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天堂 作者:花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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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天堂 作者:花想容-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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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想容

内容简介:

  恐怖小说女作家画笛来到世外桃源天堂谷写作,可看似灵秀的天堂谷,却并非天堂。
  谷中一夜之间出现的“鬼道”,墓穴黑棺里幽幽的呼吸声,舞动水袖夜行的女子,黑湖边行踪诡异的画家……一桩桩匪夷所思的事件,使画笛饱受惊吓。她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网友穆萧,穆萧曾经是一名昆曲演员,三年前一场轰动的昆剧《游园惊梦》,使得穆萧与爱人苏紫失之交臂。当年昆剧团中出现的恐怖僵尸人和女演员被杀事件,也使穆萧备受折磨。在互相倾诉的过程中,画笛赫然发现,苏紫居然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失忆的画笛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身份……
  三年前失踪的苏紫究竟是黑山庵里被毁容的女尼姑,还是失去记忆的画笛?幕后的黑手是谁?黑手背后是否还有黑手?……

目录
序:戏与梦的真实
引子
第一章 天堂谷
第二章 牡丹园
第三章 活墓穴
第四章 惊梦亭
第五章 菱花镜
第六章 黑山庵
第七章 鬼阁楼
第八章 血鱼缸
第九章 红木村
第十章 碧水台
第十一章 火树崖
尾声


序:戏与梦的真实

  爱情可以出现在任何时候,或是从两小无猜到情窦初开,或是从最初的眼波流转到海誓山盟。可以通过很多方式开始,但结果通常却被归入两种,聚或是散。那份情能够延续多久,永无答案。一件无意间发生的事,成了故意伺机的借口。谁爱谁?谁又坚持了那时的誓言?人与人之间那层空间很脆弱,因为看不见,所以裂缝可以在无形中伸展,直到嫉恨、残忍和毁灭。终于,在灰飞烟灭后,一切才能回复到最初的安静,回复到我们心目中的天堂。

  故事发生在风景宜人的湖光山色中,似乎美丽的背后总会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随着鱼缸里美丽金鱼的离奇失踪,各种各样的诡异现象也拉开了帷幕。而另一方面,牡丹公子的凄美故事,又带出了第二个悬念,三年前的深夜,戏剧团的宿舍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谁才是真正说实话的人?于是,读者的心开始牵挂起主人公的命运。同时,又亲眼看着一个个真相被慢慢揭露。花想容正是把人们向往的天堂添加上了血色,使人阅读之余,无端地感叹我们总是被外表的景象所迷惑。

  值得一提的是贯穿整篇文章的一个亮点——昆曲《牡丹亭》,花想容花了不少心思搜集相关材料。当从文章中娓娓道来旧曲的旋律时,致使我这个许久不听戏曲的门外汉都被深深吸引了进去。特别是那一场《游园惊梦》,促成了所有事件的起因,也由于它而结束。花想容充分利用了《牡丹亭》中不同的段子,演绎了现实中的相识、相恋和相别。“但是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人生如戏,人生如梦。戏里戏外何为情?梦里梦外何为真?

  《血色天堂》无论在读感和叙述结构上,都较花想容以前的作品有很大突破。恐怖不仅仅是制造血腥,悬疑也不只是吊人胃口,无形中寒彻心扉的凉意,和恍若天开的感觉,才可以让恐怖悬疑故事引人入胜。花想容无疑是在探索,也在不断提高。这次有幸能读到她的新作,也期待她的后续佳作。

  心尔夫人

  2007年3月12日


引子

  他将手放到木屋门上的时候,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他心跳加速!

  夕阳正一点一点落下山去,金灿灿的阳光铺满了天与地,笼罩了山谷,也笼罩了木屋。

  当血腥之气钻入他的鼻腔,门已经被他推开。那个硕大的鱼缸映入眼帘。

  鱼缸很大,大如一只浴盆。缸是透明的,厚厚的有机玻璃制成。水是红色的,红得却并不均匀。浓稠的红色正向浅淡的红色扩张,有点像外面的落日晚霞。

  那个女人,躺在鱼缸里,只穿着黑色的蕾丝紧身内衣。血水并不能掩盖她肌肤的净白,泛着冷光的净白。

  而她的脸!

