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会儿,昨天都那么晚了才睡觉,今天早上不困才怪。
沐风一大早的去了早朝,敏锐的发现今天朝堂上的氛围有点不对劲。沐风的大哥也就是东岳国的皇帝东方沐夏就那么庄严的端坐在皇位上,看着自己的表情也略显严肃了些,这些都是很不正常的。平时哥俩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私下里,无论大小事发生,两个人都是微笑以对,大哥也从来没有给自己冷脸,这样关系好的兄弟,在东岳国的历史上都是很少见的。
那么,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沐风用眼神询问着哥哥,而东皇却依然目不斜视的看着朝堂上的各位大臣,对沐风的眼神视而不见。
蝶舞对自己是这样,大哥对自己也这样,沐风第一次有种好象自己被人遗弃了的感觉。
“启秉陛下,近日民间多有传说,说月神降临我东岳国。”专门负责暗访民间言论的张大人禀告。
“哦?果有此事?张大人调查了么?”东皇“异常平静”的问。
“启秉陛下,确有此事。近日,微臣和手下,一起走访了多处,最终确定了此事。而‘月神’降临我东岳国,最有发言权的应该是靖王殿下了。”
“哦?此事与靖王何干啊?”东皇依然问的是“异常平静”。
“启秉陛下,据微臣暗访的结果,‘月神’是在‘月神祭日’那天降临在靖王府上的,而且就是靖王殿下接住了从天而降的‘月神’。”
“哦?可有根据?”东皇的声音略显起伏。
“启秉陛下,靖王府内月桂树重新开花,花香已经遍及东都各处,再加上靖王府所属众人都可以作证。他们不但亲眼所见,而且‘月神’也帮助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完成了心愿。这有‘月神’画像一幅,请陛下观看。”
说完,张大人把一幅画像呈了上来。皇东身边的老太监李公公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顿时大怒:“靖王,你有何话说?”
“启秉陛下,‘月神’确实在我府上,而我没有将此事禀告陛下,是以为‘月神降临’滋事体大,不可轻言。微臣必须在能确定她是真的‘月神’后才能禀告陛下,不然则是欺君。”
东皇还没有说话,张大人急忙说:“怕是没有靖王殿下说的那么简单吧。如果要确定身份,在等她完成大家愿望的时候就可以看出来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传说中的月桂树都能重新开花,除了‘月神’谁还能有那个本事?怕是靖王殿下自己想做东皇,才会隐瞒‘月神’的事吧!”
沐风听到这儿,不怒反笑:“张大人,从哪里听来的无稽之谈,要知道这是我东岳大殿,在这里说话可是要讲求根据的,请问张大人,你能拿出证据说我要谋反么?”
张大人面红耳赤:“那你为什么不把‘月神’的事情禀告上来呢?”
“如果今天不是张大人抢在我的前面,我怕是早就说了。而且张大人,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从我王府的书房之中取到这幅画的,难道你在我的王府之中安排了……”
“我,我才没有呢,是你王府中的人告诉我的。”张大人明显有些心虚。
“张大人真的确定是我王府中的人告诉你的么?难道他们就不怕月神降罪?现在在这里的诸位大人,有谁可以站出来,大胆的告诉我们,你们可以不怕月神降罪,在不知道月神意愿的情况下,随意向别人吐露月神的消息?”
沐风看着诸位大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的样子笑了:“张大人也看到了,这里的诸位大人都是由月神守护的,自然不会做出违背月神意愿的事情,所以你说的我王府中的人向你告密,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么?”
沐风忽然收起了笑容,厉声道:“张名全,说,你为什么要诬陷本王清誉,为什么要破坏本王和陛下的感情?”
张大人吓的急忙跪下:“陛下明鉴,微臣没有那个胆子诬陷靖王爷啊……”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坐在上位的东皇陛下慢悠悠的说道:“那你是说有人指使你这么说啦?”
“陛下明鉴,真的没有啊,没有人指使我,真的没有人指使我啊!”
