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气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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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气少年-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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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烈的掌声整整持续两三分钟,礼堂灯光全部打亮,《难忘今宵》的背景音乐响起,众人目注着费迪南教授与宋保军相携走下主席台,与前排的几位嘉宾逐一握手。

    握完了费迪南又握宋保军,从第一位的外语学院副院长臧信洪开始,口中说着感谢的话语,眼中是殷切的期盼。在场嘉宾明显对宋保军兴趣不小,拉着他东问西问,一听到原来是中文系的学生,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又有些惋惜,连声道这么好的苗子去念中文系太可惜。

    宋保军跟着费迪南教授握手过去,终于走到方晓莹面前。

    方晓莹脸色一僵,便想把头扭过一边,宋保军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方晓莹无法可想,只好接住他的手,一触即松,便要放开。

    没想到宋保军牢牢抓住方晓莹的嫩滑小手,大声笑道:“方老师啊,看到你在这里,我很欣慰。刚才我讲的你听得懂吗?”

    “呃……”

    宋保军立即打断她的话头笑道:“哈哈,不必急着回答,我猜以你的智商是很难听得懂的了。不过不要紧,回去以后好好研究,多多思考,勤学苦练,早出晚归,闻鸡起舞,凿壁偷光,这么学个三五年,迟早会懂的。”

    他的声音又大又响亮,好几个在场的外语学院副职领导都看了过来。

    方晓莹气得险些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叫道:“你、你……”

    “你什么你?我看你啊,到底是个人才,不要老是把心思放在打击同事、打小报告、欺上瞒下、偷鸡摸狗上面,只要用心读书,以后还会有所成就的。”宋保军用伟大领袖的湖西口音说道:“你是早上*点钟的太阳。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

    方晓莹当着数位领导和费迪南教授的面不敢作色,用力抽回自己的手,道:“你发什么神经!”

    “哈哈!”宋保军不再理她,转到下一位嘉宾,只留下发懵的方晓莹。当老师一年有余,她还没见过这么不尊师重道的学生,简直拽到没边了。

    旁边几个领导听见宋保军挖苦方晓莹,不禁暗中揣测两人素不相识,怎么会产生矛盾?待看见姜忆惠得意的笑脸,这才想起,宋保军莫非是姜忆惠的学生?

    又有人想:宋保军才华横溢,率性而为,就是骂方晓莹几句也不算什么。

    寒暄了一阵,外语学院领导说在外头酒店订了席费教授和宋保军一起前去用餐。

    费迪南只想同宋保军研究讨论语言学今后的发展思路,哪愿意和他们浪费时间?一时只是推脱。

    老外执拗起来,当真九牛拉不回头,副院长臧信洪无法可想,悄悄拉过宋保军说道:“小宋,你看这老外也不太通什么情理,要不你帮忙劝劝吧。”

    宋保军面无表情的说:“是么?我觉得老外一心搞研究也挺不错的嘛,成天吃吃喝喝的太碍事了。”

    副院长臧信洪道:“我们学院安排了好多活动,主要是推广和深化英语教学,也是学校日后的发展嘛。你是本校的学生,心中自有天地,应该为学校出一份力才是。”

    “认真学习文化知识就是我该出的力。”

    臧信洪看大道理唬不住宋保军,他却是在勾心斗角中跌爬滚打过来的人尖儿,知道这小子要提条件,笑道:“小宋啊,我看你今天表现很出色,用深厚的理论折服了业界著名的费教授,说明我们茶州大学人才是有的。对待人才我们从来不会吝啬,你看你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们外语学院可以为你解决。”

    宋保军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做个“money”的手势,低声道:“臧院长,我家里是困难户,父亲下岗,还有三个孩子要养活,经常吃不饱饭,这个月生活费快没了,你看能不能……”

    臧信洪哑然失笑,说:“没问题,我私人补助你三千块,你看可好?”他有点相信宋保军说的是实话,因为这个学生穿得真的太寒酸了。

    “多谢藏院长厚爱。”