  她的脸!他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他浑身颤抖,还是一步一步走近那张脸。那张因为极度恐惧极度痛苦而扭曲的脸,已经大半淹没在鱼缸中,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球几乎蹦出眼眶,昔日美丽小巧的鼻子,此刻正淌出淋淋鲜血来。

  金鱼,金鱼呢?那满缸的金鱼,有着雍荣华贵的尾巴的紫蝶尾龙睛,整整九条,此刻已经失踪!

  它们到哪里去了呢?不会……他心里“咯噔”了一下,不敢再往下想了,转身夺门而逃……

  ——《十条鱼》画笛著


第一章 天堂谷

  1

  初秋的傍晚,云有些重,而重量似乎并不能落下一滴雨来,厚厚的云层将落日只留下了一丁点儿惨淡的血红。船,正是这个时候靠岸的。

  那个女子跳上岸,身体轻盈得如同此刻被惊飞的一只喜鹊。女子笑了,这种鸟叫真是一个好兆头。

  女子迎着山谷的晚风,头发被吹散,有几丝绕在额前,有着说不出的撩人。女子上身穿一件高领无袖的紧身毛衫,颜色是鲜亮的果绿,下身穿一条淡蓝发白的九分牛仔裤,光脚穿一双低跟细带凉鞋。

  她的手里,拎着一只很大的塑料袋,里面似乎是几条鱼。

  那是一只硕大的鱼缸,大到可以容下一个成年人,两个船工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抬上岸。

  鱼缸是空的,没有水,更没有鱼。

  女子似乎对这里很满意,她已经是第二次来了。第一次来的时候,她是仅凭梦中的印象找到这里的。隔了几个月,她再来,是决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她需要这样的环境,可以静下心来,完成她新构思好的一部长篇小说。

  船工用了两个来回才将她的行李运到她在这里的住处。

  那是一间木屋,带一层阁楼。木屋修得很结实很严密,她上次来天堂谷时就住在这里。房东是一位中年妇人,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儿。她们并不住在木屋附近,而是住在离这里不远的红木村。

  因此这间木屋是孤零零地立在山坡上的。但在女子的眼里,木屋并不孤零零,因为这里有山有水,有葱郁的树木以及成群结队的鸟儿。生活在这里,就像生活在一幅风景画里,心情也随着环境变得清幽而从容。

  当她接近木屋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一道目光凌厉地蹿出来,令她立刻不安了。

  她停下轻快的脚步,四下寻找,却又找不出那道目光的所在。

  继续往前走,她的心里却因此添了一分阴霾。

  付了钱给船工,他们走后,她便开始布置这间木屋。房东显然知道她随时会来,因此经常打扫这里,房间很整洁。

  天色已经暗下来,屋里吊着一只灯泡,发出昏黄的光。她首先走向那扇唯一的木窗。窗棂是木雕的,镂空的花纹,古朴优雅,她扬起手臂拉上那扇窗帘。窗帘是深绿色的,带有浅绿色花纹,是她上次来的时候,在红木村一家裁缝店定做的。

  她拉上窗帘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将塑料袋里的宝贝放出来。

  “一、二、三、四、五……”

  她数着,用发亮的目光看着她的宝贝一条一条游进已被船工灌满水的鱼缸里。木屋后面有一眼井,水质极为甘洌,却是有些凉了,不知道会不会冻着她的宝贝。

  那些美丽的鱼儿一条条游入硕大的鱼缸里,它们欢快地摇摆着蝶翼般的尾巴,灯光折射进水中,照亮它们身上淡紫色的鳞甲。水波一荡,满是细碎的波光。

  最后一条紫蝶尾龙睛游进鱼缸的时候,她的眉猛然一拧。她开始不安起来,于是将头探到鱼缸上方,伸出修长的玉指开始数那些鱼。

  “……七、八、九……”还是九条!她的宝贝是整整十条的,怎么会少了一条呢?

