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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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 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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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文清道:「边荒的形势对敌人不利,同样对我们不利,我们会在粮食和兵器箭矢的供应上出问题。」

  刘裕道:「这确是道难题,不过仍非全无解决的方法,或许有一个人能在此事上帮忙。」

  江文清道:「孔靖?」

  刘裕心中暗赞江文清思考的敏捷,点头道:「正是他,只有他有能力在这方面帮忙,且亦与他的利益有关系。如燕飞没有斩杀竺法庆于剑下,又或荒人给敌人杀个片甲不留,我根本没有颜面请他帮忙,现在当然是另一回事。」

  江文清道:「孔靖始终是个生意人,若如此暗助你,一旦被司马道子发觉,刘牢之也护不住他。所以我们必须使点手段,令他晓得我们不但仍有足够反攻边荒集的实力,也有方法把事情保密。」

  刘裕苦笑道:「在这方面我们可以使出甚么手段呢?」

  江文清道:「孔靖的事由我负责,别忘记我在颖水支河新娘河,由我二叔江海文打理的秘密基地,从边荒集逃出来的兄弟会回到那里去。我一边设法联络孔靖,一边等待你的好消息。」

  刘裕大喜道:「那我便到建康去,如我所料不差,燕飞该会到建康去的。」

  江文清道:「记着不可以拖延太久,我们新娘河的基地全赖边荒集的支持,失去边荒集,会令我们陷入困境。我们绝不能让孔靖晓得我们真正的情况,否则他会不支持我们。」

  刘裕道:「照文清估计,新娘河的基地尚可以挺上多久呢?」

  江文清道:「如情况没有改变,一年半载该不成问题。不过如有大批兄弟回来,恐怕只能再撑上三个月的时间。」

  刘裕道:「就以三个月为限,我们会到新娘河来与文清会合。」

  江文清忽然探手按在他手背上,俏脸泛起红霞,轻轻道:「小心点!」

  说罢转身去了。

  燕飞经过朱鹊桥,心中感慨万千。

  建康再不是以前的建康。

  天下第一名士谢安已逝,埋骨于城外的小东山,风流已远。

  因淝水之战而名传千古的谢玄,亦壮年早逝,令南晋陷于四分五裂的局面,内战内乱一触即发。

  失去纪千千的秦淮河更非往昔的秦淮河,纪千千便如映照秦淮的明月,只有她能赋予秦淮河,在颓废的世家大族风气外的动人风采。

  建康繁华依旧,可是燕飞却清楚,眼前所见只是虚假和难以持久的假象,一旦司马曜被曼妙害死,大变即临,再没有任何人力,能逆改南晋走上分裂和变乱的分裂之路。

  建康所有关防明显加强,对所有进出的人均严格盘查检视,幸好当日他在建康时,谢家为他办妥正式的通行证,加上他把蝶恋花收藏在朱雀门外,再打扮成文质彬彬的儒生,所以顺利过关。