“呵呵,如果你现在说出来的话,本皇给你做主,饶你无罪,如何?不过,张名全你给本皇听好了,本皇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要不要把握,那就看你时不时时务啦。”
东皇笑着说到最后,声音忽然冷了下来,让在大殿的各位大臣都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战。
“陛下明鉴,真的没有人……”
“殿前武士何在,把张名全给本皇拖出去砍了。”
“不要,陛下,我说,我说……”
“怎么,你这么快就想好啦,那就说吧。”
“陛下,是国舅大人支使的,是国舅大人说只要扳倒了总和他作对的靖王爷,他就可以真正的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啦。”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国舅大人,皇后的亲兄长柳中幡被吓了一跳,马上从众位大人中站了出来,急忙跪在东皇面前,委屈的说:“陛下,我是冤枉的,我绝对没有那样的想法,也从来没有支使张名全这个小人去诬陷靖王爷。请陛下明鉴。”
张名全看到国舅站出来狠瞪过自己的眼神之后,明显打了一个寒战,颤颤巍巍的反驳道:“国舅,您不能这样啊,明明是你叫我这么做的,事到如今你怎么能够不承认呢?平时您怎么样我都可以忍,可是今天的事情您难道就打算让我自己抗么?”
国舅柳中幡恼羞成怒,蹭的站了起来,举手狠狠的扇了张名全几个大嘴巴,被东皇制止后,指着张名全的鼻子骂到:
“张名全你个真小人,我什么时候支使我你这样做,我平时怎么欺负你啦?你诬陷靖王不成,竟然想拉我做垫背的,我告诉你,就算我真的要这么做,我也绝对不会找到你的头上……”
话没有说完,国舅柳中幡忽然听到大殿上哗然一片,才惊觉刚才自己怒火攻心,说了不应该说的话,这下自己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不由更怒,挣脱了殿前武士的阻拦,冲到张名全的跟前,又是一顿狠踢。
看到这里,东皇大怒:“国舅,你好大的胆子,不但诬陷靖王谋反,而且还胆敢在大殿行凶,你还把不把本皇放在眼里?原本,本皇还不相信张名全说你支使他诬陷靖王,可是你自己都承认了,而且还恼羞成怒妄图杀害证人,你可知罪?”
国舅柳中幡再次挣脱了殿前武士的束缚,他急忙跪倒,三呼冤枉:“陛下,我真的没有支使张名全诬陷靖王啊!刚才陛下也看到了,靖王说一切都要靠证据,那么张名全说是本国舅支使他诬陷靖王的,我也要他拿出证据来,只要他能拿出证据,我就承认。”说完,又狠狠的瞪了张名全一眼。
这次瞪完,张名全是真的慌了,他狠狠的给东皇磕着头,头都磕出血了,
“陛下,我招,我重新招。这次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和国舅无关啊,请陛下明查啊。”
国舅听到这里当时就把脸抬的老高,得意的望了望在上位的东皇,那神情仿佛在说,看吧,真的和我没有关系,却发现东皇的脸色无比阴沉,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大胆张名全,你说话出尔反尔,反复无常,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竟然敢当众戏弄本皇?”
“陛下圣明,此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真的和国舅无关,请您只责罚我一个人吧。”
“哦?你就这么不怕死?”东皇咬着牙说。
“臣听凭陛下吩咐。”
“呵呵呵呵,好,听凭本皇吩咐是吧,那本皇就要你的家人一起陪你上路吧,免得你路上孤单,倒说本皇小气。”
“谢陛下。”
“好,殿前武士听令,把张名全拖出去,和他的家人一起,今日午时菜市问斩。”
张名全被拖了出去,路过向后站起的国舅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声音虽然不高,可是足以令安静无比的大殿内的所有大臣都能听到,而这句话说完,国舅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第七章 阴谋(二)
“站住,张名全,你把话给本皇说清楚。”
“陛下,臣愿赴死。”
“张名全,什么叫你愿赴死?你和国舅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有什么把柄在国舅手上?还是,你的把柄根本就是你的家人,你的家人现在何处?”
