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剑影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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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剑影侠魂-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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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咬牙运功,窟及那片绿苔,把脚踏在一条坚实的粗藤杆上,陡然飞拨而起。
  双手刚刚到达部位,十指急勾,一滑,使他冷汗急下,但,只滑了寸许,十指终于勾实岩缝,身躯悬空吊住。
  他闭眼喘息了一会,然后以脚尖蹬壁借力,曲臂上升。
  在惊险万状的情况下,双时架上突石。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睁跟一看,不禁愕然。那并非青苔,是片类似青苔的怪东西,正中,生了一颗鲜红欲滴的果子,约有拳头那么大。
  水,一滴,一滴,淋在那果子上。
  这是什么东西,山居时从未看过。
  所谓饥不择食,渴不择饮。他想,管它是什么东西,总是野果子不错,看果子圆润鲜艳,不但能解渴,还可充饥。
  他贪婪地凝望了那果子片刻,终于移动手肘,一把抓下,大口啃食。
  果然这果子味甜肉美,汁液充盈,人口即溶。
  咬几口,便连皮带核全吞入腹中。
  吃完,意犹未足,目光四下搜寻,希望再能发现几个,好吃个饱。
  目光逐渐上移……  ·
  “呀!”
  他惊叫一声,顿时胆裂魂飞,暗道:“这回是真死定了!”
  气一泄,两手一松,垂直下坠。
  身躯摔落藤萝上,停了一停,从硫隙里掉落。
  这一跌下去自无生理。
  情急之中,双手本能地急抓,被他抓住了一根幼藤。
  照理,这幼藤决承受不了一个人的重量,但奇迹又发生了,这蘑萝坚韧得出乎想象,身躯竟然挂住了,
  吴维道收敛惊魂,攀了回去倒在藤叶上喘息。
  可是恐怖并未消除,那野果的上方,半空里伸出一个斗大的蛇头,红信吞吐,足有两三尺,那水滴,赫然是巨蛇的口涎。
  蛇首慢慢外伸,俯向下方,蛇身比水桶还要粗,鳞甲泛出五色光芒。
  这必然的剧毒之物,被蛇涎滴漫的野果,吞入腹中,哪能不死?
  但那是另一件事了,目前,那巨蛇双目灼灼,蛇身愈来愈长,附壁而下,转眼间已倒挂下两丈长。
  难道要等着遭蛇咬?
  再一次跳绝谷吗?
  谷底全是怪石,二十丈的高度,铁人也会掉扁。
  死亡又一次迫在眉睫。
  “嘘!嘘!”
  巨蛇发出了可怕的怪声,蛇信吞吐,显然,它的目标是吴维道,吴维道是在山中长大的,对这类怪物的习性,多少有些了解,他知道巨蛇马上就要扑噬,自己绝难逃过。
  但是,跳下去也是一死……  .
  就在此刻,他只觉“丹田”之内一股热流陡然涌起,其势汹汹,立时全身如被火焚,血脉贯张,血管胀得似要爆裂开来,四肢抽搐。
  他知道因为吃了那枚蛇诞幔淋的野果,毒势发作了。
  风声响处,那条巨蛇由半空袭压而下。
  吴维道狂叫一声,一个翻滚,从二十丈高空,飞坠入谷。
  “砰!”一声,身躯砸在一方巨石之上,反而弹起,再摔落石隙中。
  奇怪,这一摔照理决无幸免,然而他除了感到剧震之外别无痛楚之感,只是那热流已烧得他陷入半疯狂状态。
  全身胀得像鼓足了气的皮球。
  他在石堆中拼命地翻滚,撕抓,扑跌。
  衣衫尽碎,皮烂肉糜,成了一个血人,但仍没有丝毫痛感。
  不知持续了多久,他只觉得很长,很长,像是过了一年那么长。他完全脱力了,伏地寂然不动,迷迷茫茫地入了睡梦中。
  再度醒来,一看天色,已是另一天早晨,回想昨天发生的事,宛若一场恶梦,若非全身血渍狼藉,他真的不信事实。
  为什么从二十丈高空下坠而不死呢?
