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大的？”
“是。”
科齐重重地道：“你小心玩火自焚！”
依旧是不变的淡定从容，云洛笑道：“父亲，我对自己有信心。”
科齐不置可否，他已经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少年仆人是谁了。
云曦眨着大眼睛，在父亲和哥哥间来回看，迷惑的问：“父亲，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猎物？什么玩火自焚啊？”
科齐和蔼的摸着女儿的小脑袋，看她迷糊的样子，笑道：“是很遥远的事，我们的小云曦不用管的，一切都有父亲和哥哥来做，你只要开开心心的慢慢长大，等着父亲和哥哥把最好的礼物送到你的面前就好了。”
云曦不依，使劲摇父亲的手臂：“可是我现在就很好奇嘛？告诉我嘛。”
“哈哈，你现在还太小，等你再长大些，我就告诉你。
好了，别摇了，你也快要上场了，赶紧想想待会儿怎么打败那些混小子们，好好的扬一下我们绯栎家族的威势。”
云曦翻了个白眼，气道：“哼，你们老嫌我小，你们不告诉我，我自己也能知道。”
“呵呵”科齐对此并不在意，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性子他清楚的很。
家族的事情太过沉重，就让这女儿快快乐乐的成长吧，等到有一天她长大了，遇到了心仪的男孩，就把她交给他，让他把她带走，只愿她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云洛对科齐欠身，道：“父亲，我有些事，离开一会儿。”
“嗯，去吧，要快点，别误了比试。”
“是！”
云曦一把抓住云洛衣袖，嚷嚷：“带上我，我也要去。”
云洛皱眉，看了科齐一眼，科齐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把女儿的手从云洛的衣袖上拉下来，柔声道：“女孩子家要懂事点，你哥哥要去方便，你跟着去做什么，在这里好好陪着父亲。”
云曦望着哥哥正在离去的背影，狐疑的嘟哝：“真的？他不是刚去过吗？”
“哈哈，谁规定不能再去的，哈哈，好了，快看，台上打的可精彩了，你看看他们可有你厉害？”
“啊？真的？哪个哪个？”
云洛找到李秋水的时候，就看见萨珊也正朝着李秋水走来，怕两人现在就闹掰，于是他快步上前，赶在萨珊前站到了李秋水身边。
下擂台后被许多人看猴子一样盯了好久，李秋水只能跑到边角落，盯着他的视线才少了些，他正琢磨着怎么把剑从堡垒中取回来，云洛就来了。
李秋水斜眼看着云洛，他现在对云洛感觉很是腻歪，他的大好平静生活就是因为这斯的出现才生的这许多波澜，实在是让他心烦的厉害：“你怎么来了？”
云洛笑道：“我不来，您怎么拿回来你的剑？没有剑，你怎么全力跟我比试？”
李秋水眼睛一亮：“计将安出？”
云洛朝一边给他使了个眼色，道：“喏，来了，那就是。”
李秋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满脸不善的萨珊，依旧还有些不明了云洛要怎么帮他把剑拿回来，只是萨珊已经走近，却是不好再问。
萨珊行至近前，他身材高大，又极肥胖，站在李秋水的跟前犹如一座大山，俯视着这个不久前还在他家做一名最低等仆人的少年，胸中满是怒火和疑惑，通过卡卡和达克鲁，他轻易的便知道了他如今所能知道的关于李秋水的一切。
明明身手很不错，却潜伏在他家做一个最低等的仆人，还在今日让他大失颜面，他需要一个解释。
如果这个解释不能让他满意，就算有绯栎家族护着又怎么样？
通过卡卡，通过达克鲁，以及今日所有跟李秋水接触过的仆人，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个曾经和李秋水说过话的年轻女仆，他清楚的知道李秋水跟绯栎家也是今日才刚认识，而且也仅仅只是认识而已。
萨珊绝对不相信绯栎家会为了这样的一个人跟他萨珊安德烈撕破脸。
冷眼俯视着李秋水，萨珊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李秋水犹豫了下，还是躬身向萨珊行了一礼，抱拳道：“你好，其实我并无恶意的。”
“并无恶意？呵呵，好一个‘并无恶意’，如果这都不算是恶意的话，那要怎么样才算是对我有恶意？
可恶，一个小小的女仆竟然还企图帮着你隐瞒，哼，不自量力。”
李秋水陡然抬起头来，死死盯着萨珊的双眼，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颤抖：“你，你把她怎么了？”
第175章 大地主家的建国日（八）（）
“她已经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萨珊的声音比“阿乌骓”更冷。
李秋水直视那双比他还要阴鸷的眸子：“她只是听到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而已，何至于此？”
