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凌月一看那位置,便停下了脚步,坐容尘下首位置之上。容尘看着夙凌月动作,不动声色挑了挑眉头,便又坐了回去。
青州刺史自然是将这一幕看眼中,但凡做官,若是连这点眼色都没有,这官即便是能力再强也是做不了多久,不动声色将夙凌月打量了一番,随后问道:“这位是?”
能出门接待客人,必然不是一般闺中女子,加之与容家和君家交好之辈,青州刺史脑海之中不禁浮现出了夙凌月。但是却又随即摇头否认,摄政郡主早出门第一天便被京中之人派人给暗杀了路上,这一位又怎么会是摄政郡主呢?况且根据京中传来消息,即便郡主没有被暗杀路上,也要三日之后才能到达。
那么如今眼前这位女子定然是四大家族之中哪位小姐,不然焉能得到两位四大家族继承人如此厚待。而且看着容少主让座举动来看,这位小姐显然两人心中地位很高,若是能讨得她欢心,从而结交到四大家族,到时候定然能够平步青云,即便是京中主子得到消息也会对他另眼相看。
想到了这里青州刺史便抬头对着夙凌月谄媚一笑,说道:“江南风景秀丽,游玩地方也是不少,想来这位小姐定然能够此玩兴。”随后又问起了之前问题,“不知是哪家小姐呢?”
容尘和君墨染一听,都不想让夙凌月就此暴露身份,怕夙凌月会就此陷入危险,正想着替她编排一个怎么样身份之时,却听到夙凌月已经回答了青州刺史:“家母姓凤。”
凤?不正是四大家族之一凤家吗?青州刺史一听果然是笑开了花:“原来是凤家小姐啊。”
凤家是四大家族之一,夙凌月既说了自己母亲姓凤,但是青州刺史却称夙凌月是凤家小姐,俨然是恭维对方。
夙凌月闻言面上却并未露出任何喜色。青州刺史心下一惊,莫不是自己拍马屁拍错了地?但是仔细看着夙凌月,却发现对反虽然未曾面露喜色,但是也不曾生气,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笑意也浓了一些,他就说,这世上怎么会有人会不喜欢恭维话语呢?
就青州刺史得意之际,却听到夙凌月直接泼了一盆冷水下来:“虽然我母亲是凤家之人,可并不代表我便是凤家小姐。”
这一句话直接将正欲继续恭维夙凌月青州刺史给说傻了,既然不愿意承认自己乃是凤家小姐,又为何要强调自己母亲是凤家小姐呢?若是换成寻常人如此糊弄他,定然会二话不说先是一顿好打,但是眼前这个女子不是别人,看着君容两家少主对她态度便知道这并不是自己可以惹对象。
只得依旧陪笑着说道:“不是凤家小姐,不是凤家小姐。”
夙凌月看着青州刺史模样,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笑意,这案子不用查,她便能看出这其中门道。奈何若是要真正判罪却要讲究真凭实据,不仅得让这人心服,是得要京城中人找不到任何把柄才算是真正完成。
不过这样子愚蠢下手,真不知道他主子倒是如何聪慧呢。
坐上面君墨染看着青州刺史为了讨好夙凌月而越贴越近身子,脸顿时黑了下来,目光阴郁对着大厅之外下人喊道:“送客。”
青州刺史一听这话语顿时傻了,他还没有做什么事情呢,怎么就要被人赶出去了。正想理论,抬头对上君墨染那双透着寒意双眼之时,顿时清醒了,他面前不是寻常之人,而是四大家族之中冷酷无情出了名君少主。肥胖身躯一抖,便赔笑到:“既然君少主今日不便,下官这就告辞。”说完擦了擦额角因为惊吓而流出冷汗,便夹着尾巴,几乎小跑走了出去。
坐君墨染身边容尘看着跑出去青州刺史,一副看好戏模样,嘴角微微勾起说道:“难得这个目标送上门来,竟然被你吓跑了去。这小丫头刚想出计划怕是就此泡汤了。阿墨,有时候你真该改改这阴晴无常脾气。”
