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初见时,他是警察,她是凶杀案的嫌疑人。他们同居一室,情愫暗生。再遇时,他是跪在灵前的孝子,她是堂里冷漠的宾客。他们红眼相见,拔枪为敌。陆延亭曾对曲墨说:“我想改变这个扭曲的世界,将你从地狱救赎。余生,你,有我。”后来,曲墨学会了笑,学会了哭,懂得了欢喜与悲伤……可他却固执地想要一个真相,最后将她逼得坠入悬崖,葬身于海。命中注定他们该一生纠缠,陆延亭于她,爱也好,恨也罢;付出也好,亏欠也罢。曲墨一笔笔地都记在心上。到死也要在墓碑刻上那句:“陆延亭,你欠我一个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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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身陷凶杀案()
“曲小姐,案发当晚你去了哪儿,做了什么?”
第十二遍。
“姓名?”
“曲墨。”
“性别?”
“女。”
“年龄?”
“二十二岁。”
“职业。”
曲墨眯着眼睛仔细地盯着眼前年轻的警察看了看,那是个很好看的男人,利落的短发,五官刚毅英朗,一双黑眸沉稳而内敛。
灯光底下的轮廓很柔和,身上的气势却凌厉的很。
盯着他看得出神,一时间忘记了回答。
陆延亭不耐烦地皱着两道浓眉,“职业。”
“无业游民。”这些问题已经重复了十三遍了,还有多少遍才能够回家……
曲墨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身体像是一堆瘫软的泥一样,垂着眼盯着陆延亭的脚尖看着。
SilvanoLattanzi不像是一个小警察能够买得起的鞋子。比起警察,眼前的男人更像个贵气的公子哥。
“九月十三号那一天,你在哪里,都做了什么?”陆延亭微微皱起了眉头,一副遇到难啃得骨头的表情。
曲墨伸手攥紧了膝盖上的布料,用力到骨节都泛了白,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地开口:“不记得了。”
“真的不记得了吗?那就看一下这些照片。”陆延亭伸手将照片推到曲墨的眼前,冷笑着:“我最后在问一遍,你是怎么杀的人。”
曲墨用力地掰着自己颤颤的手指,直勾勾地盯着陆延亭:“你有证据吗?就凭我失去了一天的记忆就说我杀人?陆警官,我可以告你的。”
“凶器上有你的指纹。”陆延亭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轻轻地晃了晃透明的玻璃杯,把水杯放在离曲墨不近不远的地方。
曲墨盯着他滚动的喉结咽了口口水,声音沙哑的接道:“那是我的家,凶器是我家里的菜刀,有我的指纹很稀奇吗?”
她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表,抿了抿干裂的唇,在心里喃喃着,二十三个小时十五分钟。
陆延亭身体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着,说出的话很尖锐:“一直靠曲亭养着,你是她的包袱。这几年一直养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废人,她很累吧?她不想再任你吸血了,所以你才杀了她?”
曲墨眼睛里依旧没有任何的光彩,“你有证据吗?”
陆延亭坐在她的对面,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着,突然间勾唇笑了起来:“总能够找到证据的。”
曲墨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皱了皱眉头,二十三小时零四十五分钟。
九月十三日,晚上九点,A市发生了一桩命案。
死的人是曲墨的妹妹,曲亭,死亡时间是晚上九点,凶器是曲墨厨房里的一把刀。
那天是曲墨的生日,曲亭去她家给她庆祝生日,却死在了客厅里。
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吃了一半的生日蛋糕,两杯红酒。
死者没有挣扎的痕迹,看样子应该是熟人作案,当天的寿星曲墨,是第一嫌疑人。
可是曲墨在十二日被监控摄像拍到离开了家之后就再没有回来过,警察找到她的时候是在附近的一个宾馆里面,当时她还在睡着。
监控摄像表明没有人进去死者的房子,当然也没有人出来,简直就像是一个透明人杀了人然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一样。
陆延亭似乎认准了曲墨就是凶手,“你日常用品都是网上购物,这一年来外出的次数不超过十次。为什么你在案发当天出去了整整一天?你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
曲墨眨了眨眼睛,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她真的不记得了,想不起来关于九月十三号的任何记忆,记忆里好像少了整整一天。
“陆警官。”沉默着的曲墨突然间开了口:“你这么努力是为什么呢?”
“你是想要找到这个案子真正的凶手?还是……只是想把杀人的罪名安在我的身上?”
陆延亭愣了愣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警察调查资料上显示的所有资料都表明曲墨是无辜的,九月十三日当天,曲墨开了一天车,没有被监控摄像拍到她的影子,但行车记录仪却记录下了曲墨的声音,一整天都在哼着歌曲。
可是行车记录仪被东西遮住了没拍下任何画面,没办法查到曲墨去了哪儿。
一个明明这么长时间没有出过门的人,为什么偏偏就在那一天开了那么长时间的车?