东皇顿了一下,眯了眯危险的眼睛接着说:“莫非连你也不知道他们在那里,所以刚才本皇说让你的家人陪你一起死,你才能那么大方的谢谢本皇。张名全,本皇说的可对啊?”
张名全重新跪好,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陛下,看在微臣多年来忠心耿耿的份上,今天的事情就别在追究了吧?”
“张名全,你要本皇如何不追究,你今天诬陷的人可是本皇的亲弟,我东岳的靖王啊。”
沐风看着现在局面有点僵持,也不好再继续保持沉默,他上前一步:“陛下,这样吧,请各位大人到西偏殿等侯,张名全和国舅大人就留下分别问话吧。”
东皇看了看沐风,“好吧,就按靖王说的办。”
看着沐风要随其他大臣离去,东皇有点疲惫的说:“靖王,你也留下吧。”
过了一会儿,殿前侍卫总领领了东皇密旨出去。各位大臣也都回到了大殿上来,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小声议论着,看着国舅的眼神什么样的都有。
国舅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甚至有点咄咄逼人的看着坐在上位的闭目养神的东皇。再转向靖王,却发现人家根本不理自己,眼神看着前方,却毫无焦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各位大臣似乎也发现大殿上的气氛越来越沉重,纷纷闭上了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连呼吸也觉得压抑起来。
忽听来报,殿前侍卫总领殿外侯旨。东皇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刹那间一抹狠唳的神色闪过,“和颜悦色”的唤[奇+書*网QISuu。cOm]进了殿前侍卫总领。
“启秉陛下,微臣领旨搜查国舅府和国舅的别庄,发现张大人的家人,都被囚禁在城郊别庄的内院,现已全部带回。他们已经招认国舅为逼迫张大人诬陷靖王将他们囚禁的事实。”
国舅柳中幡听到这话,当时就蒙了。他不可置信的摇着头。
“柳中幡,你还有何话说?”
国舅柳中幡狂笑着看着周围的一切,抬手指着东皇、靖王和张名全,滩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既然无话可说,那就什么也不要说了。刘一静。”
“微臣在。”
“本皇命你和司法鉴的其他几位大臣全力撤察此事,一经发现和此案有关者,一律严惩不待。”
“是,陛下。”
之后的三天,朝中大臣多数都递上本章参奏国舅。一时之间,朝中掀起了“倒柳风潮”。
看着手中参奏国舅的奏章越来越高,东皇和坐在他下首的靖王都笑了。
“风,看来这‘月神’真的是我东岳的救星啊。”
“是啊,大哥,她才一出现,就为我们除去了这一大害。”
“哼,柳子虚,大概你也料想不到自己的后人竟然如此不继吧,哈哈,你的儿子柳中幡是个真正的笨蛋,如果他懂得你一半的坚忍,也不会‘今天’就有这样的下场。”
“是啊,大哥,我也想不到竟然可以这么快就扳倒他。这次,我们一定能把他们的势力一次性的连根拔起,毕竟我们也忍了他们这么多年,暗中安排了那么多,现在终于可以派上用场,我们终于是如愿以偿了。”
“恩,风,陪我喝一杯吧。”
两个人来到了御花园,笑饮了几杯,心中轻松的他们第一次发现喝酒的感觉竟然这么好。
忽然一阵吵闹声传来,两人抬眼一看竟然是国舅的妹妹,柳皇后。
“放她过来。”东皇沉声说。
这是一个真正的美人,秋水之色,扶柳之资,玉骨雪肤,端端的赏心悦目。此时的柳皇后全没有平日的尊贵雍容,她散落着几丝秀发,衣裙也因为刚才和侍卫的撕扯有些凌乱。
“皇后,你现在的样子成何体统啊?”从东皇的声音里可以听出他毫不掩饰的不悦。
柳皇后扑通跪到在东皇身前,哭泣着道:“陛下,臣妾的大哥绝对没有做出那样的事情,您一定要为我们柳家做主啊!”
