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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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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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上的鲜卑高手道:「如此确是可惜,如能把他生擒,不但大王重重有赏,还可以出了我们一口乌气,看荒人还有甚么可以得意的地方。大王说过,若燕飞今晚不来,便真的可能已返边荒集去。」

  墙下的高手问道:「千千小姐情况如何?」

  墙上的人答道:「我刚和风娘通过消息,一切妥当。」

  再聊两句后,墙上的高手没入墙后,墙后的高手则沿墙掠去。

  燕飞则心神剧震,对能否见到纪千千,再没有先前的信心和把握。

  两人说话间提起的风娘,在鲜卑族里是无人不知的人物,燕飞在孩童时代,已听过她的名字,属于他娘亲一辈的高手,现在该是四十至五十之间的年纪。

  鲜卑族的女性高手不多,他的娘亲是其中一个,风娘则是另一个,声名尤在他娘亲之上。风娘以轻身功夫名著胡族,又是用剑的高手,据传她的武功与慕容垂所差无几。

  听先前两人的说话,慕容垂该是把她安插在侍候纪千千的婢仆里,贴身监视纪千千。以这般的一个高手,今晚又特别留神,纵然他能进入眼前可望不可即的院墙,亦恐怕难过得她那一关。

  慕容垂这着棋子等若守卫纪千千的最后关防,足可令燕飞把赢回来的全输出去。

  要不是天降大雪,他恐怕早被发现。

  慕容垂在战略上是无懈可击的,先以恶犬把守行宫的外围地带,更以暗哨把整座院落置于严密的监视下,又配以精锐高手组成的巡逻队,加上贴身侍候纪千千的风娘,任他燕飞如何神通广大,仍难神不知鬼不觉的去见纪千千。

  唯一难以理解的,是慕容垂如此布置,不是下令一见到他燕飞立即格杀勿论,而是要生擒他。在难度上实有天壤之别。

  不过他此时再没有闲情去想这方面的问题,不论如何困难,要他半途而废是绝没有可能的。问题在他应否于今夜去见纪千千。

  假如他可预知今晚的大雪会再下一天一夜,那他定会凭胎息之术,埋在雪层下苦候明夜的 来临。

  可是若天明雪停,便非常不妙。

  当燕人清理积雪时,他将无所遁形。

  千千啊!你究竟是不是正沉醉在梦乡之内,只要我们能于此时建立心灵的联系,我们便可 以重聚在一起。

  纪千千没有丝毫回应。

  狂风卷至,刮得雪花漫天飞舞,远近的景物模糊不清,冰粒夹杂在雪片里迎头照脸的打下来。

  燕飞别无选择,像一团雪般从藏身处贴墙升起,滚过墙头,落往院墙内墙脚的积雪里去。

  他以侧身落地,一丛竹树刚好阻隔了他的视线,使他没法直接望往软禁纪千千的三重房舍,也使他避过被屋内的人看到。

  燕飞贴着雪地滚往竹林,又运功把自己埋进积雪里去。

  刚藏好身体,破风声至。

  有人在地面上道:「今晚真邪门,雪下得这么大,令人疑心生暗鬼,我刚才见到大团雪花从墙头坠下来,你见到甚么?」

  另一人道:「我甚么也见不到,只不过见到你往这里赶来,也来凑兴吧!」

  先前的人叹道:「或许是我们太高估那家伙,不过小心为上,若有错失,大王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还是四处搜查一下比较妥当。」

  两人以鲜卑语交谈,却不是早前的两人,可见这组高手,至少有四人之众,真实的数目当不止此。

  燕飞心中叫苦。

  院落内高手处处,更是寸步难行,他们在院落内来去自如,令燕飞根本无从躲避他们的耳目。只要在地面现身,一定会被发现。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

  既然无法从地面去会纪千千,从雪层里去 又如何呢?在风雪交加下,即使高手如风娘或 慕容垂,亦绝没有可能察觉积雪下的活动。雪比水更有掩饰行藏的效用,兼之密度低而松软, 等于从地道潜往目标。

