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保军一一拱手做别,林贞贤突然拿出一张填好的支票递过去,轻声说:“宋保军同学,有些唐突了,不过今天能遇见你真的很高兴。”
“是的,我也一样,谢谢你。”宋保军显得十分客气。叶净淳在后面悄悄掐了掐他的后腰。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杨宣几个男生不禁相视一笑。
临行前,杨宣送了一些礼物,两套精美的瓷器,四瓶五粮液,还有古典书籍书法国画作品,算不上贵重,聊表心意,又一再叮嘱宋保军常过来玩耍。
……
……
第二天一大清早,宋保军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宋保军,你说今天给我弟治病的,怎么还不过来?”柳细月在电话对面急吼吼叫道。
宋保军窗外,天色还很昏暗,太阳还没升起,只在很远的地方映出一片橘红,便叹口气道:“细妹,太早了吧?”
“不早怎么行?不管成不成,我叔今晚就要返回湘省了,你给我马上过来。”柳细月毫不顾忌的嚷着。
宋保军一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前察景色,一边说:“柳大班长你注意一下态度,我昨天刚被你叔叔赶出门口,声明永远不许我出现在你家。”
柳细月明显愣了愣,说:“他们是他们,我弟是我弟,你就不能帮帮我吗?”语气中带着些微的哀求,对于高傲的班长殊为难得。
就一刹那,清晨的太阳已经挣出地平线,释放出金色的光芒。
宋保军欣赏着美景,说:“细妹,我明白你的心思,也理解你弟弟做的一切。但是我希望你能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一下,你弟弟先是柳省长的儿子,然后才是你的弟弟。如果柳省长没有表示的话,我爱莫能助。”
柳细月哦了一声,失望的挂掉电话。她也知道昨天叔叔婶婶和母亲的态度过于恶劣,可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怎么居中调和。
站在宋保军的立场,他愿意不计较的去帮助柳细月,并不代表他喜欢被柳细月的家庭成为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可怜虫。
这一点非常,如果宅男今后还想和柳大班长来往的话。
先得表明立场柳细月的家庭明白,就算他们是官宦之家,也必须要和老子平等对话。
洗漱完毕,妹妹还没起床,宋保军准备下楼弄早餐,柳细月的电话又过来了。
“哎,宋保军,我叔叔托我向你转达歉意……”
话没说完就被宋保军打断了:“道歉还得托人?这是你妈交代的吧?我相信你叔叔堂堂大官,不会那么弱智。”
柳细月气急了,问道:“那你要怎么做?”
“这样吧柳省长在门口等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让我叔叔等你?”柳细月简直不敢置信。
宋保军慢悠悠的补充道:“如果你们还希望柳青林康复的话。”
“好吧。”柳细月还没来得及燃烧的怒火被一盆冷水当头浇灭,喃喃的道:“我和叔叔沟通一下。”
“你就这么告诉他吧,如果我到半月花园小区门口没,我转头就走,也不会再管你弟弟怎么样。”
其实就算柳重山态度一如既往的恶劣,冲着柳细月的情谊,宋保军也还是要救柳青林的。他故意这么放话,只是一贯的虚张声势,想自抬身份柳细月的家庭今后不再小而已。
宋保军放下电话,去厨房熬了一锅粥,就咸菜吃了一碗。剩下的摁下保温开关,留着等家人起床了自己取用。
该怎么给柳省长一点颜色瞧瞧?
宋保军很快有了主意。
先去老头子的书房找到一件土黄色的军大衣。这件薄棉衣是宋世贤参军时放的,到现在整整二十六个年头了,外层是厚棉布,里面夹着薄薄的,早已硬的棉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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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把男人拦住()
老头子生性简朴,能不花钱的地方就尽量不花,夜间加班时便把军大衣披在身上御寒,这么多年也舍不得换掉。天籁.⒉3TT.
