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捉鬼笔记- 第1260部分

第3138章　无名小河（）　
这一次，路飞没有停顿，而是继续说下去。

　　　　“王媒婆说完，再次捂着脸，嚎啕大哭。小刘急得不知所措，跺着脚，叹气，我说阿姨，你这是在搞啥？讲个故事而已，这一会儿的工夫，哭了三回了。你至于的吗？这都是五十年前的事了。你现在还害怕啥呀？你横不能是担心那发生尸变的姨奶奶和那只黑猫会跨越时空来抓你吧？你要知道，姨奶奶和黑猫早就命丧黄泉了。现在，他们在你的心目中，只是两个挥之不去的阴影而已，啥都不是。王媒婆哭道，我明白，我全都明白。劝人的话，我也会说。但是，这次的事，可是在我自己身上啊。而且，你替我想想，如果换做是你，被一段恐怖的经历折磨五十年，你还能把这段经历看淡吗？小刘结结巴巴地道，这个嘛，我好像也不是个心大的人，说实话，按照你目前的描述，我只是听你说，就已经被吓尿了，如果是我的亲身经历，那在我心理肯定会留下巨大的阴影。而且你还一直把这段经历憋在心里，不肯说出来，如果换做是我，我想我早就憋出病来了。王媒婆冷笑，是的。我已经憋了五十年了，所以现在，我需要释放出来，我要把这段恐怖的经历原原本本地告诉你，卸掉我心里的包袱。小刘叹气，我明白，我现在也准备冒着心脏病突发的危险，继续听下去。你倒是说呀，接下来，你究竟看见啥了？王媒婆咳咳两声，好吧，我继续，为了排解我心里的阴影，我必须和盘托出。当时我正准备逃跑，可是那咔嚓一声响，引起了我的注意，不用回头看，我都知道，那发出咔嚓一声响的，正是那股旋风，当时，由于我惊恐到了极点，我只是停住脚步，并未立刻回头去看。我的身体是僵硬的，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尊石膏像那样，僵硬地站在原地，身上的汗水一股股地往下流，我几乎能听到汗水滴答落地的声音。话说那咔嚓一声过后，身后再次没了动静，灵堂里只剩下香甜的鼾声。怎么又没有声音了呢？直觉告诉我，刚才那咔嚓一声，指定是发生了什么？难不成是我刚才打了旋风一下，旋风被打碎了吗？可是我现在并没有听见有碎片跌落在地上的声音啊。按理说，击打旋风，它会发出清脆的声音，一旦它被打碎，那指定应该有碎片落地的声音啊，可是眼下，我并没有听见碎片跌落的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我开始犹豫了，我不知道自己应该继续待在灵堂里还是立刻拔脚就跑，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背后再次传来奇怪的声音。噼啪——嘭——噼啪——哗啦——听见这样奇怪的声音，我再也无法淡定了。这种声音，我很熟悉的，说起这种声音，还令我想起另一段不愉快的回忆。那是我去年冬天的事了，我和同村的孩子一起去村外的小河边玩耍。这条小河没有名字，河道很宽，一到夏天，河水就会猛涨，尤其是下暴雨的时候，河水经常会漫过河堤，把河边的农田都给淹了。而且每年夏天，都有人淹死在河里。有跳河自杀的，也有小孩顽皮跳进河里游泳，结果腿被水草缠住，上不来，淹死的。这条小河，对于村民们来说，是非常不吉利的。一到夏天，河边就会拉起铁丝网，禁止小孩去河里游泳。而且村里的孩子去河边玩耍，如果被父母知道，肯定会遭到一顿毒打。在夏天时节，村民们通常是谈河色变的，夏天的河边，通常是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如果农活不忙，村长还会专门安排村民在河边巡视，禁止孩子靠近那条河。即使是这样，每年淹死人的数量也不见减少，不光如此，那条河里还经常从上游冲下来尸体，基本都是无名尸。遇见浮在河里的无名尸。村长一般会直接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把尸体带走，完事了。从我懂事开始，我就记得，每次一有无名尸冲下来，村里总会引起一阵骚动，村里的男女老少，不管正在干什么，立刻会放下手里的活计，一起往河边跑去，我也跟着大人们跑去看过几次，发现冲下来的尸体，男女老少都有，他们全都是脸色灰白的，有的身体被泡得像牛一样肿大。每次捞到浮尸，村民们会一直围观，直到警察把尸体装上车，带走，方才渐渐地散去。所以说，夏天时节，村里的孩子们是严禁去河边玩耍的。可是，一到冬天，就好的多了。因为一入冬，河水不会再涨，寒冬时节，河水还会结冰，冬天的时候，跟着一群孩子去滑冰，也是一种乐趣，尽管去河上滑冰，有摔倒的危险，可是大人们并没有管得那么严，因为那条河在冬天从未出过事。然而，就在去年冬天，这条在冬天没出过事的小河，终于出事了。出事那天，天气晴朗，红日高悬，没有一丝冷风，这种天气，在冬季算是好天气了。在这种晴朗的冬日，村民们是不会禁止孩子出门的。那天，我记得很清楚，刚吃完早饭，隔壁的二胖就来喊我，说要带我一起去滑冰，我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因为害怕大人们阻拦，我是偷偷跟着二胖走的后门，出了后门才发现，门外早就有四个孩子在等着我们了。他们都是男孩，就我一个女孩。二胖得意笑道，怎么样？村里这么多的妹子，我们谁都不带，就只带了你，够你臭屁的吧？我笑道，那就多谢了。其实，我心里很清楚，二胖之所以带我，是因为他喜欢我。尽管那时候很小，不懂什么是爱，一切都只是朦朦胧胧的喜欢。每次玩过家家，二胖都选我做他的老婆，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我每次去二胖家，他父母对我特别殷勤，把家里好吃的一股脑搬出来给我吃。同样的，二胖来我家，我父母对他也是热情招待，双方的父母似乎已经心照不宣，默认了我和他交往。二胖多次在小伙伴面前说，等他长大了，到了十六岁的时候，一定娶我。”

