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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长,就这样办吧!大盗五十三再怎么精明也不会想到我们会用这种方法的呀!”一位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对一位老先生说道。
“可是,这样不就是欺骗那些请来的侦探们了吗?”老先生充满焦虑的说道。
“放心!如果这种方法到时候灵验了,那些自视聪明的侦探们也拿它没辙。”年轻人笑道。
“好吧!看来也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我馆的宝物了。”老先生点点头。
他们两人谁也不晓得,这时正有一个鬼祟的黑影一直倾听着他们的对话。末了,露出奸猾的笑容。
1985年6月初的一天晚上,我从法院下班回到东风公寓,发现一般这个时候喜欢坐在躺椅上看书的夏超竟不在家中。不由觉得奇怪。
“叮叮叮!”电话这时突然响起,我接过电话。
“是阿超……是WARD……上月下旬……在盐湖城……连环命案……不想看到的……黑色的毛毯……讨厌……线路干扰……”
电话里是一个男子发出的声音,他似乎打的是国际长途,电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到最后竟然完全听不见声音了。
“妈的!”我用力把电话挂上,“这是什么玩意?”
晚上10点,正当我要就寝时,夏超才迈着慢悠悠的步伐回来了。看上去它喝了些酒。这更令我吃惊了。本身做侦探一行的平时就赚不了钱,在加上我熟悉的夏超又是一位贪财的家伙,他怎么会有这般兴致喝起小酒来了。他看到我,唤道:“哎呀!真可惜呀!你要是早些回来,就能跟我到顺峰喝两杯了。我现在可是有钱了!”他晃晃手中的一大叠钞票。
“有钱是有钱了,但我恐怕又要忙活一阵子了。”夏超又自我嘲笑道。
我这才明白,八成是又有委托上门了。夏超把一封信函递给我。我快速的浏览一遍。信函的内容如下:
尊敬的夏超先生:
久仰你的大名!我乃香港尖沙嘴博物馆馆长尚祖琦。此番打扰,实在过意不去。因我馆有火烧眉毛的要紧事情拜托你。请速速前往。旅费以及车票已随信函寄去。事情面谈。若您能解决此事,将再给您一笔不菲的酬金!
尚祖琦
“怎么样?”私家侦探笑道,“这家伙还挺神秘的呀!”
“你会去吗?”我心里想说,你还不是一样!
“当然,有钱不赚的人那是傻瓜!再说了,他都把两张车票寄过来了,我不去不是浪费了吗?我想明天就去!”
“那么加上我一个吧!”我说道,“既然他寄来两张车票的话。而且法院最近正休息,我也没什么要紧事!”我并未说出那通电话的事。
“嗯!”夏超点点头。
说走就走,第二天下午我们坐上了开往九龙的京九线快速列车。
因为现在并不是黄金假日,列车上的人少得可怜。我与夏超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就在这时,我看见一位身着黑色风衣,戴着副墨镜,两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的怪异男人不停的四处张望着。何以怪异,六月里穿严严实实的风衣,这不是活见鬼了吗!更令我想不到的是,怪人走近我们,喊道:“呦!这不是夏兄吗?好久不见!”
夏超望望他,马上回礼道:“原来是WARD!你怎么这副怪样子?”接着他又带开玩笑的对我说道:“他就是我的好朋友华德,也是一位世上少有的私家侦探。”
“哦!”我突然想到了那天那通古怪的电话。
“你大概有所不知,就是上个月吧!我去黑暗大国阿加米亚联邦共和国破坏了那里的著名黑社会苍隼党老大的杀人计划。现在他们扬言要暗杀我这个障碍物!我只能伪装躲过追杀。”这位叫做华德的人说道。
“噢!苍隼党啊……”夏超又说道,“我想你该不会也是去香港尖沙嘴博物馆的吧?”
“我正是要去那里呀!”华德一脸惊讶的说道,“难道你们也是一样?”