  那只塑料袋,她明明是一直紧紧抓在手里的。她的宝贝们很乖,从来不乱跑,是什么时候丢掉了一条呢?

  她懊丧极了,呆呆地看着那些游来游去的紫蝶尾龙睛,然后将带来的水草放进去,再喂鱼食。

  鱼儿饿了,争先恐后地吞食着晚餐。宝贝们,你们没有发现你们少了一位亲人吗?她雪白的贝齿紧紧咬着朱唇,心里一痛,为那条失去的宝贝。

  收拾好房间之后,她出门,准备先拜访一下房东。她将牛仔裤脱下,换上一条及踝的浅灰色薄料毛裙,仍然是那件果绿的无袖毛衫,但肩上多了一条雪白的披肩,柔顺的浅棕色长发放下来,垂在披肩上,于是整个人变得优雅起来,再不是刚才那个轻快的小女孩。

  细带凉鞋踏在碎石子路上,走得有些慢。她是想放松些,以便欣赏四周的美景。天色已经很暗了,依稀能够看到远处重峦叠嶂,近处碧叶繁花。黛绿深绿浅绿,将整座天堂谷装扮得美如仙境。

  在那条“S”形的路上走十分钟,就会到红木村。后远处看,那一片被灯火炊烟笼罩的地方,便是红木村了。这个时候,她不禁想到了房东做的晚餐来,那美味的鱼汤会让人垂涎三尺。

  可是,她无意间一望,却是一愣。

  她记得这条“S”形的小道并没有岔路,两旁都是高高低低的树木。可是就在快走到红木村的时候,她看见了一条岔道歪斜着出现在眼前。

  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她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与此同时,一声甜甜的“画笛姐姐”响起。

  她向前看,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出现在她眼前,穿着一身水红色的衣裙,瓜子脸,两个鬓角各梳一条长长的小辫,发梢一直垂到腰际,像两条黑色的水蛇在身上游走。

  “小伶,你怎么来了?”

  她一边问一边将少女抱住,任少女那厚嘟嘟的嘴唇亲吻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画笛姐,妈妈知道你来了,特地要我来接你呢。她做了好些菜,有你最喜欢的鲫鱼汤。”

  画笛乐了,忘记了刚刚几幕令她困惑懊恼的事情,拉着小伶的手跟她一起走。

  那条路在红木村并没有打住,而是绕着村子向远处延伸。画笛没有去过那里,也没有问过那条路通向何处。她是个路盲,不记得路,所以常怕迷路,不敢乱走。

  拐向红木村的时候,她无意间向前一望,又一次迈不动脚步。

  她看见两个人影正在前面走着。光线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她能够看到是一男一女,而且看装扮,绝不是山民。

  男人穿一件灰白的棉布衬衣,从背影看,身材颀长高大。女人则穿一身黑裙,身材娇小。

  两个人听到她们的脚步声,都不约而同地回头向她们望了一眼。

  这一眼,令画笛一惊。

  两个人的表情都十分诡异。男人的那道目光似剑般刺过来,雪亮。女人却是一脸的阴郁,目光里没有一点儿生气。

  他们只回头看了一眼,便又匆匆向前走去。男人的手臂环在女人的腰上,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着,不久,便消失在夜幕里。

  2

  画笛是被清晨的鸟鸣声惊醒的,睁开惺忪的睡眼,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

  走出木屋,山谷晨景便展现在眼底。画笛一阵疾跑,脚下草尖上的露珠纷纷滚落。

  山谷被蒙蒙的雾气萦绕着,看起来虚幻,感受起来却是那么的亲切。

  木屋的前面有一条浅浅的小溪,踩着石块便可以跃过。然后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在这个季节,颜色正是深绿的。

