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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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 第3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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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裕苦笑道:二呙彦是我的好朋友嘛!我因关心他而紧张小白雁。像小白雁那样的美人儿,落入桓玄手上真不堪想象。”

  不由想起王淡真,心中剧痛。

  屠奉三道:“没有小白雁的消息。坦白说,我也很担心她,若她有甚么闪失,高彦肯定会自尽殉情。唉!真教人想不到,以聂天还的才智本领,竟会栽在桓玄手上。收拾了聂天还后,桓玄立即攻入江陵,把杨全期和殷仲堪两人斩首,还把他们两人的首级,与聂天还和郝长亨的首级,使人送往建康,说自己诛除反贼有功,着朝廷立即封他为大司马。我操他的娘,桓玄实在逼人太甚。”

  刘裕冷静下来,疑惑难解的道:“桓玄凭甚么能这么轻易吃掉两湖帮呢?”

  屠奉三沉着应道:“照我看该是与谯纵有关。谯纵既然是魔门的人,多年来又暗中部署,说不定有魔门之徒混进了两湖帮之内,取得聂天还的信任。否则任桓玄和谯纵如何厉害,亦无法这般轻易的击垮聂天还。”

  又叹道::逗或许就是天理循环,当年大江帮正因有胡叫天泄露机密,害江海流命丧于聂天还之手;现在轮到聂天还被内奸出卖,这是否报应呢?”

  刘裕道:“文清晓得此事吗?”

  屠奉三摇头道:“我尚未与她碰头。这么重大的事,由你亲口告诉她较为适宜。”

  刘裕点头表示同意。道:“我真怕司马元显守不住建康。”

  屠奉三正容道:“在我们的争霸路上,绝不可以有妇人之仁。建康现在的情况,正如我们以前所预料般。司马皇朝再没有任何希望,问题是取之以代的究竟是桓玄、刘牢之还是你小刘爷。明白吗?”

  刘裕颓然道:“我明白!可是我们终曾和司马元显有过一段真挚的交往。”

  屠奉三道:“做人必须实事求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是收拾徐道覆,平定南方,建立我们的据点和领地,其它事既不到我们去理,亦是我们力所难及的。情况有点像会稽和谢琰,我们只能待最佳的时机来临,方可全力反击。”

  稍顿续道:“事实上整体情况的发展对我们是有利无害。说到底司马氏仍是南方的正统,桓玄篡夺司马皇朝,在高门大族心中,是为窃国之贼,所以只要我们打着讨贼的旗号,于收拾天师军后回师北伐,便名正言顺,省去我们不少工夫。”

  刘裕点头道:“奉三说得对。好!一切以大局为重。”

  又皱眉道:“桓玄见嘉兴落在我们手上,肯定不会蹉跎时间,会立即攻打建康,刘牢之会如何反应呢?”

  屠奉三不屑的道:“刘牢之虽然愚蠢,但该不致蠢得和桓玄连手夹攻建康吧!我看他会在广陵按兵不动,隔山观虎斗,最好是桓玄和司马元显拚个两败俱伤,那刘牢之便可以勤王的姿态,收拾残局,成为建康最有实力的人。”

  刘裕叹道:“我怕聂天还的遭遇,会在司马元显身上重演。”

  屠奉三叹道::逗个可能性很大,陈公公这着棋子,可以发挥很大的威力。”

  刘裕点头道:“没错,如果司马元显败得又快又惨,刘牢之坐收渔人之利的如意算盘,将打不响。”

  屠奉三冷哼道:“不但打不响,还会死得很惨。建康高门中支持桓玄者大不乏人,但支持刘牢之的却找不到半个。忽然让桓玄登上帝座,刘牢之可以干甚么呢?只是粮饷方面,已不到刘牢之不屈服。桓玄身后尚有莫测其真正实力的魔门,刘牢之肯定没有还手之力。”

  刘裕狠狠道:“这是刘牢之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不过我们一定要在刘牢之被击垮前,收拾徐道覆,只要我们能在桓玄进占广陵前,先一步回师广陵,我们便有足够资格和桓玄争夺建康。”

  层奉三冷然道:“情况大致如此,该是时候研究如何收拾徐道覆哩!”

