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筹备不及……”
柳鸣蝉立即哼了一声,忿忿地道:“以前是有利可图,当然趋之若骛,如今没有了把握,
当然要改弦易张……”
卫擎宇却关切地急声问:“都是哪些门派参加?”
齐南狂叟道:“多着哪,除九大门派,八大世家,尚有形意、八卦、太极、九华……”
话未说完,黄清芬已别具用心地道:“好了好了,现在到底将会期改哪一年?哪一天?”
齐南狂叟含糊地道:“总不会赶过年底吧?”
黄清芬一听,立即望着柳鸣蝉,宽慰地道:“延后半年,对我们更有好处,到了那时候,
你的剑术早已到了收发由心的地步,致胜更有把握。”
柳鸣蝉深觉有理,大会的更改日期,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害处,想想自己,功力技巧,均
欠火候,如果再练半年,问鼎论剑大会盟主,确保姑姑昔年声誉,自是更有信心,更具把握,
是以,急忙恭顺地向着黄清芬颔首应了个是。
卫擎宇的心中仍念念不忘麟凤宫中的兰梦君,这时既然论剑大会改期,又有三位奶奶和
三位怪杰的来信催促,自是希望即日起程,因而望着黄清芬,关切地问:“姊姊,我们到底
什么时候起程?”
黄清芬娇靥一红,同时含笑道:“这事当然由你决定,怎么来问我?”
卫擎宇只得道:“既然车马都准备好了,我们就明天绝早上路吧!”
齐南狂叟一听,立即愉快地道:“好,就决定明天绝早上路,我老人家就知道明天一早,
所以我们早就将我家姑娘应该带的东西装车上了……”
黄清芬听得娇靥一红,不由笑着问:“你知道我都要带些什么东西?”
齐南狂叟毫不迟疑地道:“反正你房子里的东西都带去不就结了吗?”
黄清芬赶紧又岔开话题问:“我交代你们办的事,计划得怎样了?”
齐南狂叟立即正色道:“你尽请放心,你那里和卫岛主一拜天地,我老人家马上就宣布
天坤帮解散改组!”
黄清芬一笑道:“天坤帮七十二分舵,徒众几近万人,如果把他们悉数纵入江湖,必然
为害百姓,扰乱武林,所以姊姊拟了一个计划,把他们能耕耘的,就地开垦,身体精壮的,
派去参加江运……”
齐南狂叟急忙愉快地补充道:“江船已建造了二十多艘,其他的仍在继续赶工中,咱们
是公平买卖,合理竞争,绝不拿势力欺负人……”
但是,卫擎宇却迷惑不解地问:“你们已经造好了二十多艘大江船啦?”
齐南狂叟正色道:“当然喽,打从你卫岛主离开黄姑娘起,我们已经开始动工啦……”
卫擎宇似有所悟地“哦”了一声,同时笑了。
齐南狂叟则得意地道:“当时我们黄姑娘终日哭泣,以泪洗面,我老人家就向她保证,
姓卫的那小子不是没有良心的人……”
正说得起劲,黄清芬已提起玉掌,含笑向他拍去!
齐南狂叟大吃一惊,飞身倒纵,同时继续道:“如今一切成真,非但不谢,还要揍
人……”
话未说完,黄清芬、卫擎宇以及柳鸣蝉和胡秋霞四人,几乎是同时一惊,脱口急呼道:
“身后荷池,小心!”
心字方出口,哗啦噗通一声,飞身倒纵的齐南狂叟已掉进荷池中。
卫擎宇和柳鸣蝉惊呼一声,飞身奔了过去。
坠落荷池中的齐南狂叟急忙站起身来,一抹脸上的池水,哈哈一笑道:“你们紧张啥?
这一点水还淹不死我老人家……”
黄清芬一听,再也忍不住愉快地笑了。
浑身湿透的齐南狂叟,一个旱地拔葱纵上池来,立即望着卫擎宇四人,愁眉苦脸,无可
奈何地摇摇头道:“我老人家这一辈子最怕洗澡,看来,今晚是非洗不可了。”说罢转身,
展开轻功驰去。
卫擎宇和黄清芬四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胡秋霞首先敛笑道:“他们那些人办事总是笨手笨脚,我还是去照顾一下好,免得东西
遗漏了,去了太湖还得重新买!”
