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之下,这位公主殿下虽然也是********的往宫外跑,可最起码只是在太学打混,比她老爹强得多了。
可是,如今出事却在太学,徽宗问罪下来,那贼寇竟然还没有抓到,这让禁军统领如何交代!
“之前也是我不好嘛,爹爹你不要生气了。”赵润之努了努嘴,自责道,“其实禁军的大人们已经很保护我了,是我害怕他们保护太过的话,大家会怀疑我的身份,所以啊,才勒令他们离我远一点。当时女儿不知道外面险恶嘛,现在知道了,绝对不会再把禁军大人们撵走了。爹爹还让我回太学去罢!好不好!”(。)
一百零六章 沉稳()
“爹爹还让我回太学去罢!好不好!”
赵润之抓着徽宗的手臂,轻晃着撒娇,≦
“不好!”徽宗拍了椅子的扶手,皱眉叱道,“一天天就知道玩!在宫中胡闹也就罢了,如今跑到太学去厮混,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若是传了出去,谁不笑话你这个公主做的不够端庄的!当时就应该听你娘的,原本就不该答应你的。现在倒好,出了事情都不害怕,还想往外跑么!”
“这不是没什么事情嘛!”赵润之也不肯放弃,噘着嘴撑着裙装在徽宗面前轻盈的转了一圈,“爹爹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别人都说啊,太学几十年都没有过什么梁上君子了,如今被我碰到,也就是这么一次啊。以后肯定遇不到啦!”
徽宗紧皱了眉头,看了看依旧跪在那里的禁军统领一眼,对赵润之道:“难道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如果昨夜的那个只是偷偷摸摸的小贼也就罢了,正如你所言,太学里竟然会有贼人摸进去,这是几十年都未曾听说过的事情。而同样的,几十年以来……不,恐怕几百年以来,也没有什么公主殿下会不老老实实的在内宫待着,只往那太学里头钻罢!”
赵润之闻言愣了一下,道:“爹爹的意思是,昨天的事情,不是巧合?”
“有备无患。虽说现在不能完全这么说,但的确有这种可能。太学那边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你一个公主,也该胡闹的够了。”徽宗用带了些威严的嗓音道。
赵润之明显有些不开心,可她毕竟是女孩子,年纪也不大,听到这种贼人的事情可能是针对自己而来,不免有些畏惧的心思,一时间也有些畏缩了。
瞧着女儿这副模样,徽宗又不免有些心疼,抚摸着她的头顶,道:“真是可怜的孩子,竟然遇到这种事情。不用害怕,为父一定让人将那些贼寇绳之以法,等事情查清楚了,那贼人交由你来惩治,如何?”
见赵润之陷入思索,一时间没什么反应,徽宗不免微微叹息了一声,心想女孩子就是女孩子,胆子小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这样也好,看这个小丫头以后还敢不敢到处乱跑了。于是接着道:“回宫之后给你母亲请过安了么?你母亲必定也担心的要命呢,还不快去安抚安抚。”
赵润之点了点头,起身一福礼后转身要求,却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爹爹,画院的那个楚风今日要被考校么?是爹爹你亲自评判么?”
没想到女儿突然提起这个人来,徽宗不免一怔,旋即笑问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交给下人去办了,怎么?你也知道他么?”
“不只是知道啊,昨夜女儿之所以没出什么事情,还是多亏了他呢。”赵润之提起楚风,脑海中不免想起那个房门前温文尔雅的风雅形象,于是面色微红。
“有这等事?怎么回事?”徽宗面露惊异之色,这件事情还没有人对他禀报过。
于是赵润之将昨夜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讲述了一番,至于楚才和彘奴的种种基本被他一笔带过了,只说楚风是如何勇敢机智,如何逼退了那个贼人,使她们没有收到惊吓的如何如何。
“楚郎君还被那贼人撞了一下,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受伤。昨夜一夜未眠,今日又要作画……爹爹啊,万一他画不好的话,你不会把他撵出画院的罢!”赵润之眉尖微蹙,撒娇的语气惹人怜惜。
“这楚风……呵,竟然还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徽宗不由一笑,想着昨夜宦官老马跟他说的那些,有关赵艺学和漫言散的种种,以及考校的事情,心中便有了些计较,道,“这件事情你无需担忧,那楚风的画作如何,其实我是清楚的。当时画科考试之时,我之所以批复了那么一句‘审视待定’,其实就是为他留了一条后路……嗯,不说别的,即便他的画作真的只是胡乱涂鸦,有了救下公主的功劳,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可能轻慢了他……你且放心去给你母亲请安罢,其他事情我自有安排。”
“嗯,全凭爹爹做主。”赵润之面色红晕的应了下来,羞答答的去了。
……
……
“陛下,这是楚风这一次的画作。”
马公公轻手轻脚的走上前来,呵呵笑着,将从画院拿回来的画卷徐徐展开。