夙凌月倒是无所谓,她见着青州刺史之时,原本是想接近青州刺史,从而入他府库查看。但是如今那青州刺史被君墨染给吓跑了,想来是没有胆子再来君府套近乎了。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就此完成江南一行任务,这世上既然没有不透风墙,这世上同样没有打不软硬汉子。何况是搜刮民脂民膏之辈,是珍惜自己来之不易富贵以及性命。
想到这里,夙凌月嘴角勾起说道:“无妨。容尘若是今日无事,便陪着我去趟南州,我倒要看看那女子口中清廉县丞究竟是有多清廉。”自古出淤泥而不染之辈便是少之甚少,她倒是不相信这南州县丞会不贪一分一毫。
容尘本欲答应,奈何却被君墨染抢了先:“他难得来江南一趟,容家家主已经派了任务与他。”
容尘听着君墨染话,一双眼瞪得老大,他来江南之事容家人根本不知情,又何来任务一说?再者容家江南根本没有商号,又怎么会有事情!定然是君墨染为了要与这小丫头多些时间相处,而胡说。
既然对方是乱说,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就此从阿墨身上敲诈些钱财呢?想到这里,容尘顿时眼中发出一阵贪婪光芒,期待看向君墨染。
君墨染岂会不清楚容尘心中所想?但是他便宜岂是别人说占便占,转过头看向容尘轻声问道:“你莫要忘了年前答应你父亲事情。如今已是八月,再过四个月便又是一年,你江南这边事情可谓是丝毫未办。”
容尘一听,这才想起他年前答应容家家主要今年年末之前要将容家商号开进江南,若不是现阿墨提醒,他年末之时怕是免不了一顿教训了。想到了这里,容尘将感激目光投向了身边君墨染:“阿墨,多亏你提醒。这人情我记下了。”
随后便转身对着夙凌月说道:“小丫头,原本我是可以陪你去,但是,奈何我年前答应了家里老头子,要今年内将容家商号开进江南,如今连铺子地址都未曾选好,看来这次江南是不能陪着你办事情了。”
夙凌月一听,便知道容尘是真没有时间了,便摇头说道:“如此那我便一个人吧。”
容尘一听让夙凌月一个人,立马跳起来反对到:“你一个女孩子,我与阿墨怎么放心下?这江南可不比京都,因为天子脚下,即便是再猖獗之人也会有些收敛。但是江南天高皇帝远,目中无人之辈比比皆是。你又长得如此貌美,若是被哪个公子儿看中了,直接抢了过去,那我岂不是罪该万死了?”
“我自身本就有些功夫,再不济身边还有墨月。”
“那些人身边之人功夫也不会很弱,再者,江南可不比京都,讲究是谁势力大,谁便是正理。”容尘连连摇头,根本不同意夙凌月一个人出去。随后又问向君墨染:“阿墨,你来江南是为了何事呢?”既然刚才阿墨都帮了他,他如今没有道理不帮他一把。可怜容尘被君墨染摆了一道还不自知,还以为对方是为了他好。
“本是江南八店出了些问题,但是现如今已经处理好了。”君墨染抿唇一笑,容尘虽然笨,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
“既然如此,那么便由你陪着这小丫头好了。照着你江南势力,想来那些人也不敢动你。”
夙凌月本打算拒绝,但是思及江南乃是君家天下,若是此番有君墨染身边定然会使事情变得加顺畅,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现正是辰时末,从青州府衙到南州县需要一个时辰左右,正是午时,恰好可以赶上午饭,君墨染显然也考虑到了这点,便起身对着夙凌月说道:“如今这个时辰出发恰好。”
青州府衙虽然是建鄞县,但是青州繁华却是南州县。夙凌月原以为鄞县便能体现出江南繁华之景象了,如今到了南州县才明白了何为繁华。大街小巷叫卖之声不断,街道两旁店铺临立,宾客临门。
夙凌月与君墨染同坐马车之中,赶车正是一身黑衣墨月。
夙凌月看向周边环境,眼中不禁流露出疑惑来,如此繁华地方,县丞怎会没有银子?光是店铺店租这一年收入也怕不下百万,这些银子到了哪里去了?
