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八十多年前,也就是步云生小时候,他父亲也曾传授予他炼体之法。
但那却只是跑跑步、举举石锁、挨挨打之类入门级粗浅之法,连很多辅佐的药浴传承他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依靠凭借着当时步家数代人流传下来的财富,寻遍名医为他进补和配置跌打酒,恐怕步云生早就废了。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步云生的父亲真是什么大族子弟,或者家学渊源之辈,又怎么可能一个人从北方流落到鱼米之下的江南一带,最后落得一个入赘步家的下场?!
而之后,步家土匪灭门。
失去了步家雄厚财力支持,靠着与讨口、与狗抢食的步云生,更是无法在体术的修行上深耕下去。
而当他终于有财力继续修行体术时,已经为时已晚。
错过了最佳的修炼时间,效果基本上就是事倍功半。
倒是王刚、大个儿、山猪这些步云生收养的战友遗孤享受到了这一切。
从小就得到了步云生的培养和指导,这也是王刚、大个儿之所以能突破宗师武人的原因之一。
要知道,穷文富武可不是说笑的。
因此,步云生在得到真气修炼法之前,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达到、甚至超脱宗师武人的地步。
“爹、娘、小玉、小花、张大娘。。。。。。”
想到这里,步云生的虎眸不禁有些湿润,里头满是唏嘘复杂之色。
所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一段硬气功,让步云生想到了那个八十年前的江南步家。
不管是逃难初焉,到后来的叱咤商海,亦或是晚年的退隐田园,步云生都没有回到那块篆刻了他人生中最美好,也是最痛苦记忆的地方。
许是忘了,许是不愿。
“吸~”
“呼~”
步云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大口呼出。
算是抑下了这一丝蹉跎半生而突然降临的伤感。
至于真的压下了吗?
除了步云生自己之外,任何人,即使老天爷也都不知道答案。
只知道当步云生再次睁开了眼后,眸子里除了那一道冷静得刺骨的漠然之外,再无其它任何色彩。
步云生平复下了心境,以自己现在的见识继续分析起来。
其实,所谓硬气功就是通过挨打修炼的功法。
说是挨打,也不全对。
硬气功,那是一种通过特殊的呼吸吐纳法和肉体抗击打训练,然后辅以药酒、药浴,使被锻炼部位通过物理上的锻炼,增强身体密度、质量和压强承受力的一种修炼方法。
用现代医学的话说,就是生物上通过锻炼改变细胞强度的方式。
而步云生则是右臂经过血肉重生之后,细胞的强度变得更加坚韧了些。
两者看似看风马不相及,但抛开表面的遮掩,内在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结果。
不外乎就是打击细胞,让细胞自主的吸收营养,最后提升本身的强度。
而对能复制细胞的大周天真气来说,它就是细胞最好的营养物质!
当然,这对步云生的寿命并没什么好处,或者坏处。
不,还有好处!
虽然步云生的寿命取决于细胞分裂的极限,但是一旦细胞本身的强度提升了,那么他下次面对同样力道受得伤就不会那么重,治疗消耗的寿命也就会减少,勉强算是节流吧!
而且随着细胞强度的大幅度提升,步云生的骨骼血肉都将更加坚固。
等到步云生的身体能承受大周天真气加持下的八万斤巨力,那时候他便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担心反震力道对身体的伤害,畏首畏尾的不敢用出全力。
说不得,以后还真能练出一副刀枪不入的铜皮铁骨!
理通此节后,步云生嘴角挂起了一抹轻微的弧度。
想到,就做。
只见步云生伸出双手,在黑暗中摸索了好一会儿,清理出了一个还算平整的落脚之处。
随后,只见他竟然或是做起俯卧撑、仰卧起坐,或是用着拳头、身子,对着坚硬的石壁撞去、打去!!!
当然,这些是无奈之举。
尽管有着四块碧色化石精气的储备,不忧大周天真气的滋养,但是步云生却没有一门真真正正的炼体之法,外加上缺少各种锻炼器材。
所以,只能如此。
“滴答~滴答~”
“呼~吸~呼~吸~”
漆黑寂静的密闭空间内,步云生的喘息声逐渐杨压过了水滴掉落的轻吟。。。。。。。。。。
可步云生不知道的是,如果他此时把耳朵贴在左边石壁上,并能听到另一个呼吸声。
那是因为,在离他所在位置三十多米外,同样也一处被岩石堆砌而成的密闭空间。
此时,一个有些干瘦的老者正盘坐在地上,伸出右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这人不是枯草青又是谁?
血迹?
难道是他受伤了不成?
不,枯草青没事!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什么奇怪的因素作祟。
枯草青与步云生一般,除了前不久才从昏迷之中醒来,除了后脑勺上肿了一个大包之外,就只是一点擦伤而已,并无大碍。
只是他比步云生幸运一些,醒来的时候身旁还有一些“礼物”。
一团血肉,一团夹杂着碎骨的血肉!