萨珊皮笑肉不笑：“呵呵，无关紧要？那是你认为的，我却不这么认为，怪只怪她遇到了你吧！”
李秋水咬咬牙：“她到底怎么了？”
“哼！”
看二人快要闹僵了，云洛插进二人间打哈哈，对二人笑道：“好了好了，一个小小的女仆而已，因为她闹的不愉快岂不是大大的丢了身份？”
在萨珊看不到的角度，云洛直对李秋水使眼色，李秋水却直望着他，眼神中透露的是不变的坚定。
云洛懂了，轻叹，转向萨珊，笑道：“哈哈，萨珊叔，看在我的面子上，您就告诉他吧！”
萨珊皱眉，半晌，道：“死了！”
云洛好似早就猜到了或者是本就不太在意一个小小女仆的死活，又或者是他城府极深让人难以看透他的心思，云洛很自然的转身一巴掌拍在李秋水肩膀上，脸上带着笑，手却不住的用力往下压：“死也就死了，这事暂且就算过去了，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有无数人死去，算了吧？啊？”
李秋水自然知道现在和萨珊争辩毫无意义，也不知萨珊说的是真是假，只能以后从长计议。
而且云洛又在不住的对他暗示，在没有拿回铁剑，没有摸清楚在场的地阶强者的具体数量和分布方位之前，无谓的义气之争只会误了大事，李秋水自然知道该如何取舍。
只是那样一条鲜活的生命，她到底又有什么错？
只因为她遇到了他，听到了几句简短的无足轻重的话？
如果仅仅就因为这个，那这生命也太廉价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李秋水眸子低垂，沉默不语。
见李秋水“服软”，云洛松了一口气，转身对萨珊，正要开口，萨珊已先一步说话了。
只听他盯着李秋水冷声道：“算了？现在愿不愿意算了的人应该是我吧？”
“唉，”一声长叹，云洛语带惆怅：“萨珊叔，其实这只是一个误会。”
对着云洛，萨珊态度要好上不少，斜他一眼：“误会？”
“嗯，呐，他呢，”云洛手指李秋水笑道：“是个懒人，胸无大志，就喜欢小太平日子，您家里待遇好，生活的也安逸，又适逢在招人，他也是正巧便碰上了，没什么其他心思的。”
萨珊奇怪的看他：“你和他以前认识？”
云洛摇头：“不认识，今天也是才第一次见，初见他我就觉得他这人自有几分风采，看着完全不像是那些整日里唯唯诺诺的仆人。
后来，萨珊叔您也是知道的，我就跟他客套了几句，发现他说话不卑不亢，大异于常人。
于是，我就断定他绝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仆人这么简单。
哈哈，让萨珊叔见笑了，我这人好玩闹，好奇心大，就想跟他好好比试一番，被云曦知道了，这才发生了今天的这场误会。
还望萨珊叔您大人有大量，莫跟我们这些小辈们一般见识。”
萨珊沉吟，消化云洛的话，他不知云洛话中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像绯栎这样的古老家族，从那里出来的少年，他如果真的只把他当成一个不知事的小辈，那他萨珊岂能有今日的成就，更何况这个科齐亲口承认的绯栎家的下一代家主？当然那个被宠坏了的云曦是个例外。
云洛向他解释，不也正是在表明他也不愿绯栎家和他萨珊交恶？
想到云洛背后站着的绯栎家，萨珊心中的怒火已平息了大半，只是抬眼看到云洛身后完全外事人似的李秋水，不由得怒火再起：“云洛贤侄，你们兄妹俩的事，我这做叔叔的可以当作没发生过，可是他今日让我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大失颜面，却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自是要跟他做一番了结。”
云洛皱眉，思索着该怎么先稳住他，不先稳住他，李秋水的剑就休想能顺利拿回来，拿不回来剑，李秋水怎能全力和他比试？
至于比试之后，还管他死活？
既然话又说到了自己身上，李秋水却是不能再任由着云洛给他挡枪，他也有他的傲骨。
抬眼望向萨珊，正待分说，他却发现萨珊根本没在看他，目光越过他的头顶，直直的望向他身后的某处。
脸上怒色尽消，带着些李秋水看不懂奇异。
李秋水看他，他正好又把目光重落在李秋水身上，二人互相对视着，彼此的眸子中均是带着疑惑。
李秋水只是有点疑惑萨珊为何突然态度就变得有些奇怪？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李秋水转头向后看去，几个和他一样黑衣的仆人在不远处路过，再后面旌旗飘飘，暗黄的旗杆，红色的旗面，绿色的绣纹，层层叠叠，哪里又有何异常？
短暂的沉默中，正思索着该怎么稳住萨珊的云洛也发现了萨珊的奇怪转变。
萨珊看着李秋水，眼中的疑惑是显而易见的，另外还带着些即便是他云洛也看不懂的东西。
于是，云洛也有些疑惑了，暗想：“发生了什么？”
萨珊突然轻笑，对二人道：“一切祈福会完了之后我们再算。”
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云洛忙喊住他，萨珊不耐烦道：“你又要怎的？”
