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槿见华杋神色比来之前轻松了不少,料想也是想通了,心里说不出欢喜。
欢喜之际,又有些替华杋担忧……李家既已派媒人上门,华家也应下了这门婚事,估计过不久就能定下亲迎的日子了。
李家关系错综复杂,又是权势滔天的贵族,以后也不知道华杋要如何在李家立足。
…………
华杋离开后,孟至显就上了楼,恰好撇到一抹水绿从厢房掠过,进去的时候,就不免问靳东棹:“靳兄适才在见何人?我瞧着怎么像是个女子?”
靳东棹往门外看了一眼,有些尴尬地笑道:“孟兄说笑了,我怎么可能见什么女子。我特地在这里等孟兄,就是想好好跟孟兄聊聊制艺的事,孟兄可不能和我打马虎眼。”
孟至显可不觉得自己会看错,就笑着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靳兄就算真是见哪家的小姐,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看到靳东棹眼眸闪了一下,就觉得自己猜对了,笑眯眯地道:“不知是哪家的女子,何不请靳夫人上门说亲?说起来你年龄也不小了,也是时候替自己娶个正妻了。”
家里母亲和祖母都在念叨,这会儿来了外头,又被孟至显念叨……靳东棹很是无奈地说:“我的婚姻大事有母亲张罗着,倒是不用我操心。”
明显跟他打太极呢,孟至显听出来了,就招来小厮,让他去打听刚刚穿水蓝色衣裙的女子是谁。
靳东棹就要出手阻拦,孟至显就说:“我倒是有些好奇,什么样的女子能入得靳兄的眼,你可不能拦着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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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算盘
孟至显是他请来的客,靳东棹到底不好多拦他,只能无奈地坐着端了茶来喝。
不一会儿小厮就进来回禀:“是华少卿家的小姐……”也没具体说是哪位。
华三小姐与李秋湛有婚约,应当不可能来这儿私见靳东棹,孟至显很自然就想到了华四小姐身上,看靳东棹的眼神就变得意味深长起来:“我与华栩兄有些交情,倒也听他说过这位华四小姐,说她性子活泼,心地善良,很得华老夫人喜爱,尤其与华二公子交好……你若是真对她有意,倒不妨请了你的姑母,如今的都督夫人替你去华家说亲。以你的家世样貌,料想华少卿也不会不同意。”
靳东棹没想到他会想到华四小姐身上去,微微有些愣住了。
李秋湛这番话醍醐灌顶,他脑海里忽然就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来……若是议亲之人换做是华四小姐,姑母会不会同意?
华三小姐这门婚事可算是彻底告吹了,而这事的牵头人姑母,必定会觉得有愧于他……若他此刻请求姑母,让她把议亲之人说成华四小姐,姑母看在父母亲的面子上,应当不会不同意吧?
无论如何他的婚事都不能再耽搁的了,与其听从父母的意愿,娶个自己不熟悉的女子,倒不如娶个自己有意的……他觉得这个主意十分不错。
等回到大兴,就跟靳夫人说起这件事来。
姚氏听了显得十分惊讶:“你怎么会看上了华四小姐?前一次我答应你姑母,让她带你到华家去相看。那全是看在范老夫人的面子上……这会儿事情不成了,我庆幸还来不及,你怎地这么糊涂,又让母亲去华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靳家是娶不到儿媳了,才非要华家的姑娘不可。”
哪里就像母亲说得这么严重了,他轻声说:“母亲,为何华三小姐可以,华四小姐就不行?她们两姐妹都是华少卿的嫡女,与都督府有剪不断的联系,娶哪位对我们靳家来说不一样?儿子不明白您为何这么反对……”
反正父母亲考虑儿媳人选。无非是门第家世……她们姐妹都是一样的出身。谁嫁过来对母亲来说又有何不一样。
但对他来说就不同了……
姚氏听到儿子这么说,就有些恨铁不成钢:“母亲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这两姐妹的差别可大着呢!”
她让儿子坐到锦杌上,低声与他说:“这华三小姐深得范老夫人看重,人又端庄贤淑。识得大体。是难得一见的好姑娘。娶了她就相当于与范家有了姻亲,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相信不用母亲和你说,你也能明白。”
靳东棹点了点头。外界确实都传范老夫人待华三小姐就如同亲孙女一般,如今她能说与李秋湛,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这层关系。
可这又和他娶华四小姐有什么关系,他不解地望着母亲。
姚氏看他执迷不悟的模样直叹气:“可这华四小姐可就不同了……她从小不得华夫人喜爱,与都督府的人基本没什么交集。除了华少卿这一层关系外,她可谓是背景全无……更重要的是,她在外名声也不好。顽劣、任性、不孝……母亲可没少听人说她的闲话呢。这样的女子,你就算娶过门,也未必降得住!”
靳东棹没想到在母亲眼里华四小姐竟是这么的不堪!
