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下雪,所以虽然是深夜,因为地上厚厚一层雪的反射,光线并不太暗。我连忙走到羊圈旁,打开手电往里照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是那只要被屠宰的绵羊!!它、它正在用嘴撕扯着地上的什么东西,啊,竟然是只鸡,鸡毛、鸡血在雪地上格外刺眼。我看到那只羊,它的嘴已经沾满了鸡血,当我用手电照到它时,它抬头条件反射似的、向我站的方向看了一下,眼睛在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两道幽幽的蓝光!
它就这么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用嘴撕扯蹄子下的那只鸡。不一会,这只鸡已经被它吃掉大半。
太恐怖了,如果是一只狼,或者一只狗,如此撕吃一只鸡,也不会觉得怎样,可这明明是一只羊啊,还是一只平时极度温顺的绵羊!
我连忙狂奔回屋里里,然后反身把门牢牢拴上。心狂跳的仿佛要从嘴里蹦出来。我真想狂奔到爸妈住的院子里,然后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不能,我不想让他们也遭受这种恐惧和不安,不想让任何阴影留在他们心里。
可我该怎么办?我半躺在被窝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绞尽脑汁的想来想去,终于有点眉目,我也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外面已经蒙蒙亮,我赶紧穿好衣服起床,来到院子里,借着曙光,我看了一下羊圈,鸡的残骸散落一地,殷红的鸡血斑斑点点,弄得羊圈里到处都是。再看棚子地下那只白绵羊,它雪白的嘴上,沾满了鸡血。即使白天看到这一幕,仍然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我竟没勇气再多看一秒,便连忙打开院门、闪身跨到院外,然后迅速转身又把院门关上,仿佛害怕什么东西跟出来似的。当我走到街上时,才深深的长舒一口气。
因为是腊月底了,真值隆冬季节,所以很少人起这么早,虽然天已渐渐变亮,街上却一个人也没有。可我多么想在此时看到人,即使看到一个,我内心的恐惧、紧张,也能得到少许的疏解。
我裹了裹身上的大衣,踏着厚厚的积雪,迎着刺骨的寒风,缩着头快步向张屠户家走去。
张屠户四十多岁,从十**就开始杀猪宰羊,做屠宰生意。一到春节,村里很多人就会把他请到自己家里,帮着屠宰过年用的猪羊。这杀猪宰羊,可算是个技术活,不是谁都能干得了的。拿这宰羊来说,你要保证一刀子下去,正好把羊的气管和颈动脉同时割断,因为只有这样,羊血才会在羊完全死掉前全部流干,这样的羊肉才鲜美。
有的生手会一刀子下去,羊的血虽然流了不少,但放手后,羊仍然会活蹦乱跳,到处乱窜,这就是没割到要害部位。如果把羊按倒再割第二刀,那羊的血就会很难流的比较彻底了,这样不但影响肉质,更重要的是不吉利。
而张屠户有二十多年的屠宰经历,所以手里的活非常利索,别人杀一只羊,要几个人把案板上的羊使劲按住,而张屠户杀羊,他一个人就够了他会用膝盖抵住羊身,然后一只手揪住羊头,另一只手用刀直插羊的颈部,所有的这一切显得那么轻松,但又恰到好处。
我家那只纯白绵羊,也准备让他来杀,因为邀请他干活的人很多,所以我们家的那只羊要排到明天才能轮到。而我找张屠户,就是想把昨天晚上的怪事告诉他,他毕竟杀过那么多牲畜,应该在这方面见多识广,肯定什么怪事都遇到过。
我很快来到张屠户家院门前,听到院子里有男女的对话声,张屠户一定起床了,因为这段时间是他最忙的时候,所以每天应该起得很早。
我使劲的拍打院门,向院子里高声喊道:“张叔,起了吗?”
