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婆立即笑呵呵地赞声道:“马姑娘好俊的轻身功夫!”
马幼姑立即躬身谦逊道:“老前辈过奖了!”
就在这时,身后哗的一声水响,金妪挟着一名壮汉由水内浮上来。
紧接着,胡秋霞率领着六名女警卫,挟着一名壮汉,也由水中浮了上来。
富婆一见,立即吩咐道:“先押到底舱去,回到宫里再盘问!”
说罢,立即向着马幼姑,肃手说了声:“请。”当先向舱厅走去。
这时,一阵辗辘声响,底下舱门已经打开,十数*桨壮汉,立即帮着把两个歹徒壮汉抬
进底舱内。
卫擎宇和黄清芬等人,跟在富婆身后进入厅舱,已由侍女为马幼姑在富婆的椅侧安了一
个客座。
富婆先为马幼姑一一介绍后,才肃坐奉茶。
马幼姑看到轰动时下武林中的卫岛主,和天坤帮统领过近万英豪的女帮主黄清芬,自然
觉得自己的渺小,因而也不安地连连道歉。
卫擎宇自是不会放在心上,并请马幼姑用茶。
富婆则含笑关切地问:“马姑娘,你怎的一个人跑来太湖游湖来了?”
马幼姑见问,立即神情凝重地欠身回答道:“老前辈有所不知,晚辈是奉命前去仙霞岭
办事,路经此地,为了少绕湖岸百乡里地,所以才雇了一艘小船,横渡湖面,没想到……”
富婆笑呵呵地解释道:“近些天来,经常有不肖之徒,沿湖闹事,破坏麟凤宫的名誉,
今天正好捉住了两个……”
马幼姑一听,娇靥顿时绋红,立即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俊面含笑的卫擎宇,极不安地道:
“当时晚辈也不相信卫岛主是那种人……”
卫擎宇立即风趣地一笑道:“姑娘正在气头上,骂两句出出气,也是人之常情……”
话未说完,全厅舱的人俱都笑了。
但是,马幼姑却臊得娇靥通红,直达耳后。
富婆赶紧拉回正题,含笑问:“马姑娘去仙霞岭有什么事吗?”
马幼姑道:“去拜谒了尘师太……”
富婆立即问:“了尘师太可是要以马姑娘你作她的衣钵弟子呀?”
马幼姑赶紧摇首解释道:“不不,晚辈是奉家姊之命,前去了尘师太处办一件事情!”
话声甫落,刘领班已站在舱门外,同时,向着里面恭声问:“请问岛主,现在立即驶回
宫去,还是继续游湖?”
卫擎宇一听,立即转首去看富奶奶。
富婆却慈祥地笑着道:“今天难得马姑娘路过,我们就请马姑娘到宫里盘桓些时日……”
话未说完,马幼姑再度惶急地连连摇头道:“不行老前辈,晚辈一天也不能耽误,必须
尽快赶往仙霞岭,否则,会误了大事的呀……”
卫擎宇和黄清芬等人听得神色一惊,富奶奶却惊异地“噢”了一声,关切地问道:“马
姑娘,是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马幼姑不答反问道:“老前辈,您这两年来,可曾听说过一位剑术不错的后起之秀,名
叫范天厚的晚辈?”
富婆霜眉一蹙,不由迟疑地道:“范天厚?这个人的名字,听来倒是满耳熟的!”
马幼姑正色解释道:“老前辈,他就是剑术名家之一的鲁南大侠范前辈的公子嘛!”
富婆一听,立时关切地道:“听说他父亲范大侠前两年才过世的吗,他现在怎样了?”
马幼姑回答道:“他现在关外长白山,雪地飘风林前辈那儿学轻功!”
富婆立即正色道:“多学一两项武学是好事呀!再说雪地飘风林天泉的掠地回飞,堪称
武林一绝,时下少年不知有多少人希望拜他为师呢!”
马幼姑也愉快地正色道:“是呀,他在雪地飘风门下学轻功这件事,他还没有禀报过他
师父了尘师太,所以,我七姐就要晚辈代他跑一趟!”