黄清芬立即含笑颔首道:“也好,有些东西并不一定都带了去……”
柳鸣蝉急忙道:“是呀,有时候姊姊和宇哥哥有了兴致,说不定还要回来住些时日呢!”
卫擎宇笑声道:“那是当然,必要的时候我们就带君妹一起来!”
黄清芬听得目光一亮,立即兴奋地道:“对了,我怎的一直没有想起把此地布置成我们
的行馆呢?”
胡秋霞急忙道:“这样好了,我马上去重新布置,精致的家具带去,笨重的什物留
下……”
柳鸣蝉听得心中一动,立即道:“我和秋霞一块去好了,多少也可出点心眼儿!”
黄清芬不知柳鸣蝉另有用意,因而阻止道:“蝉妹,不用了,有秋霞一个人去就够了。”
柳鸣蝉却撒娇道:“听说姊姊匠心独具,把香闺布置得高雅朴实……”
黄清芬一听,忙不迭地笑着道:“蝉妹快不要说了……”
话刚开口,身边的心上人卫擎宇却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手。
黄清芬悚然一惊,顿时住口不说了。
一旁的胡秋霞也正色道:“难得蝉姑娘有这个兴致,您就让蝉姑娘去吧!”
黄清芬由于想通了是怎么回事,娇靥顿时红了。
这时一听,只得笑着道:“我是怕蝉妹妹累着了……”
柳鸣蝉立即兴奋地笑着道:“小妹不但不累,还高兴得很呢!”
说罢转身,立即拉起有秋霞的手,继续道:“秋霞,我们走!”
说罢,即和胡秋霞双双展开轻功,直向谷口驰去。
羞红满面的黄清芬,依然叮嘱道:“蝉妹,看一下就回来啊!”
双双飞驰的柳鸣蝉和胡秋霞,同时愉快地回头挥了挥手。
黄清芬静静地望着驰向谷口的柳鸣蝉和胡秋霞,心里却想着这些天来与柳鸣蝉相处的日
子。
心上人卫擎宇虽然回来将近半个月了,但两个人却一直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现在,她根据柳鸣蝉突然要求要去大寨参观她的香闺,显然是让出一个她和檀郎单独相
处的机会。
一想到这,她的双颊便一阵热辣辣地发烧。
就在这时,耳畔却响檀郎的亲密声音道:“她们已经走远了。”
黄清芬闻声一惊,急定心神,这才发现她的右手已被卫擎宇紧紧地握在手里。
于是一惊,急忙问:“宇弟弟你……”
卫擎宇亲切地一笑,央求道:“芬姊,让我抱抱你……”
黄清芬娇靥一红,深情嗔声道:“别胡说,快放开我的手。”
说话之间,就要将手挣脱。
卫擎宇哪里肯松手,继续央求道:“姊姊,蝉妹和霞姊姊都走了……”
黄清芬却羞急地道:“她们两位虽然走了,可是却有更多的眼睛,望着我们两个。”
卫擎宇听得悚然一惊,顿时想起了谷崖四周的警卫。
于是,急忙松开了黄清芬的手,同时低声道:“芬姊,我们进屋里去吧!”
黄清芬一听,突然一阵心跳脸红,娇躯也不禁一阵微微颤抖,不自觉地望着卫擎宇,颤
声问:“你要做什么?”
卫擎宇不禁央求道:“姊姊……”
话刚开口,黄清芬已悚然一惊,继续道:“不,宇弟,我们已经有一次错了,人不能一
错再错。”
卫擎宇一听,知道黄清芬误会了,因而道:“姊姊,我只是想抱一抱你……”
黄清芬羞红着娇靥,深情一笑道:“今后时日正多,何必急在此刻?”
卫擎宇继续道:“我还有话和姊姊谈!”
黄清芬立即道:“那我们就在这儿谈好了!”
说罢转身,就在自己的蒲团上坐下来。
卫擎宇无奈,只得满不高兴地坐在自己的蒲团上。
黄清芬当然知道檀郎这时的爱意和冲动。
但是,她宁愿让卫擎宇这时不愉快,却不愿让谷崖四周担任警卫的部属,私下里有所议
论猜测。
是以,她以有些歉意的口吻,道:“宇弟弟,有话快说吧,姊姊在听呢!”