之后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列车安静的驶向九龙车站。
我们乘坐的士来到位于维多利亚港岸欧美建筑群中的尖沙嘴博物馆。一下车,一位年过半旬,表情慈蔼的老人走过来,他便是尚祖琦馆长。“欢迎呀!欢迎。”他那斯文的语气让人心中感到舒服。
“ISee,没必要请大陆方面的侦探了吧!”这时一个倚墙而站的人说道。我定睛一看,说话的人是个蓝眼睛、鹰鼻的西方人,约莫20来岁,穿着件红色连帽衫,脸上露出一丝冷酷。
“我的妈呀!是鹰鼻子的苍隼党人!他们都是这副模样!”华德失声大叫道。
“不是的,”尚祖琦笑道,“他是英国伦敦来的警察伯纳德。亨利。他在英国的知名度可是能与我们国内的闪电夏光启齐名的!”
夏超露出一种欲言又止的神色。
“喂!请别口口声声说中国。这里是HONGKONG!是我们大英王国的土地!”英国人极其狂妄的说道,不过我们谁也没去理他。他自知无趣,悻悻的走开了。
尚祖琦带我们参观了博物馆后,递给夏超一张信笺。上面写道:
你好!
我是谁你其实不需要知道。但那尊精美无比的非洲产金花瓶《孤独的回忆》本人特别想要收藏。6月4日晚10:00我会光临贵馆。你可要小心些,屯门美术馆失窃案乃我的杰作。您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大盗五十三敬上
“大盗五十三?”夏超感到奇怪,“何时多出这么个口气大的蟊贼?”
“这是近年来,一直在香港、深圳一带横行无忌的神偷。每次作案都很成功。是让警察们头痛的沟鼠!”一位粗眉大眼,皮肤黝黑、身穿米黄色汗衫的年轻男子走过来说道,“他目前是所有警察们都想吃的大肥肉,因为香港以及广东政府将出巨资奖励逮捕到大盗五十三的人。”
“哦!”夏超马上开始想入非非,“那么逮到他之后能得到多少钱呢?”他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位是深圳刑警张浚玮,这次也会跟大伙儿一起抓捕大盗五十三。”尚祖琦笑着介绍道。
“哼,真是的!人多不一定有用啊!老先生。可以不掩饰的说,这其中有的就属于占着茅坑不拉屎类型的。”这老外的中国话实在是有够庸俗。我不禁摇摇头。
“你怎么说也好,这件宝物,我绝对不会让那梁上君子得到!”尚祖琦坚决的说道。
我们来到珍宝展厅。展厅中央摆放着一座大玻璃罩。里面放的正是那尊制作精美的金花瓶。
“这件金花瓶的名字叫做《孤独的回忆》。产自非洲南部。花瓶上面绘有一群非洲黑人日常生活的场景。整个花瓶用纯金打造,价值不菲,据估算应该有一千万。是稀有的艺术瑰宝。”博物馆的年轻向导,20出头的小伙子钟声介绍道,“这可是我馆当之无愧的镇馆之宝……”
“等一下,”夏超忽然打断他的话,“在了解金花瓶之前,我想了解一下那个屯门美术馆失窃案?”
“噢!那是前些日子屯门美术馆的几副比较珍贵的洋画被大盗五十三轻易的偷去。而由于被盗的屯门美术馆是香港防盗设施做的最好的,这一次失窃案,在香港引起轰动。”尚祖琦解释道。
“不过,有许多屯门居民怀疑用在美术馆防盗设施上的政府拨款全被屯门美术馆馆长中饱私囊了。这事香港警方也在调查。我有个朋友是屯门那边的警察,这是他透露给我的。”张浚玮悄悄对夏超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恐怕充满正义感的香港市民将不会放过这个大老贪!”
亨利看看手上昂贵的劳力士表,用挖苦的语气说道“各位擅长捕老鼠的小猫儿们,现在是香港时间6:00,距离沟鼠放言的作案时间还有4个小时。”
之后的时间内,我们七个人在金花瓶展厅里轮流守着。当维多利亚钟塔7点的钟声响起后,我突然打了个冷战。多年的参军经验告诉我,敌人就在这里!