“陛下对于那赵艺学的看法真是奇准的,老奴着人在他的房里探看了一番,不但找到了漫言散,还找了一幅备用的画作。”
“备用的画作?什么意思?”徽宗微微挑眉。
“属了楚风姓名的画作,那技法……呵,实在是不堪入目。只是落款模仿的极像,也不知是何人仿造的。至于准备这么一幅画作的缘由……呵呵,不必多说,大家自然清楚了。”马公公淡笑道。
徽宗闻言皱了眉头,摇头道:“如此手法都用得上么?都说文人相轻,如今看来的确如此。这楚风到底是如何得罪了的赵和颐的,竟让他非要送楚风离开不可。”
马公公笑道:“这事情,老奴的确打探了一番。倒也算不上如何得罪,只是楚风最初进入画院的时候,就不免自身带了些身份的。”
“哦?这话怎么说?”徽宗有些好奇。
“这事情,还要从楚风的一名师兄说起,叫做傅乐和的,也是画院的一名待诏,陛下您曾经召见过两三次的……”
于是马公公将画院如今存在的两派讲述了一番,之间众人如何明争暗斗,如何拉拢新人,马公公如同说书一般全都讲述了出来,听得徽宗十分欣喜,看戏一般,只觉得有趣。
上位者看下方众人的往来,就如同养鱼的人看两条鱼打架,只会觉得有趣、可笑而已,同情、怜悯以至于愤怒之类的情绪基本不会涌现。
画院的众人对于徽宗来说,不过就是自己闲来无事唤来游玩一番的闲臣,说的难听一些,弄臣两个字也是可以形容的。
说不上国家栋梁,也论不上什么真知灼见。虽然徽宗十分看重艺术,懂得艺术,但帝王的眼中,画院书院根本就是自己家的后花园,艺学待诏也不过就是召之则来挥之即去的小人物,很难真正重视或器重的。
看着他们拉帮结伙的党派之争,对于徽宗来讲,更像是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只要不将屋里的家具打碎弄坏,他这个做大人的是懒得去管的。
但很多事情自然都有底线,赵艺学用漫言散想要挖掘自己的身份,这一点,自然触到了徽宗心底的一条限度。而楚风是自己觉得很不错的少年,这个赵和颐竟然想随随便便的就将他撵出画院,这自然也激起了徽宗心底的一点不爽与不屑。
于是徽宗的双唇开合了一下,几个浅浅淡淡的字从他的口中懒洋洋的说出来,这,就决定了许多人的命运。
所谓帝王的权势,正在于此。
看着眼前楚风的画作,徽宗不禁点了点头,有些满意:“这孩子的天分不能说极高,但是的确不错。最关键的一点在于,他并不因为自己的天分而沾沾自喜,反而无视于天资,依旧十分努力刻苦的去练习。这一点,在他这个年纪能做到的实在不多。”
马公公笑着附和:“楚郎君的确是个不错的孩子,教养也很好。关键在于通身的气度很标致,不卑不亢的,很难想象只是寻常人家出身。”
“呵,腹有诗书气自华,用有些才华的人,气度自然也是与他人不同的。”徽宗淡淡道,“楚郎有没有跟你说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马公公不解,微微愣怔了一下。
“嗯,”徽宗摩挲着画纸略显粗糙的地方,“有关昨夜的事情,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昨夜的事情?”马公公一脸的困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并没有提到什么……是有什么事情需要问的么?老奴再走一趟?”
“不必了。”徽宗摇了摇头,轻笑起来,“这孩子的确有些意思,竟然什么都不说么。老马,昨夜公主殿下的事情,你可知道?”
“是,我还是回来的路上才听说的,真是吓死人了。殿下可还好么?有没有收到惊吓?”马公公皱眉道。
徽宗淡笑道:“润儿没什么大事,之前过来找我,还想回太学接着玩呢,被我先行撵回宫了。只是她说了一件事情,我有些在意的。”
“还请陛下明示。”
“呵呵,”徽宗道,“润儿说,昨夜第一个冲进她房里抓贼的,就是楚风。而且听润儿的讲述,还是有勇有谋的,被她狠狠的夸奖了一顿……如果单单是这件事情,倒也没有什么值得多说的,随便奖赏些东西也就罢了。可是这样大的事情,这孩子竟然没有向你炫耀一番么?这样的沉稳,在他这个年纪的少年身上,实在是不多见了。”(。)
第一百零七章 所谓泱泱大国()
楚风之所以没有逢人便宣扬自己的壮举,有关沉稳的因素或许多少有一些,但说实话,的确并不多。
这件事情最为重要的缘故,是因为他看出了何润之,或者说赵润之女孩子的身份,于是不免顾虑到了一些东西,觉得如果将昨夜的事情宣扬出去,恐怕会有些不妥当的地方在。
而且,昨夜的事实并没有赵润之说的那样夸张。楚风是真正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的,如果不是彘奴最初的觉,自己恰好因为睡得浅淡而醒了,那小贼的事情恐怕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过去,并不会有之后的事情生。
更何况,楚才受了伤,彘奴让那贼寇受了伤。相比之下,自己其实并没有做什么事情,除了冲出去大喊大叫将那贼寇逼走之外,其他的事情基本上可以不用提及的。
他不是什么英雄,也没有壮举,只是做了一个寻常人都会做的事情。
看到隔壁住着的女孩子遇到危险,于是上前制止一番。如是而已。
至于彘奴为什么没有任何动作,为什么任凭那个贼寇进入赵润之的房间,楚风在最初的不解之后,大概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彘奴是那种很严肃很简单也很护主的人。他认定的主子只有楚才一个,只要那贼寇摸进的不是楚才的房间,彘奴自然视之不见、置若罔闻的。