    “那就有劳小宋同学了。”

    宋保军找到费迪南,说:“费教授,汉语有个成语叫做劳逸结合,搞研究是一项长期而艰辛的工作,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出来的,太急于求成的话,往往事倍功半,可能还会走错方向。我们外语学院领导安排了宴席,你知道,在宴席上谈工作总是比较方便。人是铁饭是钢嘛,一起吃个饭,换个脑子,好好休息休息,我还有很多思路和你讨论。”

    费迪南也知道饭局上谈事是中华特色,不好不给宋保军面子,说道:“好,吃饭可以,但我不想喝酒。”

    “当然,没有人强迫你喝酒。”

    学生们逐渐散去,几位外语学院领导老师簇拥着费迪南一起向门外走去。宅男兄弟会的几个人还在等宋保军,外语学院的一些学生聚集在一起还在候着,想拿一份费教授的签名以及合影留念,好像明星的粉丝。

    一点不奇怪,费迪南教授在学术界来说可不相当于明星么?

    “军哥,等等啊,有想认识你。”宋保军随同费迪南教授及臧信洪走过去的时候,有人叫道。

    “是谁?”宋保军扭头一看,却见一个高挑的女孩子呆在宅男兄弟会一干人马中间,轻轻垂下眼帘,不敢与自己对视。

    马国栋急了,说:“美嘉姐,你不是女汉子吗?怕什么?我们军哥最喜欢了,他绝对不会拒绝你的,快上去啊!”

    “我、我……”李美嘉红着脸矜持片刻,若无其事说:“谁说我要认识他了,就是觉得他说话还不错。你们都别误会了。”

    宋保军自然觉得莫名其妙,只道是损友们不知从哪弄来一个女骗子捉弄自己,随着费迪南径直走了过去。

    李美嘉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暗暗咬着下唇心思起伏不定。

    走到礼堂门口,臧信洪让人开着两辆奥迪车过来接送。

    参加晚上的宴席领导很多,以示对著名学者的重视。包括教育局的领导、文化局的领导、外文翻译出版社的领导、学校高层领导,满满齐聚一堂。

    席间当然是宾主尽欢,费迪南教授与两名带来的助手都被灌醉。

    只有宋保军提前溜脚逃跑,席上喝的全是高酒精度白酒,实在顶不住,借口上厕所就不见人影了。其时气氛热烈,倒也没人注意到少了这么一人。(。)

第241章 也是出自己的糗() 
第二天费迪南教授专程打电话过来告别,说是根据行程,要前往象京大学作学术演讲。  话头中隐隐露出邀请之意,打算复制茶州大学的两人辩论,以便让演讲更动听。

    宋保军很心动,最终还是委婉的拒绝了。他一是没这个精力,二是理论还不够完善,不适合做一场专门的演讲。

    费迪南教授非常欣赏宋保军,昨晚宴席结束后两人通过电子邮件聊了很久。宋保军把自己为杜隐廊代笔的论文摘录出一部分观点和费迪南共同参详,其中又分析了汉语和英语对各自文化圈的影响。费教授越看越是钦佩,觉得许多东西都说到自己心坎去了。

    费教授做了几十年的学问,很少遇到这样的学生,几乎一点就透。好像“高山流水遇知音”一般,情不自禁的欣喜。

    有时候两人做朋友就是这么简单,关键是对方懂自己的心。所谓“相交满天下,知己能几人”就是这个道理,双方观点契合,彼此惺惺相惜,那友谊才能长久。否则就算一辈子的夫妻,价值观不一致,从来不知道、也不屑了解对方想法,那有什么意思?