亨利又看看他引以为豪的金表,“那个沟鼠会按照诺言来吗?说不定他知道我这位英国NO。1的警察也参与逮捕他的人群后,知道才能不及而逃跑了吧!那这样我可就在浪费宝贵的时间了。”这个外国人还真会找机会夸自己呀!
“我想也许沟鼠快要来了!”亨利旁边一位英国警察用非常熟练的粤语说道。
“但愿你的话能成为事实!”英国人没有理他,自言自语道。
天渐渐暗了下来。路上的车辆渐渐少了。过了一会儿,维多利亚钟塔上的时针指向10:00。
我们中的人有的被睡魔吸引,闭上了眼睛;有的看起来精神奕奕,还是睁圆了双眼;有的则烦躁的走来走去。
“砰!砰!”几声巨响震碎了宁静的黑夜。众人都疑惑的看看外面。张浚玮打开窗户,骂道:“谁头脑少根筋啊?现在又不是过大年,放什么鞭炮呀!”
话未说完,几枚烟雾弹从天而降,张浚玮挥挥手,“搞什么?”
“是大盗五十三!他来了!”
“什么都看不见!”
“盯好花瓶!”
烟雾渐渐散去,亨利潜意识的望望摆放金花瓶的地方,发现金花瓶还是好端端的放在原处。叹道:“万幸!金花瓶没有被偷走!”
“什么?”尚祖琦脸色大变。
钟声这时突然打开了金花瓶下面的地柜,看到里面空空如也,大惊失色。
尚祖琦似乎察觉到了。是的,每个人都发现了。正大光明放在玻璃罩里的是赝品,而真品放在地柜里。刚才大盗五十三偷的是真品。
亨利率先吼道:“我的天主!这是怎么回事?”
张浚玮看看尚祖琦与钟声的脸,讽刺道:“好办法呀!你们把假的给我们严阵以待的控管,而把真品藏起来不告诉我们。真是别树一帜的好保管方法啊!不过我看你们现在怎么办?”
夏超则冷笑了几下。他眺望着远处,维多利亚港离这里不远。从窗户往外看美丽宁静的维多利亚港,简直是一览无遗。
而相对的,其他几人则吵开了锅。张浚玮郁闷烦躁的骂道:“竟然这样,还叫我来干什么?我可不是不会说话的看门狗!”
亨利也骂道:“上帝呀!我有那么不可靠吗?”
华德也暗中骂了两句。
这时钟声(这里可不是钟楼上的钟声,而是那位馆员的名字)为尚祖琦辩护道:“对不起,这是我向馆长提出来的。目的是欺骗大盗五十三。不是说:欺骗敌人先要欺骗自己人!”
“有什么用!那个沟鼠比鬼还灵精!”张浚玮气还是未消,“也许,他早就藏匿在馆内,并听到了你们的计划。”
亨利在一旁唧咕着。这时旁边的警官凑上来问道:“先生,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大英女王的仆人终于找到发泄的机会,他大声骂道:“收工!GoHome!”
警官吓了一跳,连忙跑开。他或许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惹自己的上司生气了。
快11点时,众人像雕像一样停留在原地。
“怎么办?我不想再发呆了,可以回去吗?”张浚玮向尚祖琦发问。
尚祖琦像一个战犯一样低头坐着。听到张浚玮的说话,先愣了一下,然后说道:“你要回去随时都可以回去。”
张浚玮边谩骂着边扬长而去。
亨利点了根雪茄,用眼睛的余光看看张浚玮的背影,冷笑道:“哼!毕竟是用钱收买,例行公事的走狗,关键时候只会大喊大叫,而在事件发生以后只会逃之夭夭。”
华德与夏超都没有说话。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亨利表面上在骂张浚玮,其实在明枪暗箭的挖苦我们。
就在这时,一束箭射向大厅的墙上。吓得我们倒吸一口凉气。华德拔出箭,“箭上有字!”
