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不解道:「热力既今天地佩膨涨,可是现在天地佩却是转冷,说不定会缩小,将更没有可能把膨涨的心佩挤进去,看来我还不如令尊。」
尼惠晖双目射出哀莫大于心死的神色,心灰意冷的道:「我不知道。算了吧!我仍然很感激你。」
燕飞心忖难怪孙恩一直没有动手干涉,因为三佩合壁不成,会重创试图合璧的人,如此异事确是闻所未闻。
断然道:「我仍想试一次。」
尼惠晖愕然道:「太冒险了!你如受伤,孙恩岂肯放过你呢?我一个人绝对应付不了他,何况还要照顾你?」
接着叹道:「多年来,孙恩一直不敢来惹法庆,就是怕我们两人连手。法庆神功大成,本要去挑战孙恩,可是……唉!一切都过去哩!说来亦没意思。」
燕飞道:「我不是在逞英雄,不瞒你说,我身具至寒和至热的两种先天真气,当我把至阳的真气注入心佩后,心佩立即热力增加,有种充满爆炸性能量的古怪感觉,天地佩的抗力虽仍存在,却大幅减弱。我从自身的真气领悟到,至寒和至热是互相吸引的,而天地佩冷、心佩熟的情况是从未出现过的,值得一试,或许我不会受伤吧!」
尼惠晖像在怒海沉船者看到附近有陆地的影迹,双目再现希望之色,道:「你真的要尝试?」
燕飞坚定的点头。
尼惠晖道:「小心点!记着勿要勉强。」
燕飞猛咬牙龈,聚集丹劫的真气,逆天地佩的抗力把心佩硬按入其虚位处去。
迅如闪电。
刘裕瞧着高彦消失的方向,心满意足道:「终于完成了我们成全英雄救美的丰功伟业。」
众战士从各处聚拢过来,人人一脸欢笑,既为今次大获全胜雀跃,更替高彦开心。
只有卓狂生呆立原地,神色古怪。
刘裕终发觉他神色有异,讶道:「你的表情为何如此古怪?」
卓狂生苦笑道:「我没有成功禁制小白雁的穴道。」
刘裕失声道:「甚么?你在说笑吗?」
人人呆头鹅般瞧着卓狂牛。
卓狂生道:「我只是令她暂时失去反抗力,她很快便可以复原过来变回一头活雁,高小子扮英雄扮得早了点。」
刘裕一时说不出话来。
触电似的一声激响,迅快至旁观的尼惠晖和当事的燕飞,也没法弄清楚发生了甚么一回事,燕飞已连人带玉被震得往入门的方向抛去。
仍在空中翻滚的当时,耳鼓内传来尼惠晖的厉叱声,仍然眼冒金星的燕飞回复神智,顿然感到一柱惊人的气劲正冲背而来,其狂猛令他感到如被击中,肯定全身筋骨、五脏六腑俱要破裂,而小命当然不保。
「锵!」蝶恋花呜叫示警。
他刚才把心佩按往虚位时,留起了一半功力,际此生死悬于一发的要命时刻,岂敢怠慢,连忙弓起背脊,日月丽天大法全力展开,心忖今次不是被天地佩重创,而是被老孙重创,接着奇妙的事发生了。
原来他适才把心佩硬塞进天地佩的圆心内,当两方相距三寸许的距离,天地佩的寒气竟离佩发射,一股脑儿注入心佩之内,而心佩包含他的丹劫真气在内的火热,却如脱缰之马般投往天地佩的中间虚位去。
能量互换下,心佩变得奇寒彻骨,天地佩却火红起来。
寒热交击,两佩间出现一道令人睁目如盲的闪电,声如雷鸣,亦把燕飞震得全身欲裂,就那 拿着心佩往后抛飞。
虽然痛苦难当,可是燕飞回复神智后,却知道自己没有受伤。