  分明是毒发,为何仍然活着?
  为什么毫无痛楚之感?
  谜,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双手撑地,作势要站起身来,但事实出乎意料之外,不仅没有预期中的痛楚,反而真气充盈,有飘然欲举之感。
  他内心震惊,莫可言喻,该死而不死,反有这异象发生,真是叫人费解。
  他起身,用力一跃,想蹬上一块较高的岩石,看清楚这地方的情况,岂知这一跃,竞过了头.身如飞絮般直泻向五丈之外。
  惊、喜、骇、怪,诸般情绪,齐集心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何来这一身内力?莫非那枚野果,是武林掌故所说的……
  忽然,他嗅到一阵刺鼻血腥味,心头不由一震,目光搜瞄之下,只见二丈外怪石中间,横陈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走近一看,不由一震,惊呼出了声,这死尸,赫然正是“大漠三毒”之中的老大,也就是迫自己跳岩的老魔头。
  这老魔头为什么陈尸此间呢?
  他不是残杀手足,独吞锦盒在寻宝吗?
  “大漠三毒”算是从江湖永远除名了。为什么?为了一个“贪”字。
  突然,吴维道一眼瞥见了掉落一边的锦盒,顿时大为激动,这牺牲了不知多少人的盒子,现在没人争了。
  锦盒已裂,一张折叠好的古旧绢纸,落在一边。
  他定了定心神,捡起了那张“藏宝图”坐在石上,打开来……”
  “拿来!”
  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突如其来,吴维道大吃一惊,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干瘦修长的黑衣老人,站在身前,这怪老人何时来临,他完全不知道。
  他心头涌起了一阵狂喜,这里既然有人,自己还有脱身的希望。
  怪老人再度开了口:“娃儿,你知道这是什么?”
  吴维道怔了一怔,道:“是什么藏宝图吧?”
  “你怎知道?”
  “晚辈目睹不少知名人物争夺此图而不幸丧生。”
  “你知道它的价值?”
  “听说,得到的人可以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不错,你完全说对了,现在,拿来。”
  吴维道毫不迟疑地脱手掷给老人。
  怪老人接在手中,望着吴维道默然片刻,道:“娃儿,你不想要?”
  “这是不祥之物!”
  “何谓不祥?”
  “因为得到它的立见血腥!”
  “你怕?”
  “那又不然……”
  “怎么说?”
  “因为不是晚辈之物,不想据为已有。”
  怪老人连连点头,哈哈狂笑声中,把那图撕成碎片,随手抛弃。
  吴维道大感愕然,脱口道:“老前辈因何毁了它?”
  怪老人冷冷地道:“既是不祥之物;毁了以除不祥!”
  “是的!”
  “娃儿,你不觉得可惜吗?”
  “晚辈没这感觉!”
  “哈哈哈哈,难得你小小年纪,有这等心胸,很好!很好…!”
  “晚辈有事相求!”
  “什么事?”
  “请指引出谷之路!”
  “这里没有出路!”
  吴维道心头一震,颤声道:“没有出路?”
  怪老人点了点头,淡淡地道:“没有,是一座死谷,娃儿,你是如何进来的?”
  吴维道用手一指“大漠三毒”中的老大的尸体道:“是被死者逼落的!”
  “为何被逼?”
  “因为晚辈无意中撞见他得宝图的秘密。”
  “哦!老夫明白了,娃儿,你要离开只有一条路……”
  “请老前辈指点?”
  “何处来,何处去!”
  吴维道下意识地一望高可接天的峰壁,苦苦一笑道:“老前辈说笑了,晚辈没这能耐!”
  怪老人一本正经地道:“那只有等你具备了这能耐再出去吧!”
  吴维道心一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默然了许久,才道:
  “老前辈是如何入谷的?难道也是被人逼落?”
  怪老人哈哈一笑,道: “老夫并非被人逼落,乃是自愿的!”
  “自愿?”
