旁,寒声道:“报上姓名来历!”
  那老者陡吃一惊,转身望去,一个中年文士站在身前,双目尽是骇人光芒,下意识地向后一挪步,粗声暴气地道:“朋友哪来的?”
  甘棠厉声道:“我要你报上姓名来历!”
  那老者阴恻测地一笑道:“朋友好大的口气……”
  “报名!”
  “你算什么东西?”
  “要你报名!”
  “朋友想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一喊嚷,周近十几个黑衣汉子,齐涌了过来。
  甘棠激动得浑身直抖。
  那老者面色一沉,大喝道:“拿下!”
  两名劲装汉子伸手便抓。
  “找死!”
  冷喝声中,惨号随起,两个劲装汉子似断线风筝般飞泻入熊熊烈焰之中。
  所有在场的人,全被这一手惊得亡魂尽冒,面如土色。
  甘棠抖手之间,把两名大汉抛入火场,连看都不看一眼,瞪视着那老者道:“说!”
  那老者连退了三四步,战栗地道:“阁下何方高人!”
  “你不配问,回答本人的话!”
  老者猛一弹身,朝侧方竹林射去……
  甘棠急怒攻心,双目尽赤,大喝一声:“留下命来!”
  举掌凌空挥去。
  “哇!”
  那老者弹在半空的身形,如殒星下泻,仆地而亡。
  其余十几个劲装汉子,一个个脚瘫手软,木立原地,不能动弹。
  甘棠一把抓住其中之一,道:“你说,什么来路?”
  那大汉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甘棠钢牙一咬,振腕一抛。
  惨号凌空,又一个被抛入火窟。
  甘棠手指近身的一个,粟声道:“你说?”
  那汉子筛糠似地抖个不住,结结巴巴地道:“青……龙堡!”
  “什么,青龙堡?”
  “是……是……的!”
  “焚庵的目的何在?”
  “这……不关小的们……事!”
  “奉何人之命?”
  “少……堡主。”
  “好哇!”
  甘棠业已恨到极处,双掌猛挥……
  惨叫粟耳,人影斜飞,这一挥手之间,地上横尸六具。
  “住手!”
  暴喝声中,一个锦衣少年奔到近前。
  甘棠戟指对方道:“卫武雄,你焚庵的目的是什么?”
  这锦衣少年,正是“青龙堡”少堡主卫武雄。
  卫武雄全身一颤,栗声道:“阁下是谁?”
  “这你管不着。快说,为什么要做这种灭绝人性的事?”
  “阁下未免太目中无人了!”
  “小子,那‘弃尘’女尼……”
  卫武雄面色大寒,咬牙切齿地道:“原来那贱人是因为阁下才拒绝本少堡主,哼!”
  甘棠肺都几乎气炸,杀气腾腾地道:“你是所谋不遂而杀人放火?”
  “不错,这种贱人死有余辜!”
  “她……业已葬身火窟了?”
  “你也别想活下去,来得正好!”
  随着喝话之声,举掌向甘棠当胸劈去,这一击,挟以毕生功力而发,势道相当惊人,可惜,他碰到的人功力太高了。
  一声闷哼,右手腕脉已被甘棠扣住。
  甘棠目射恐怖杀光,片言不发,直盯在卫武雄面上。
  卫武雄可做梦也估不到对方有这高的身手,登时惊魂出窍汗珠滚滚而落,一张俊面,已成了死灰之色。
  场面紧张得透不过气来。
  甘棠一字一句地道:“卫武雄,本人要把你生撕活裂!”
  单凭这句话,就足以使人魂飞胆裂。
  死剩的七八个“青龙堡”属下,一个个如泥塑木雕,不知道逃避,也不知道出手。
  卫武雄魂出了窍,采呼道:“你们……出手!”
  七八个壮汉,如梦乍醒,抽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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