“来了,来了”,张屠户边答应着,边走到过来把门打开,“是小明啊,那家的羊不是明天才杀吗?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啊?”。
我压低声音说:“张叔,我找你有点事”。
张屠户看我神情有点不对,连忙问:“什么事?,外面冷,进屋去说吧”。
我递过一支烟,然后自己也掏出一支放到嘴上。他也没客气,很自然的接过去。我拿出打火机,先给他点着,然后点上我的,猛吸两口,努力平静了一下情绪,把声音压得更低对他说:“张叔,我有点要紧的事,想让你帮我一下,是这么回事……”
我把昨夜的恐怖经历,很详细的告诉了他。张屠户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等我说完后,他没说别的,只简短的说了一句:“走,赶紧到你哪里看看去”。
他带好院门,正准备去我那时,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说了句:“等我一下,我拿点东西”。等他再出来时,手里拎了一个红布包,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另一手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屠宰用的、长长的、锋利的刀子。
天已经很亮了,但太阳好像还没出来。我和张屠户快步向我家走去,我们彼此都没再说别的,但都能感到彼此的紧张和不安,虽然这种紧张和不安的原因未必一样。
不知为什么,我真担心我看到那一幕只是幻觉,是啊,一只绵羊怎么会把鸡吃掉呢?会不会当我们到院子里时,一切都非常正常昨天夜里那一幕根本没有发生?没有满地的鸡血、鸡毛,没有满嘴鲜血的绵羊?
第22章 诡秘原来是环环相扣的
腊月的清晨,寒冷而寂静。昨夜的雪很大,树枝上、房顶上,地上都积着厚厚的雪。本来这应是个、笼罩着过年欢乐气氛的雪天,但对于我来说,却没有一丝的喜庆和快乐,而是充满着莫名的恐怖与不安。
街上厚厚的积雪,在我和张屠户的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而这原本不大的声音,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中,来回回荡,愈发使我恍若在梦中的感觉,我捏捏自己的脸,很疼,确实不是梦,而是活生生的现实。可我多么希望这只是个梦。
走到我院子的大门前,我掏出钥匙,打开门上的锁,内心狂跳起来,手也哆嗦的厉害,捅了几次,才把钥匙捅进锁眼里。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紧张,或者两者都有。
院门打开的时候,我竟然没勇气看羊圈里那恐怖的一幕,只是用手向张屠户指了一下羊圈的方向。张屠户没说什么,先把手中的东西放到地上,然后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衣,递给我拿着,随后再从地上捡起来那个红包袱和屠刀,向羊圈走去。
我木然的站在后面,没有跟他走过去。
忽然,我听见张屠户在那羊圈那边骂起来:“不管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我都不怕你,你再敢做怪,我豁出命去也要宰了你,并且请法师来做法,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你害人害的还不够吗?”他情绪很激动,但声音却不大,我知道,他在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大喊起来,因为如果在这么安静的清晨,使劲大喊大叫的话,很可能会惊扰临近的住户。
我这时努力克服着内心的恐惧,也走到羊圈旁,没错,羊圈里的那一幕不是我的幻觉,那满地的鸡毛、鸡血、还有鸡的残骸,以及那个满嘴都是血迹的绵羊,都在那里!张屠户痛骂着的,就是那只吃鸡的羊。
张屠户此时脸色煞白,气喘吁吁,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有多激动。
我连忙劝他说:“张叔,你冷静点,你干屠宰这么多年,遇见过这样的怪事吗?这到底是咋回事?”