而且曲墨是九月十三日八点五十入住的酒店,一直睡到警察找她的时候。
曲亭死亡时间是九点,十分钟之内从酒店赶到曲亭所在的小区就已经够勉强了,更别说杀人了。
可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性。
陆延亭能够推翻所有支持曲墨无辜的证据,却也不能证明曲墨就是凶手。
他就是看这个人很不舒服,知道自己妹妹死掉后依旧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完全没有悲伤害怕的表情,像是一个精致的木偶,冷冰冰的样子没有人类的感情。
曲墨双手撑着桌面站了起来,声音带着点点的疲惫:“已经二十四个小时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陆延亭伸手轻轻地敲了敲桌面,笑着盯着曲墨,黑眸中暗藏汹涌,“再见。”两个字咬得很重,话说得意味深长。
曲墨一路走出了警察局,转到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小巷子里面,发着呆。
“曲亭,死了啊……”她扶着墙壁慢慢地往下蹲着,咬了咬牙却又站起来了,微微躬着得身体让人感觉有些悲伤。
她想叫,却拼命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个人瞪着双满是愤怒和不甘的眼睛望向前方,所有的声音都化成了喉咙中支离破碎的嘶吼声。
第二章 我在寻求保护()
曲墨和曲亭没有血缘关系,她们俩是在十三岁的时候被曲老收养的。
虽然没有什么正规文件,倒还是有据可查。
两个人曾经在一家名叫向阳的孤儿院里生活过,后期孤儿院倒闭,她们流浪的时候被曲老遇上带回家中。
可那孤儿院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已经找不到任何资料了。
陆延亭随手把那资料扔到了一旁,眯眼看着三儿:“你把查到的关于曲墨的所有资料都跟我说一下。”
他伸手从一旁的烟盒里摸出了根烟,叼在口中,三儿立刻给他点上了。
三儿原名叫徐三,这几年开着一家私人侦探社,说白了就是干点跟踪人的活,帮人查一下出轨风波什么的。
从前三儿犯了点事情和陆延亭打过交道,有点小尾巴在陆延亭手里面捏着,所以现在是随叫随到。
有些不能通过正规途径查到的事情,陆延亭全部都塞给他。这小子办事也利索的很,还不用走一个又一个的繁杂程序,所以时间长了陆延亭一有事情就把他找过来。
“要说曲墨这个人啊……曲亭还好说,她这几年的资料三天之内我就可以给你,但是曲墨啊……”三儿有点为难。
“不好查吗?”陆延亭转动着身下的椅子,吐了个烟圈。
三儿皱着眉,好像在纠结这话该怎么说才好,犹豫了半晌才开口说道:“不是不好查,是太好查了,这个人白的跟纸一样,别说是我,就是一般的外行人都能够查清楚,太简单了,简单的不像话。”
曲墨这个人十三岁以前的资料完全没有,十三岁之后到现在这七年的时间基本上都宅在家里面,没有上过学,也基本不出门。
没有朋友,也不和外人接触,跟外面的一切联系都是靠一根网线。
除了他妹妹曲亭之外,完全不接触任何人。
“你说,在家里面呆了整整七年连门都不出,连个朋友也没有,这人什么毛病啊?这也太奇怪了吧?”三儿撇了撇嘴,“我说陆哥,你们队长不说了这事跟她没什么关系吗?你还查她干什么啊?”
“要我说你还是别跟她有什么牵扯的好,曲墨那样的人要么就是有什么毛病,要么就是一彻头彻尾的疯子。”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陆延亭点了点头,把三儿送走了之后一个人在椅子上轻轻地转着,皱起了好看的眉毛。
人类是群居动物,最受不了的就是孤独两个字,她却整整七年的时间都在家里一个人呆着。
尤其到了今年,总共出门了十几次,剩下的三百多天都呆在那不足一百平的房间里面呆着。
那人得阴暗成什么样子?
三儿说得不错,曲墨不是有什么毛病,就是真疯子。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想要揪着曲墨不放,似乎是心里隐隐的觉得曲墨一定跟曲亭的死有关系。
初次见面的时候曲墨那双丝毫没有生机的眼睛一直在他的脑海里面不住的回放着,怎么也挥之不去。
指间里的烟不住地烧着,烟灰落了满桌,快要烧着手指的时候陆延亭伸手将烟屁股按在烟灰缸里面,伸手抓起了椅背上搭着的外套,出了门。
……
门铃响了第七声,曲墨才出来开门了,本来是想要置之不理的,可是外头的人有种你不开门我就一直按下去得决心,她只能够慢慢地挪到门口,打开门。
她身上穿着的是一身宽大的裙子,罩在身上显得整个人瘦削由柔弱。依旧是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苍白脸孔,黑色的头发随意披在肩头,落在脸颊两边,衬得脸色更加苍白。
一开门就看到了倚在门口的陆延亭,曲墨眉头往中间拢了拢,还没有等他张嘴,就冷淡地开口问:“有搜查令,逮捕令吗?”一副没有我就不让你进的表情。
陆延亭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没有搜查令也没有逮捕令,作为新邻居来跟你打声招呼不行吗?我正准备租下你隔壁的房间。”
“你这是要监视我?”曲墨放开了抓着门得手,把他放进来了,一路径直来到客厅里的冰箱前头打开冰箱门拿了瓶水出来。
陆延亭扫了一眼冰箱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是同一种矿泉水,把冰箱装得满满当当的。
像是有强迫症一样,所有的水全部放得整整齐齐的,连图标都朝向一个方向,不差分毫。而且拿水似乎也是按照顺序,从右往左拿。
“可以这么说吧。”陆延亭毫不避讳的和她说了实话。
“那就跟我一起住吧。”看着他疑惑的表情,曲墨开口解释着:“我失去了经济来源,你想要找到我杀人的证据,你替我交房租,照顾我的饮食起居。直到你找到凶手或者是找到我是凶手的证据为止,怎么样?”