  刘裕心中一阵激动,目光投往前方的汪洋,心情亦像海面的波涛汹涌。

  苦候多年的机会终来到手上,就算要拚尽最后的一兵一卒,他也绝不会放过桓玄的。



【    BBS 精心收藏:黄易大师小说】第 三十九 卷 第四章 生死存亡





      第 三十九 卷 第四章 生死存亡

        寿阳城。忘世庄。

  谢道韫独坐小厅内,神情肃穆。

  谢琰和两子的死讯,今早传至,谢钟秀登时哭昏了,只有她最冷静,反复把谢混的亲笔信看了三遍,心中涌起怅惘无奈的情绪。

  谢混既悲父亲和兄长的阵亡,但大部分篇幅则力数刘裕的不是,直指刘裕要对他们的死亡负上全责,最后力劝她返回建康,主持谢家的事。

  谢道韫心中浮现谢混秀美不凡的仪容,一阵凄酸袭心而至。

  谢混拥有谢安的风流,他早熟、聪慧、好山水、善清谈,又是诗文的能手,只可惜却也像他的父亲一样,缺乏因应时势而作出改变的勇气和识见。

  在天师军之乱中,他们谢家首当其冲,在各个家族中损失最为惨重,不到两年共有六人被杀,是家族史上从未有过的事。

  难道他们谢家已到了日暮途穷的时刻?谁能重振谢家的风流呢?

  谢钟秀像幽灵般神情木然的走进厅子里来,直抵她身前坐下,垂头轻轻道:“刘裕是不是那样的人?”

  谢道韫痛心的细审她苍白的脸容,道:“秀秀好了点吗?”

  谢钟秀倔强的道:“我没事。姑姑先答秀儿的问题。”

  谢道韫心中一颤,终于晓得谢钟秀心中的男子正是刘裕,否则她不会如此在意刘裕是哪种人。

  凄然道:“信内说的只是小混的一面之词,怎可藉此判断刘裕是怎样的人?待我们返建康后,会更清楚一些。”

  谢钟秀一震道:“我们真的要返回建康吗?”

  谢道韫平静的道:“我们既身为谢家于女,对谢家实在是责无旁贷。秀秀你来告诉我,我们还可以有别的选择吗?”

  谢钟秀仰起俏脸,双目泪珠滚动,一声悲呼,投入谢道韫怀里,不住抽咽,作无声的饮泣。

  谢道辊也陪她洒下热泪,抚着她香背道:“现在并不是哭的好时候,我们必须坚强起来,把这个家撑下去。”

  好一会后,谢钟秀道:“刘裕真的是这种乘人之危的卑鄙之徒吗?”

  谢道韫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人死不能复生,人死了,活着的人本不该再理会他们生前的过错,但你既然一再追问,我便坦白告诉你吧!问题不在刘裕,而在你的叔父,如果他肯依安公和你爹的遣命,重用刘裕,那我们谢家何用弄至这等情况?至于刘裕是怎样的一个人,时间会告诉我们真相。明早我们便坐船回建康去,这是我们没法逃避的事,亦是谢家儿女的命运。”

  谢钟秀哭道:“我们谢家是不是被下了毒咒呢?如果爹能多活几年……我们……”说起谢玄,又再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谢道韫叹道:“秀秀是否一直在惩罚自己?”

  谢钟秀娇躯猛颤,反收止了哭声,从谢道韫怀里抬起头来,颤声道:“姑姑在说甚么呢?”

  谢道韫爱怜地抚摸她的秀发,柔声道:“秀秀一直对淡真之死耿耿于怀,认为自己须负上责任。但秀秀可知即使以你爹的智慧,仍没有预见将来所有事的本领,只要我们是出于良好的动机,做认为该做的事,便可问心无愧。”

  谢钟秀伏入谢道韫怀里,继续饮泣,呜咽道:“姑姑不用开解我。只要我想想若淡真那晚成功与刘裕私奔出走,淡真不用死得那么苦,我便后悔得想自尽。”

  谢道韫平静的道:“秀秀喜欢的人是刘裕,对吗?”