边说边递过支烟给张屠户,并帮他点着。他猛吸几口,然后从地上抓把雪,捂在自己的脸上,痛苦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眼前的这一幕,肯定让他想起了一些很可怕的事。
过了大概一分钟,张屠户把手中的雪扔到地上,抬起头来,我看到他眼圈发红,是哭了。我没有急着追问什么,而是把他让进屋里,然后给他倒了杯热茶。而此时,张屠户的情绪才基本上恢复了正常,他忍不住长叹了一声,然后打开话匣子,说起了一些可怕的往事。
这杀猪杀羊的手艺,是从张屠户的太爷爷开始的。不过张屠户的这个太爷爷,年轻时干的行当,可不是杀猪杀羊,而是杀人也就是刽子手,据说还是我们这一带,最有名的刽子手。
刽子手这行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干得了的。有很多刽子手,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变得疯疯癫癫,神经兮兮,有的甚至会彻底疯掉。年龄越大,这种情况越严重。有的人说,这是刽子手杀人太多,因果报应,必然不会有好下场,有人说杀人越多,越容易被阴气所害,年轻时阳气旺,可能还能抵御住阴气的侵扰,但随着年龄慢慢增大,身上的阳气也慢慢衰退,对阴气的抵抗力也越来越弱。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唐太宗李世民。李世民为了抢夺皇位,不但把自己的两个亲兄弟杀掉,还杀了十个亲侄子。等唐太宗到了老年,时常梦见这两兄弟向他索命,搞得他非常恐惧,最后几乎精神崩溃,健康也迅速恶化。
所以刽子手,可不是光会砍别人的头就可以,还要懂得保护自己,要不然会很惨。在张屠户太爷爷那个年代,我们这一带有三个著名土匪,是亲兄弟仨,他们杀人越货,抢男霸女,作恶多端。
他们非常狡猾,总能躲过官兵的围剿,并且势力变得越来越大,据说这兄弟三人,擅长奇门遁甲之术,他们的师傅是个颇有些道行的道士。所以,虽然官兵屡次大举搜剿,但都没啥效果,没人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藏在哪里,是用什么样的方法避过士兵搜捕的。
上面很震怒,限期三个月,严令知县务必要把这三土匪捉拿到案。知县竭尽全力,尝试了各种办法,还是没啥效果。三个月的期限眼看就要到了,知县觉得这下完了,乌纱帽肯定是保不住了。
一天深夜,正当他唉声叹气时,忽然听见门外面有什么响动,他忍不住开门看了一下,结果什么也没看到,等他关上门转过身来时,突然发现一个人正站在屋里,他吓得差点尿道裤子里,想喊人,却不知为什么,干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借着灯光,知县发现那人举动和表情,好像是个瞎子。
这个瞎子让知县不要害怕,并告诉知县,三个土匪中的老大,已经被他抓获,放在后山的山洞里,并说其他的两个也会很快陆续抓到。说完这些,瞎子就从窗户里窜了出去,消失在夜幕里。
等知县缓过神来,连忙派人去瞎子说的那个山洞搜,等衙役们连夜赶到那个地点时,发现三个土匪中的老大,果然在里面。这个土匪被绑在山洞里一块巨石上,脚筋、手筋全部被挑断。不但如此,十个手指也被齐刷刷剁掉,等带回来审问时,人们才发现,这个土匪老大的舌头也被割掉。
舌头割掉无法说话,手指剁掉写不了字,这样做的目的也许只有一个使这个土匪老大彻底丧失表达能力,从而避免其向别人透露他是如何被抓的,等相关信息。
经过相关线人辨认,这个被抓获土匪,正是三个中的老大,验明正身后,决定就地处决。本来这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人抓到了,并且在行刑时也没发生意外,没人来劫法场之类的,时辰一到,刽子手手起刀落,人头落地。知县和老百姓都稍微的舒了口气。但随后,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第23章 刽子手秘籍
