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大半个客厅都着火了。
易而山冲进了厕所。
找到了一张毛巾,用水打湿,捂住鼻子。然后用水将自己的衣服也全部打湿了,这样的话就不容易被点燃。搞定之后,易而山就往大门冲去。
但是。
此时。
大门处,熊熊燃烧的大火中,站着一个矮胖的人影,正被大火焚烧着,挡住了易而山的去路。
那被烈火焚烧的人并没有挣扎,而是满嘴喷着火,恶狠狠的盯着易而山,对易而山说道:“怎么,山娃,来了不坐坐就想走啦?你舅娘我还没请你吃烧烤呢。”
“哇!”
易而山吓得后退了几步。
那火中的人,竟然是鬼舅娘。
想当年,舅舅与舅娘天天吵架,舅娘怀疑舅舅在外面有女人,动刀砍伤了舅舅,舅舅气恼之下,便跟舅娘离了婚,后来舅娘的生活没有着落,便**而亡。
想着真是凄惨。
此时。
鬼舅娘一步一步向易而山逼来。
易而山退到了窗户前。
再退无可退。
鬼舅娘来到易而山三步远处停下,用带着重音的语调说道:“山娃,你舅舅很想你呢,去见见你舅舅吧,他在阴间很孤独,你去陪他吧。”
“等等。”
易而山眉头一竖,语气铿锵有力的说道:“你为了烧死我,竟然点燃了整栋大楼,烧死这么多人,你如此蛇蝎心肠,难怪我舅舅要跟你离婚,我就觉得他离得对,离得好,你这样的女人,只配当鬼!只配当鬼!”
“你说啥?是我烧的大楼?”
“不是吗?”
“我只是个虚无缥缈的鬼魂,除了能迷惑凡人的心,我还能做什么?我哪里能点得燃整栋大楼?这栋大楼,实际是一个六岁的小孩点燃的,他父母为了出去打麻将,将小孩锁在了屋中,小孩不小心引燃了沙发,便造成了火灾,而我正在这栋大楼里游荡,见正是机会,就引你前来,准备烧死你。因为,你们这一家人,我最恨的就是你,你舅舅那么痛你,爱你,就因为我没给他生一个小孩,所以呢”
“你就因为这个要杀我?”
“不然呢?”
“好吧。”
易而山转身。
推开了窗户。
透过浓烟向外瞧了瞧,还没有穆甜甜的身影,这穆甜甜,关键时刻怎么就掉链子了呢?难道是山上发生啥变故了吗?还是刚才的手机通话,被鬼舅娘给截留了?
“怎么,想我了?”
穆甜甜在易而山的身后,拽了拽易而山的衣袖。
易而山转身一看,正是穆甜甜。
当即一笑。
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易而山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
穆甜甜将易而山周围的大火全吸进了嘴里,然后,吐了一口烟出来,再看着易而山,笑眯了眼,说道:“你就看我是怎么将这个烧死鬼收了的。”
易而山道:“小心。”
穆甜甜点了点头。
来到鬼舅娘面前。
大声怒喝道:“你这个烧死鬼,想烧死我的山哥,真是连鬼都不想做了啊?”
鬼舅娘道:“你要干嘛?”
“干嘛?呵呵,收了你。”
说罢。
穆甜甜冲入了鬼舅娘的那一片火中。
抓着了鬼舅娘的灵魂,撕的四分五裂。灵魂被撕裂了,就活不成了,连投胎都不能了。
一片烈火也消失不见。
穆甜甜拍了拍手掌,摇了摇头,说道:“我还以为是多厉害的鬼魂呢,没想到这么不堪一击,真是浪费我的一番激情。”
易而山来到穆甜甜面前。
说道:“将这楼上的火也灭了吧?”
穆甜甜说道:“这大楼都烧了这么久了,你以为还有活人存在吗?我刚才来的时候就查看了,每一层楼都有十多个尸体,就只有你这一个活人。”
“哦。”
易而山一脸悲凉。
那得烧死多少人啊?
“走吧。”
穆甜甜抓着易而山的手掌,向窗户冲去。
一脚踢开了防盗窗,从窗户跳了下去。
身在半空。
易而山看到,下面有十多台消防车,架着云梯,正在对着这栋楼喷水。楼下站满了人,正望着上面大呼小叫,当看到易而山和穆甜甜跳了下来时,更是提高了音量的大喊,快啊,有人跳楼了,有人跳楼了
下面有一个气垫。
跳到距离地面只有十米时。
穆甜甜放了易而山,自己则一闪而逝,不见了踪影。
易而山狠狠的摔在了气垫上。
从气垫上跳了下来,易而山望着头顶,不见了穆甜甜,心道,你个死妮子,不能再矮点再放下我吗?摔得我全身酸痛,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修灯元和穆小桂来到易而山面前。
修灯元上下看了易而山一通,一连说了三个奇怪,然后眉头紧锁,不说话了。
穆小桂紧紧抓着易而山的手。
说道:“都怪我不好,我的脑子,竟有一些模模糊糊的记忆,其实,我现在才知道,那些都是虚幻的,我,根本没跟你办婚宴,我根本没怀孕,我们也根本没买房,我完全是中邪了。害得你差点葬身火海,真是惭愧。”
易而山淡淡一笑。
说道:“你终于分清虚幻与现实了,这就好。我问你,你在梦到跟我举办婚宴前,你最先见到的是我的哪个亲戚?”