富婆听得心中一动,觉得这件事颇不简单,但她却存在心里没有说了出来,是以,含笑
道:“原来是这样的呀!”
说罢,立即望着仍站在舱门外的刘领班,吩咐道:“马姑娘有要事在身,我们就送她到
南岸吧!”
刘领班一听,躬身应了个是,转身走向舱后去。
马幼姑却不安地道:“真是太打扰老前辈和卫岛主了!”
卫擎宇谦和地一笑道:“反正我们也是游湖嘛!”
于是,大家一面饮茶,一面泛谈着时事,马幼姑也述说了不少近年来关东武林中发生的
大事情。
画舫疾行甚速,左右两舷共有二十支长桨划动,不但快,而且平稳。
足足个把时辰之后,那位刘领班才再度在舱门口出现,同时躬身恭声道:“启禀老奶奶,
已到南岸了!”
马幼姑心急赶路,一听到了,急忙离座走至厅舱中央,躬身施礼,一一称谢告辞。
卫擎宇和富婆等人,也纷纷起身还礼,一面谦逊,一面送出舱厅外。
走出大厅门,大家不由同时一愣!
因为,画舫并没有靠什么码头,竟是一片翠堤,岸上行行绿柳,并将踏板已搭上堤头。
刘领班赶紧恭声解释道:“启禀岛主,码头人多船挤,靠岸不易……”
卫擎宇立即会意地颔首道:“这里就好!”
刘领班又望着马幼姑,谦声道:“马姑娘,登上湖岸就看到了齐福镇,到了镇上,就有
南下的官道了!”
马幼姑赶紧说了声:“谢谢。”
于是,沿着搭板急急下船,直到登上堤岸,才回身抱拳,朗声道:“富老前辈珍重,卫
岛主和三位夫人康泰,再见!”
卫擎宇等纷纷含笑挥手,齐声道:“再会。”
只见马幼姑身形一转,直奔正面,由于岸上都是翠柳,娇躯一晃,顿时纵进林内不见。
就在这时,蓦闻一个侍女急声道:“老奶奶快看,好像是宝奶奶来了!”
卫擎宇和黄清芬等人闻声一惊,急忙转头,只见一艘四桨快艇,其快如飞,高高溅起白
白的浪花,正向这面驰来。
大家不必细看站在船头上的那人是谁,仅看那蓬红光闪射,耀眼眩目的光华,便知道是
姥宝烟宝奶奶来了。
柳鸣蝉首先脱口道:“真的是宝奶奶来了!”
富婆则关切地道:“什么紧急大事等不得我们回去?”
卫擎宇揣测道:“可能是为了那两个歹徒的门派底细!”
黄清芬凝重地道:“可能是悟海三位前辈有消息来了!”
富婆思了一声道:“很可能,我想一定是很紧急的消息……”
话还没有说完,快艇已到了近前。
姥宝烟趁快艇斜过画舫的一刹那,一长身形,飞身纵上了画舫船头。
卫擎宇等人一见,姥宝烟神情急切,立即迎宁过去。
姥宝烟双足一踏上船头,立即招呼道:“大姐,岛主,三位少夫人!”
富婆一见,首先关切地问:“二妹,有什么急事吗?”
姥宝烟立即焦急地道:“大姐,悟海他们三人有消息来了……”
卫擎宇和黄清芬、柳鸣蝉同时急切地问:“三位前辈怎么说?”
姥宝烟急声道:“他们三人说,已经得到确实消息,论剑大会决定秋后举行,不过论剑
会场却还在血莲谷……”
黄清芬和柳鸣蝉听得心头一震,不由吃惊地道:“为什么不选在天都峰或始信峰呢?”
姥宝烟焦急地道:“据悟海他们说,这其中一定有阴谋,并要我们即日起程,火速赶往
君城银号,他们在那儿等候我们,越早到达越好!”
富婆颔首道:“好,那我们赶快去吧!”
一旁静听的刘领班,早已一声吆喝,小铜钟立时敲响起来,画舫也开始缓缓向前划动。
柳鸣蝉娇靥罩煞,娇哼一声,恨声道:“果真论剑大会上有阴谋,那一定是邛崃、崆峒
两派策划的,哼,那时候可别怨我柳鸣蝉心狠手辣了!”