我们凑过去一看,箭柄上刻着几个歪歪斜斜的字:按照诺言,我已经得到金花瓶,谢谢各位小猫的捧场!
亨利大怒:“畜生!竟敢耍我!”
“难道他是大盗五十三……”华德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时针指向了午夜12:00。欲图前来逮捕大盗五十三的所有警探们纷纷忍受不了睡意,用各种借口离开了。我与夏超也不例外,赶到博物馆旁的丽华大酒店要了最后一间双人房休息。
第二天,我们用头重脚轻的步伐迈进博物馆,看见昨晚第一个离开的张浚玮精神奕奕的坐在沙发上。他目光瞟着最后一个走进来的亨利,清清喉咙,大声说道:“我在昨晚想了一宿,没得到什么别的讯息,不过意外想到了一些事情。”
“据我猜测,昨晚偷金花瓶的犯人应该有两人以上!”
亨利问道:“你有什么证明吗?”
张浚玮露出笑容,“在昨晚11:00左右,楼下不是在放鞭炮吗?这就是行动的信号。接着不过2分钟马上就有烟雾弹从我们所在的8楼投掷过来,给我们造成混乱。这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所为。任凭大盗五十三再怎么厉害,不可能放完鞭炮后仅用2分钟从一楼爬上八楼,这种速度连攀岩世界冠军都无法完成。所以这次偷盗绝对是两人合作犯案。”
华德摸摸下巴,说道:“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亨利笑道:“好,既然如此,那如果狡猾的沟鼠带着滑翔用的蝙蝠翼呢?他能以一个人完成不可能完成的犯罪!”
我看到夏超在一旁暗自偷笑。
“但是现在的中国,并没有制造蝙蝠翼的工厂。”张浚玮更正了他错误的推断。
“哼!现在我们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大概那大盗五十三现在早逃到千里之外了。”亨利见说不过张浚玮,赌气的说道。
“不,他没有逃跑!”这时传来一声富有磁性的声音。
我很清楚这是夏超的声音。他倚着墙,面色冷峻的说着。
亨利冷笑道:“你这么讲,有什么证据?”
夏超抬起头,自然的笑了笑,“你还不知道吗?大盗五十三既然知道了金花瓶真品摆放的地方,那么他应该早就潜伏在博物馆作卧底。那么他只有可能伪装成博物馆内的工作人员……”
“哎!对了!说到这个,前几天来了一些新馆员,其中有个叫石海的半路就诡秘的失踪了。难道他会是大盗五十三?”钟声突然说道。
“那么资料呢?他的资料留下了吗?”亨利大叫道。
“留下来是留下来了,可是那些资料据我们后来调查,都是假的!我们一开始也在怀疑他是否间谍。”尚祖琦摇摇头。
“哈哈!”这时,张浚玮突然无缘由的大笑起来,着实把我们吓了一跳。
亨利气愤的说道:“你疯了吗?停止那傻瓜般的笑声吧!”
张浚玮竖起手指,“夏超先生说的没错,大盗五十三还留在这里。在我们之中!”
“什么?他凭什么还留在这里?”众人不解。
“我在我朋友那里听过一些传闻。听说大盗五十三每次装成内部人员作案后,害怕引起他人的怀疑,喜欢留在原地一段时间,等警探们将此案不了了之后,再乘机逃跑。这次当然也没有例外。”
我在一边暗想,你朋友倒还真不少!
“那么,我们中谁是那沟鼠?”亨利不知不觉认可了张浚玮的推理。
“那位偷天换日的大盗,就是你!伯纳德。亨利先生!”张浚玮瞪着一脸无辜的亨利。
“我的女王!”亨利原以为多么精彩的推理,没想到自己在不经意中成为大盗。“你有什么凭证?”
“凭你自己刚才的说漏嘴。你完全可以用在英国生产的蝙蝠翼一个人完成不可能完成的犯罪。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天啊!你刚才还说中国没有蝙蝠翼,这会又说我用英国的蝙蝠翼作案,真是自相矛盾!”亨利气愤的眼珠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