他见过华四小姐几次,虽然每次她都对他没有好颜色,甚至冷言相向,但绝对没有母亲嘴里这么不得体……相反,她看起来比华三小姐还懂得进退,礼数周全,从不做让别人闲话的事。
像今日这样私自来厢房找他的事,他相信华四小姐肯定是做不出来的!
母亲显然是误解她了,他不由得说:“母亲,这些都是您道听途说,并没亲眼验证,又怎么能作得了真。儿子见过她几次,她其实没有您说得这么不好,她……”
“母亲坚信无风不起浪,她若是没做过这些,外人又怎么可能传得出来。”靳东棹话还没说完,姚氏就打断了他,不容置喙地说:“反正这事你想都别想……且不说她性子如何,就单姐妹易嫁这种事传出来,对你没有半点好处。你可是要参加科考的人,母亲可不容许别人诋毁你半句。”
北直隶又不是没有别的女子了,怎么就偏他华家不可了!
华家姑娘嫁进了李家还不够,还想来他们靳家,连门儿都没有!
华钊不过是个正四品的少卿,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他家的闺女又不是美若天仙,倾国倾城,他们靳家可没必要非巴着他们的闺女!
她看到儿子脸色闪过失望,就下了罗汉床,走到儿子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低声说:“北直隶好女子多得是,你又何必这么死心眼,非要华家的闺女。赶明儿母亲给你挑个比华家姑娘好上千百倍的……”
就算再好也不是他要的那个……靳东棹淡淡地嗯了一声,神情说不出的低落,“母亲若没什么事,我就先告退了。夫子布置的功课还有些没做完……”拱手与靳夫人告退。
靳夫人看着他黯然离开的背影,就握紧了双手,招来婢女,吩咐她:“你去给我打听打听,这位华四小姐到底是什么样的狐媚子,怎么把棹儿的魂儿都勾走了。”
婢女看到靳夫人神色十分不好,战战兢兢地点头,很快就退了出去。
即便儿子再喜欢,姚氏也不可能改变心意……老爷和李首辅可没多少交情可言,华家姐姐嫁到李家去了,若让妹妹嫁到靳家来,那靳、李两家势必会有来往,到时候老爷可难做了。
她就算不替儿子的名声考虑,也要想想自家老爷的立场……更何况,棹儿差点就娶了华三小姐,这会儿若再传出要娶华四小姐的事,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靳家这是退而求其次了。
这话传出来可不是一般的难听!靳家这样的大户,可不容许外人这么诋毁。(未完待续。)
第219章 风寒
华杋的及笄礼在七月,李家便把亲迎的日子定在了她及笄后的几日。
她自打见过靳东棹回来,就一直窝在院子里,专心绣嫁衣,脸上看不出过多的情绪。
华槿却知道,华杋如今怕是真的对靳东棹死心了……
华杋五礼已毕,只剩亲迎……母亲也把她的嫁妆都整理好了,她嫁得是全京都最显赫的李家,嫁妆自然比大姐还多。
府里也没人敢有所异议,门第比不得李家,但礼数还是要做周全的,不然华杋嫁过去可没多少地位可言。
转眼就到了放榜的日子,郭姨娘得了祖母应允,兴致勃勃地拉着三哥华楠去看皇榜,却落寞而归。
华槿看到她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如同老了十岁一般……
三哥前世也只中了个举人,便在科考上再无建树,这也是华槿意料之中的事。
但看到郭姨娘失魂落魄的模样,心底却仍有些同情。
郭姨娘一心想母凭子贵,将来好替枚姐儿谋些出路,可三哥却……她这个母亲,当得也十分不易。
枚姐儿伤势渐好,却一直被祖母禁足在绿荇院,华槿有闲心便会过去与她聊上两句。
经历了这次的事,她似乎收敛了不少,也不在华槿面前逞强了,大多时候都是很平静地与华槿说话。
转眼就到了五月,母亲忙完了华杋的婚事,不知怎么就盯上了二哥。
三天两头就请了相熟的夫人带了小姐来府里做客。明里暗里地透露着替二哥相媳妇的意思。
二哥收拾了细软,想借机出逃,却被父亲身边的郑护卫给逮了回来。
父亲让他跪在祠堂列祖列宗的排位面前,训斥他:“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母亲好心替你张罗婚事,你却不知好歹,又要去外头胡闹!以前我当你年龄小不懂事,也随了你的性子……可如今你也是要及冠的人了,怎么还这样不知分寸!”
他让郑忠拿了家法过来,一竹鞭一竹鞭地就往华霖的背上抽。“你可知道这些年你母亲暗地里为你操了多心。留了多少泪!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你在外头是不是吃饱穿暖了……盼你回来盼得整个人都憔悴了!你倒好,把你母亲的好心当成驴肝!”
华霖跪在地上,紧抿着唇,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华钊看他不知悔改的模样就来气。又是一竹鞭就要抽下去。站在门外的范氏就连忙进来。伸手就拦住了他:“有话慢慢说,别把孩子打坏了。”
华钊把食指粗的竹鞭丢到地上,气得直喘气:“慢慢说……那也得看他听不听!”