  谢钟秀娇躯剧震,再没有说话。

  卓狂生来到坐在船尾的燕飞身旁,道:“今次成功的机会很大,桓玄一方面要追杀逃脱的两湖帮徒,更要收拾江陵的烂摊子,根本没法兼顾两湖,我们肯定可比桓玄的人先抵两湖。”

  巴陵已在三个时辰的船程内。

  沿途他们硬闯荆州军的三个关口,又两次与荆州军的水师展开遭遇战,但都能轻松闯过,可知桓玄的水师船队仍没有能力控制所有水道。

  燕飞问道:“商量好了吗?”

  卓狂生在他身旁坐下,伸了个懒腰,油然道:“正如你说的那样子,两湖帮并没有一败涂地。聂天还最厉害的一着,是把一半战船留在两湖,如果郝长亨能溜返两湖——唉!真想不到郝长亨那么短命。”

  燕飞点头道:“真的很可惜,聂天还今次是棋差一着,败在内奸手

  卓狂生道:“可是任桓玄和谯纵干算万算,也算不过老天爷,竟有我们小白雁这神来一笔,立即把整个局势扭转过来。我、高小子和姚猛决定留在小白雁身边,助她重整两湖帮的阵脚。只要能避过桓玄的乘胜追击,便轮到桓玄有难了。”

  燕飞摇头道:“桓玄根本没有能力进犯两湖,现在他是自顾不暇,他必须在刘裕回师建康前攻陷建康,他再没有别的选择。”

  又道:“老程不肯留下来吗?”

  卓狂生道:“老程对两湖帮始终心存芥蒂,或许你可以说服他。”

  燕飞道:“勉强便没有意思,让他随我们和刘先生去与刘裕会合吧!”

  卓狂生道:“也只好这样了。”

  燕飞道:“你看小白雁对两湖帮众有足够的号召力吗?”

  卓狂生道:“我看这方面完全不成问题,小白雁是不是有统率两湖帮的能力并不重要,最重要是她成了两湖帮的象征和灵魂,让帮众可以把对聂天还和郝长亨的忠诚和崇敬,转移到她身上去。看魏品良等人对她敬若天神的态度,你便明白我在说么么。”

  接着又道:“除了为聂郝两人报仇的愤慨,把两湖帮众团结在小白雁旗下外,小白雁与我们荒人,亦即是与小裕的关系,更赋予两湖帮众对未来的期望,人人明白只要能助刘裕统一南方,他们就再不是朝廷眼中的反贼。这是最实际的激励。唉!现在我最怕是留在两湖帮众裹仍有魔门的奸细。”

  燕飞道:“说到这方面,我不得不赞聂天还一句老谋深算。现在于两湖作指挥的是个叫周明亮的人,此人才智武功都不怎样,但在两湖帮却是德高望重的人。据品良所说,周明亮自幼和聂天还便是朋友,对聂天还的忠心是无可怀疑的,更绝对不是魔门的人,亦不是桓玄买得动的人。”

  卓狂生道:“如此我就放心哩!坦白说,老聂的死当然教人惋惜,但也解开了我们荒人和两湖帮的死结。他奶奶!谁想得小白雁之恋会朝这样的方向发展。不要看小白雁表面上对高小子仍是凶巴巴的,事实上高小于固然没法离开小白雁,但小白雁也没有片刻可以离开高小子。”

  燕飞拍拍卓狂生肩头,有感而发道:“我还是听你的劝告,去找赌仙说话,因为小白雁最需要的正是他这一个熟悉水道帮会的人作辅助,我有信心可以说服他。”

  徐道覆立在高地上,高挺的体形气度,衣袂随风飘扬,外表仍是那威武不凡,予人强大的信心,便像没有人可以击倒他似的。

  事实上天师车正在进行惨痛的撤退。

  数以万计的天师军,沿运河两岸撤往会稽,人人垂头丧气,再无复狠挫远征军时如白日中天的气势。

  张猛立在徐道覆身后,亲兵则把守高地四方。

  运河上游六十多里的嘉兴忽然被攻陷,不但令他们阵脚大乱,也影响了进攻退守全盘策略。

  张猛欲言又止。

  徐道覆有如目睹般淡淡道:“将军有甚么话想说呢?”