  画笛走进树林深处的时候,忽然感觉背后有种莫名的凉意。她猛然转身,只觉得有个人影一晃而过,隐没在丛林中。

  脚下的泥土很松软。画笛站在原地,想搜索什么,却只听到树叶被风吹过的“沙沙”声以及此起彼伏的鸟鸣。

  画笛想了想,沿着来时的路向回走。呆在这个树林里有说不出的不安,看来她要放弃在这里写作的打算,另寻地点。

  回到小溪边的时候,背后那种凉意又来了,如影随行。这是女人的直觉,所以当她一转身,那只影子已无处可躲。

  这回画笛看清楚了,那是一个男人,刚从树林里出来,离她有十米远。他穿着黑色的棉衬衫,黑色的长裤,正是昨天晚上在红木村边看到的那个男人。

  男人见画笛发现了自己,索性迎面而来。他的个子很高,头发遮住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里的光芒有些逼人。当画笛的目光与那道目光相撞的时候,不由一阵心悸。

  又是这种目光!她已经第三次撞上了。第一次是在刚上岸时,第二次在红木村边,而现在又出现了。是这个男人在跟踪自己吗?他是谁?

  男人一直走到画笛跟前。他甩了甩头,被遮在头发里的另一只眼睛露了出来。

  画笛才发现,他居然还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他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下巴略有些尖,鼻梁直挺,嘴唇的曲线则柔和一些,微厚。

  只是他的一双眼睛,当画笛面对着的时候,心便不由恐慌起来。虽然这个时候,这双眼睛已经非常柔和了。男人正用柔和的目光打量着画笛。

  画笛穿着一件粉红低胸V领衫,脖子上是一条原色皮草围领。牛仔裤上束着一条镶水晶的腰带。她的头发才用发卷卷了,让她这身装束在野性里,又带有几分妩媚。

  男人的目光是欣赏的。他开口说:“你好。山谷的清晨很美,没想到人更胜于景。如果人入画中,那岂不是美不胜收?”

  他说着,取下了肩上的画夹。这个时候画笛才发现他带着画夹。

  难道他是个画家?看气质,有点儿像。

  于是她一笑,随口说:“昨晚跟你在一起的女孩呢?你一定给她画了不少画吧。”

  她随口说的话,男人听了,却是微微一惊。只是那惊愕稍纵即逝,转眼换成一副满不乎的表情:“哦,那当然。”

  画笛心思一动,又问:“她怎么不陪你一起出来呢?难道有贪睡的习惯?”

  男人微微叹了口气说:“她病了。所以留在房间里了。”

  画笛“哦”了一声,却疑窦丛生:女朋友病了,他不陪在她身边,还有心思这么早出来作画?

  她想到了昨天他身边的那个女子,一身黑裙,脸面沉郁。

  “我看看你的画好吗?”画笛不动声色。

  男人尴尬一笑,打开画夹说:“你看,还都是白纸呢。”

  他们说着话,已经走过了小溪。

  男人指着远处的山峦说:“你看,那边是一片枫林。如果再过些天,那会是一片红火。我在等,等那片枫林红起来。”

  山峦脚下便是红木村了。画笛忽然想到,红木村的名字,应该是缘于这片枫林吧。

  画笛的视线停留在那条昨晚走过的从木屋到红木村的路上,新开辟的一条岔路,蜿蜒着不知通向哪里。

  昨晚在房东家吃过晚饭,小伶送她回去,她问过小伶那条岔路是怎么回事。

  当时小伶的脸上便多出几分惶恐来。比惶恐更甚的,是诡异。画笛从来没有见过小伶的那副表情。

  小伶当时说:“画笛姐姐,你知不知道鬼路这个说法?就是,鬼在夜里行走,走着走着迷路了,就在原来没有路的地方走。然后,天亮的时候,鬼走过的地方,就会是一条路,一条人可以走的路!”

  那个时候,一轮残月正挂在半空。山谷里的秋夜是很凉的,一阵阴冷的风吹过,画笛单薄的身体便是一个冷战。

  这会儿,想起这件事的时候,画笛开始疑惑起来。她从来没有听过鬼路一说,小伶说那条岔路是鬼路,是真的吗?

  于是她问男人:“那条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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