  他并不是漫无目的的入城,在朱雀门外,他发现了荒人留下的暗记,指示出荒人藏身之所,并清楚显示留下暗记者正是屠奉三。

  荒人并没有一败涂地,他从荒人秘密的通信手法,找到藏身在巫女丘原沼泽区的卓狂生、慕容战、红子春、阴奇,姬别、姚猛和近三千荒人兄弟。

  听到他斩杀了竺法庆,人人士气大振,矢志反攻。只恨缺粮缺弓矢,有心无力。

  他今次到建康来,是要召集逃往南方来的兄弟,同时想办法筹措粮食和物资。

  庞义和高彦也大有可能躲到建康来,因为后者也有过关防的通行证件。在这方面,高彦比任何人更有办法。

  过桥后便是乌衣巷,入口位于御道右方,有侍卫把守,不过纵使能自由出入,燕飞也没有重游旧地的闲情。

  斩杀竺法庆,令他感到没有辜负谢安和谢玄对他的期望,放下一件心事。

  能杀死竺法庆实带着很大的侥幸成份,全赖策略上的成功,否则丧命的将是他而非竺法庆。

  他的目的地是北市后的归善寺。

  这令他想到屠奉三当是与宋悲风一道逃来建康,因为只有宋悲风才与佛门有联系。佛寺更是最佳的藏身之所。

  忽然一阵叱喝声从后方传来,路人纷纷站避道旁。

  燕飞别头一看,只见一群近百个建康军,正押着十多人犯经朱雀桥进入御道,往皇城方向而来。

  燕飞一瞥间已知被押送的是荒人兄弟,其中两个还赫然是庞义和方鸿生。

  燕飞差点想立即出手营救,又知如此是非常不智。

  忙避往道旁,故意站在最前方处。

  等开路的十多骑过去后,庞义等拖着脚镣垂头丧气的经过他身前,燕飞施展传音入密的功法,把声音直传人庞义耳内道:「放心!今晚我会来救你。」

  庞义猛颤一下,朝他瞧来。

  两人交换个眼神,庞义忙垂下头去,避免押送他的人看出他神色有异。

  燕飞暗叹一口气,追蹑着他们去了。


【    BBS 精心收藏:黄易大师小说】第 十七 卷 第九章 逃过死劫





      第 十七 卷 第九章 逃过死劫

      

  当燕飞踏足朱鹊楼时,刘裕坐的客货船离开建康尚有三里水路。

  身为北府兵最出色的斥候,他为自己设计了多个身分,不但可以瞒骗敌人,也可以应付其它军系势力不必要的盘查。作为第一流的探子,他也是易容改装的专家,此时的他黏上胡须,弄得鬓发花白,扮成个来往荆扬两地的行脚商,正由水路到建康去。

  他熟悉长江水运的关道,故意在建康的大城历阳,凭出手阔绰,登上一条从武昌开来的客货船,使建康守军不会怀疑船上竟有从边荒来的人。

  他的思绪有点混乱,想到王淡真,想到江文清,也想到边荒集。

  今次边荒集之失,是荒人因边荒集失而复得的辉煌战果而自满,生出盲目的信心以为短期内不敢有人来犯,所以在各方面都松懈下来。

  岂知敌方不但有熟悉边荒集的胡沛作内奸,且因姚苌的关系得到呼雷方的协助,摸清楚边荒集的虚实,故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边荒,发动攻击。

  更兼边荒集最出色的风媒高彦随燕飞到了北方去,使整个情报网陷于半瘫痪的状态,此消彼长下,加上敌人计划周详,遂处于没有还手之力的下风。

  无论如何,燕飞凭心佩侦察到竺法庆在集内的伏兵,虽误中竺法庆奸计,但确令边荒集阴差阳错逃过屠集的大灾劫,祸中藏福。而败也心佩,成也心佩,燕飞正是凭心佩得到斩杀竺法庆的天赐良机,把整个本绝对不利荒人的形势改变过来。

  经过这一次死里逃生,他和江文清的关系更密切了。当日江文清仍是以宋孟齐的身分形象谈笑用兵,纵横边荒集之际,她是那 潇洒自如,但自江海流死后,她变了很多,变得有点沉默寡言,欠缺信心,由此可知,她尚未完全从江海流之死的打击中回复过来。想想便教他心痛,令他感到复兴大江帮一事,他刘裕是责无旁贷。

  他承认自己对江文清很有好感,她不单是他的战友,且是一位非常动人的女性,慧质兰心,善解人意。而她对他更是颇有情意,只恨他的心早被王淡真占据,再难容纳其它女子,更感到他和江文清间不宜有男女的私情。

  唉!

