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魅的目光扫过君墨染,最后触及他手中的软鞭之时顿了一下,很快便收回了目光:“你既然不反对她现在所做之事,显然是已经料到了如今会发生的事情,怕是早就有了对策。这一声谢,夜某承受不起。”
君墨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最后摇头说道:“即便是料到了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却未曾想过会如此的措手不及。”
夙凌月的听着两人的对话,皱了皱眉头,最后对着夜星魅说道:“看来我又欠了你一次。”
君墨染听着夙凌月的话,又想起她之前如此肯定的判断了夜星魅,便知道她定然是与夜星魅有所认识的,便不再说话。夜星魅这个人他不曾接触过,只是听说过他的一些事情。
市井传闻他是天朝最神秘的皇子,如今依着君墨染看来,却也有着几分的感觉,抛弃富贵入了草堂不说,但是他之前的话语,他定然是知道些什么的,入了草堂还关注着朝堂之中的事情,想来他也不是真的放下了他与生带来的这些东西。
“你并未曾欠我,我救你自然有我的打算,如此说来也算得上是利用了你。一来一去便等于两清。”夜星魅解下腰间的葫芦,在灌下一口清酒之后,便朝着山林的方向离开了。
夙凌月看着夜星魅离开的方向,心中想着的却是他临去前的那一句话,救她是他计划之中的一环,那么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君墨染并没有去看夙凌月,而是蹲在地上研究起了那些刺客的尸体。在翻来覆去的弄了几次之后,君墨染便发现了那刺客耳后有一朵极其细小的黑色花朵,君墨染盯着那刺客而后的小黑花,目光深沉。看了许久,又翻看起了另一具尸体,毫无意外,那尸体的耳后同样也有一朵黑色的小花。
夙凌月此时已经回过了神来,看见君墨染一脸深沉的盯着那一具尸体,不由得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可有什么发现?”
君墨染指着那刺客耳后的那朵小黑花有些讽刺的笑道:“那是君家的标志。”
君家?夙凌月闻言,两道秀眉皱在了一起,君家怎么会来刺杀他们?随后想起以前君墨染说过君家旁支有人盯着君家的位置便说道:“你没有处理过?”
既然君家那些人派人来刺杀他们了,那么君墨染必然未曾处理过前世的仇人。
君墨染嘴角染上了几分邪肆,如同踏着烈火而来的恶魔:“我总觉得就这么把他们弄没了,就太过便宜他们了。而且我发现了前世我父亲的病逝与他们脱不开关系。”
“你可知道三皇子与哪个皇子较为亲近?”夙凌月闻言并未发表任何意见,而是转移开了话题,横竖都是他君家的事情,与她并无什么关系。
君墨染敛眉,随后便摇了摇脑袋:“倒是未曾传出他与谁特别的亲近,市井之中传言最多的是他得罪了所有的兄弟,才会浪荡江湖。不过我倒是听说过他出生之后便被前皇后所收养。”
前皇后?那不是夜星辰的亲娘吗?若是真是被前皇后所收养,那么夜星魅理应和夜星辰最为亲近才是,可是前世十年夫妻,她却并未看到过夜星辰与他联系过。
若是真如市井上所说的他是厌倦了朝堂纷争,那么他又为何似乎时时刻刻的关注着朝堂之中的动向呢?而且照着现在看来,他是在帮她,既然是帮她,定然不会是夜星辰的人,毕竟她在叶卿寥的眼中可算是一根刺。既然不是夜星辰,那么他的背后究竟还有谁?
第六十一章()
夙凌月一时之间想不通这其中的诸多的曲折,便敛起了神色,对着君墨染说道:“如此这游历山水的兴致也没有了,不如回去吧。”
君墨染顿了顿,随后说道:“也好。”
语落,又沉寂了半日,快步的走到了夙凌月的身边叹道:“此次是我牵累你了。”他原以为君家的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想不到竟然还有人如此胆大的出来刺杀他。
“无须说什么牵累不牵累。”夙凌月摇头。
君墨染闻言,面色一喜,却又听到夙凌月接下去说道:“毕竟我也曾牵累与你,如此也算是两清了。”
君墨染才展露出来的笑容一僵,眼中闪过诸多的无奈,竟然是如此的疏离。
两人之后便不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回到了客栈之中。
一进客栈,便有掌柜的拿了一卷白纸走了过来,对着君墨染问道:“公子可是姓君名墨染?”
君墨染有些诧异对方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依旧面色淡然的点了点头。
那掌柜的一听,便将手中巴掌大小的纸卷递了出去:“之前有个公子过来让小的将这张纸交与公子。”
君墨染接过那一卷白纸,并未急着拆开,而是从袖子中拿出了几粒散银扔给了掌柜的说道:“多有辛苦,这点银子便当作掌柜的茶水钱罢。”
说完也不看一眼掌柜的,对着夙凌月点点头,便朝着自己的房中走去。
夙凌月看着君墨染的背影,随后便跟了上去。
君墨染回到房间之中,盯着手中的纸张,眉头浅皱,他自己的部下并不可能用这种方式传递消息,但是知道他们来闽州的人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很少。除去了他们当中的人,便只剩下了留在青州的青颜了。
若是与他们同来的,不可能将纸张放于掌柜处,若是青颜更不可能,且不论她是不知道他们下榻的地方,但是她是夙凌月婢女的身份,这纸张也应该是要交到夙凌月的手中才是。
猜不到这留下纸条的人,君墨染直接打开了那一卷巴掌大小的纸张。
那纸张展开却有书本的大小,但是这么大的一张纸张,上面却只写了五个字:戌时,东城外。
东城外正是今日君墨染与夙凌月所去的地方,想着那二十多个刺客,君墨染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莫不是这留纸之人是君家那帮子不安分的人?