多年的浆洗,军大衣褪色严重,显得极其陈旧,肩膀和肘部还有好几处补丁。
然后又去地下室仓库找到一双破旧老化的解放鞋。
那也是老头子的存货。两千年时妹妹刚降临人世,家里开支不足,宋世贤为公司画图之余,还得打打零工补贴家用。
白天在装修工地敲墙凿洞,便换上解放鞋和工作服;晚上再回家加班画图,赚取微薄的工资以养活两个孩子。
后来生活没那么艰难了,不再需要额外打工,解放鞋就一直扔在地下室,积满灰尘,十四年后终于被宋保军端出来重见天日。
换上鞋子的同时,宋保军还把一双袜子各自戳了一个洞,以方便在脱鞋的时候能让脚趾从破洞中钻出来。
地下室仓库还有一辆二八杠永久牌自行车,岁数比宋保军还大,除了锈迹斑斑之外,倒也没多大毛病。只是链条和齿轮的润滑油早就没了,一推起来就出“哗啦哐啷——哗啦哐啷——”的巨响。
头上戴一顶散霉味的古董雷锋帽,把两只裤脚挽得一边高一边低,身上背个铝合金制军用水壶,活脱脱一名八十年代老电影里的庄稼汉,又像是第一次进城的打工仔,宋保军就这样蹬着二八杠大单车出门了。
大清早还挺冷的,算了算距离,从家里骑车去半月花园起码一个多小时,宋保军心想不能装逼就累死自己,只好在巷口招手叫出租车。
他甚至还在对面现了头顶红黄蓝三色、身上绿不拉几、项链饰叮当作响、鼻孔朝天不拿正眼看人的杀马特?葬爱?非主流?狂拽霸家族。
狂少、拽哥、霸姐朝这边看了看,显然没认出这位傻货就是连续坑了自己两次的时尚圈牛人,径自从他身边走过。
好几辆出租车没停下来,直到第六辆车的司机在宋保军面前摇下车窗,犹豫着问道:“你要坐车?”
“没错。”宋保军把二八杠单车塞进后备箱,钻进副驾驶室,说:“去半月花园。”
“半月花园?你没搞错?”司机满是狐疑的上上下下打量他的装扮,言外之意特别清楚:半月花园是全市最高级的小区之一,你这样子的,去了能干嘛?偷东西还是抢劫?
宋保军毫乎,说:“领导家里楼顶渗水我去补一补,怎么?不行?看不起农民兄弟?”
“哦!”司机接受了宋保军的说法。
快到半月花园的路口,宋保军让司机停下,给了车费,便蹬起自行车前进。
在茶州市初冬的寒风里,半月花园宁静优美的街道上,自行车出咔嗤哐啷的声音,分外悦耳。宋保军骑在车上,得意洋洋的神色好比开着一辆劳斯莱斯。
在门口被拦住了。
一个表情严肃的保安没等他骑着车子摇摇晃晃的靠近,大声喊道:“同志拐弯绕行!”