    两人聊得兴起,费教授还提出安排他前往布林顿大学留学的想法。宋保军觉得不合适,也就没有答应。费教授只能表示遗憾。

    中午刚刚下课,叶净淳站在走廊想等宋保军一起吃饭,顺便聊聊头一天去模特公司签约的事情。不料系主建民打电话过来让他去办公室一趟。

    这个何建民,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自从两人因为音乐学院的事情生矛盾,宋保军一直对他没有好感。何况何建民还吞了十月晚会特级节目的四万元奖金。

    宋保军原本不想理会,但是又觉得事情会生什么转机,对叶净淳说:“淳淳,你先去吃饭吧,何主任找我有事。”

    叶净淳一脸的失望,道:“好,那你晚上陪我,不准跑。”

    走到办公室敲敲门,里面沉稳的说道:“进来。”

    宋保军推门而入,何建民坐在办公桌后面神色专注的批阅文件,戴一副金丝眼镜,看也不看他一眼,没有丝毫招呼一声的意思。

    “何主任,找我有什么事?”

    何建民并不抬头,只是很不耐烦的指指对面沙,示意他先坐着。

    哟!敢情还想晾着老子!

    领导给下属下马威有很多办法,最常见的一种是“磨”。名义上是找下属来谈话,可是下属来却不理会,自顾自的看文件。等得一二个小时,下属的脾气自然消磨干净,那时才是领导真正难的时候。

    宋保军有的是闲情逸致,倒背着双手径自在何建民的办公室里转悠起来,先看到门口的一盆兰花。种在景泰蓝瓷盆里,有两簇盛开的花朵,叶如墨汁,花似银碗,高矮相间,茁壮挺拔。仰着小碗似的白色花冠亭亭玉立,墨绿色的叶子婆娑轻摆。刚刚浇过水,花叶上的水珠晶莹闪烁。

    “何主任,你这盆墨兰得不错,葱翠欲滴,婀娜妩媚,仪态万千,很是令人心折。”宋保军忍不住说道:“兰乃花中君子,想必何主任以此自比,不贪污不受贿,志气高洁,也是个人民教师中的君子。”

    何建民抬头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宋保军道:“就品种差了些,太俗,文化宫花鸟市场买的吧,一看就知道是十块钱三株,熟人还能打八折,买一送一的品种,不值几个钱。”

    何建民心想我这是著名罕见的“银墨”,一盆好几千块,不过跟这没见识的学生也没法解释。

    宋保军逛到茶几对面的墙壁,看看挂在上面的一副书法作品:“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杜夫子的《望岳》,用行草所书,墨汁饱满,银钩铁划,颇为悦目。下款“陪教育局诸领导观茶州大学美景,咏志书怀。建民书,甲午年秋末。”原来是何主任亲手所写。

    宋保军大声道:“这副书法,倒也了得,用笔老到,法度森严,果然是名家啊名家。”

    何建民又瞥了他一眼,心道:“凭你也看得出我书法中的门门道道?”

    宋保军说:“不过意境就差了些,一点没有杜甫原诗中纵横开阔的气象,一笔一划中规中矩,像个终年考不上举人的老秀才偏要谈什么庙堂之高江湖之远,没的惹人耻笑。字也好,端端正正,新年时去街头摆摊卖对联可以了,只是要来写这《望岳》未免不足。”

    何建民手里的钢笔顿时戳破了两张文件纸,偏偏没办法回答。这副作品是他二〇一四年陪教育局领导视察时所写,被人评为“匠气十足”,便没有勇气赠送出去,挂在自己办公室墙上聊以***宋保军评得简直过分准确。

    宋保军踱到沙边上,点起一根香烟,盯着墙上的写意山水画。

    何建民情不自禁神色端正起来,暗忖:“这回你可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那是国学大师李清源的作品,画中是一派“春江水暖鸭先知”的景象,用笔婉约轻柔,色泽淡雅。去年他花了一万三千元在画廊买的,裱糊了两次,专程放在办公室有识之士的赞赏。朋友说这画价值起码在五万以上。

    宋保军端详良久,说道:“画得挺好,有几分李清源先生的意思,仿得很是出神入化,如果不仔细还真是看不出来。”

    何建民皱眉道:“你说这是仿的?”