当他运功护背,要硬捱孙恩的全力一击,心佩内来自天地佩的至寒之气,竟沿着经脉千川百河般与他体内水毒的真气融合,大幅增强他的水毒真气,共抗孙恩能摧魂夺魄的一击。
「蓬!」
孙恩的内劲重击燕飞背脊。
燕飞喷出一口鲜血,身不由主的改后跌为前抛,像个毽子般反往前抛飞,全身经脉欲裂,却逃过死劫。
燕飞「砰」的一声撞在一堵墙上,再往下滑落,耳内听到的是尼惠晖的娇叱和拂尘拂扫的急剧破风声、劲气的交击声。
燕飞默运玄功,整个人清醒过来,体内真气逐渐凝聚,奇怪的是心佩亦由寒转热。
忽然孙恩笑声响彻主殿,充满得意之情。
燕飞连忙弹起来,只见孙恩一掌扫在尼惠晖肩头处,后者如被狂风刮起的落叶,往旁抛跌。而孙恩则潇洒自如的掠至殿心,凭空虚抓,天地佩从地上升起,落在他的手里。目光却往燕飞投来。
「蓬!」
尼惠晖重重掉往地上,不知是生是死。
燕飞知道他攻击在即,现在只因与尼惠晖激战之后,真元损耗巨大,必须重新凝聚真气,以对自己发动雷霆万钧的一击。
他清楚自己体内经脉的损伤不算严重,还可以动手过招,不过对手绝不可以是孙恩。
些微伤势也会令他落在不能平反的下风,何况他现在背脊疼痛不堪,影响到四肢的灵活度。
死神是如此地接近。
本落地不动的尼惠晖忽然坐起来,叫道:「燕飞!把心佩给他吧!孙恩,你一错再错,还不肯放手吗?」
孙恩现出冷酷的笑容,望也不望尼惠晖,只盯着燕飞,道:「你仍以为自己是当年的小晖吗?今天我不杀你,已是念着当日的恩情。」
他这番话是对尼惠晖说的,其气场却不断加强,把离他只有两丈许靠壁而立的燕飞紧紧死锁。
「把心佩送他吧」一句话入耳,燕飞闻言心中一动。
尼惠晖叫道:「燕飞快走!」
孙恩全身道袍飘拂,长笑道:「走得了吗?」
燕飞苦苦抗拒对方不断加强压力的气场,微笑道:「天师现在是否也像我般执假为真呢?否则为何心中充满杀机?」
孙恩微一错愕。
燕飞知是时候,大喝道:「送你心佩,勿要掉了!」
心佩脱手掷出。
连掷者燕飞也大吃一惊的情况发生了,刚离手尺许时,心佩仍是以前的心佩,接着通体转红,并激射红光,当到达两人中间的位置,心佩忽然失去了实体,化成一道由红变蓝、由蓝转紫,再由紫化白的光芒,笔直朝孙恩射去,且拖着一道光焰的尾巴,发出似能掷裂虚空般如龙吟雷响的破风声。
一时间整座大殿被心佩化成的白芒照得如闪电划过,令人睁目如盲,甚么都看不到,白芒过处清楚地现出一道轨迹余象,离若诡异至极点。
燕飞功聚双目,勉强看到孙恩目睹异象惊骇欲绝的神色,旁观的尼惠晖则呆若木鸡,心十晓得自己的「孤注一掷」竟奏效了。
刚才他得尼惠晖一句话提醒,想出唯一可以对付孙恩的方法,就是把丹劫真气尽注往心佩内,然后掷向孙恩。
这是孙恩不得不面对的奇招,更不能闪躲或全力封挡,否则将毁掉心佩。如他要接着心佩,便等于硬捱燕飞聚集全身丹劫真气的一招,不受重创才怪,如此燕飞将可占得上风,说不定还可以杀死孙恩。
只是连燕飞也没有想过心佩会变成这样子,那根本非是任何人力所能抗拒的威力,甚至非是大地上任何狂暴的力量能与之比拟。
整座大殿震颤起来,沙泥瓦碎雨点般脱落。
