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水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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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水浒-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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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迁可是不客气,却不想那卞祥听了这话不但不恼,反而一脸憨笑的扔了手中柴斧,走到西门庆跟前,扯着雷震一般的嗓门道:“俺是个直肠人,你可不能蒙我!”

    “不蒙你,等会儿就让你吃上肉,不拘量,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西门庆感觉自己是捡到宝了,这等梁山五虎将一般武力的人物,竟然能让自己撞上,别说是顿顿吃肉,哪怕天天满汉全席,自己也得供着啊!

    “成!只要能天天吃饱饭,你让俺干啥,俺就干啥!”

    其实这卞祥倒真不是没脑子的,只不过没在绿林中厮混过,虽有一身惊人的武艺,却只懂得靠着两膀子力气给人干活挣饭。这也只能怪现今官府黑暗,绝了豪杰的上进之路,兼且大宋自开国伊始,就立下以文抑武的国策,武人地位低下,连卞祥这等人物,都宁愿做个庄户人,也不愿从军当兵。现今大宋最具战力的西军,也仅仅是因为守护的是自家的土地亲眷,方才能够豁出命同西夏蛮子干仗,若是将其调离西北,只怕战力至少削弱三成。

    骑着马,卞祥同时迁两人则分别跟在两旁,这一高一矮,一壮一瘦,分列左右而行,还真是一道特别的景致,进庄后,一路上引得不少的庄民驻足观看,直到有庄户认出骑在马上的是庄主的女婿,整个阳谷县十里八乡都名声远播的人妻爱好者,众人方才关门闭户,整条路上不由为之一净。

    时迁这些天在城里也听多了关于自家大官人的传言,对于他而言,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至于卞祥,这一路上都被西门庆询问过往经历,本身又是个心大,也没注意到周围的情况。

    原来这卞祥十岁时就已有成年人的块头,能抗起两百斤分量的粮包,结果被一经过其家乡的奇人撞见,将其带在身边五年时间,才有了卞祥这一身强横武艺。可惜,学成下山回到家乡的卞祥,才知道前两年河北河东都遭了大旱,一家子人都出外逃荒了。

    卞祥辗转打听,断断续续听说有家人逃到了京东,他也一路跟了过来,结果茫茫人海,前后寻了五六年,跑遍了京东诸州,可再也没家人的消息。这一晃十余年过去,现如今卞祥也有二十五六,也绝了寻找家人的念头,只是在各地庄子里给主人家打工挣饭,可因为食量宽大,总是做不了几日,不是主人家嫌弃,就是他自己不得饱食,最终流落到了西门庆丈人的庄子上。

    在庄子上用了一餐午饭,卞祥吃了这辈子最痛快的一顿,几乎整半只羊进了他的肚子,即便有西门庆事先叮嘱,吴家厨房那边也差点闹了个鸡飞狗跳。这一人就吃了一席的菜,实在是吓煞人。

    用罢午饭,西门庆同自家丈人在书房中密议了一个时辰,敲定了扈成那笔生意后,婉拒了丈人的再三挽留,仅带着时迁和卞祥两人就回了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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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合制胜() 
距离扈成上次去阳谷县已有六七天,这一日天气晴好,阳谷县城大约五十余里外的独龙岗下,一人二骑正沿着林荫官道边聊边行。

    那二骑,一人锦衣缎服,皮肤白皙,手中还摇着一把侍女扇面的折扇,俨然是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那俊俏面容和嘴角挂着的一丝不羁笑意,如此气质样貌,足以引得无数异性怦然心动。而相随在一旁的另一匹黑色马匹上的男子,却是身形魁梧结实,肤色如碳,脸庞不怒也威,除了少一副尖刺虬须,简直是止小儿夜啼张飞再世。最为引人注目的则是悬在马匹一侧的那柄开山大斧,连斧柄都是精铁锻造,若是砍在人身上,怕是能将对手从头顶开成两半,端的是件凶器。

    这骑马的两人一黑一白,一文一武,瞧着甚是怪异,可同地上步行的那位比,无疑后者更令人瞩目。

    那两匹马明眼人一瞧就是上等货色,不是普通拉车的驽马,即便没有驱驰开来,可缓步小跑,却也比普通行人速度至少块上两三倍。可瞧地上走路的那位,却是脸不红,气不喘,一路上竟还能同那摇折扇的有说有笑,实在是怪异的紧,

    “大官人远道而来,小可有失远迎啊!”