  吴维道茫然望着这怪老人,实在无法猜出这老人的来历与心意。人人不惜舍命流血以争的藏宝图,他连看都不着便撕毁,对了,可能对方想到此生无法出谷,藏宝图又有何用?但,不对呀!他既是谷中人,怎会一口便道出这是藏宝图?
  他说他是自愿入谷,但这峭壁高达千仞,他怎么入的谷?既能入,当然也能出,这真有些不可思议!
  “娃儿,你觉得很奇怪?’
  “是的,完全不解!”
  “娃儿,你是老夫等了数十年的人。”
  吴维道骇然,茫然,惊声道: “老前辈在此等待了数十年?”
  “不错!’
  “等的是晚辈?”
  “不错!”
  “可是晚辈今年才十四岁……’
  “那样更好!”
  “晚辈不懂?”
  “哈哈哈哈,你知道老夫何许人?”
  “哪!失礼之至,尚未请教!”
  “老夫:禁宫守护使者’!”
  “禁宫守护使者?”吴维道如坠五里雾中,更加茫然了。
  怪老人好整以暇地在石头上落坐,再次打量吴维道一遍,徐徐开口道:“娃儿你叫何名?”
  “吴维道!”
  “嗯,好名字,你知道藏宝图指的是何地?”
  “这……不知道……”
  “指的便是此谷‘禁宫’!”
  吴维道大感意外道:“这绝谷之中有禁宫?”
  “不错,图中指的便是到达禁宫的路径!”
  “哦!难怪……”
  “难怪什么?…”
  “恕晚辈直言,原来者前辈已入了禁宫,所以那图便是废物。”
  “你错了,老夫说过在此等了数十年,而且职司守护,你福缘不浅。”
  吴维道愈听愈玄,完全被弄糊涂了,不安地道:“请老前辈明示一切吧!”
  怪老人微微一笑,瞑目思索了一会,似在整理思绪,然后开口道:“娃儿你听过造化老人’这名号吗?”
  吴维道想了一想,道:“听说过,此老成名百年之前,一甲子前失踪江湖,据说功参造化……”
  “他老人家便是‘禁宫’主人!”
  “啊!”
  吴维道惊得站了起来。
  “坐下,稍安勿躁!”
  “难道他老人家仍在……”
  “世无不死之人,业已作古四十年了!”
  “啊!”
  “他老人家便是老夫主人!”
  “那老前辈的年岁……”
  “老夫被主人带入此谷时,三十不到,现已古稀了……”
  “老前辈方才说等待晚辈,这话……”
  “听着,本主人‘造化老人’功参造化,嫌老夫资桌平平,不允为徒,只以主仆名义收留,生平未有传人,在将归真返朴之前,做了这张‘藏宝图’,附加说明,置于锦盒,放之江湖,希望有缘者得到,传其绝学……”
  吴维道激动失色地道:“如果这图为邪魔得到,岂非……”
  “不会,先主人精于易理,早已算准他死后的某年某月某日,会逢有缘,而这有缘人,正应在你身上。”
  “啊!”吴维道像是在做梦,惊喜得全身直抖,怪老人接着道:“图中所示,得图者必须从悬岩跳下,这死者不是步你后尘吗?”
  “哦!是的,可是……”
  “你在半壁间曾食了一枚果子?”
  “是……是的!”
  “那果子叫‘龙涎果’,凡此果生长之处,必有巨蛇守护,日以蛇涎浸注,一甲子方熟,你下来时,正是此果成熟之际,如你慢了一步,那果子将为巨蛇所吞食,所以不能迟;也不能早,只此,便是天大的福缘。”
  吴维道颤栗着声音道:“晚辈食后有中毒之感,所以方……”
  “此果功能使服食者脱胎换骨,平添百年功力,而且也有辟毒之能,如非那果子的奇效,,你从藤萝下跌,早已粉身碎骨了,自你从峰顶下落,老夫就在此守望……”
  “如果晚辈下跌,不被救于藤萝……”
  “那便粉身碎骨和这死者一样!”