眼看孙恩将被白芒炸成飞灰,系恩仍是临危不乱,现山一个坚决的表情,忽然提起天地佩,另一手迅捷无伦的抓着另一边,将天地佩的圆孔对正以惊人高速疾射而来的白芒,全力推去,天地佩离开了孙恩双手,往心佩迎去。
燕飞立即心中叫糟,假如三佩重演早前的情况,天地佩合壁的抗力把心佩反弹回来,化为飞灰的将是他燕飞而非孙恩。
时间将短促得根本不容人有另一个念头,在三人眼睁睁下,既清楚又似非常模糊不清里,白芒命中天地佩的圆洞。
时间似若停顿了。
合壁的天地佩和心佩终于在两人间的虚空相遇,没有发出应有碰撞的声音,凝在离地五尺许处,似黏在一起,互相抵销了激撞的力道。
心佩嵌入了天地佩的核心处。
从来没有人能令它们合归于一的天、地、心三佩,终于壁合。
燕飞头皮发麻的瞧着,没法动半个指头,忽然间,整座大殿陷进伸手不见五指,连夜眼也起不了任何作用的绝对黑暗里去。
然后在这黑暗里,合壁后的洞天佩再次现身,洞天佩再非洞天佩,而是一红一白的两股运转着的能量,在疾转的红芒里,千万道电光在其核心处打闪。
以它们发射出的光芒,本该照得大殿明如白昼,偏是四周尽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燕飞看不到孙恩和尼惠晖,亦听不到任何声音,时间和空间似被洞天佩合壁后的神秘力量操控了,再不以平常的方式运作。
一切都静止了。
天地间只剩下眼前无法解释,神奇至亲眼目睹仍没法相信的异景。
外围的红光逐渐扩大,白光反往内收缩。
「轰!」
燕飞完全不明白发生了甚么事,忽然间洞天佩消失了,大殿回复绝对的黑暗,他也回复活动的能力。
就在这一剎那,他的灵觉清楚无误地告诉他,就在洞天佩消失处,出现一个奇异至令人震骇的空间。
燕飞心神遽震。
难道这就是通往洞天福地的仙门?
只要投进这空间去,便可以脱离人世,超脱生死,成仙成圣?
仙缘就在眼前,大有可能乍现即逝,他该如何选择呢?
心中浮现出纪千千的玉容。
不!
念头刚起,洞天佩消失处现出一点芒光,接着芒光扩大,下一刻已变成充塞眼前天地向四方激射的烈芒。
「轰!」
无可抗拒的力量往四外冲激,燕飞像被超级风暴刮起的落叶,往后飞抛。
照道理他该重撞在后方的殿壁处,事实后面却是虚虚荡荡,漫无边际,他给送上高空去。
「蓬!」
燕飞完全失去了对时间和距离的所有判断力,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也不知道给送往多远,只知最后重重掉在一堆乱草丛里去。
全身经脉欲裂,肌肉皮肤则灼痛不堪,只知道自己仍然健在。
晕眩过后,燕飞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曙光初现的天空。
燕飞猛地坐起来,目瞪口呆的瞧着眼前的情况。
三座破殿、广场和卧佛全消失了,原来主殿的位置现出一个方圆数十丈、深陷下去的坑洞,曾在这范围内傲立的树木一株不留,周围的树木只剩下秃干。
在坑洞外的野草地上遍布破寺残余的碎石瓦片泥粉,一副大劫后的苍凉模样。
「哗!」
燕飞张口喷出鲜血,五脏六腑像翻转过来。
孙恩呢?还有尼惠晖在哪里?