    “天气不错,就当踏春啦!”

    扈家庄外,西门庆环顾了四周的初夏景色,对着迎上来的扈成笑意盈盈道,“上次你去阳谷县,这回我来扈家庄,这才是有来有往吗!”

    “大官人客气啦!”

    扈成正准备将西门庆一行三人迎进庄中,却不想庄口冲出一匹颇为神骏的青骢马,马上一名二八年华的青春女子,颇为高挑,一身翠绿色的贴身短打装扮,鞍下悬着弓矢双刀,堪称英姿飒爽。

    “妹子,快过来见过西门大官人!”

    扈成喊了一句,却不想那扈三娘根本就没理会西门庆,反而饶有兴趣的瞧了瞧卞祥那柄开山大斧,嗤笑一句道:“兀那大汉,你这斧有多少分量,不会是拿着撑门脸的吧?”

    听这话,扈三娘显然不相信卞祥能够舞动如此分量的兵刃。一般而言,这类的长柄武器,大都是木杆金属头,似卞祥这柄,分量比之寻常的开山斧足足重了两三倍,总重是五十六斤,比之鲁智深那条六十四斤的水磨禅杖,不过少了八斤,也难怪扈三娘如此言语。

    “妹子!”

    扈成刚喝斥了一声,却不想一旁的西门庆轻声笑道:“你就是扈三娘吧?听说你使得一手好双刀,若是不信,倒是可以同我这位卞兄弟比划一下,是不是撑门脸,到时自见分晓。”

    “哼!”

    扈三娘一脸不屑的撇了西门庆一眼,随即在马上居高临下对着卞祥道,“黑大个,校场等你,可别怯场不敢来!”随即手中缰绳轻轻一抖,那青骢马一阵嘶鸣,原地踢踏了两下,竟立马转了方向,又朝庄内飞驰而去。这份控马之术,倒是瞧得西门庆为之一愣,别说是刚学骑马没两天的卞祥,哪怕是经年老手,怕也未必是这小丫头的对手。原本在西门庆心中毫无悬念的一场争斗,这会儿倒是多了几分期待。

    “大官人,我这妹子自小不习女红,就好个刀枪棍棒,也曾得名师传授,说起来,这武艺却是远在我之上……”

    在扈成眼里,这西门庆是个手眼通天的显贵人物,连京东西路的转运使都同其有所来往,对于扈家这样的土财主而言,自然是需要好好巴结奉承。怕就怕小妹不知轻重,若是等会儿赢了这黑厮,岂不过落了西门庆的面皮。要知道,依着以往的风评,这位主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放心,我这位卞兄弟手上有准,绝不会伤了令妹。”

    西门庆没等扈成说完,就截了他的话。在他想来,纵然一丈青的骑术再精湛,以卞祥这等武艺,应付一个扈三娘总没多大问题。

    这扈三娘是庄主的独生女,兼且庄子里没一个男子能赢他,不免有几分骄纵之气。自从上次兄长从阳谷县回来,无意间提及这西门庆,一打听之下,才知是个丧德无才的花花公子,心里哪瞧得上这等腌臜人品。今日听闻这家伙竟然自动找上门来,若不教训一番,岂不便宜了这厮。

    正是有了这等心思,扈三娘在庄口时才有那般举止,这比试的目标原本在西门庆身上,却不想临机生变,一拐两拐的,对手竟然成了那黑厮。

    既然是一路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校场上,骑着自己的爱驹来回驰骋了一番,扈三娘愣是把一个老实庄户子弟划到了助纣为虐的打手范畴中,若是被卞祥知道这丫头心中所想,还不知该怎么喊冤呢。

    一刻钟后,扈成陪着西门庆一行人来到了校场,一路上有不少庄丁闻讯而来,显然都想见见,是哪位英雄敢摸母老虎的“”。

    “随便玩玩,别伤了那丫头。”