  燕飞终于见到希望的曙光,立即付诸行动。


【    BBS 精心收藏:黄易大师小说】第 十六 卷 第七章 重见娇娃





      第 十六 卷 第七章 重见娇娃

      

  「当!当!当!」

  三更的钟鼓声,从街上传来。

  离天亮尚有两个时辰。

  燕飞施尽浑身解数,终于从积雪底下钻至建筑物旁,被其基石阻挡,再难前进。

  他所钻经之处会现出凹陷下去的痕迹,幸好风雪瞬即把凹位填平,不露丝毫破绽。

  燕飞功聚双耳,窃听八方,正要破雪而出,院门处忽然响起足音,且人数在十人以上。他 暗吃一惊,心忖难道是敌人发现了他。不过旋即推翻这个想法,前进房舍的大门张开,慕容垂的声音遥传过来道:「你们在门外等我。」

  接着是两人的足音,直入屋内。

  慕容垂和另一不知是何方神圣者,穿过外进,走过天井,步入中进的厅堂,一把柔和的女子声音道:「风娘拜见大王!」

  慕容垂道:「佛娘请上坐!」

  燕飞再吓了一跳,竟是尼惠晖和慕容垂联袂而来,肯定不会是好事。偏又无可奈何,此时他即使打消见纪千千的念头,情况仍不会有分别。逃走和去见纪千千同样是难比登天。

  他能潜到这里来,实带着很大幸运的成分。没有人知道这种好运道是不是会继续下去。

  尼惠晖道:「风娘可有发觉异常的情况?」

  风娘答道:「我刚去看过千千小姐,她睡得并不安稳,不时说着令人难明的呓语,但小诗则睡得很好。」

  燕飞的心像烧着了似的,因为只有他明白纪千千心力的损耗,比他想象的更严重,已达到影响她健康的地步,否则以她内功上的修养,不该会发出呓语。如她竟由此泄漏出她和燕飞有心灵相通的能力,更是糟糕透顶。

  以风娘的轻功,要偷窥或偷听纪千千,均是易如反掌。

  这令他多了另一个不得不见纪千千的理由。

  尼惠晖问道:「纪千千的梦话有何难明之处?」

  风娘答道:「我遵照大王吩咐,于千千小姐休息的时间,不敢踏足内院,所以听得不真切。」

  尼惠晖讶道:「大王为何不让风娘到内院陪伴千千小姐,如此不是更万无一失吗?」

  慕容垂淡淡道:「这是千千亲口要求的,我答应过便不能反悔。不过如情况紧急,风娘当然不受此命令的约束。」

  接着是一阵沉默。

  燕飞感到附近有多人先后掠过,不由心中大凛,晓得随慕容垂而来的高手,正翻过来的在院内展开彻底的搜索,看自己是否藏在其内。

  如此情况,显示慕容垂和尼惠晖得到情报,晓得自己已潜入行宫来。

  风娘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有关于燕飞的新消息?」

  慕容垂叹道:「我们已肯定他成功入了城。」

  雪下的燕飞听得心中剧震,隐隐想到自己的漏洞和破绽,关键处正是尼惠晖。

  果然尼惠晖道:「我静坐施法,清楚感应到燕飞已在城内,不由大惑难解,因他理应无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城里来的。」

  慕容垂代尼惠晖向风娘解释道:「佛娘已臻通神的境界,今天当燕飞到达城外,佛娘便生出感应,向我指出燕飞的方位,事后对证,确是灵验如神。」

  燕飞心中苦笑,自己因开放心灵去感应纪千千,故逃不过尼惠晖的邪术。

  风娘显是对尼惠晖的异能产生兴趣,问道:「如此佛娘不是可以晓得燕飞在城内的位置吗?」

  尼惠晖道:「如是在旷野无人之处,我施术时可以感应到对象的方向,可是在人多的地方,我只可以知道他是不是在某一范围内,施术的佛坠子会打圈子。」

  燕飞大感不负此次偷听的良机,因为收获丰富,至少弄清楚尼惠晖的搜魂术是甚么一回事,且要靠坠子来行法,实远及不上他的心灵感应。

  风娘道:「原来如此!」

  慕容垂道:「风娘勿要掉以轻心。佛娘因而想到早前入城的一批氐族战俘,想到问题该出在他们身上,遂立即赶到大牢去,想逐一盘查,好验明正身,岂知竟发觉其中一囚甫关入囚室立即暴毙,知道事有矫蹊,往寻尸首时,发觉尸首已不翼而飞。」