宋保军连忙停下车子,双手把住车头,以左足撑住地面,但是人矮腿短,姿势歪歪斜斜,在较为高大的二八杠单车上显得有些滑稽。
“呃,我进去找个人。”
保安立正站好,道:“请出示你的证件。”
“我没通行证,在这里等等看有没有人出来接我,成不?”宋保军的足尖点地姿势实在太让胯部难受,索性翻身下车。
保安微微点头,不去理他。
宋保军点起一根河水牌香烟,看了看手腕上霸姐送的石英表。
保安扫了他一眼,命令道:“你把车推到路边去,这里是大门口,别挡了人家的路。”
“是是。”
保安又道:“烟头不要乱扔。”
“呵呵,抱歉抱歉。”宋保军讪讪的笑着,灭掉烟头,找个垃圾箱扔掉。
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半月花园本来人烟稀少,有谁出入均是一目了然。
那保安见他傻乎乎的站在路边,怀疑的神色越来越浓重,隔一会儿就去看他是不是还在原地。
十分钟转眼而逝。
宋保军脸色阴沉,道:“算了,一百来块的出租车费就当来兜个风。”推起自行车,左足在踏脚板上一蹬,右腿一偏,跨上车子转头就走。
从早上柳细月打完电话到现在,柳重山在家门口足足站了两个小时,堂堂一省之长,如果不是宝贝儿子,当真难以想象。
可怜天下父母心,柳重山觉得假使儿子能康复如初,就算让他放弃高位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何淑兰很不高兴,一直认为柳重山这么做“有失体统”,并且吩咐女儿赶紧给宋保军再打个电话,命令那臭小子立即滚过来。
幸好柳重山阻止了何淑兰冒失的行径。
何淑兰不是正经的家庭主妇,在宝元集团也有一个相当的职务。今天特意陪同叔叔和婶子请了一天假。见柳重山真的信了那臭小子的胡言乱语,心头格外焦躁,开始一个人嘀嘀咕咕——怨不得柳细月也继承了母亲这种急性子。
等了两个小时不见人影,何淑兰摔破了一个珍贵的茶壶。
“细细,你同学到底还来不来?照我说,就不该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才多大岁数,就有本事治疗连全国名医都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我偏不信了!”
若非碍着叔叔在场,何淑兰恐怕会让警卫把女儿同学抓过来当面教训。
秦蓉在旁边唉声叹气不已。
柳重山则紧抿嘴唇不愿吭声。
良久,柳细月小心翼翼的说:“叔,宋保军该不会是让保安拦在大门外了吧?他又没有通行证。”
柳重山一跃而起:“快,叫人把车子开过来!”
除了今年夏季湘省一场突如其来的洪灾,秦蓉还没见过丈夫这般焦急的模样。
不是说柳重山摆谱,半月花园小区面积宽阔,从大门到柳家步行需要十来分钟,再晚就赶不及了。
车子很到大门,柳重山伸着头往外四处张望,没看到意想中的人影,不禁叹了一口气,也怪自己想儿子康复想疯了,干嘛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不靠谱的小青年身上?
柳细月突然远处一个骑自行车晃晃悠悠的身影叫道:“宋保军!宋保军!”
柳重山一边吩咐司机把车子开过去,一边向门口保安叫道:“把那人拦住!”
保安是认识柳家的,一听吩咐不假思索,拿出刘翔百米冲刺的度飞奔过去。他早就怀疑那小子了,既然省长大人下令,那还得了!起码是个杀人犯!
宋保军的单车骑得慢,保安将近追及,还有两米距离,索性猛扑了过去,双手抱住宋保军,连同自行车一起压在身下。
他扑击得急,宋保军又穿得薄,狠狠摔在地上,擦破了军大衣的袖口,骨头与坚硬的水泥路面撞得疼痛无比。
“抢劫?”宋保军乍逢袭击,脑子里第一个冒出不好的念头,反手一拳砸中保安的太阳穴。
保安毕竟受过训练,不像学校里的书呆子被一砸就昏。脑袋虽然不太好受,仍是硬生生忍住,拔出电棍捅向宋保军的腹部。
啪的一下火花爆开,五万伏电流瞬间涌入宋保军体内。
这时省长大人的座驾才堪堪绕到两人的前方,柳重山和柳细月心急火燎钻出汽车。
保安将软倒的宋保军双手一擒一拿,一脸丑表功似的叫道:“报告长!嫌犯已被制服!请指示!”
柳重山简直惊呆了,道:“我只是让你把他拦住!你这电棍威力到底有多大?”
“能、能把一头六百斤的公牛电昏。”保安兀自分不清长的语气好坏。
“你、你!”柳重山现自己有些失态,忙说:“快叫医生!千万不能出了差池!”