穆小桂想了想。
道:“你舅娘。”
“这就对了。”
易而山又说道:“现在你的神智,终于恢复正常,这就是好事,嗯,那个”
易而山欲言又止。
穆小桂突然松了抓着易而山手腕的手,好似一下子就生分了许多,梦中的恋人,他的想法是什么呢?
易而山看着穆小桂。
之前黏在一起分不开的两个人,怎么一下子就在两人之间结成了一张纸呢?谁来捅破这张纸?
突然。
头顶有什么东西砸了下来。
“小心。”
易而山一把将穆小桂拉了过来,抱进怀里。
那掉下来的是一个空调的外机,从楼顶高处落下,正好落在穆小桂刚才站立的地方,如果易而山没有及时发现,那么穆小桂现在就是一摊肉泥了。
惊吓过后。
穆小桂要从易而山怀里挣扎出来。
但是。
易而山抱着不放。
穆小桂挣扎了一下,就不再挣扎了。就躺在易而山的怀里,头靠着易而山的肩膀,眼角流着泪,嘴角却露出了笑容,那是她的真情流露。
但是。
她看到她面前站着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竟然带着怨恨的眼神看着她。而且,她发现,这不就是十二岁时候的自己吗?怎么,这小女孩跟自己长得那么像?她是谁?
那小女孩。
正是穆甜甜。
穆甜甜转身走了。
易而山对穆小桂说道:“小穆,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我爸妈,还有我姐,我姐夫,我小侄儿。”
“好。”
穆小桂露出甜蜜的笑容。
易而山去租车行租了一辆大众途观,因为易而山的老家在深山老林里,道路是非常烂的山间碎石公路,底盘高的车才能顺畅通过。易而山开着车,往睡佛山奔去。
穆小桂坐在副驾驶上。
问道:“易哥,你什么时候学的开车?”
易而山道:“我在学校时学的开车。嗯,当时学车的时候,真他妈的哎呸,怎么说脏话了?我以后说话注意了,嗯,学车的那些事,还是不说也罢。”
途观车开到了易而山的老家门前停下。
易而山来到门前,敲了敲门。
“谁啊?”
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我,易而山。”
门开了。
一个五十来岁的妇女,开了门。头上有一些白发了。
那正是易而山的母亲。
易母见是易而山,当即喜笑颜开,一把抓着易而山的手,激动的说道:“山娃,你回来啦?回来就好,我看你瘦了,脸色有点白,是不是咦,这个姑娘,你是不是穆小桂啊,哇,长的真俊,来来来,快进屋,让我好好看看。”
穆小桂看着易母。
眼神有点不对了。
嘴里嘟哝着,“穿得这么老土,说话就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住的,竟然是土墙,还盖着破瓦片,真是穷得家徒四壁。你的家,就这个样子啊?”
易而山听到了她的嘟哝。
并没有发作。
进入堂屋。
易母牵着穆小桂的手,让穆小桂坐在一张方桌前,一根条凳上,穆小桂看着那根条凳黑乎乎的,上面有油渍,方桌上摆着一个碗,碗里有一些腊肉,有一些菠菜,头上的灯也是灰尘沾满了。
没多久。
易梅走了出来。
今天易梅回娘家。
正好碰到易而山带着穆小桂回来。
易梅呵呵笑了一阵,来到方桌前坐下,说道:“叫你们早点回来,你们总是一拖再拖,现在才回来,再晚一天,我们就不高兴了,知道吗?”
易而山只呵呵的笑了两声。
穆小桂突然站了起来,满脸不满,对易母说道:“伯母,你的手怎么有老茧啊?你刚才握着我手的时候,你那老茧是不是破了,都刮着我手了。还有,你这凳子,这桌子,也该抹洗干净啊。这腊肉这么黑,吃多了不好的,容易得癌症的。还有,你这破房子,怎么住人啊?你们这厕所,怎么就挂一个破布遮挡啊?这怎么上厕所啊?还有,你穿的这身衣服,补了又补,易而山没给你寄钱回家吗?姐,易而山打给你的钱,你没给伯母吗?买件新衣服穿,都舍不得吗?怎么穷习惯了吗?”
“你说什么话呢?”