  尼惠晖狠狠道:「此人肯定是燕飞,竟能瞒过我的法眼。此子确不能低估,先看破敝徒陈宁的身分,更以偷天换日的方法扮成战俘混进城内。」

  燕飞感到整条脊骨凉飕飕的,不是因为冰雪的寒气,而是因为心中的震骇。情况真的险至极点,他只要走迟一步,肯定由假囚犯变成真的阶下之囚。在那样的牢房内,他根本无路可逃。

  慕容垂道:「所以我们立即赶来,同时派人遍搜各处,看看可否发现他。」

  尼惠晖道:「除非他有通天遁地之能,否则在夜深人静之时,兼且人生路不熟,至少要到明天方能设法打探大王圣驾所在,然后到来救人。照我的估计,明晚将是我们最有可能活捉燕飞的一夜。」

  燕飞心中叫妙,敌人这个想法合情合理,对他更是有利无害。敌人的戒备当然不会就此松懈,不过至少敌方最厉害的两个人慕容垂和尼惠晖,在搜索无功下,会认定燕飞不会在今夜到临而返回居所休息,养精蓄锐,令他们明晚能在最佳状态下出手对付他。

  风娘答道:「风娘明白哩!绝不敢疏忽大意。」

  慕容垂道:「这处交给你了。」

  说罢,与尼惠晖一道离开。

  燕飞的注意力追踪着两人的足音,直至大门外。

  搜索终止,燕飞听风辨声,晓得分散院落内的高手,不知是否看到讯号手势一类的指示,纷纷赶往慕容垂和尼惠晖立处。

  果然慕容垂压低声音的道:「院内该没有问题,今晚你们的防线移到院落外的范围,免得惊动小姐安寝,明白吗?」

  众人低声答应。

  接着是慕容垂偕尼惠晖和手下离开的声音。

  燕飞从雪下浮上雪面,刚好看到中院内灯火熄灭,看来风娘也抱同样的主意,想好好休息。

  此时离天亮只有个半时辰,燕飞再不想浪费半寸光阴,从雪上弹起来,倏忽间已移至后院一扇窗旁,无声无息的启窗钻进去。

  关窗时,外边的风雪下得更大了。

  他身处的房间摆放着纪千千主婢的三十个大箱,想起它们随纪千千到边荒集去,现在又随她到这里来,当中历程包含几许惊心动魄的人事变迁。

  燕飞运功溶掉身上积雪,水气腾升,同时把感官触觉提升至极限,立即觉察有人从中院踏足至中后院的天井处。连忙揭开就近的一个箱子,藏了进去。这个箱子并不是胡乱挑的,而是因见到它旁边的地席上堆满衣物,晓得箱内的衣物早被取出来应用,箱子是空的。

  合上盖子后不到一会儿的工夫,便有人一阵风般在窗外掠过,又返回中院去了。

  燕飞从箱子跳出来,心忖风娘你果然尽责,临睡前还巡视一遍。

  压下兴奋的情绪,启门而出,外面是一条廊道,把内院的厅堂、纪千千和小诗的正副卧室、澡堂等连接起来。

  他已可清楚听到纪千千和小诗的呼吸声,正从主卧室内传来。

  燕飞小心翼翼的来到卧室人口处,按在门把处,真气送出,门锁上的门闩就像被无形的手缓缓拉开,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门轻轻一启,燕飞闪身而入,再把门闩移回锁门的位置。