随后嘴角划开薄凉的笑意,若是真是君家的人倒也不错,他君墨染岂是随便动得的?若是平日里也就算了,偏偏是在他与那小丫头难得的独处时刻。
到了戌时,君墨染便按照约定到了东城郊外,然而等待的却并不是君家的人,而是三皇子夜星魅。
月华之下,只见他一身华衣有些散乱的挂在身上,手中还拿着一个偌大的酒葫芦,脸上带着笑容,品着壶中的清酒,身形未动,那夹带了几分醉意的声音却已经传了过来:“你倒是个胆大之人,不过随便丢下的纸条,也不知是谁人的,就敢来赴约。”
君墨染迎风而立,并未走到夜星魅的身边,那一身红衣在夜风之中静静飞扬,在明亮的月光之下,却透出了几分难掩的孤寂。
“这天下能动我君墨染之人恐怕还未遇见。”平淡的语调,然而却难掩这话中的狂妄之意,那原本带了几分孤寂的红衣,此时却变得张扬起来,即便是月光如华,也难掩那一身红衣的男子此刻所透露出来的风华之意。
“江南君家下一代的家主,确实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两人如今已经开始了交谈,然而夜星魅却并未回头之意,便是君墨染也不上前之意。星空之下的两人,一前一后,一个席地饮酒,一个负手看月,背对着面,并不看对方,然而就这么交谈了下去。
“都传闻三皇子乃是性情中人,流连江湖,抛却了朝堂,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啊。”
“身在了这个地方,自然不可能是真正的性情中人。”夜星魅略带了正气的脸上,划开了一抹讽刺的笑意。
“不知三皇子约君某来此有何事情?”显然君墨染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之上继续探讨,便转移开了话题。
“我听闻君家少主在摄政郡主的身边纠缠了五年,还未修得正果,因而有些好奇,那十岁的干瘪丫头是如何吸引了君少主的眼罢了。”
君墨染面色一冷,猜不透夜星魅话语之中的目的。
“想不到三皇子竟也有那街头巷尾的妇人潜质。”
“魅虽爱听闲话,却也分人。那小丫头的性子合了魅的胃口,自然有些好奇她的事情。只是不知君少主愿不愿意与魅分享了。”夜星魅饮下葫芦之中的一口清酒,话语之中仍然带了几分醉意,丝毫未曾因为君墨染的到来而清醒几分。
“三皇子也说那小丫头合了三皇子的性子,那么君某的原因么……也与三皇子一样。”君墨染的两世当然不是白活的,夜星魅再如何的精明,也斗不过活了两世的君墨染。
“都听闻君少主聪明过人,如今一见果然不错。既然如此,魅也不再拐弯抹角了。此次江南之行,那小丫头虽然有皇上做后台,但毕竟自身的实力仍然不够,此次江南的事情还是不要做得太过为好。”
“难道三皇子的人也有在江南的?”君墨染终于不再看天空之中的那一轮明月,转而看向了面前席地而坐的男子,嘴角噙了一抹笑意,“江南之事都是郡主在负责,君某不过是个为了追得佳人芳心才一路追随的路人罢了,此等的事情,三皇子还是应该亲自对郡主说较为妥当。”
“魅言尽于此,至于你们如何做想,再与魅无关系。”说着夜星魅已经起身,几个起落之间已经离去。
君墨染想着夜星魅的话,面上再没有了波动,也起身朝着闽州城内而去。
在君墨染离去后不久,那一片的空地之上又出现了两个人。
那两人都是一身黑衣,其中一个还是面具遮面。一双眼冷冷的看着那躺了一地的尸体,最后阴狠的看了一眼闽州城的方向,这才转身离去。
而此时,京都皇宫御书房之内,苏公公立在御案边上久久不语,而案前,青帝正批阅这桌上那如山的奏折。
过了许久,青帝才感觉到了苏公公的存在,抬眼看了一旁满脸忧色的苏公公,沉声问道:“可是有事禀报?”
苏公公闻言,这才开口说道:“皇上,郡主在闽州城外又遇刺了。”
自从青帝得到了夙凌月才出京都便遇刺的消息之后,青帝便派了几个人在暗中关注了夙凌月的动向,若是有生命之忧时也可出手相救。
青帝闻言,放下手中的奏章,抬头问道:“哦?那皓楠王可有出现?”