这种逻辑以及近乎冷血的忠诚,的确与自己不同,但好或者不好,楚风是不敢妄做评判的。
这个时候,彘奴正在吃饭。
他吃饭的方式很特别,并不上桌,只将饭和菜全都扣到一个碗里,然后在门槛儿上坐着,呼呼啦啦的倒进肚子中去。整个过程,大概只需要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一分钟过后,彘奴站起身来,看了对面的楚风一眼,自顾自的回房收拾起碗筷来,并没有加入楚风几人的闲谈。
“竟然能够摸进太学的斋舍来,到底是这里的禁军防备太过松弛了呢,还是这个人的武艺很高强。”萧庭想象的昨夜生的事情,年轻的血液让他有些兴奋和后悔,于是拍了拍自己的后脖颈子,道,“早知道我昨天晚上也住在这里就好了,与贼人交手啊,这事情想一想就觉得兴奋。”
“哈哈,庭哥儿你细胳膊细腿儿的,估计你即便是昨天晚上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啊!”楚才闻言,嘻嘻哈哈的道。
“嘿!你这话怎么说的!连楚风这家伙都能帮上忙,我就不行?”萧庭瞪大了眼睛,佯怒道。
“我风哥儿是真的练过啊,有两把刷子的。我都被那贼人伤了一下呢,要是庭哥儿你面对那贼人……嘿嘿!”楚才意犹未尽的挑了挑眉毛,其中的意思自然十分明显了。
“别拌嘴了。”楚风笑着道,“还当真了不成。万言你也是的,怎么还跟楚才一般计较。”
“就是!”楚才下意识的应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惊怒道,“咦,不对,风哥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楚风忍俊不禁,摊了摊手:“我是说你受了伤,而且一夜都没有睡好觉,现在处于一种弱势的状态。谁都不应该惹你的,嗯。”
“哦——”楚才眨了眨眼睛,抬手挠头,却又总觉得不太对劲儿,感觉风哥儿这话不像是在帮助自己的,于是眉头紧皱起来。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萧庭轻咳一声打断了。
“不管怎么说,昨夜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大家都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而且楚兄弟画院的考校也没有被影响到,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萧庭笑道,“赵艺学如今被迫请辞,这事情在画院的传开的度必然很快。日后,如果有人还妄想动你们两个,就要先看看自己值几斤几两了。”
楚才不是很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在这方面,他是很相信萧庭的。既然萧庭这样说,那就一定错不了。
于是楚才也不免开心起来,笑嘻嘻的道:“风哥儿就是很厉害啊!原本就不需要这一次什么重新考校的。其实就算是那个赵艺学不请辞,他来判卷子的话,风哥儿必定也会继续留在画院的嘛。”
“这你就不懂了。”萧庭摇了摇头,“人心险恶啊,这些人若是真的想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哪里是你自己身正影直就能抗衡的呢。”
见楚才听得直挠头,萧庭便笑着解释道:“这么说吧,这东西就跟打架差不多。若都是硬碰硬,你一拳我一掌的你来我往,那拼得就是力量和度,没什么好多说的。可是呢,对方不但跟你比武,还叫来了一些人来帮忙,那个叫什么来着……”
“助拳!”楚才连忙提醒道。
“对!助拳。”萧庭笑着道,“这些助拳的人呢,并不是光明正大的跟你打……”
“那是要打车轮战么?那样就太不公平了!”楚才嚷嚷着打断了萧庭的话。
“比车轮战还要不公平些。”萧庭微微一笑,“他们在你背后,放冷箭。”
楚才闻言猛地拍桌子站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那也太过分了些!”
“是啊。”萧庭摊了摊手,“楚风所遇到的,就是这样的问题。其实楚才你也是一样的。画院党争的这一场仗,说实话,咱们都是被殃及的池鱼。大家都是小人物,被当做棋子来用的。虽然看起来只是很低层次的你来我往,可是这后面牵扯的东西却是绝对不小的。”
楚才听得有些糊涂,眉头紧皱起来。
“简单来说,党派之间的争执,不可能总是两派的高层人物在明面上争斗吧。吴大学士和王学政都是德高望重的人了,要是真的在明面上做出什么互相使绊子的事情来,那实在是太过丢人的事情了。所以,这些事情他们做不得,便需要下面的人帮着做……而大学士和学政大人的官职之下,还包括许多层次的官员。比方说赵艺学,这就是很大的官职了……”
“这个我知道啊,学政下面就是艺学嘛。艺学下面才是待诏,所以艺学大人还是很厉害的。”楚才连忙道。
“没有错,艺学的确是很厉害的官职,可是同样的,他们也会同样被身份所迫。”萧庭试着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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