  吴维道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颤,暗自咋舌,自己的确命大,竟是诸般凑巧,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而这老魔,得了锦盒,却因而丧生,那又应了“塞翁得马,焉知非祸”这句俗语了。
  当下,他恭谨地道:“请老前辈指示一切!”
  怪老人立起身来,道:“随我来!”
  吴维道怀着惊喜而又忐忑不安的心情,随定怪老人向谷底奔去。
  穿越过半里许如林怪石,眼前山壁现出一个满布苍苔的洞穴,怪老人回顾了吴维道一眼,径自入洞,吴维道亦步亦趋,洞内钟乳密布,奇形怪状,左右又有许多支洞,进约十余丈,一道石门,横在前面,石门上端,刻了个古篆:“禁宫”。
  怪老人止步回身,手指紧闭的石门,道:“门里便是‘禁宫’,你如确有缘,门会自启……”
  吴维道茫然点了点头。
  怪老人又道:“先主人遗示,来人必须在门外五尺处面门长跪,不论时间长短,至门启为止,也许是,天,也许是半月,说不定是一年,总之是‘诚’‘忍’二字。”
  吴维道点点头,但心中已打了一个结。
  “娃儿,你愿意吗?”
  “当然!”
  “很好,即时开始,一日三餐,老夫料理,十二个时辰中,你可利用两个时辰吃喝方便打盹。”
  每天跪足十个时辰,这决不好受,因为已超过人所能忍受的极限,数日尚可,如果真的如怪老人所言,半月以至一年,那岂非要磨死人?  、但,自己身负血仇,大难不死,又获奇遇,而衰说此谷并无出路,除了定下心来接受考验,实在没有旁的路走。
  想到这,他以坚决的口吻道:“晚辈遵命!”
  每天,吴维道长跪石门之前,最初几天,的确比受酷刑还难受,但他毫无退缩之心,慢慢的,他习惯了,痛苦与日俱减。
  转眼过了半月,石门并未开启。
  于是他想:“‘造化老人’留下这遗言,必非故意折磨,定有深意,想的到的是磨练自己的毅力与意志。”
  而且,事已至此,退缩便是前功尽弃。
  有一天,他发现石门上似有极淡的影子,像是些图案,淡得有如水纹,若非凝足目力,根本看不出来。
  这一发现,使他内心若有所悟,于是,他在长跪之时,凝视石门。
  毫不懈怠,毫不灰心,逐渐那些影子在目中显明了,不错,是一些人像,全是长跪的姿态,人像旁边有字迹。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是至理名言,他深深地体味了这话的意义。
  字迹在不断的凝望下显明了,竟是练功口诀。
  他不禁欣喜欲狂,于是,他把注意力集中在第一个人像上。苦思冥索,去参悟那口诀。
  三餐有时他只用一餐,两个时辰由他支配的时间,他只用一半不到。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他领悟了图中人像的启示,那是内功心法入门的第一步,所不同于习武常规的,是这门内功必须跪着练,真是闻所未闻。
  跪,变成了练功,自不觉其苦了。
  怪老人什么也不过问,只按时送上饮食,不吃,他便收了去。
  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吴维道渐入佳境。
  第一式!
  第二式!
  第十式,也是最后一式,足足半月,才参透了短短四句口诀,他不问进度,不计效果,只一味地苦练,真气流转四肢百骸,最后,汇成巨流,冲向“生死玄关”。
  这是极痛苦的一个过程。他已三天三夜不休不歇,不饮不食。
  就在练第十式的第四天早晨,体内一个剧震,犹如石破天惊,“生死玄关”
  霍然贯通,真元畅达无比,膝下的石块,下陷半尺。
  石门,悠然开启。
  吴维道这一喜简直非同小可,他站起身来, 目光扫向石门之内,门里一条白石砌成的雨道,雨道尽头是一间石室,珠光照明,隐约可见华丽的布设。
  “哈哈!”宏笑声中,怪老人走近前来喜孜孜道: “娃儿,恭喜石门已启,可以登堂入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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