卫擎宇高嘟着朱唇,故意看向荷池,显然在使性子。
黄清芬深情地嫣然一笑,游目看了一眼谷边四周,突然望着卫擎宇,俏声道:
“宇弟弟你看!”
卫擎宇虽然不高兴,但又不忍违背芬姊姊的意思,只得懒懒地转过头来。
黄清芬一俟卫擎宇转过头来,立即含笑向着谷南崖努了努樱口。
卫擎宇转首一看,突然发现谷南崖的斜坡上,蠕蠕人影转动,一些警卫正在集合在一起。
再看其他谷边阴影下,也正有三三两两的警卫集合在一起,正向着这边指指点点,窃窃私议。
看了这情形,卫擎宇悚然一惊,顿时明白了黄清芬何以不答应和他进入屋内谈话的原因。
因为他和黄清芬之间的桃色绯闻,早已传遍了整个江湖,这件事天坤帮的部众不可能不
知。
当然,担任怡心谷四周警戒的大小头目,也不可能不知,只是他们私下里相互谈论而已。
现在,他们集结在一起,窃窃私议,显然在谈论黄清芬和他卫擎宇。
假设,方才芬姊姊真的听从他的话,双双走进石屋内,这些人的说法和想法如何,也就
可想而知了。
揣透了原因,卫擎宇心中的不高兴,一丝也没有了。
蓦闻黄清芬笑着道:“现在可是又没有话讲了?”
卫擎宇一听,立即不好意思地笑一笑,摇摇头道:“没有了!”
黄清芬樱唇绽笑,深情地睇着卫擎宇,继续道:“既然没话讲,枯坐无聊,我们也到大
寨去看一看吧,我也有个把月没回大寨了!”
卫擎宇一听,立即兴奋地站了起来,同时愉快地应了声好!于是,两人展开身法,直向
谷口驰去。
※ ※ ※
俗话说的好,人多好办事,第二天的绝早,一行车马人队,已浩浩荡荡地出了天坤帮的
总坛大寨门。
当前一匹黑马上骑的蓝衫英挺少年,腰悬巨型霸剑,正是麟凤岛的少年岛主卫擎宇。
和他并骑前进的,则是苦尽甘来,受尽相思滋味的天坤帮女帮主,明艳健美,光颜照人,
一身艳红劲衣,背插鸳鸯短剑的黄清芬。
一身柳丝绿,坐骑梨花马的柳鸣蝉,为了感激黄清芬的成全,打通了她的任督两脉,使
她因而功大进,一夜之间跃登当今用剑第一流的顶尖高手。是以,她坚持行动进退和站立,
均在黄清芬的一侧或身后,这不但使黄清芬觉得有耕耘获得成果的感觉,而也有增加了卫擎
宇对她的爱心。
又穿上麟凤宫女警卫装束,一身湖水绿劲衣镶黑绒边的胡秋霞,则策马跟在柳鸣蝉的侧
后。
现在,柳鸣蝉已明白了胡秋霞乃是黄清芬的得力心腹肋臂,把她说成是贴身丫头,又形
容是患难的密友,目的只是要把她顺利地带去麟凤宫。
当然,以柳鸣蝉的聪明智慧自然早已看出来,胡秋霞的将来,必是宇哥哥的侧室,这只
是迟早的事,她当然也知道,碍于黄清芬无法阻止,因而也落得大方,和胡秋霞相处得也极
亲密。
两人之后,是并骑前进的两个老头,瘦削干瘪,目光炯炯,穿了一袭月白麻衫的是糊涂
翁,五短身材,肥头大耳,换了一身崭新月白衣裤的是齐南狂叟。
齐南狂叟精神奕奕,双目有神,目光前视,坐在马上就像泥塑木雕的似的。
跟在两人马后的即是十数背剑少女,等到十几辆双马大车,上面装满了东西,俱是黄清
芬心中喜爱的家俱。
卫擎宇和黄清芬的座马一出大寨门,两边山坡上立即暴起一阵声震山野,直冲云霄的如
雷欢呼:“欢送我们的英明帮主!”