“哦?皇后,你呆在深宫里面,如何知道你大哥出了事?你又是凭什么说你大哥绝对没有做出那样的事情啊?”
皇后一愣,想起后宫不可干政的规矩,虽然吓出了一身冷汗,可是现在自己好不容易才见到东皇,怎么能不为大哥求情呢?三天了,都三天了,也不知道大哥怎么样了,他是那么一个冲动的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呢?
“陛下,臣妾的大哥性情耿直,绝对做不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而且他是臣妾的大哥,也是您的家人啊,怎么会自家人害自家人呢?请陛下明鉴。”
“皇后啊,你嫁给本皇这么长时间了,本皇还是第一次发现你竟然有这么好的口才呢!行了,你也不用多说了,先下去吧,国舅的事与你无关。”
“不,陛下,他是臣妾的大哥啊,臣妾怎么可能不管他呢?陛下开恩啊……”
“够了。”东皇猛然站起,伸手抬起了仍跪在地上的皇后的下巴,狠狠的捏住,“皇后啊,要不是看在你这么多年跟在本皇的身边,还算尽心尽力的份上,你以为现在这个时候你还可以在本皇的后宫里面出现么?不要逼本皇现在就出手对付你。还不滚?来人啊,带皇后回宫,没有本皇的命令,不得放皇后出来。”
侍卫架走了还在挣扎不休的皇后,东皇气愤的摔了手里的酒杯,沐风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消消气。
“好啦,大哥,看在她这么多年伺候你的份上,就别和她计较了。而且,他们家的事情她也基本没有插手不是么?再说了,大哥,这么多年,你对她也确实是……”沐风说到这里顿了顿,有点说不下去了。
“怎么不说了?你是不是想说,这么多年,我对她就只是敷衍。甚至大婚十四年,虽然表面宠爱有加,她却从来没有机会怀有子嗣?哈,我怎么会给她机会怀有我的儿子,你以为我每次宠幸她之后,第二天都会陪她吃早饭是为了什么,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桌上总有一个菜是我特意为她点的,我却从不动一口的原因么?你就不好奇……”
“好啦,大哥,什么都别说了,事情都过去了。”
“呵呵,是啊,都过去了,和我谈谈‘月神’吧,你都三天没有回去了,也不知道她在你府上如何了,等此间事了,派个人把她接来宫里吧。”
“接到宫里?”
“是啊,尊贵的‘月神’降临我东岳国,却只是住在王府里面,似乎对‘月神’有怠慢之嫌啊。”
“恩,大哥,那我一会就先回去了,我三天都没有回王府了,也不知道王府里是否一切安好。”
“还是等明天吧,明天所有的事情就要结束了。”
太阳再一次从东方缓缓的升起,东岳的大殿气氛却愈加严肃起来。
司法鉴的刘一静恭敬的站在朝堂上,向东皇报告他们对国舅案件审查的最新结果,其中国舅一家所犯的罪行大到企图弑君篡位,小到国舅对家里的仆人管教不严等等大小罪行57个,涉及的从案人员,中央到地方的各级大小官员134人,听得在朝堂上的其他大臣是胆战心惊,一时间东岳国的各级大臣人人自危,各地的治安之好一时空前,当然了这都是后话了。
东皇挥了挥手,示意刘一静先停下,“先别念了,没发现其他在这里的大臣都开始颤栗了么。至于国舅嘛,虽然犯了很多罪,不过嘛,念在他们一家祖辈上对我东岳还是做了很多贡献的,本皇也不可能因为柳中幡现在的错误而抹杀了其家族的贡献。这样吧,柳中幡处死,其家人和其家族其他人做官的犯案的全部免职,到边境充军,没有犯案的,就都贬为夙人吧。”
“陛下,这样处置太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