枯草青不知道这是谁的,不过他也不在意。
因为在这里密闭的空间内,除了水之外,这算是唯一的“食物”。
虽然他的体内也有真气,在消耗完之前不用担饥饿问题。
但是就他那点真气修为来说,最多只能维持十五天!
不说比大周天境界的步云生了,就是比才突破小周天境界的王小牛都差得远!
当然,这倒不是枯草青没有用心修炼,只是他才被种下真气种子不久,就被步云生安排着与高止戈来到了黔州。
虽然高止戈也为他提供了一些药材,可是相比于步云生那里的不限量供应,差了何止是十万八千里!
第440章 悲催的枯草青()
所以他的真气修炼进度就此耽搁了下来,以至于到现在也才打通了十个穴道。
至于为什么不自己出钱买?
呵呵~
对于一个历经浮生三百多年的老怪物,枯草青自然知道钱的重要性。
所以早在退隐之前,枯草青就从那两千弟子中收取了大量的钱财,除了少许金银珠宝埋藏在山中,其它的都换成了钱存到了银行里。
而枯草青在银行存了多少钱?
足足有十万块呢!!!
要知道在枯草青改换身份隐居之前的那个年代,连一万元都是一笔巨款!
因为那时候的物价很便宜,大米1毛4一斤,猪肉9毛5一斤,普通工人的月工资30多块,一个家庭一年的全部生活费用也就400块,按当时的消费水平来看,一万块钱可以满足一家人25年的生活开支!
所以,如果在当时哪家人有一万块存款,那可都是响当当的万元户,土豪啊!
而且那个时候银行利息也很高,每年近乎12%的利率。
在那会儿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把一万块存银行吃利息,一辈子都花不完。
所以到了黔州的第二天,当枯草青一个人拿着存折到银行取钱的时候,他账面上的钱早已利滚利,达到了一个可观的数字。
虽然因为每年的利息都有调整,没有达到枯草青想像中的的数字,但也有二十三万五百元之巨,这可是足足翻了两倍有余啊!
枯草青看着银行里的存款,不由感叹了一句:“真好啊!”
可是让枯草青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些年物价变化实在太快了!
快到让他根本无法接受的地步!
以至于当枯草青独自一人去药材市场准备购买药材时,这才发现一株真正的八两野生野山参,甚至可以卖到几百上千万的地步。
就这,还都是被人抢着卖走的的呢!
而他手中的二十多万块,只能买几根野山参须子。。。。。。。。
好吧,既然质不行,那咱们就从量取胜!
其实枯草青早就从电视上知道,现在的人参和很多名贵中药材都可以通过人工的方式进行大面积种植、量产。
因此枯草青也没多想,直接了当的找到了市场里的药商,购买了大量的人参、阿胶一类的药材,末了了还以他那条历经三百年的不烂之舌砍下了很多钱。
当枯草青看着自己买的那几麻袋药材,心情那叫一个舒畅。
随后,他便打车将这些药材运回高止戈在贵阳为他安排的住处,开始了修炼之旅。
可是让枯草青吐血的是,他买到的药材里头竟然还掺杂了大量的假药了。。。。。。。
枯草青:“。。。。。。。。”
那模样,那气味,那味道,恩~就跟真的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枯草青咀嚼吞咽后,却发现体内并没有摄入大量的药材精气,恐怕他这个老江湖也会一直被蒙在鼓里吧?!
从那天之后,枯草青再也不提自己买药的事了,就跟着高止戈同出同吃。。。。。。。
可惜,高止戈也是个“穷光蛋”。
这些年来,他因为乐善好施,喜欢接济那些酒肉朋友,所以本身是没有多少可以调动的流动资金。
也是如此,直到这都快一个多月过去了,枯草青还是只打通了十个穴道。
离小周天境界的五十多个穴道,还差得远呢!
如今深陷困境,为了等待那不知道何时才能到来的救援,枯草青也只能用别的方式来增加一些自己的生存能力。
而他嘴角的血迹,便是他吃掉那团血肉骨杂后留下的痕迹。
不过到底是什么肉?
枯草青却是心知肚明!
那个味道,枯草青在三百年前也曾品尝过,那时候他还没被那位好心的青城山道士收留,某天看到饿死在身边的同伴。。。。。。。
这算是枯草青最不愿记起的记忆。
至于他为什么笃信会有人来救他?
那是因为步云生的人还在外边!