  张猛踏前一步,道:“我们是否要保着吴郡呢?”

  徐道覆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道:“我们保得住吴郡吗?”

  张猛道:“机会是有的,只要我们能在短期内收复嘉兴,刘裕将被逼重陷劣势,如此吴郡之危自然消解。”

  又道:“现在桓玄随时东攻建康,建康军自顾不暇,将无力对北府兵施以援手。而我们则得到整个南方的支持,只要重整阵势,便可以发动反攻,把刘裕彻底摧毁。”

  徐道覆冷然道:“照你的估计,如我们全力反攻嘉兴,要多少时间方能收复此镇?”

  张猛道:“我们大部分的攻城器械,均于攻打海盐一役中沉于江底。幸好我们人力充足,更不虞缺乏材料,只要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作好攻城的准备工夫。”

  徐道覆道:“那是说我们至少需一个月的时间,方可发动对嘉兴的攻城战。”

  张猛道:“要保着吴郡,只有围魏救趟这个办法。我们把嘉兴重重围困,如果刘裕来救,我们便可以伏击北府兵于途中。嘉兴现已成此战成败的关键,乃刘裕必救之地,如此主动仍掌握在我们手上。”

  徐道覆道:“你的计策非常高明,只有一个破绽,就是没有把北府兵水师的威胁计算在内。现在于水战上,北府水师可说是占尽上风,如果给他们从海峡闯入运河,我们将只有捱揍的局面。唉!论兵员的素质、训练和装备,我们的确及不上敌人。以前之所以能牵着敌人的鼻子走,除了战略正确外,更因对方的主帅是无能自大的谢琰。现在我们的对手再不是谢琰,而是被北府兵视为谢玄另一化身的刘裕,形势截然有异,如果我们一成不变的沿用以前那套方法,会输得更快更惨。”

  张猛为之哑口无言。

  谢琰确实不能和刘裕相比。

  刘裕每走一步,天师军的优势便相应的消灭一些。先是攻陷沪渎垒,令天师军乱了阵脚,接着渡海于临海运设置阵地,使会稽、上虞两城的守军能安然撤往海盐。而收复嘉兴的一着,更把天师军推往眼前进退维谷的劣况。

  刘裕用兵之街,绝不在谢玄之下。

  徐道覆道:“幸好刘裕仍有一个弱点,只要我们把他的弱点加以扩大,将可令他全军尽没。”

  张猛大喜,道:“刘裕的弱点在哪里?”

  徐道覆看着经过运河的一批十多艘天师军战船,缓缓道:“只看江南这区域的情况,他的弱点并不容易觉察,可是若放眼全局,他的强弱处便呼之欲出。”

  张猛现出醒悟的神色。

  徐道覆续道:“桓玄先后收拾了聂天还和杨全期,于大江上游已成独霸之势,与建康军的大战一触即发。而建康因上游被荆州军封锁,西面的粮货物资没法输送,形势愈趋吃紧,据传多处地方已出现了饥馑的情况。”

  张猛点头道:“刘裕的问题,是将无法得到建康方面的支持,纵能夺得我们在沪渎垒的粮资,但要支持兵员达三万之众的军队,怕亦只能支持二至三个月的时间,只要我们能稳守三个月,刘军将不战而溃。”

  徐道覆欣然道:“除此之外,我才不相信刘裕不心切建康的情况,如让桓玄夺取建康,而附近城池又逐一落入桓玄手上,再把广陵的刘牢之连根拔起,刘裕何来反攻桓玄的力量?所以刘裕会变得急于求胜,而我们将有可乘之机。”

  张猛恭敬的问道:“如此我们该否放弃吴郡呢?”

  徐道覆尚未来得及回答,一道人影出现丘坡处,飞掠而至,守卫的亲兵不单没有拦阻,还致礼施敬。原来来人是卢循。

  徐道覆道:“张将军立即持我令牌到吴郡去,把城内驻军撤往太湖另一边的义兴,一切由你酌情处理。”

  张猛接令去了。

  卢循来到徐道覆身旁,神色凝重的道:“情况真的那么严重吗?”

  对着卢循,徐道覆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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