富婆叹了口气道:“你芬姐姐身怀六甲,不能下场,你麟哥哥为了让你姑姑凤宫仙子的
昔年声誉保住她的盟主宝座,所以也不准备下场,这一切就全靠你了!”
柳鸣蝉一听,立即豪气地道:“你们大家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期望,一定在论
剑大会上,力败群雄,保住我姑姑昔年的盟主大位!”
说话之间,目闪奇光,遥望云天,她似乎已看到她在黄山论剑大会上,一一击败当世第
一流的用剑好手,而在千万人的如雷掌声中,冲霄欢呼中,缓缓坐在高台上特设的盟主金漆
大椅上。
画舫愈行愈快,回到麟凤岛的狭长水道码头上,已是掌灯时分了。
码头上的七八名壮汉,立即高举着纱灯迎过来。
富婆在卫擎宇和兰梦君的搀扶下走上码头。
姥宝烟和柳鸣蝉则照顾着身怀有孕的黄清芬。
一群仆妇侍女,纷纷接过七八个壮汉手中的纱灯,分别在前后左右照明,登上码头长阶,
直奔麟凤宫的大宫门。
宫门前灯火辉煌,六名佩刀壮汉正在门下走动,这时一看到这边的灯火,立即有一人转
身向宫门内飞奔。
到达宫门前,五名佩刀壮汉纷纷行礼,并向富婆含笑恭声问候道:“老奶奶,您今天游
湖游得可好?”
富婆慈祥地呵呵一笑,并连连颔首道:“好,好,你们几位辛苦了!”
五名佩刀壮汉立即亲切地道:“谢谢老奶奶,这是小的们应该的!”
就在这时,金妪和胡秋霞率领着几名仆妇,也闻讯匆匆地赶来了。
金妪一见走进宫门的富婆,便埋怨道:“老姊姊,您怎么去这么久,直到天黑才回来?”
富婆依然笑呵呵地道:“因为马幼姑急着赶路就把她送到南岸头!”
金妪一面跟着前进,一面不解地问:“那位马幼姑是谁?”
富婆立即道:“就是关外马七女侠的么妹嘛!”
金妪惊异地“噢”了一声,不由看了卫擎宇和姥宝烟几人一眼,同时迷惑地问道:“她
到咱们太湖来干什么?”
富婆立即含笑道:“我方才不是说了吗?她是因为有要事路过咱们这里,她是去仙霞岭
找了尘师太的。”
金妪哼了一声道:“她这一经过咱们这里,倒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话未说完,卫擎宇立即关切地问:“金奶奶,午间捉住的那两个人,可说出他们的门派
底细来?”
金妪立即有些得意地道:“在我老婆子的面前,他们哪个敢不说实话?”
富婆立即以责备劝勉的口气道:“三妹,你可不能用刑拷打他们呀,咱们麟凤宫可不时
兴这一套!”
金妪一听,立即焦急地分辩道:“哎呀,老姊姊,没有岛主的命令哪个敢用私刑?稍时
带上来一看您就知道了!”
说此一顿,举手一指灯火通明的巍峨宽广的大殿上,继续道:“喏,老奶奶请看,我今
天特别把晚宴摆在大殿上,就是顺便请您和岛主问一问他们……”
说话之间,业已到了广殿的高阶前问好!
只见数名护宫武师和背剑少女,分别立在殿廊下,正在向着他们纷纷躬身施礼。
富婆又慈祥地连连向他们含笑点头。
卫擎宇和兰梦君依然搀扶着富婆登上殿阶。
所有的护宫武师和女警卫们都知道,富婆虽然年已七旬,眉发皆白,但她的武功仍是当
今武林著名的厉害人物。
如今,走路却要岛主和小姐搀扶,一方面是卫擎宇和兰梦君的孝心,一方面也是富婆要
享一享晚年之福。
登上殿阶一看,殿内果然早已摆好了一桌丰盛晚宴,丝丝酒香已溢出殿外。
八名标致侍女,正分别立在左右伺候。
这时一见卫擎宇和兰梦君搀扶着富婆走进来,纷纷裣衽恭迎。
大家依序入座后,侍女们立即分别满酒。
由于在船上茶点未歇,每个人都不太饿。
略微进些酒菜,姥宝烟首先凝重地道:“邛崃和崆峒两派,这样三番两次地将论剑大会
的会期改来改去,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难道铁指仙翁和武当少林,就这样任由两派摆
布不成?”