  外面的风雪依然肆虐逞威,这里却是个宁静和温暖的天地,只有纪千千和小诗的呼吸声此起彼落。

  燕飞先移至安眠在另一角绣床上的小诗之旁,透帐看到她正拥被熟睡,她清减了不少,但呼吸均匀畅顺,令他心安。

  接着他再没法控制自己,掠至纪千千的秀榻之旁,透过香帐看到令他饱受折磨、尝尽相思之苦的美人儿海棠春睡的动人美景。

  纪千千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和重浊,显然正陷身噩梦,辗转呓语道:「不要来!不要来!」

  燕飞心中翻腾起如海深情,无穷尽的爱怜之意,心中对纪千千再无半点疑虑,揭帐坐到床边去。

  纪千千娇躯轻颤,似有所觉。

  燕飞俯身下去,鼻孔填满她娇体诱人的芳香,凑在她小耳旁道:「千千!千千!燕飞来了!」

  纪千千倏地醒转过来,一时间仍弄不清楚发生了甚么事,张口便要失声叫呼。

  燕飞一把捂着她的香唇,把脸移到她上方,在气息可闻的近距离,迎上她睁开来的美目。道:「千千!是我!是边荒集的燕飞!」

  纪千千芳体遽颤,一对秀眸射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燕飞放开捂着她小嘴的手时,她疑幻疑真的神情变为惊喜若狂,一对玉手从温热的被内探出,热情如火地缠上他脖子,把他搂个结实,同时献上香吻。

  外面的风雪、远近的敌人和危险立告消失无踪,帐内激荡着的只有海枯石烂、男女间此情不渝火热的爱恋和缠绵。所有相思之苦、离愁别恨、血汗的付出,都在此刻得到超额的补偿。

  自对纪千千心动开始,燕飞从没有想过他们的初吻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不过一切再不重要。时间、地点至乎整个世界,再无关痛养。

  他现在唯一的愿望,是风雪之夜无限地推迟,直至天地的终极。

  两颗心剧烈地跳动着,在卧室的暗黑里,充盈甜蜜又痛楚的滋味。紧密的拥抱,令人更难接受未来无可避免的分离。

  唇分。

  一时间两人都说不出话来。

  「燕飞啊!这是不可能的!你怎会在这里呢?千千不是做梦吧!」

  燕飞整个人给她扯得倒入帐内,扑上她的娇躯,满足的道:「你不是在做梦,我的确来了。」

  纪千千掀开棉被,将他覆盖,丝毫不理会他仍穿着靴子。

  燕飞在被内紧拥着她只穿上单衣丰满诱人的动人肉体,毫无隔阂地感觉着她的火热身躯,嗅着她迷人的气息,右手同时按在她背心处,缓缓输入最精纯的先天真气。

  纪千千娇喘细细的道:「慕容垂晓得你会来的,还布下天罗地网待你送上门来要活捉你,你怎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这里啊!我的燕郎真本事,慕容垂也斗不过你哩!我和小诗可以随你离开吗?」

  燕飞的心在滴血,见到纪千千而毫无办法领她走,在他来说是人世间最残忍不仁的憾事。

  道:「现在还未是时候,不过我们已想出营救你和小诗的万全之策,千千要多一点耐性。」

  纪千千俏脸现出令他心如刀割的失望神色,死命搂着他,凄然道:「燕郎又要离开人家吗?千千担心再撑不下去,没有燕郎的日子,令千千感到生不如死。」

  燕飞强忍苦心内酸楚,道:「千千你要坚强起来,如此我们才有机会在一起,永远不用分离。我在天明前必须离开,否则再没有脱身的机会。」

  纪千千一呆道:「天明?」

  接着俏脸热起来,娇躯扭动,喘息着道:「光阴苦短,燕郎啊!立即占有千千吧!人家甚么都交给你。求你快占有千千啊!」

  燕飞脑际轰然一震,立感情焰高涨,差点丧失理智,尤幸尚能紧守最后一点思维,道:「千千请冷静,时间无多,我今次来是要疗治你心力损耗过度的情况。没有你作我最神妙的探子,我们将没法子从慕容垂手上把你和小诗救出来,你要集中精神,听我的话。」

  纪千千像从美梦返回残酷的现实里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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