  想到王淡真,他便心焦如焚。可是在现今自身难保、危机处处的情况下,他可以有甚么作为呢?不过虽明知从任何角度看,均不宜沾手王淡真的事,他却清楚自己绝不容王淡真落入桓玄手上,纵使会把他正危危欲坠的男儿大业砸掉。

  见到燕飞再说罢。

  客货船缓缓靠岸。

  他在建康内城西石头城的码头登岸,顺利通过检查,第一件事便是在进入内城的西门宣明门寻找荒人的暗记,岂知竟在门外驿道的一株树脚根处,找到只有他看得懂与任青媞约定的暗记,大出他意料之外。

  他弄不清楚自己是否想见任青?,不过她既如此急着找他,该有急事,只好暂时把寻找燕飞的事搁在一旁,径自依暗记指示,往城南找任青媞去了。

  燕飞扮作上香客于归善寺报上暗号,立即被寺僧引入内堂的会客室,等了一会儿,支遁大师来了,欣然道:「果然是燕飞小友来哩!支遁谨代表天下佛门,感谢你出手卫道除魔,令佛门得避浩劫。」

  燕飞忙起立还礼,连说「不敢当」。

  坐下后,支遁微笑道:「竺法庆授首于燕施主剑下,安公在天之灵必然非常欣慰。」

  又道:「消息昨天传至建康,轰动全城,亦使司马道子颜面荡然无存,极为震怒,随即公布明天午时,将在城北玄武门外的刑场,将所擒获的荒人斩首,悲风和屠施主正为此大伤脑筋,想办法营救各兄弟,现在有燕施主大驾光临,当更有把握。」

  燕飞心中一震,直觉感到司马道子不是杀人泄愤那 简单,而是藉此逼藏身建康的荒人现身,最好当然是引得他燕飞出来,一网打尽,好挽回失去的面子。

  如此看,今晚救人之举将不可行,因为司马道子必然张开天罗地网,等待他们去劫狱。

  司马道子这一招非常狠辣。

  问道:「除宋叔和屠奉三外,尚有多少荒人兄弟,藏身在大师的庇荫下呢?」

  支遁答道:「在这里只有悲风和屠施主两人,其它人藏身在柬郊的栖云寺,该寺位于高山之上,不容易被人围困。司马道子对我们看得很紧,在城内一旦败露行踪,势将无路可逃。」

  燕飞道:「栖云寺内有多少我们的兄弟?」

  支遁道:「足有一千人之众,幸好寺内藏粮甚丰,否则只是搜购粮食,早已令司马道子生疑。」

  燕飞道:「司马道子有否派人来警告大师?」

  支遁道:「他只是派人监视城内大小寺庙,却没有派人来直接对我们提出警告。」

  燕飞更坚定司马道子在耍阴谋的想法,道:「我想见他们两人。」

  支遁道:「悲风和屠施主均到了外面打听消息,我们是否可为你们尽点力呢?请燕施主吩咐下来。」

  燕飞沉吟片刻,道:「怎敢吩咐大师,不过定有些地方需大师帮忙,这方面须待他们回来后仔细研究。现在我只想找个静处,好好想想。」

  支遁站起来道:「请燕施主随老衲到后院的静室去。」

  燕飞随支遁离开客堂,心中暗下决心,不论如何困难,定要营救所有落难建康的荒人兄弟姊妹,令司马道子的奸谋没法得逞。

  「你终于来哩!」

  刘裕穿窗而入,微笑道:「任后没有外出吗?」

  坐在梳妆前,透过铜镜看他的任青媞淡淡道:「我已三天足不出户,就是在等待你这冤家啊。」

  这是位于城南御道东一座普通民居,在进屋前刘裕勘察过附近街巷房舍,又肯定屋内除任青媞外再没有其它人,才人屋与任青媞见面。

  任青媞一袭浅黄色的罗衣襦裙,外加御寒披风,体态优雅,神色娴静,如不是晓得其底蕴,会以为她是某一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

  此时的她秀发散垂,正拿着玉梳在整理如云秀发,颇有惹人怜爱的柔弱味儿。

  刘裕来到她身后,看着铜镜内的脸容,道:「为何这么急于找我?」

  任青媞反手把梳子塞进他手里,笑道:「人家关心你嘛!怎知你会否在边荒丢命。来吧!好好侍候人家,人家开心起来,自然会把珍贵的情报一一献上。」

  刘裕拿她没法,为她梳理起来。

  任青媞仰脸闭上美眸,现出陶醉的诱人神情,檀口微张的道:「你们真有本领,不单避过全军覆没的厄运,还斩掉竺法庆的臭头,奴家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直至现在我还感到整件事令人难以置信,你们怎能办得到呢?」

