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四周,依然没有多余的脚印。
我再次朝天上看了看,一无所有。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很想笑。
我没敢笑,我怕我突然疯了。
我去了车上,拿来一把工兵铲,然后回到小红旗旁边,又在沙子上写字了。
这次我写的是——你是谁?
三个女性弄早餐的时候,我把车发动着,继续给手机充电。
我走到安春红旁边,对她说:“你的手机也需要充电了吧?”
安春红说:“不用,还有电呢。”
我说:“你都用多长时间了,还有电?”
安春红说:“我的手机待电时间长。”
我说:“待电是指手机充满电之后,开着机,不进行任何操作,直到自动关机。你不是一直在用吗?”
安春红说:“反正我的意思就是省电。”
我说:“你给我看看。”
安春红就把手机掏出来,递给了我,我看了看,电量竟然是满格。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想起了那个飞行人,如果她是布布,那么她活着的时候,生命就像手机的电量,肯定会一天天减少。可是,她死了,突然变成了另一种东西,她的电量就永远爆满了……
安春红很敏感地看着我,问:“你怎么了?”
我说:“哦,没什么,出去之后我也换一款你这种手机。”
吃早餐的时候,我看到了白沙的身影,他在他的“营地”走动着,也在吃东西。
很快,他就躲进了帐篷。
吃完早餐之后,我把大家带到了我昨夜梦游惊醒的地方,指着沙子上那个方方正正的标记,对大家说了昨天晚上的经历。
大家都惊愕了。
我说:“从此以后,我们不需要那么多手机了,一部就行,就在这个地方观察,把电用光之后,再换另一部。”
安春红说:“我的手机有电,我先来。”
我说:“不用你。万一看到他们了,你说不清楚我们的情况。你负责一日两餐吧。”
安春红似乎有点不理解,她看着我想了想,然后说:“好吧。”
接着,我们走回了帐篷里。
令狐山说:“周老大,那我回去了。”
我说:“好吧,路上……”
季风打断了我:“等等。”
令狐山看了看她,说:“你还有事儿?”
我说:“我想和你再聊聊。”
令狐山说:“比如?”
季风说:“关于迷魂地,丧胆坡,还有那个吴城,你知道些什么?”
令狐山摇了摇头,说:“不多。”
季风说:“有多少说多少。”
手机在充电。
回到帐篷之后,令狐山对我们讲起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实际上,迷魂地是我们的叫法。
类人叫它屏障。
正是这道屏障,把类人们更好地隐藏起来,就算有人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也不可能走得出去。
类人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见证了它怎样从一片广袤的湖泊变成了光秃秃的不毛之地。自从所有绿色生命绝迹之后,这个地方开始变得诡事连连。
比如说迷魂地。
类人的祖上第一次发现罗布泊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迷宫之后,也吓坏了,如果走不出去,预示着他们这个种族将面临灭顶之灾。
更早的时候,他们偶尔会走出罗布泊,接近城市或者村庄。他们就像人类的一个邻居,永远躲在暗处,时刻关注并掌握着人类的一举一动。
有一天,类人的祖上正打算离开罗布泊,他们突然发现自己迷路了。
类人辨别方向,一直依赖于那个最古老的方法——参照北斗星,可是,他们明明一直朝着北斗星走,却三番五次地回到原点。
他们渐渐发现,北斗星在移动!