忽有所觉,往左方远处瞧去,孙恩步履不稳的背影映入眼帘,然后没入斜坡的密林内去。
他肯定对方比自己伤得重,因为孙恩是最接近洞天佩的人,可惜自己无力去追杀他。
呻吟声从另一边传来,燕飞忙站起来,循声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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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十 卷 第 九 章 天降凶兆
高彦软玉温香抱满怀的疾走近丘里路后,终于后劲不继,放缓下来。
令荒人感到骄傲的漫长一夜终于过去,前方的大牛开始发白,他心中的兴奋之情,是从来未试过的。
待会诈作为她解除禁制时,要控制自己,规矩一点,千万不可把她当作青楼的姑娘,只可以略占便宜,让大家的关系亲密些儿。
就在他左想右想,喜翻了心的时刻,臂弯内的小白雁忽然发出一声神舒意畅的叹息,虽仍是美目紧闭,却舒展四肢,累得已抱得吃力的高彦差点脱手把她丢往地上。
高彦骇然止步,低头看着怀内的梦中情人。
尹清雅又蜷缩起娇躯,双手上探,搂着他的脖子,然后张开乌灵灵的妙目,滴溜溜的转了两转,「噗哧」笑道:「傻瓜!我比边荒集更重要吗?为何救我呢?」
高彦色迷三分醒,虽然神魂颠倒,仍在心中暗忖老卓的禁制手法真高明,令人完全看不出她有任何受制的状况;例如眼神黯哑,又或四肢发软。相反她一对美目比以往任何一刻更精灵,动人的胴体充盈活力。
尹清雅娇嗔道:「为何不说话呢?能言善辩的高彦小子变了哑巴吗?」
高彦忙陪笑道:「我的小清雅垂询,我当然有问必答。嘿!你没事吗?」
连他自己也感到话语拙劣,且露出狐狸尾巴。
幸好尹清雅完全没想到他担心的那方面去,蹙起一对黛眉,生气的道:「给那老混蛋戳中的地方仍有点痛,你的荒人兄弟真不要睑,十多个大男人来欺负我一个弱质小女孩,他奶奶的,终有一天我会教老混蛋尝到滋味。」
高彦自问一生人从未听过这么悦耳的粗话,登时神销意软,大失平常水准的道:「只点你一个穴道吗?」
尹清雅大嗔道:「还不够吗?我将来定要亲手宰了那老混蛋。」
又得意道:「哼!想点倒本姑娘嘛!哪有这般容易呢?」
高彦再愚蠢,也晓得出了岔子,正要说话,尹清雅搂他脖子的手松开,改按他的双肩,就那么借力飞离他的怀抱,再凌空作出姿态美妙的翻转,投往离他丈许外的地上。立定道:「算你哩!两次都赖你这个大傻瓜脱身。」
高彦看着自己仍保持抱着她的姿态的一双手,感觉着无可忍受的空虚感觉,同时全身发麻,心中叫苦。今趟给老混蛋害苦哩!此事如何收拾残局好呢?
尹清雅喜孜孜俏立前方,道:「荒人个个心狠手辣,你坏了他们掳人勒索的奸计,等于背叛了他们。嘻!你现在肯考虑我的提议了吗?」
高彦颓然垂下双手,脑袋一片空白,茫然道:「甚么提议?」
尹清雅跺脚嗔道:「你的脑袋是用甚么做的,当然是随我返回两湖,你还有其它地方去吗?时间无多,你再犹豫不决,恕本姑娘不奉陪哩!只好任你被人五马分尸,自生自灭。」
高彦差点要痛哭一场,一场欢喜一场空倍令人难受。现在该怎办好呢?
他听到自己在道:「你爱我吗?」
尹清雅脸蛋各升起一朵红云,嗔怒道:「此时此刻还来这一套,我不理你哩!」
高彦也想不到自己会说出如此不合时宜的蠢话,不过他实在想不出更恰当的话,千里逃亡以培养感情的大计已宣布泡汤,他还可以有甚么法宝呢?
尹清雅道:「你在犹豫甚么呢?随人家去吧!可是不要胡思乱想,人家只是看你可怜兮兮、又孤苦无依、兼念你不顾一切救人家脱险,才可怜你,却绝不是爱上你。」
高彦摇头道:「不要骗自己哩!你的口虽说出这样的话,但你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却说出心底里的话。我们彼此是一见钟情,天打雷劈也不能分开我们。」
尹清雅瞪大美目看他,不能相信的道:「你真的这么想?」
高彦豁了出去的道:「这是事实!」
尹清雅一拍额头,娇呼道:「我的老天爷!世上竟有像你般的自大家伙。好吧!我们从此一刀两断,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别再让我碰见你,否则我不会客气的。」
转身欲去。
高彦大骇追去,嚷道:「不要走!」
尹清雅怒叱一声,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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