范氏忙扶他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让郑护卫拿了杯茶来,轻声说:“这么大把年纪了,何必跟个孩子生这么大的气,还动了家法……”
她替华钊顺气,柔声说:“霖儿那儿我待会亲自和他说,您就别气了,惊动了老太太就不好了……”
老太太上了年纪,又疼爱华霖,可见不得华钊给华霖施家法,知道了少不得要过来说教……老太太身体又不好,万一有什么闪失,可谁也担待不起。
华钊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华霖,“今日看在你母亲的面上,我就先饶了你!往后你若再敢胡来,郑忠的拳头却也不是吃素的!我可不想被外人传,连自己的儿子都管教不好。”哼了一声,带着郑忠就出去了。
华霖低敛着眉头,跪得笔直……父亲说得这些,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罢了。
范氏过去将儿子扶了起来:“你也是性子倔,好好和你父亲认个错不就好了?你父亲又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定然不会与你计较……如今倒好,被打成这样。”
她很心疼地问他:“可伤着了没有?”
认错容易,解释难……既然父亲都觉得是他不孝,让他打几下又如何。
华霖轻轻地摇头,范氏知道这个儿子最爱逞强,马上就吩咐门外的赋春:“还不把你家爷带回去上药……”
赋春半搀着华霖回了松鸣院,华钊虽生气,下手却还有些分寸,华霖背上不过是破了些皮,也没什么大碍。
范氏却担心儿子,特地请了刘大夫过来诊治。
刘大夫这一去,倒把全府的人都惊动了,就连华老太太,也让杨嬷嬷搀着她去松鸣院“探病”,嘘寒问暖了好一会儿。
华霖也不能说实话,只能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说是不小心染了风寒,过几日便能好。
他平日连喷嚏都少打,华老太太觉着他这次染了风寒可不能马虎,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这几日都别出门了,好好在院子里养着。
他刚刚才被父亲训斥了一顿,再往外头乱跑,恐怕就要惹怒父亲了……华霖对祖母连连称是,“孙儿知晓着呢……祖母就别替我担心了。”
华蒋氏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就嗔了他一眼,“可别光知晓,得老老实实地听祖母的话,这样病才能好。”
华霖不过是破了些皮,本就没什么大事,看到祖母如此关怀,此刻也只能点头应是。
等华蒋氏带着人离开了,华杋姐妹却又过来了,华杋成日在院子里做女红,不晓得实情,来了便和华蒋氏一样,关切地问了好些话。
这个三妹可不常往他这里来,如今又是待嫁之身,还这么有心地过来看他,他不免就与她多说了几句:“三妹不必担心,我不过是受了点风寒罢了,过几日便会好了,是母亲太过小题大做才惊动了刘伯。”
连祖母都过来看了,而且瞧着他的脸色也不大好……可不像是小病。
她轻声说:“如今也要入夏了,二哥却还受了风寒,以后可要多当心了……赶明儿让刘伯多开几副调理身子的药给您,就算不为治病,也能强身健体。”
她这话一出,华霖差点就内伤地笑了出来,憋着笑把头撇开了去。
华槿看到这,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就笑着与华杋说:“三姐您别信他,我瞧着他精神抖擞,哪里像是染了风寒。多半是受了父亲责备,躺着装病呢。”
小时候二哥就爱来这套。(未完待续。)
第220章 询问
华杋侧头看了华槿一眼,目光幽深。
华槿感觉到她的视线,稍有不解……很快她就明白过来了。
二哥既然在祖母面前都称了病,刘伯又确实来看过,就算不是真病,也不好往外说了。
可华槿却想,华杋不是外人,她身边的人也不是多嘴的,不会到祖母面前嚼舌根,这事瞒着她,反而觉得生分了。
华槿正想开口解释两句,就听到二哥笑着说:“这都让你瞧出来了,倒是我装得不像了……”他又转头与华杋说:“不过是被父亲抽了几竹鞭,没什么大碍,倒是有劳三妹特地过来看了。”
从进门就没听到二哥咳嗽一声,华杋也知道不是染了风寒,又瞧着他脸色不大好……没想到竟是被父亲施了家法!
自从二哥从浙江府回来,父亲一直忙于朝政,很少有时间管教他,更别说是施家法了……二哥怎么说也是要及冠的人,有主见有想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父亲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生二哥的气?
华家是书香门第之家,以往二哥去外头胡闹,父亲顶多训斥两句,不会真施家法……还惊动了刘伯,料想是打得不轻了。
华杋听了,反而更关切地问他:“可让小厮上过药了?将值酷暑,伤口最易感染,二哥可不能大意了……”
华霖也知道三妹这是在关心他,就点点头,笑着说:“我其实没什么事。是母亲小题大做了。”
华杋心稍安了些,也不敢问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她和二哥可没好到能说这些话,二哥不瞒她病情,就已经很不错了。
又说了一会儿话,她就带着香芹几个丫头先离开了。
华槿在房里坐了好一会儿也没说话,华霖看她心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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