富婆叹了口气,道:“这话很难说,如果我们说他们也不希望盟主仍由我们麟凤宫保持,
我们便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嫌……”
话未说完,金妪已愤愤地道:“他们根本就有这种居心,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对外来说
是碍于邛崃、崆峒两派的情面,实际上……”
富婆未待金妪说完,立即挥了个阻止手势,道:“好了,不要说了,传出去又要得罪不
少同道,我敢说,如果不是芬儿有喜的消息,泄漏了出去,这一届的论剑大会,还不知道要
延期到什么时候呢!”
柳鸣蝉一听,立即剔眉沉声道:“哼,到了论剑大会那天,我要使出浑身的能耐,杀尽
他们的锐气,挫尽他们的气焰……”
富婆一听,立即叹口气道:“蝉儿,你自恃自大的脾气仍没有丝毫收敛,须知你有这种
想法,你又焉知别人没有这种打算呢?”
柳鸣蝉不敢顶撞老奶奶,只得恭声应了个:“是。”
富婆慈祥而郑重地继续道:“想一想,他们这样三番两次地更改会期,目的就是要把盟
主的头衔由咱们麟凤宫夺回去……”
柳鸣蝉不自觉地脱口道:“蝉儿就偏不让他们夺回去!”
富婆黯然一叹道:“到了那时候,恐怕就由不得你了!”
说此一顿,特地举目望着姥宝烟,关切地问:“悟海他们是怎么说的来着?”
姥宝烟赶紧回答道:“论剑大会如期举行,地点改为黄山的血莲谷……”
谷字方自出口,富婆已正色道:“哦,对了,每届论剑大会,要不在天都峰,要不就在
始信峰,我就从来没听说过,哪一次论剑大会是在血莲谷的,这中间就有阴谋!”
卫擎宇却看了爱妻黄清芬一眼,迷惑地道:“莫非血莲谷中,能够迷失人的智慧,减低
人的技能不成?”
黄清芬一笑,道:“如果能减低人的智慧和技能,那也应该是相等的,总不会单单减我
们的吧?”
姥宝烟则凝重地道:“我认为悟海三人要我们火速赶往君城银号,很可能已发现了什么
破绽,也许是要我们先去宝地侦察一下。”
富婆则同意地微一颔首道:“唔,这倒有几分可能!”
柳鸣蝉立即迫切地问:“奶奶,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呢?”
富婆道:“当然是明天早晨。”
柳鸣蝉一听,立即兴奋地望着金妪,催促道:“金奶奶,那就请你派人把那两个歹徒带
来吧!说不定在他们的嘴里还可以透出一些口风来。”
两个歹徒似乎早已押至殿外听候问话,只见金妪向着殿门外的几个护宫武师一招手,沉
声道:“将他们两人带进来!”
只见殿外的几个护宫武师,恭声应喏了一声,立即又望着阶下,沉声道:“带上来。”
富婆一见,立即望着金妪和声问:“三妹呀!你已问出个头绪来没有?”
金妪立即道:“问过了,一个是崆峒,一个是邛崃……”
姥宝烟不由哼了一声,含笑道:“你们两人竟捉得这么巧,一个派里一个!”
说话间,四个护宫武师,每两个架着一个歹徒登上台阶,走进殿来。
卫擎宇和黄清芬等人一看,发现两人俱着俗装,一个浓眉大眼,一脸的胡渣子,一个秃
眉小眼,黄皮瓜瘦,一望而知,都是亡命奸小之辈。
四个武师一到席前七八步处,立即停步沉声道:“上边坐的就是我们的老奶奶和岛主、
少夫人,有话跪下来向上禀!”
说罢,四人同时松手向前一送,两个歹徒“咚”的一声,立时伏跪在地上,同时哀声大
呼道:“老奶奶饶命!老奶奶饶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