“你可知道这南州县一年收入能有多少?”夙凌月目不转睛看着周边店铺,随口问向坐对面君墨染。
“据我所知,青州府衙所鄞县一年收入不下两百万两白银,除却一百万两上缴国库,五十万两用作公费,便还有五十万两盈余。而南州县作为青州繁华县,其收入远远高于鄞县,所以若说南州县丞无力承担这一百万两是根本不可能事情。”君墨染见夙凌月如此问道,便缓缓对她讲解到。
夙凌月一听君墨染话,心里便有了几分头绪,又问道:“那你可知道青州刺史是哪派人?”
“青州刺史究竟是哪派之人我并不清楚,此人虽然肥头大耳,但是生性却是十分狡猾。我至今未能查出他与京中哪派人物走得较近。”君墨染摇了摇头,随后又说道,“青州刺史是哪派人物我虽不知道,不过这南州县丞是谁人物我倒是知道清清楚楚。”
“哦?”虽然不知道青州刺史是哪派人物,但是若能知道南州县丞究竟是谁人,倒也同样有用。
“据我所知,南州县丞本是一介穷书生,而十多年前进京赶考,因为银两被盗,差点饿死途中,亏得四皇子母妃入寺祈福路过才得以保住性命。之后科考进了三甲,便回到了南州县做一方父母官。虽然是天南地北,但是两人之间联系却未断。”说到了这里,君墨染便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下面便是夙凌月想要答案,南州县丞乃是四皇子人无疑。
夙凌月目光依旧注视着窗外人来人往一片繁荣景象,面色严肃,显然是消化从君墨染那里得到消息。
君墨染正欲开口询问夙凌月可有想到些什么之时,夙凌月却突然笑了起来,真是好一个连环计啊。
君墨染看着夙凌月模样便知道她定然是参透了这其中曲折,就不知道她所理解与他所想到是否是一样。想到了这里,君墨染缓缓开口问到:“你可是想到了些什么?”
“你又想到了什么呢?”夙凌月听见君墨染话,转身看向后者,墨黑眸子之中闪烁着异样光彩,有着能够迷惑人心魅力。
君墨染看着夙凌月双眼不由得有些沉迷于其中,但是却依旧开口拒绝了回答。
“不如郡主先说说自己想法,而后我再说说我心中所想,如何?”
夙凌月似乎早就猜到了君墨染会有这么一说,也不再有所推脱,直接开口说到:“这不过是四皇子所下一个套罢了。”
君墨染闻言双眼一亮,嘴角缓缓上扬,不愧是他所喜欢之人。满意点点头:“你与我想一样,你且继续说下去,我再分辨这其中究竟是否一样。”
夙凌月毫不意外君墨染会与她想到一处去,毕竟他可比她要加出色,稍稍整理了一下脑海之中思绪,夙凌月又接着说到: “若是我猜没错,南州县丞之死不过是个诱饵。虽然我们还不清楚青州究竟是谁人,但是南州县丞一死,其女入京告御状,皇上定然不会就此不顾。所以会派出一人前来查明真相,中途再派人刺杀查案官员。皇上震怒,人愤怒之下,定然会丧失理智,定然会认为是青州刺史派人杀了查案官员。”
“青州刺史必死无疑。至于阳城让阳城刺史关闭城门,不出意外必定是四皇子。这么一来,青州刺史之位人选他定然早有准备,青州便落入了他囊中,查案之人不管是谁,绝对不会是四皇子之人,就此也可以除去敌对一个爪牙。阳城用是太子腰牌,便能嫁祸给太子。好一个连环计谋,不过一个县丞之死,他竟然算计了这么多人。”
君墨染看着夙凌月分析头头是道,眼中喜色越来越大,他知道她定然不会是个庸人,但是却不曾想过她竟然是如此出色。
“他都敢派人刺杀你了,这笔帐该如何清算?”