“不曾。”苏公公摇头,随即有些担忧的说道,“皇上,如今郡主遇刺已经两次了,但是王爷依旧未曾现身,想来王爷根本不知郡主是他的孩子。不若将郡主就此召回来。江南一事虽然对郡主也有好事,但毕竟形势也是极其复杂的。郡主又无自己的势力,若是因此得罪了皇子们,性命可就堪忧了。若是王爷回来,皇上也不好交代啊。”
“你跟了朕几年了?”
“回皇上,已经三十年了。”苏公公连忙回答到。
“朕记得你跟随在朕身边三十年可从未为了谁拂逆朕的意思。”青帝抬头,幽幽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苏公公。
苏公公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一凉,连忙走到大堂之中跪了下来:“奴才该死。”
青帝不再开口,御书房之中一片静寂。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苏公公就这么静静的跪在地上,背后却已经是湿漉一片,但是他不敢有丝毫的动作,人都说伴君如伴虎,这句并非是说着玩的。
终于到了子时,而青帝也基本批阅玩了桌案之上的奏折。抬头看了一眼前面还跪在地上的苏公公,最终开了口:“起来吧。”
“皇上可是要就寝了?”苏公公遵命站了起来,连忙问道,话语之间却再不提关于夙凌月的任何事情。
苏公公虽然不再提,但是青帝却自己开了口:“不管修知不知道那丫头是他的孩子,但是夙凌月是凤如瑶生下的孩子无疑。朕不信修能眼睁睁的看着凤如瑶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肉就此没了。”
青帝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并未曾有一丝的感情。他是君王,必须冷酷无情,即便是夙凌月是夜修在这世上唯一的孩子又能如何?他与她并未有过任何交情,与他而言她不过是个臣子,一个为他鞠躬尽瘁的臣子罢了。
苏公公看着面前起身的青帝,到了嘴边想要劝青帝召回夙凌月的话便又尽数的吞回到了肚子里去了。
“夜深了,皇上该就寝了。”苏公公不再发表任何的言论,而是走到青帝的身边规劝对方休息。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青帝转身离开了桌案:“确实该休息了。”
------题外话------
昨天咬家中有事,所以没有更新,明天补上!
第六十二章()
几日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此刻夙凌月三人坐在了容尘在客栈的房间之中,轻抚着面前的青瓷茶碗,夙凌月的目光自容尘与君墨染两人面上扫过,最终定格在了君墨染那张妖娆万分的脸上,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芒:“明日便是闽州刺史要举办的赏花宴,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虽说来的头一日几人便有这样的提议,但终究因为那一闹并未确定下来,如今已经是最后一日,若是确定不下来,那么便有可能意味着失去一个好机会。
容尘这次跟着来了闽州,但是并未能与前一次一样在青州城内忙着寻找店铺,开张大吉,因而正觉得闲的荒,如今夙凌月这么一问,不禁两眼有些发光的说道:“这倒是一个接近闽州刺史的机会。若是能博得头彩,顺利的混入闽州刺史府里,那捉住对方把柄的机会岂不是更多了?”
“看来容尘对刺史家的小姐非常满意啊。”君墨染闻言冷笑一声,眼中流光溢彩,面上却带了几分看戏的神情。
容尘闻言,一双眼睁得老大,不禁想起了若是这事情被洛家小丫头知道了,又该是个怎样的天翻地覆。摇头说道:“阿墨,你我青梅竹马二十余载,你可不能陷我于不义。洛家那小丫头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我若真的做了,他日若是被她知晓,我这半世逍遥的梦想可全毁了。”
夙凌月听着容尘话语之中的意思,隐约明白了那个洛家丫头必然是四大家族洛家的小姐,容尘的未婚妻。
而且听着君墨染的意思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太赞同,眉目流转之间,便开口说道:“既然容尘是有了家室的,不若换成君少主前去?横竖都是假戏,走个过场,了解些许情况也就行了。”
君墨染闻言却是魅惑的一笑:“假戏确实是假戏,只不过我长得如此俊朗,若是那叶家小姐对我一见倾心这可如何是好?到时候郡主不怕吃醋?”
容尘正想开口反驳君墨染如此不要脸的自夸,但是一双俊目对上君墨染那带了些许魅惑之意的丹凤眼之时竟然隐隐的有了些不舍得移开视线的感觉,不由得痴了些。
夙凌月并未去看君墨染的那一张魅意尽显的脸,而是低头看着杯中不断沉浮的茶叶,笑着说道:“如此不正合了君少主的意?君少主日日喊着君府少了当家主母,若是那叶小姐真的对君少主一见钟情,倒也不失为一场好姻缘。那一日的书生可说了那叶家小姐可是天下无二的人儿。虽说只是刺史家的女儿,门第有些低了,但是倘若真如那书生所说的。倒也相得益彰了。”
容尘听了夙凌月这一番洋洋洒洒的话,原本被君墨染的脸迷惑住的心神顿时清醒了过来,捂着嘴巴便想笑,但是看着君墨染有些便黑的脸,只得将笑声尽数的吞了回去。他自小就知道这一辈子他最不能惹的便是君墨染,此刻又怎么敢在对方抑郁之时出声嘲笑呢?
君墨染面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下来,但是又不能对着夙凌月发作,只能闷在心中。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