就在当天夜里,行刑的刽子手,不知为什么,竟莫名其妙的悬梁自尽。一般吊死的人,往往会舌头外吐,脸色发紫,嘴唇变黑,模样非常恐怖。可怪异的是,这个吊死的刽子手,嘴角却挂着一丝恐怖的微笑。
还有更令人惊讶的现象一般死掉的**部分都会遗尿、遗屎在裤子里,要是从科学角度分析的话,这是因为人死后,体内的气压会降低,因为空气压力的关系,在外面气压的作用下,屎尿会流出来。也有一团东西在这个刽子手的脚下,却不是拉出来的粪便,而是一个好像黑血块组成的、胎儿状的一团东西。
虽然刽子手死的很怪,但经过县里的仵作仔细检查,刽子手身上没有任何搏斗过的痕迹,应该就是自杀。不过地上那一摊胎儿状的怪东西,却好像让仵作很恐惧,连忙命人用铁锹铲出去埋掉。
这件事也就这样过去了。
过了一阵子,那个神秘的瞎子,在某天深夜里又通知知县说,三个土匪中的老二,也已经被抓获,同样被放在那个山洞里。
之后的情形,完全和抓老大时一样同样的山洞,同样的被绑在巨石上,同样的被割掉舌头,同样的被挑断脚筋、手筋等。
但当要处决这个老二时,县里的几个刽子手却都有点发怵,谁都不愿意行刑,他们互相推脱,千方百计地想办法逃避。县太爷很生气,不但要把这些刽子手撤职,还要治他们的罪,但即便如此,这几个刽子手却宁愿不干或被治罪,也不愿接受砍老二脑袋的差事。
县太爷想到了张屠户的太爷爷,因为张家这位太爷爷非常精明干练,深得县令赏识,所以县太爷安排他去京城办点事,至少还有半个月才能回来。在这关键时刻,也只有这位张家太爷爷,才能有胆量和能力,来砍这个土匪老二的头了。
但半个月的时间,对县令来说有点漫长,夜长梦多,这三个土匪手下的党羽本来就不少,并且还会些邪门歪道的东西,万一有点变故,那就太麻烦了。
于是县令绞尽脑汁,终于花高价从邻县找了个刽子手,这个刽子手有点傻、有点愣,大家都叫他二愣子。二愣子一听邻县找他杀个人,并且报酬很可观,于是爽快的答应了。
和杀老大时一样,行刑过程进行的很顺利,老二也人头落地。但魔咒一样的神秘厄运,也再次降临到刽子手身上二愣子也和上个刽子手一样,吊死在房梁上。不过有一点,他和上个刽子手死的不太一样:二愣子死后,脸上没有那种恐怖的笑容,而是满脸惊异,仿佛他在临死时,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内脏几乎都从屁眼里拉了出来,并且一根长长的肠子,从他的屁眼里垂下来,一端落到地上的内脏上。
更为悲惨的是,当他被发现时,他在地上的内脏,已经被钻到屋里的一只狗,吃了大半。
两个刽子手的惨死,一时被传的沸沸扬扬,老百姓都说这三个土匪,确实法力高强,竟然把行刑的刽子手,弄得死这么惨。以后再抓到老三,谁还敢杀?
县令也很矛盾,他既希望早点把老三也绳之以法,以便在破案期限内,完成使命,保住自己得之不易的乌纱帽。但又怕真的抓到那个老三,因为一旦抓到,如何将这个很有“妖术”的土匪正法?这很头疼。
眼看上级规定的、三个月的期限马上就到了,县令焦急万分,他忍不住暗暗祈祷那个瞎子快点再次出现。
不过这次,那个瞎子没再出现。但却有一封神秘的信,不知何时放到了知县的桌上,而信的内容,正是他想要的老三也已经被抓获,并被绑在同样的山洞里。
老三被带回县衙的时候,和他两个哥哥不同;他身体完好,没有像两个哥哥那样被割舌头,被挑脚筋、手筋之类的。但这个老三脸上,不知为什么,总挂着一幅意味深长的微笑。
知县对老三用了各种酷刑,希望能从他身上问出点东西来,想弄份口供出来,以便使这个案子办的更完美。但奇怪的是,无论是对他动什么酷刑,这个老三脸上,总是保持着那种微笑,而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仿佛身体不是他的、而是别人的。
没口供就算了吧,但肯定是要处斩的。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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