“他要不过是青州刺史这个位置,我偏偏不如他意。”夙凌月嘴角划开一抹冷笑,竟然敢派兵刺杀她,就必然要做好失败准备。
“你不打算动青州刺史?”君墨染皱眉,青州刺史这方土地之上早已恶名昭彰。而且早上看着夙凌月模样,也不是怎么喜欢对方。重要是,青帝既然派了她来办理此案,若是她只是轻轻扫过,定然会让人捉住把柄。
“办,如何不办?皇上既然将南边这么一大块送到了我嘴边,我岂能不吃下去道理?”
君墨染细细听着夙凌月话,并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对着车外墨月吩咐道:“墨月去找家客栈,我们用膳。”
墨月效率很高,不一会儿便找到了一家客栈。
君墨染率先走下马车,随后站定体贴为夙凌月撩起了马车车帘。青颜看着一怔,随后便当作没有看见一般,跳下了马车。
君墨染心知夙凌月要打探一下南州县情况,便随意选了一个不太起眼位置坐了下来。
夙凌月外貌虽然算不上是美,但是也算是上乘,加上周身散发出一种上位者才有威严尊贵之气,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便上了一层楼,是原本不凡样貌变得加出色。加之身边君墨染本就是一个人间绝色,这一桌显然成了客栈之中焦点。
夙凌月听着周围视线频频看向这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君墨染原本也是不耐,但是看到夙凌月苦恼模样之后,反而倒是觉得心中开心了不少,不知是好意还是调侃安慰道:“江南大多都是温婉女子,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美丽,周身气势又极其尊贵之人,自然要多看几眼。”
夙凌月闻言看了君墨染几眼,便默不作声继续吃起了桌上饭菜。
过了一阵子周围之人终于转移开了注意力,开始与自己亲朋好友讨论起了近南州县情况起来。
大多也都是也杂七杂八话语,但是当中也是有极其有用消息。例如南州县丞之位已经有人替补上来。县丞不比其他官位,大多是由刺史准备提拔名额,再递交京都由京都大理寺备案。因而南州县丞换人夙凌月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想然那上任南州县丞定然会是刺史人。
仔细听了些许时间,但是这些地方虽然是搜集消息好地方,但是百姓交流多是街头巷尾闲话,因而有用消息并不是很多。
夙凌月与君墨染放下筷子正欲离去之际,却看见门口进了一个油头粉面男子,身后跟了几个跟班正晃晃悠悠走着。一进门目光便扫视了周围,带看到君墨染这一桌之时,双眼明显亮了起来,如同看到心仪猎物一般,直直盯着夙凌月这一桌。
“杨少爷看中了那个好看姑娘了。可惜了这么好姑娘又要被他糟蹋了。”
“也不一定,那桌姑娘和公子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定然不可能让杨少爷这么欺负了。”
“不是寻常人又能怎么样?要知道杨公子可是县丞独子,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两位姑娘和公子即便是再不凡还不是得乖乖顺从。只是可惜了这么好姑娘咯。”
周围人一看见男子将目光定夙凌月这一桌,顿时炸开了锅。
那男子淫邪目光让夙凌月皱了皱眉头,听到周围之人议论,心中便明白了究竟是什么回事。
那个杨少爷直直走到了夙凌月这一桌前面,这时候客栈老板闻声迎了出来,细细看过夙凌月三人,又看了看一旁杨少爷,顿时觉得今天要出大问题,这一桌公子姑娘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儿女,那周身气势,他自认走过江南许多地方也是不曾见到过。但是这杨少爷是本地地头蛇,他家原本这个南州县就是土财主,原本就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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