看似被电昏的宋保军突然矮身反手关节反方向脱出保安的控制,立即就是一道闪电般的鞭腿劈向保安,重重抽打他的脖子。
保安好比被斧头劈开的木桩,一声不吭摔倒在地。
人都愣住了。
宋保军对满脸焦急的柳重山看也不看,检查一下军大衣,现袖子破了个口,不由惊叫:“天!我爸的战袍!”
“宋保军同学,你没事吧?”柳重山站在边上问道。
宋保军擦掉被电出来的口水鼻涕,更不搭理,扶起自行车蹬着就走。
“宋保军!站住!你这什么态度?我叔叔问你话呢!”柳细月怒喝。
宋保军停住车子头也不回:“我在门口足足等了十分钟,既然你们没诚意就算了。”
柳细月怒道:“喂,我也等了你两个多小时的。”
“拜拜,我还得去搬砖,下周再见。”宋保军挥挥手。
“我让你站住!”柳细月极不淑女的飞了一脚过去。
宋保军只怕她的脚踝卡进轮子里,连忙停住,说:“又怎么了?”
柳细月的眼中多了几分委屈,气鼓鼓的说:“喂!你到底讲不讲道理?”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我明明交代过的你们在这里等我,结果不见人影,故意耍我不成?”
第300章 我肚子有点饿()
柳重山万万想不到宋保军竟然如此“摆谱”,皱眉道:“宋保军同学,有话好好说,总之昨..如不嫌弃,还请去寒舍坐坐,喝杯早茶。”
宋保军倒也懂得借坡下驴的道理,说:“那好,就去你的寒舍坐坐。”
李师傅适时笑道:“宋先生上车。”说着就想帮忙把他的自行车放入后备箱。
宋保军道:“不用了,你们先去,我骑车跟在后面。”伸脚搭在保时捷911打开的车门边沿,刮了刮解放鞋鞋底的泥巴。
柳细月见他一身上世纪七十年代末返城知青的打扮,忍不住叫道:“宋保军,你怎么又穿成这样?我不是送了你几套衣服么?”
“出来搬个砖而已,就不要太计较了。”
柳重山沉默不语,他还能不知道宋保军穿成这样,不就是故意来给自己下脸的么?好在为官多年,修得一身养气功夫,也不动声色,微微一笑上了车。
只要对方能治好儿子,就算让他和宋保军结拜兄弟都没问题,年轻人耍耍小脾气算得了什么。
不得不说,在各大医院著名脑科专家暗示柳青林治愈无望的时候,宋保军简直就相当于他柳家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进了门,何淑兰和秦蓉见到宋保军的模样均是一愣。
秦蓉讪笑着上前问好:“啊,宋保军同学来了,快坐快坐,我去给你倒茶。”
宋保军一言不,坐进柔软的真皮沙,将脚搭在茶几上两只解放鞋高高翘起,把一支香烟叼在嘴里,冲柳细月扬扬下巴,示意对方过来点烟。
恐怕秦蓉这辈子还没遇到过自己主动客气打招呼而对方不予理会的情况,一时愣在当场,十分尴尬。
没办法,好几个人格都自带着“睚眦必报”的习气,天性高傲无比,昨天被指着鼻子叫滚出去,今天就得把这口气还回来。
何淑兰把脸扭过一边不去不然会把自己气死。
宋保军脱下军大衣扔过去,道:“呃,那谁,去把我的豪华大衣挂好,别给碰坏了,料你也赔不起。”
何淑兰猝不及防,被飞过来的军大衣盖在脸上,鼻端传来一股怪异的气味,险些忍不住将衣服摔在地上。
幸好佣人及时过来拿起军大衣,挂在门边的衣架上,解了大家的尴尬。
柳重山接过仆人送来的热茶,放在宋保军面前的桌子上,笑道:“宋保军同学,昨日是我怜子心切,一时说话过重,得罪莫怪。不过我知道你是细细的同学,做事一向有自己的原则,我呢,最欣赏你这样的年轻人,有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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