    西门庆随意嘱咐了一声,性子憨直的卞祥点了点头,随即驱马一路小跑到了校场正中站定,随即双手持定那柄五十六斤的开山斧,朝着对面的扈三娘点了点,意思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扈三娘也不客气,撤出鞍下雪花双刀,双腿一夹,那匹颇有灵性的青骢马就望卞祥立定之处奔来。不过百余步距离,速度就已加到了极致,由此可见人马配合之默契。

    不过,此刻校场周围的观众却没人在意扈三娘的骑术,而是在奇怪对阵的另一方。

    “大官人,不会出事吧?”

    “没事!”

    ……

    “铛!铛!”

    没等场下心存疑虑的扈成反应过来,场上却是胜负已见分晓。

    仅仅一合,那扈三娘的雪花双刀就被卞祥的开山斧崩飞,而后者,仅仅是身下坐骑一阵嘶鸣,整匹马后退了四五步,卞祥的身子却是纹丝未动。

    “这,这……”

    扈成本身也是骑术上佳,自然清楚发生了什么。

    刚刚自家妹子借助马力,其攻击速度和力量比之寻常步战不可同日而语,而对方在没有借助马力的情况下,硬生生的击飞对手的武器,同时还得兼顾腿上控马的力量。不然的话,纵然是同样的结果,那卞祥的身子也必然会有一定幅度的晃动,而不是身下坐骑退了四五步,他自己却还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变。

    这黑脸汉子的武艺同那祝家庄的铁棒栾廷玉估计也在伯仲之间,真不知道这西门大官人哪找来这样的高手。

    “好!”

    校场周围,叫好声轰然一片,直闹得前一刻还气势汹汹的扈三娘红着脸落荒而逃,至于卞祥,却是没什么感觉,拿着开山斧又随手耍了两招,瞧着还有些不过瘾。

第10章 三祝斗卞() 
为卞祥的勇武所惊,半晌后,扈成方才回过神来,思及刚才自家妹妹落跑时的模样,似乎倒没什么异常,想来眼前这黑汉子武艺高绝,手上分寸自然拿捏的极稳,之前得了西门庆的叮嘱,应该没可能伤人。

    安下心来,扈成方才朝一旁的西门庆拱手致谢道:“多谢大官人回护,不然小妹今日怕免不得要落马受伤!”

    “令妹英姿煞爽,女中豪杰,如此奇女子,有哪个男人能下得手去,哈哈!”

    这西门庆来自后世,见到扈三娘这洒脱性子,自然想起后世的独立自主的女性,因此忍不住赞叹了几句,却不想听在扈成耳中,刚刚平复下去的心跳又止不住漏了几拍。

    都说这西门大官人是风月场中的老手,生性喜好人妻,这回不会瞧上自家妹子吧。当然,若是对方家中无有妻室,倒也算得良配,可若是为妾,别说父亲和自己这个兄长,就三妹那性子,定然也是抵死不从。

    扈成口中诺诺,心里却了下了决定,等会儿让下人去告诉三妹一声她去祝家庄玩几天,免得再给两人更多的见面机会。

    西门庆没想到自己不过随口戏言,却被对方防狼一般的立时有了应对,也只能说其前任的“名头”在这阳谷县乃至东平府实在是太盛啦。

    扈太公年已六旬,不过尚且耳聪目明,在这古代,也算得上是高寿之人,只不过从五年前就将家中一应事务交给了长子扈成打理,西门庆在扈成的引领下彼此见了一面,除了一番客套外,倒没什么更多的交流。

    在庄上用了午饭,卞祥的食量无疑又成了庄户上众人闲谈的话题,至于扈成同西门庆,两人则是在书房中密谈了约一个时辰。

    最终,双方敲定了交易金额为七千贯,分别是刀枪若干以及纸甲三十套。这纸甲起始于唐代,至北宋时,已经有了相当大的发展,能防矢铳,对于刀剑劈砍的防护亦不弱于铁制铠甲,只不过在耐用性方面差了许多,多为装备普通精锐士卒。