“最好不过了。”陆延亭冷笑着盯着眼前的人:“你觉得自己的手法天衣无缝,就这么确信我找不到证据?”
“不。”曲墨转过头盯着墙壁上的时钟,慢慢地闭上眼睛:“我在寻求保护。”
第三章 谜云重重()
陆延亭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地盯着曲墨,想要问她刚才说地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曲墨直接转过头走回了卧室。
当天下午陆延亭就拿了两件换洗衣服住进来了,曲墨并没有说让他住在哪里,陆延亭直接就搬到了曲亭的房间里面。
这儿和曲墨的房间完全相反,是很少女的风格。满墙的男性明星的海报,床上还有几个大型的毛绒娃娃。
桌上有几个相框,照片里的曲亭眼睛很有神,笑容很灿烂,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表情。
和曲墨相比,曲亭才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
想起了曲墨那冰冷冷的模样陆延亭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什么样的生活能把一个人变成这种样子?
这儿的家具都是暖色系的,整体给人的感觉很温暖,曲墨和这里格格不入。那种景象很难形容,就像是在彩色电影的最中央,插入了一个黑白影片一样。
陆延亭在床上躺了半天,主卧的门开着,正好能够看到曲墨房间紧闭着的门。
曲墨一直在房间里面呆着,似乎丝毫不介意家里面突然多出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也不介意这个对她充满敌意的男人在她家里干了什么。
只安静地坐在房间里面的大床上,床旁边的六台电脑全部开着,放着不同的电影电视看着。
听到了感兴趣的事情就转头扫一眼电脑的屏幕,之后就直勾勾地盯着房门看着,仿佛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间蹦出一个吃人的怪物一样。
一坐就是六个多小时,连动都不动。
也许再别人看来觉得有些怪异,不过七年来都是这么过来的,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
门口突然间闪过了一个黑影,趴在门边上听着房间里头的声音。曲墨的眼珠子微微动了一下,外头站着的人应该是陆延亭。
曲墨没有出声,连动也没有动,只直勾勾地盯着那扇门板看着。
陆延亭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把门推开,门一开他突然瞪圆了眼睛似乎吓了一跳。电脑的光照亮了曲墨,衬得她脸色更显的苍白,小小的身体一半融到光影里,一半被黑暗所拉扯着。
她面无表情的模样看起来让人觉得……
觉得,莫名其妙的有些心疼。
在一片黑暗当中,曲墨睁着一双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着,眼神里不起波澜,声音也是淡淡的:“什么事情?”
陆延亭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只站在门口打量着她的房间。出现场的时候他来过一次,可是现在看来依旧还是觉得不舒服。
她的房间只有一张大床,床的周围摆放了六台电脑一台巨大的液晶电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房间是黑白两色的,给人种很阴暗的感觉。
陆延亭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伸手指了指大门:“饿吗,我请你吃饭。”
曲墨连动都没有动,眼睛也不眨一下:“我下午想吃必胜客的披萨,夜宵想吃陈记的春卷,明天早上想吃陆家的虾粥。外卖电话在冰箱侧面贴着,你打电话让他们送来。”
“整天吃外卖你也吃不腻。”陆延亭出去看了一眼冰箱,按照远近距离排列的小名片一个压着一个密密麻麻地贴了一整面,曲墨所说的披萨春卷还有虾粥都是按照顺序往下排的,上午是第三个,下午第四个,晚上第五个……
陆延亭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回了曲墨的房间:“你每天外卖都要叫不同餐馆的菜吃吗?”
曲墨眉头微微皱了皱:“一天三晌都吃同一家餐馆的饭菜谁受得了?”
这样一个人还有受不了的事情?陆延亭勾唇笑了笑,心里突然有了疑问。
为什么一个强迫症那么严重的人会在案发当天订了同一家店的饭菜?
难不成是因为她要杀人太过慌乱?
想了想他突然间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曲墨听到妹妹去世之后都没有一点表情,冷血至此,怎么可能会犯那种低级的错误?
送餐的伙计只知道当天打电话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