“欢送卫岛主!”
卫擎宇和黄清芬等人举目一看,只见寨门外的宽大山道两边的山坡上,挤满了总坛的人
众和坛主香主大小头目,当前一人,正是双掌无敌崔开碑,总计不下千人之多。
只见这些人,个个神情兴奋,俱都振臂高呼,尤其夹在欢送行列中的那些老少妇女眷属,
更是目旋泪光,显出了依依不舍之情。
好在每一个人都知道,帮主黄清芬觅得好归宿,嫁得乘龙婿,天坤帮虽然解散了,但改
组办江运,大家依然在一起,而且,更有麟凤宫的财势作为后盾,从今以后,每一个人都有
安家立业的大好机会。
是以,欢送的场面极为热烈,每个人的欢呼俱都发自内心,因而,欢声雷动,震耳欲聋。
卫擎宇和黄清芬一面策马前进,一面向两边欢呼相送的帮众含笑挥手,以示谢意。
他们清楚地看到,每个人的眼圈红红,不少人流下了泪水,流下了依依不舍的伤感眼泪!
黄清芬感触良多,也极感欣慰,她担任了这些年来的帮主,由此也可证实了她并没有亏
待他们。
所谓患难显知己,分离见真情,因而,她在感动之余,两边山坡上的人影和面孔也渐渐
模糊,终于看不清了。
因为,她展着欢笑的娇靥上,也流下了分离伤感的热泪。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即使父子夫妻也免不了生离死别的时刻,也正等于人生有愉快欢
乐,也有悲伤和难过。
但是,黄清芬虽然离开了她相处多年的患难部属,奔向的却是她向往已久的远大前程,
而且更见光明。
是以,她洒泪离开了她辛苦建立的大寨和部众,略经檀郎的宽慰,心情立现开朗。
卫擎宇归心似箭,而黄清芬和柳鸣蝉也都急切地希望早日住进属于自己的家,因而,第
三天的午后已抵达烟波浩瀚,风光明媚的太湖西岸。
只见西岸码头上,业已挤满了四乡前来看热闹的村归村姑和渔民。
因为,麟凤宫租借沿湖车马大湖船,载运新娘子嫁妆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沿湖每一个乡
镇。
尤其,这位新娘子又是威震大江南北,统领近万英豪,大名鼎鼎,家喻户晓的黄帮主,
更是要亲眼一睹她的庐山真面目不可。
这时一见人马车辆到来,立即人声如沸,争先向前,以求看得真切。
早已等候在码头上的麟凤宫的壮汉们一见,急忙向前相拦,同时大声吆喝,情形顿时大
乱。
黄清芬一看这情形,只觉得娇羞害臊,但是,当她举目看到波光闪闪,白帆点点的浩瀚
湖面,以及隐约可见的麟凤岛时,她顿时感到一阵怯意和不安。
虽然,她知道金妪、富婆、姥宝烟,以及贼僧、丐道、瞌睡仙等人,绝不会再谈她在栖
凤宫伪装女管家,盗走玉心的事,但她自己仍不能为此释怀。
尤其,她更觉得愧对兰梦君,因为,卫擎宇实在应该是她兰梦君,一个人的夫婿,而她
兰梦君也是麟凤宫的唯一正室夫人。
如今,有了她黄清芬就不同了,至少夺走了卫擎宇对她的一份爱心,而且,她黄清芬年
岁最长,不管在任何场合,也不管在什么时候,她都要尊称她黄清芬一声姊姊。
换句话说,她黄清芬不但夺走了她应得的一份爱,而且也占有她唯一至尊的正室少夫人,
想一想,如果她是兰梦君,她又怎会甘心?
也正因为这样,她不止一次暗暗向天发誓,她把大部分真力移给了柳鸣蝉,今后,她要
将以毕生的精力来照顾兰梦君,但是,她知道,兰梦君绝不会原谅她的。
现在,她唯一担心的是稍时回到麟凤宫,兰梦君避不见面,伪称卧病。
果真这样,必然也影响三位奶奶和三位怪杰的心理和情绪,气氛也必然是令人难以容忍
的难堪、郁闷和低沉,但是,她又必须得容忍下去。
由于她内心想着心事,无视四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