易梅有点火了。
他没想到,穆小桂原来是这样的人。
易母拉易梅坐下。
然后赔着笑脸,说道:“这个我注意。”
“谁在外面吵啊。”
一间屋子内,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那正是易而山的继父。
外面没有人回应。
易梅看着易而山。
易而山却埋着头,将额头搁在方桌上。
他也不知该怎么应对了。
穆小桂见易梅脸色不善,当即转身,走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易而山见罢。
也起身,追了出去。
一条进山的碎石路上。
蹦跳着一辆车。
易而山正开着车,往家里赶。
他的心里,甭提有多激动了。
这么久没见到他的母亲和姐姐,想想见面时的情形,易而山就有泪花在眼中闪烁。
易而山看了穆小桂一眼。
道:“小穆啊,那个,我家很穷的,土墙,盖着破瓦片,堂屋内就只有一张方桌,四根条凳,很旧,厕所就挂了一张破布,这个,你不介意吧?”
穆小桂淡淡一笑。
道:“你是不知道我的家,我的家更不堪,唉,不说也罢,各家有各家的辛酸,我理解。”
“那就好。”
易而山对后排的修灯元说道:“修叔,这山路有点颠簸,你会不会晕车啊?”
后排没有人应。
却听到了呼噜声,看来是睡着了。
易而山笑了笑。
穆小桂突然说道:“慢点,前面好像塌方了。”
易而山停了车。
下车看了看。
果然。
上面有一片土方塌了一大片下来,最惊人的是,那土方本有一座坟墓的,那坟墓也随着土方塌了下来,那坟墓里的棺材,就滚落到道路中央,挡住了去路。
易而山看了看。
那正是舅舅的坟。
“我的天。”
易而山讶异片刻。
然后。
上前,将那棺材向里推了推。又将一些石块挪开,见车子可以通过了,才停下,转身来到车上,开着车,向前继续开去。
当开过那口棺材时。
那棺材突然颤动了一下。
穆小桂问道:“怎么了?”
易而山道:“没事,应该是上面的石头又滚下一个来,撞在那棺材上了。”
“哦。”
车子,继续往前开去。
后面的那口棺材。
棺盖突然被打开。
一个僵尸,从棺材里站了起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051章【家长里短】()
易而山开着车,继续往前走去。
那山路崎岖不堪,路又狭窄,如果对面有车过来,错车都难。而且靠副驾驶这边,就是悬崖峭壁,虽然不高,但是如果车子滚下去的话,也是要车毁人亡的。
“小心点。”
穆小桂提醒道。
“好,我知道。”
易而山一边开车,一边看左右两边。
已经有三年没回家了。
这里的变化,只能用苍凉来形容。
往年过年的时候,父母都是到易梅家过年,易而山也就直奔易梅家。易梅的家在镇子上,交通比较方便,现在稍微有点钱的人,都离开了睡佛山,去镇上和城里住了,这睡佛山上,还坚守着的,没有几家人了。
就连这只能容一个车通行的道路,除了车轮印之外,都长出了杂草,很显然很少有车在这路上跑,顶多清明的时候,会有小车通过这山道往山上去上坟。
又往上开了半个小时。
终于。
在一个山坳前的平坝上停下了。
平坝靠北的山坡脚,有一个三亩左右的小池塘,池塘上方的地面上,建了十多栋土屋,除了其中一栋,其余的都已经是残垣断壁,房梁倒塌,已经没人住了。
其中保存尚完好的那一栋屋。
正是易而山的家。
那土墙上有几道裂纹,门框是由长条石砌成的,门是木门,上面贴着秦叔宝和尉迟恭,门槛有二十多公分高,门楣上,挂着一面圆镜子,上面贴着一根沾血的鸡毛,老人家迷信,那是辟邪的。房前栽着一根榆树,一根槐树,几根桃树,房后就是一大片竹林,那竹叶掉落到屋顶的瓦片上,盖得厚厚一层。
易而山下了车。
带着穆小桂和修灯元,来到了门前。
易而山敲了敲门。
“妈,我回来了。”
易而山说道。
他喊出那一声“妈”时,眼里都含着泪水。他太激动了,终于回家了,可以看到自己的母亲了,也不知道母亲头上的白发,又多了几根,走起路来,是不是还稳健。
门开了。
开门的是易母。
易母身后站着易梅。
易母满脸笑容,道:“山娃,你们跑哪里去了,我们出去一阵好找,唉,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易梅在一旁冷言冷语的说道:“怎么,我们家就这个样子,住不惯就别回来啊?”
易而山一愣。
他不知易梅为啥会这么说。
但是他也不管了,对着易母叫道:“妈,我好想你。”
穆小桂上前,叫道:“伯母好,姐好。”
易母道:“来,都进来。”
易母要去牵穆小桂的手,但是又缩了回去,笑了笑,便引着三人进了屋来。
坐下后。
易而山看了看。
桌上的腊肉没了,桌子和凳子都擦得干干净净的,头上的电灯也擦了一遍,一看就是刚擦的,就像是预感着他们要回来一般。易而山看到这,心中一阵酸楚。
易母看着修灯元。
问道:“这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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