如果,北斗星跑到了南面,那么,它依然可以作为路标,只要朝它相反方向走就对了。类人的祖上渐渐发现,并不是这样,天空和大地就像两个圆盘,时不时就发生逆时针转动,而且没有规律。
后来,经过一代代的摸索,他们发现了太阳墓底下的神秘通道。
又通过一次次摸索,他们知道了只有一条通道通往外界。
令狐山讲完迷魂地,我对他说:“假如我们能离开,关于你们,我保证会守口如瓶。”
令狐山说:“不,你是个作家,你一定会写进小说里。”
我说:“好吧,我保证不了……不过我能保证,大家并不会当真,只会当成小说来看。”
令狐山说:“也许吧。”
接着,令狐山又讲起了丧胆坡。
清代末叶,罗布泊由一个20万平方公里的大湖,变成了仅有“东西长八九十里,南北宽二三里或一二里不等”的小湖。不过,那时候罗布泊地区依然有很多居民,多为维吾尔族,他们生活在塔里木河畔的小海子边,“不种五谷,不牧牲畜,唯一小舟捕鱼为食”。他们喝罗布麻茶,穿罗布麻衣,大都长命百岁。
那时候,丧胆坡一带已经变成了荒漠。
偶尔有人发现,夜深人静的时候,或者雷雨交加的时候,那个地带会传出可怕的声音,还有人看见过骇人的怪影。
他们到底听到了什么声音?看到了什么景象?
说法不一,有人听见的是无数马蹄的踩踏声,战马受惊的嘶鸣声;有人听见的是士兵的撕杀、惨叫声,还有冷兵器的撞击声;有人听见的是喜庆的锣鼓声;有人听见的是送葬的哭号声……
一般说来,身体瘦弱者听见的声音大,而身体强壮者听见的声音小。
更奇的是,只要有人牵着牲口走过那个地带,牲口必定受惊,回家不久就会死掉。
渐渐的,当地人轻易不从那里走了,并给它取名“丧胆坡”。它变得更加荒凉,更加阴森。
又有一天半夜,刮起了沙尘暴,一个回族老大爷连夜赶路,迷失了方向,闯到了那个诡怪的丧胆坡。寸草不生的荒漠上,飞沙走石,影影绰绰出现了一队兵马,大约有五六个人,他们穿戴金盔金甲,手持寒光闪闪的长矛,远远走过来,很像焉耆古国的胜兵(士兵),古欧洲人种。其中一个似乎是将领,骑着阿哈尔捷金马。风太大,那些马走得十分艰难。
回族老大爷惊呆了:“安拉……”
那些胜兵越来越近,老大爷甚至看到其中一个士兵好像在拼杀中受了伤,脸上流着红红的血水。同时,他还听到了战马喷鼻的声音,铃铛摇晃的声音……
那些人似乎也看见了他,那些马突然高高扬起了前蹄,长长地嘶鸣。转眼间,那些士兵就在风沙中一点点消隐了……
那场景持续有半分钟。
我说:“我看过一个报道,讲的是云南有个地方,当地人叫它‘血战沟’,和丧胆坡的情况极其相似。地质人员对那个地方的土质做过检测,发现含有大量硅和磁铁矿石。专家认为,某些土壤和岩石就像录音机和录像机,可以把一些久远的声音和场景再次播放出来。因此,排除了海市蜃楼、集体幻觉、次声波、还有其他自然声响的可能,得出结论——大自然全息录音录像机。”
季风说:“就是说,那是地质和大气的因素造成的?”
我说:“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具体是什么机理,很深奥。古代的时候,就有大量声异、影异事件的记载。按照这个说法,那么,那个回族老大爷看到的就是一群死了的古代士兵,千百年前,他曾经从这个山谷里走过,也许是奔赴沙场,也许是刚刚溃败退下来。他看见的不过是一个古代的幻象,双方处在相同的空间里、不同的时间里。”
季风反问我:“可是,为什么人们一到了丧胆坡就会自相残杀呢?”
我说:“基因吧,世代永相传。”
季风说:“周老大,你这个解释太文学了。”
接着,令狐山又讲到了吴城。
当时,我真以为我们走出去了,不然他也不会躲到地下。
后来,我们又回到了罗布泊,他才知道,吴城只是个假象。
他说:罗布泊上确实不止一座太阳墓,每座太阳墓底下都有通道。他们的祖上在探索那些通道的时候,发生过很多奇遇……
我和季风选了那条刻着“间”字的通道,我们又回到了太阳墓。碧碧选了那条刻着“闻”字的通道,结果他到了复活节岛。小5和父亲选了那条刻着“问”字的通道,结果他们到了百慕大……
我马上问令狐山:“那条刻着‘闷’字的通道会通到哪里?”