他们对于步云生的忠心程度,枯草青可是看在眼里的。
别说步云生现在生机渺茫,就是步云生已经死在了这鬼蛊洞的坍塌之下,他们也一定会为他收敛尸体。
至于枯草青,那只是顺带的。
除此之外,这次地震让他想起了另外一段不愿回首的岁月。
“如果,真的是他的后人的话。”
枯草青口中喃喃,昏黄的眼眸里露出一抹复杂。
随后,只见枯草青往地上一倒,蜷缩着身子,用手枕着脑袋,缓缓的闭上了眼。
“呼~~~吸~~~”
渐渐的,枯草青胸膛的起伏也来越小,而呼吸却越来越长。
到最后,整个密闭空间内便再无声息。
这却是枯草青为了减少消耗,进入一种玄妙的蛙息境界。。。。。。。。
。。。。。。。。。。。。。。。。。。。。。。
人间春花五月天,一袭浅绿披薄纱。
妩媚的春风轻抚河边杨杨垂柳枝,吹开了那满山的夜花,也吹绿了田野和村庄。
到处是芬芳花香,到处是千姿花影,到处都是莺歌燕舞的画卷。
可谓是:
一树芳菲翩翩舞,抖落一地姹紫红。
一江春水婀娜舞,眼前天边一路歌。
在大山深处的方白苗寨更是美的出尘,每年五月后旬的这个时候,总会有许多方白男女戴银饰,穿戴新衣,从山顶、山腰、平坝向活动场地聚集。
这一天要举行傩戏、上刀梯、下火海、狮子舞、打花鼓。。。。。等等节目。
除此之外,自然也不会缺少那些走在田边、走在溪边,走在山林,为了自家的阿哥、阿妹放声高歌。
却是为了结一段不期良缘。
而这,就是亚努节!
所有苗人们一年一度的重要节日之一!
年复一年,至今已经流传了几百上千年了。
今天,正是节日开始的时候。
整个方白苗寨却没有丝毫喜庆的氛围,不仅如此,空气中甚至还弥漫起了一股死寂的味道。
“咔咔咔~隆隆隆~呜呜呜~”
挖掘机来来往往,挖去多少尘封旧土。
渣土车去去回回,破灭多少人的希望。
原本依山伴水古老的苗族吊脚楼已经少了大半!
为的就是节约时间,加快进度。
哪怕这样每次来回只是快了一分钟、一秒钟的时间,只要能加加快,只要是妨碍了“施工”的,通通都是推掉,推掉!
第441章 奇怪的卦()
如此这般,从鬼蛊洞到方白苗寨大门的这一段路,已经彻底沦为了黄土坡。
如果这会儿有人从高处往下俯视,就会发现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古老莽荒,有的只是尘土飞扬与现代机械的轰隆噪音。
寨子里,每个人,无论是施工队、方白苗人,还是有着真气护体的王小牛、王刚一行人,眼中都充斥着密密麻麻的血丝。
深深的疲惫,折磨着每个人。
距离鬼蛊洞的坍塌已经过去二十几天了。
步云生他们原本所在的那处溶室,早在四天前就被盾构机强力的刀盘打通了。
可是所有人的心也是在那一刻都悬了起来!
因为溶室内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
这就意味着步云生他们应该是掉下鬼蛊洞第二,甚至是第三层的位置。
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毕竟以那样的坍塌程度,这脆弱的喀斯特地貌溶洞承受不住才是正常的。
不过,虽然这表面来说算是个坏消息。
但实际上只能算是半个坏,还有的一半是好的!
因为人虽然还没找到,但至少也没有发现尸体不是吗?
活着,活着死了。
在没有发现之前,任何一种可能都在了50%的机会。
就如薛定谔的猫一样,即是生,也是死。
然而这段时间也是最难熬的。
他们既希望能马上找到步云生等人,也也在恐惧!
恐惧着施工队在下一刻就从坍塌的岩石泥土中挖出几具残缺腐烂的尸体。
而此时,在方白苗寨中,一栋靠着“工地”的吊脚楼内。
一位身着黑色西装,年约60多岁,留着微白络腮胡,气质刚强,却满脸疲惫的平头中老年男子,正透过敞开的窗户看着外头往返不停的施工人员,头也不回的说道:“浮先生,结果如何?”
在这位中老年男子身后三米外,吊脚楼客厅最中央,一位同样也是六十来岁,身着青色长衫大褂,眼神清亮,背对着他的老头儿正坐在一张老旧木制方桌前。
他正专注的看着老旧木制方桌的桌面,确切的说是看着上面的三枚华国发行的一元硬币,微眯着眼睛里头不时闪过诧异。
听到了平头中老年男子的话,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思索了一会儿,这才淡淡的道:“元亨利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象曰,云雷屯,君子以经纶。”
“我说老哥,什么元啊、云啊我们这些大老粗都不懂,说点我们能听懂的!”
算命老头儿身旁,一位魁梧敦实,皮肤黝黑,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无形煞气,仿佛杀猪屠夫一般的中老年男子,粗声粗气的说道。
“云雷屯,是大吉大利之卦!”
算命老头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无语,随即收敛了神色道:“这段时间我每天都会为老爷子占卜上一卦,不过之前的卦象懵懵懂懂扑朔迷离,唯独今天,是个大吉之卦!”
“看来,老爷子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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