    “这还用说?当然是临摹之作了!”宋保军指着画作说:“不过我仍忍不住夸赞,用笔用色炉火纯青,意境也有了火候,看样子已得李清源先生七分真传,确实是一副好画。市场上一千来块是卖得出去的。”

    何建民压制着肚子里的火气,沉声问道:“我这是从玉兰斋买的,李清源的真迹,你从哪看出是临摹了?”

    “李清源作品的印章非常讲究,我看这幅画上面,一共用了四方印。第一方是‘山中岁月’,第二方是‘冠盖满京华’,还有第四方是‘清源老朽’。我就说第三方,你看看这个印章,李清源自‘心水阁主人’可这印章明明刻的是‘心水楼主人’,不明摆着告诉别人,他画的是赝品么?”

    何建民利箭一般直冲上去,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仔细一看。那印章刻的是小篆,如鸟纹,扭曲繁复,难以辨认。可是阁字和楼字还是区别很大的,当下心里就如同一块大石头直沉至底。

    “还有一个证明,何主任请看题跋上写的是‘作于丙戍年春节’。丙戍年就是西历的二〇〇六年了,我记得新闻上说李清源先生二〇一〇年才过了六十大寿,特意刻了‘清源老朽’的印章以留念,在此之前是没有的。您说说为什么二〇一〇年的印章会印在二〇〇六年的作品上?”

    何建民紧抿嘴唇,狠狠盯住春江水暖图,眼睛几乎冒火。

    “当然嘛,有的人喜欢附庸风雅,买一两幅赝品充当门面也可以,我不便置评什么,哈哈,哈哈!”

    宋保军大笑声中,何建民面孔黑如涂墨,就要直扑上前,将那幅赝品扯个粉碎。

    用力吸了几口气,终于强自忍住,一摆手道:“宋保军,我今天叫你过来,是有件事向你说说。”

    宋保军一坐进沙里,大模大样道:“说吧。”伸手掸掸烟灰,一副领导派头。

    何建民重新坐回办公桌后面,沉声问道:“宋保军,你昨天去参加外语学院的演讲了?”

    “是,怎么?”

    何建民轻轻一拍桌子,表情相当严厉:“宋保军,你身为中文系的学生,去参加外语学院的活动,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觉得中文不好学啊?那也可以,我马上为你办一份转专业手续。”

    宋保军根本就是从小被吓大的,闻言微微一笑:“本系学生不准参与外系活动吗?请何主任拿出规定给我看看,若是真有的话,我保证以后决不再犯。”

    天下有哪所大学会制定这种不靠谱的规定?何建民只想吓吓他而已,道:“我怕你不学无术,在别人面前出中文系的丑。你如果学术精湛,我当然是举双手赞成的,问题你不是!”何建民说着丢出一张文件,那是宋保军上个学期的成绩单,一片全红,门门挂科,都是交钱补考了才过关的。

    成绩单飘飘荡荡,滑到地板上。

    宋保军瞧也不多瞧一眼,说:“不牢何主任担心,我就算出丑,也是出自己的丑,和中文系能有多大关系?”

    何建民道:“哼,不思悔改!”

    宋保军没有接话,气氛一时陷入难堪的静默。

    隔了好久,何建民抿了一口浓茶,起身道:“宋保军,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老师终归是你人生的领路人,我也有过青春年少意气风的时候,也曾和导师争论不休。”

    说着摸出一盒玉湖香烟放在桌子上推过去,换了一副口气:“其实我说这么多也是你好,玉不琢不成器,你才华是有的,但得经过打磨。”(。)

第242章 这小子在泡妞() 
宋保军接过烟取出一支自个儿点上,道:“何主任想表达什么意思?”

    何建民从办公桌拿过一叠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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