令狐山说:“前生前世。”
我一惊:“那条刻着‘闽’的通道呢?”
令狐山说:“童话世界。”
第38章 罪恶的奔驰车
魏早喜气洋洋地回家了。
不过,他并没有告诉他的家人他回来了。
他整天在大街上喜气洋洋地游荡。
有一天,魏早在商场门口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看到魏早之后愣了愣,然后叫了他一声:“魏早?”
魏早看了看对方,说:“你认错人了吧?”
对方说:“你不是魏早吗?我是你高中同学,忘了?”
魏早说:“我不是魏早。”
然后,他转身就走开了。
对方追了上来,一边四处看一边小声说:“你丫是不是当上便衣了,正在执行任务呢?”
魏早说:“滚开。”
对方的脸色变得难看了,终于不再追赶。
魏早走出一段路,回头看了看,他依然在看着魏早的背影,满脸困惑。
走着走着,魏早又变得喜气洋洋了。
有个局长,跟前面一样,既然提到了他,他的寿命就不长了,因此,叫他局长就好了。
这天晚上,局长在一个高档会所喝了酒,走出来,开着一辆黑色奔驰SLS AMG轿车,离开了。
他有司机,不过,他晚上出来活动,从来不带司机。
他直接去了郊区的一家酒店,停好车,走进去。
门口的服务生鞠躬:“您好。”
局长不予理睬,直接走进了电梯。
14楼,1412房间。
他敲了敲门,门开了,里面是个二十八九岁的女人,满脸堆笑:“您来了。”
局长说:“人呢?”
女人说:“在里面等着呢。”
局长走进房间,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坐在床边,紧张地看着他。小女孩穿得很简朴,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孩子。
局长站在她面前,慈祥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怯怯地说:“文文。”
局长说:“噢,文文。你读几年级呢?”
小女孩说:“初二。”
局长摸了摸她的脸蛋,感慨道:“真干净,像个小羊羔似的。”
女人站在一旁,说:“您喜欢就好!”
局长看了看她:“你还有事吗?”
女人赶紧说:“噢噢,那我走啦。文文,好好和伯伯聊聊,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然后,女人就走出去,把门轻轻关上了。
落地窗帘挡着,不过中间露着一个缝隙,窗外有一张喜气洋洋的脸,正看着房内的一老一少。
那是魏早。
这是14楼,局长根本想不到有人在偷窥,他在小女孩旁边坐下来,一只胖乎乎的手搭在了小女孩的肩上,来回抚摸,并不说话。
小女孩很害怕,朝旁边躲了躲。
魏早在窗外掏出了电话,拨通了110,说:“长青酒店,1412房间,有人嫖宿未成年少女。他开着一辆黑色奔驰车。”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局长再次凑到小女孩跟前,继续抚摸。小女孩的肩那么瘦小。
局长说:“你要乖,不然我会打你屁屁。”
小女孩紧咬下唇,默默忍受。
几分钟之后,局长的手渐渐移动,伸进了小女孩的衣领。
小女孩受惊了,她奋力推开他,说:“伯伯,求求您,别这样!”然后紧紧靠在床头上,抖成了一团,哭起来。
局长有些扫兴,他凑到小女孩面前,说:“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我现在打电话,说你卖,马上叫公安把你抓走,你信不信?”
小女孩说:“她只说让我来陪您说说话……”
局长掏出了电话,开始拨号。
小女孩吓得不敢哭了,抓住他的胳膊,说:“求求你,别抓我!”
局长把她甩开了。
他拨给了那个女人,很生气地说:“你不说都安排好了吗!”