  刘裕知心佩交予了燕飞一事终瞒不过她,不如自己先来个坦白招认,若无其事的道:「凭的当然是大姐的心佩。」

  任青媞娇躯轻颤,睁开美眸,倒入刘裕怀内,仰后来瞧他,失声道:「你说甚么?」

  刘裕不得不停下为她梳发的香艳优差,轻松答道:「因为天地佩落入竺法庆手上,而非江世清,而我们正是凭心佩和天地佩的感应,晓得竺法庆的来临,为大局着想,我遂把心佩交给燕飞,他亦凭此斩杀竺法庆。」

  任青媞秀眸发亮的道:「如此岂非天地佩已落入燕飞之手?」

  刘裕耸肩道:「我见到燕飞时代你问他吧!」

  任青媞坐直娇躯,目光闪闪地盯着铜镜裹的刘裕,道:「你怎可如此没有道义,我不理你,你定要把三佩全给我取来。」

  刘裕苦笑道:「我或可以保证把心佩还给你,但天地佩可不到我作主。勿要动气,我尚未有见燕飞的机会。」

  任青媞道:「只要你肯为我尽力,人家便心满意足,记着我们是战友,一天孙恩未死,我们仍是荣辱与共。」

  刘裕岔开道:「曼妙与楚无暇的争宠有何进展?」

  任青媞漫不经意的答道:「司马曜死了!」

  刘裕遽震道:「甚么?」

  他本是为分散任青媞心神,避免她在三佩的事上纠缠不清,故随口问问,并不希冀会问出甚么惊天动地的事来,竟然得到这个令人震骇的答案。

  他虽猜到任青媞有通过曼妙置司马曜于死地的念头,可是司马曜终是大晋皇帝,想弄死他并非易事,且没有半点消息传出来。

  任青媞别转娇躯,含笑看着正紧张得急促喘气的刘裕,柔声道:「当竺法庆被杀的消息传至建康,我便通知大姊下手,杀那昏君于他昨晚的梦中,且没有丝毫可被人拿着把柄的痕迹。现在司马道子方面阵脚大乱,竭力把事情掩盖着,希望尽量争取部署的时间,以应付各方的责难。所以如我所料不差,司马道子将被逼从边荒集退兵,回防建康,大大有利你们反攻边荒集。人家又为你立下大功,你是否该献上完整的宝佩,以奖励青媞呢?」

  刘裕心中乱成一片。

  司马曜终于死了。南晋会出现怎么样的变化呢?他想到种种可能性。最令他担心的是王恭和殷仲堪可能会向桓玄屈服,献上王淡真,以换取桓玄对他们讨伐司马道子的支持。

  任青媞娇美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道:「当司马曜的横死纸包不着火时,晋室将出现大乱,孙恩必会乘势作乱,你要好好准备啊!」

  刘裕发觉任青媞站了起来,贴在他身后抱紧他的腰,他却有麻木的感觉,整个人虚虚荡荡似的,似是无有着落。

  忽感有异,一时间又不知异常处在哪里。

  任青媞放开搂着他的手,走到一角的椅子坐下,沉声道:「燕飞是否在建康?」

  刘裕正重组刚才令他生出警觉的情况,他乃北府兵最出色的探子,长于观察,更有一项一般人没有的特长,就是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所以一些在观察时没有特别引起他注意力的事物,亦会一股脑儿存放在记忆内,只要事后在记忆中搜寻,便可以重塑出被忽略了的部份。否则,他也不能在众多受严格训练的北府兵斥候里脱颖而出,得谢玄另眼相看。

  锋光一闪,接着是任青媞在袖内的手颤动了一下。

  刘裕登时整条脊骨冷冰冰的,晓得自己在鬼门关打了个转回来。

  任青媞想暗算他。

  她袖内该是暗藏毒针一类的东西,本想置自己于死地,然后取回心佩。却因心佩不在自己身上,又想透过他从燕飞手上取得天地佩,所以对应否杀自己犹豫不决。

  刚才自己被司马曜死亡的消息震撼得六神无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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