云洛对萨珊施礼，道：“小侄想和他公平一战。”
“如何？”
“他现在手中空无一物，那我便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
“哼，一件武器也要来问我？”
虽然不知道萨珊为何突然态度松动了，云洛还是觉得现在的时机正合适：“如果只是随便一件武器那自然是无需劳烦萨珊叔您的。”
萨珊眼睛微眯：“呵，那就便是他自己的武器了，找我？呵呵，那也就是说他的武器如今正藏在我家中？”
云洛恭维道：“萨珊叔英明。”
萨珊把李秋水上下打量着，忽然转身就走，轻飘飘的话语从前面传来：“那就去找我的管事卡卡吧。”
“呵呵，多谢萨珊叔。”
云洛凝视萨珊远去的背影，转身，两人互相直视对方的双眼。
“他怎么了？”
“他怎么了？”
异口同声！
轻笑，二人望着离去的萨珊，均是心有疑惑，搞不懂为何萨珊的态度转变的如此突兀。
和云洛分开，李秋水很轻易的就在人群中找到了胖胖的卡卡管事。
有了萨珊的允准，即便卡卡同样的非常不待见李秋水，却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按下他的那点怒意，随便喊住个恰好路过的男仆，让他带李秋水回那砍柴小院。
虽然和李秋水穿着同样的仆人衣服，男仆似是极怕李秋水，在前引路，却一句话也不敢和李秋水说，连偶尔无意中和李秋水的眼睛对上，眼睛也会很快闪烁着移开。
李秋水心下暗叹，自离开卡卡，他一直在不断四处打望，期冀着能够再看到那个年轻的女仆，虽然他知道这可能性并不大。
在堡垒中穿行，又至一无人处，李秋水记不得这是自己第几次开口询问：“她怎么样了？”
每一次问，男仆都会恐惧的颤抖一下，转头四顾，见周围没人，方才放松下来，却是仍对李秋水的任何话都不理不睬、不闻不问，好似没有听到般。
李秋水很确定男仆知道他问的是谁，只是恐惧让他选择了沉默。
男仆的脚程很快，无言中，不久他们便重新来到了那座李秋水住了近两月的小院。
推门进去，大多依旧还是离去时的模样，只有两座他劈砍出来的木柴堆不见了。
让男仆在院门处稍等，李秋水没有去小屋，而是径直来到角落里一堆人高还没有来得及劈砍的原木堆边，伸脚直踹。
“哗啦啦”
突然的噪杂吓了男仆一跳，对于李秋水能够一脚把那么大一堆木头踹的四散，男仆极惊讶，眼睛瞪的老大。
在散乱的木头中划拉，不久李秋水就从中提出了两个物件，一个软趴趴的，另一个像是一根棍子，均都用厚厚的篷布严严实实的包裹住。
这是他的背包和铁剑，背包中只是他的几件衣服，是杰妮亲手为他缝制的，另外还有得自那地阶骑士的一袋金币和一叠安腊城钱庄钱票。
本来李秋水只要蹲下抽掉下面的两根断木就能把东西拿出来，但是心中有怒火，再加上刻意的要让身后的男仆看到，他才故意一脚把木堆踹散。
背对着男仆，李秋水把篷布扯去，从背包中抓出十枚金币放在怀中，这些足够了。
手在背包上轻轻一按，背包就径直瘪了下去，犹记得出来时，这背包被杰妮装满了食物鼓囊囊的样子，还未凉透的食物通过背包散发出来的热度似乎仍留在背上，是那样的温暖。
眼眸低垂，收拢了突然沉重的心绪，把背包背上，站起身，李秋水低头打量着手中剑。
“呛！”
一声轻响，剑已被抽出了小半，原本光滑雪亮的剑身如今密布着一块块微微的凸起，有裂缝般的痕迹缭绕在凸起的四周。
一道又一道，密密麻麻，仿若这剑只需要轻轻的震动就能让它瞬间四分五裂，化作无数碎片。
整个剑身是丑陋的乌黑，只在剑刃处才能看出这剑原来也是锋利的。
经过李秋水这么长时间的淬炼，由于身份的原因他无法在这堡垒中接触到铁匠，他也就无法得到铁屑喂养铁剑。
李秋水便只好用斧头从那把他经常用来劈柴的断剑上一点点的砸下来些碎渣，再砸扁，弄成一小块一小块，勉强能用，不至于让铁剑再插不回剑鞘中。
只是，铁剑便也变得丑陋不堪了，这一点李秋水却是不会在意的。
看着眼前犹如废铁的剑身，李秋水心中暗叹：“伙计啊，看样子，你又要见血了！”
收剑，挂在腰间，李秋水转身走至男仆身前，从怀中掏出十枚金币，摊开手掌，就那么把十枚金灿灿的金币放在男仆的眼前，道：“这里除了我们俩再没有其他人存在，没人会知道你跟我说过话，现在告诉我关于那个女孩的事，这些钱就是你的。”
男仆的眼中此刻除了金币再看不到他物，呼吸急促，嘴唇不住抿动。
李秋水微微一笑，他知道男仆心动了，五指收拢，金币消失在男仆眼前，李秋水收拳，笑道：“告诉我，它们就是你的！”
男仆眼睛死死盯着李秋水握着金币的拳头，好一会儿，咽了口唾沫，抬头望了望四周，见真的没有其他人存在，才终于下定决定，对李秋水道：“好，我告诉你，但是你千万不能让主人知道是我告诉你的。”
“我发誓，我绝不会出卖你的。”
男仆点点头，心中虽然还是恐惧，可是十枚金币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是一笔巨款，他也有家人要养活，由不得他不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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