女人说:“是啊,没问题!孩子年龄小,肯定有点放不开,您得多调教啊……”
局长“啪”地挂了电话。
他看了看小女孩,冷冰冰地说:“躺到床上去。”
小女孩突然说:“我要回家!”
局长拦腰抱起她,把她扔到了床上:“你这样的小女孩,我玩过无数个!你出来不就为了挣钱吗!我给你!装什么清高!”
小女孩又蹬又踹,还是被拽光了衣服。
局长把她压在身下,手忙脚乱地解自己的裤带,外面传来了警笛的声音,他愣了愣,赶紧系好裤带,跳到了地上,竖起耳朵听。
警笛越来越近,终于来到了楼下。
他瞪着小女孩说:“你要是敢胡说,我要你命!”
然后,他匆匆离开了房间,朝电梯跑过去。跑到一半,他又转身跑向了步行梯。
警察乘电梯很快上到了14楼,冲进1412房间,看见那个小女孩衣不遮体,正在哭。警察让她穿好了衣服,开始做笔录……
局长肚子很大,里面装满了晚上的山珍海味。他从步行梯朝下走了几层楼之后,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靠在扶手上大口喘气。
接着,他又朝下走了几层楼,再次停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吞下了两片速效救心丸,然后接着朝下走……
他来到1楼的时候,看到警车还在酒店门口停着。
他快步走向他那辆奔驰轿车。
这时候,正巧警察乘电梯下来。
他回头看了看,大惊失色,赶紧打开车门钻进去,手忙脚乱地发动着,开着就跑。
警察已经看到他了,他们冲上警车,很快就追上来。
出了酒店,局长一路狂奔。
警察响着警笛,在后面穷追不舍。
大街上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车。两辆车一前一后,都在全速行驶。
前面没有路灯了,两旁是黑糊糊的旷野。
警车只是普通的依维柯,根本追不上奔驰,渐渐的,两辆车拉开了距离。
局长从反光镜朝后看了看,心中暗喜。装备压制,没办法。
他不怕警察记住他的车号,只要不被抓到现形,他就有余地斡旋。顶多找个替罪羊。
警察的车越来越远了,局长依然不敢放松,继续狂奔。
突然,车轮好像碾到石子了,崩到了车窗上,“嘭”一声。
他顾不上停车查看,继续朝前疾驰。
过了会儿,那个声音又响起来:“嘭!嘭!”
什么东西?
他转头看了看,倒吸一口冷气——透过旁边那个车窗,他看见有个人正在和他的车并驾齐驱!那个人的脸上喜气洋洋的,刚才就是他在敲车窗!
最初的一瞬间,局长认为那个人抓着车门,贴在车外。可是,车身那么光滑,速度又这么快,他怎么可能不掉下去呢?
看着看着局长就发现,那个人并不在他的车上!他在飞!
局长的脑袋“轰隆”一声就大了。
他惊恐至极,本能地把油门踩到了底,没想到,他并没有甩开那个人,那个人反而飞到前面去了。
在明亮的车灯下,局长看得更清楚了,那个人离地面大约1。5米,直挺挺地浮在空中,就像一根筷子。
他飞出不远,一下掉转了身体,朝着奔驰飞过来。
这时候,局长看不到他的脸了,只看到他的头顶。
局长想紧急刹车,已经来不及了,那个人已经快撞进他的前风挡玻璃了!
他惶恐万分地猛转方向盘,直接就冲下了公路……
十几分钟之后,警车才开过来,它竟然开锅了,冒着热腾腾的白气。
他们发现奔驰车出了事故,它冲下公路之后,撞到了一棵杨树上,前半截都瘪了。
警车停下来,几个警察爬下公路,来到奔驰前,他们发现,奔驰车主人的身体被挤扁,伏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警察赶紧呼叫救护车。
第一季说,魏早有个妹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