    不过,这纸甲的工序虽然比之铁制盔甲要简易许多,可也不是普通匠人所能完成,这些纸甲都是京师和各道军器作坊所产,能够搞到三十套,已经是相当不易。这七千贯所费,其中倒有一半是花费在这纸甲之上,其价百贯一套。

    其实,这等制式兵甲原本就不是扈家这等土财主玩得起的,想来这些兵甲,最后肯定是这独龙岗上三个庄子私下里再行分配,至于所费银钱,自然也是三家一起承担。当然,作为促成这笔交易的中人,西门庆倒是已经收下了一千贯的好处。

    这一千贯已经相当于后世的二三十万,虽说这个时代铜贱粮贵,可也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当然,这等数目的买卖,即便对于西门庆这样的大掮客来说,也是难得碰见。

    不过,西门庆此行来独龙岗,却不单单这一千贯的“中介费”,而是知道这独龙岗上有位武艺出众的高手,人称铁棒的栾廷玉。能够以兵器为绰的人物,在整本《水浒传》中并不多,而其中大都是绝顶高手,除了这栾廷玉外,还有“大刀”关胜,“双鞭”呼延灼这等梁山五虎将,其中最为著名的,则是“金剑先生”李助,堪称水浒中武力第一人,连卢俊义都被杀的招架不住。当然,其中也有“铁扇子”宋清那等滥竽充数之辈。

    也就在两人谈妥停当,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之际,一个扈家庄丁急急忙忙赶至书房门外。

    “老爷,老爷,祝家庄的三位少爷来了,这会儿正在前院堵着西门大官人的那位黑脸护卫撕扯呢!”

    “什么!”

    扈成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却把这一层给漏算了,这祝家三兄弟中的老幺同扈三娘年纪相近,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早就认定这扈三娘是自己未来夫人,原就打算今年年底上门提亲,这会儿定然是从三妹口中听得早上的那场比试,于是纠结了两位兄长,一起来为三妹出头。

    论起来,这三兄弟的武艺也是不凡,又得名师指点,比之扈成自己要强上许多,特别是老幺祝彪最得那栾廷玉的喜欢,倒是将一身武艺传了大半于他,甚是了得,平日里除了自家师傅,浑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

    这边扈成领着西门庆并四五名随从急匆匆往自己前院赶,却没想还没走到跟前,就已听见外面传来兵器碰撞之声,另有一仆从一路疾跑而来,见着扈成一行,立时大喊道:“老爷,外面已经打起来啦!”

    “这都什么事啊!”

    扈成恨恨的跺了跺脚,朝着那仆从大声呼喝道,“那门上的都是死人不成,就不知道拦一拦?”

    “是,是三娘不让……”

    那仆从期期艾艾的回了半句,差点没把扈成当场气晕过去。

    “扈成兄弟暂且宽心,我亦闻祝家三杰之名,今日恰逢其会,倒是可以见识见识。”

    扈成见西门庆脸上没有半分不虞之色,一时间倒是放下心来。那卞祥的武艺他心中有数,比之祝彪定然要高出不少,这小子平日里性情狂悖,倒是该受受教训。

    不过,等到扈成到了前院门口之时,眼前景象却是出乎他的意料,大门外的空地上,四条身影纵横往来,两杆铁枪合一根铁棒正同卞祥那柄开山斧杀作一起,赫然是祝家庄的三兄弟合斗卞祥一人。

    这会儿不比早上的骑战,四人皆是脚踏实地,使的又都是长兵刃,一时间场中枪棒斧影重重叠叠,即便是西门庆这学过一些时日枪棒的,这会儿也瞧得眼花缭乱。而此刻身处场中,受到三祝联手进攻的卞祥,又该是如何一番境地。

    也就在西门庆都为其暗捏了一把汗之际,道路尽头突然驰来一匹快马,不过转瞬间就到了眼前。那马上汉子年约三十许,身高足有一米八,体型高健,正是祝家庄的枪棒教头栾廷玉,此刻见到场中三个弟子竟拿不住一人,面上不由露出几分讶异。

第11章 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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