第3141章　他笑了（）　
魔钺皱眉，“究竟发生什么了？这个咔嚓——嘭——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啊。”

　　　　路飞笑道，“聪明，这个咔嚓——嘭——的声音之前在王媒婆用笤帚击打旋风的时候也出现过，你听起来耳熟也正常。”

　　　　魔钺苦笑，“听起来，这并不是什么吉利的声音。”

　　　　路飞笑道，“是的。马上就要发生很糟糕的事了。确切地说，是一桩人间惨剧即将上演。好了，我现在接着讲下去。王媒婆说到这里，再次无力地靠在墙壁上，身体顺着冰凉的墙壁缓缓地滑到了地上，一双呆滞无神的眼睛茫然地望向虚空中的一点，就好像那里站在什么人似的。可是小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啥没看见，吓得打了个寒战，低声道，阿姨，你在看啥呀？这屋里除了你，就是我，我父亲躺在床上动不了。你究竟在看谁？谁在哪里？王媒婆不说话，一双眼睛仍旧定定地瞅着虚空中的一点，眼神由迷茫变得痴迷，就好像正在看着失散多年的恋人一般。小刘见状，赶紧跑过去，蹲下身子，抓住她的肩膀，使劲摇晃，阿姨，你怎么样了？你不要紧吧？王媒婆这才回过神来，哇地一下，哭出声来，不在了，他早就不在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晃，已经五十多年了，我仍旧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已经死了。小刘惊道，阿姨，你说的他是谁啊？王媒婆哭道，当然是我的二胖啊。你听了半天，听什么呢？你可真是个榆木疙瘩呀。小刘这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道，阿姨，真是抱歉，我这人脑子慢，你别生气啊。王媒婆哭道，想当初，我和二胖是全村最看好的一对，尽管我们当时还年幼，我父母就已经决定把我嫁给二胖了。可惜的是，我和二胖注定今生无缘，他这一死，我俩也就天人永隔，再也无缘相聚了。说完，再次嚎啕大哭。小刘叹气，阿姨，你别哭了，还是接着讲下去吧。我很想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王媒婆摇头，不！我不想再说了。在讲这段经历之前，我的确是抱着排解自己心里的阴影这个目的，可是现在，我越来越发现，说出这段经历之后，我根本无法承受这段经历所给我带来的刺痛感，就是那种无数根芒刺直刺心脏的感觉，你懂吗？疼啊，是那种拳拳到肉的疼。王媒婆说到这里，忽然手捂着胸口，呻吟起来，就好像此刻她的胸口真的扎着一根锋利的芒刺一般。小刘叹气，阿姨，这些都是你心里臆想出来的感觉而已，压根就没有什么芒刺，全都是你的想象而已。王媒婆苦笑，傻小子，你说的，我全都懂。我知道芒刺是假的，但是那疼是真的，就好像一下下地刺进去的感觉，每刺一下，都会汪出一滩血，是真切的疼啊。小刘叹气，你现在的感觉，我虽然感受不到，因为我没有过像你这样失去恋人的经历，所以我无法感同身受，不过，我仍旧劝你，还是把你的全部经历都说出来，只有说出来，才能彻底地释怀。否则，那团阴影将永远笼罩在你的身上，跟随你一生，你已经被噩梦困扰了五十年，难道你还希望自己的余生继续被噩梦纠缠吗？王媒婆听到这里，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一束闪电击中了一般，哆嗦道，不！够了，我真的够了。五十年来，这些噩梦般的记忆一直困扰着我，几乎每天晚上，我都是从噩梦中惊醒。以前，在我还年轻的时候，我完全可以不拿它当回事。可是现在，我老了，身体一天天地变得虚弱，我已经没有什么抵抗力了。如果再被噩梦每天折磨，相信我活不了多久了。小刘叹气，阿姨，所以说，现在你最好把你所有的经历和盘托出，只有全部说出来，你才会释怀，心里的阴影才能彻底地消失，你才能轻松快乐地度过余生。王媒婆双手掩面，眼神呆滞，似乎是在沉思。过了良久，才叹息道，唉，好吧，我原本就打算跟你和盘托出的，现在我还是接着讲下去。尽管这段记忆也是我此生最不愿意去触碰的片段，唉，好了。我接着说下去。当时我完全忘记害怕，直到我跑到河边，才反应过来，我其实是打算把他们五个救回来。可是当时的我只有四岁，哪里可能救得了五个比我高大许多的少年呢？而且，我跑到河边，被冷风一吹，立刻清醒了，我想起这条河出过很多事。有很多人死在这里，就在今年夏天，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小男孩淹死在河里，没人知道那孩子是哪里来的，也从来没有人见过他，孩子的尸体一直浮在河面上，是一个好心的大叔把他捞了出来。那天，全村的人都跑到河边去尸体，我也去了，是二胖带我一起去的。我躲在人群里，我死死地抓着二胖的手，躲在他身后，不敢看。他的手很潮，手心里全都是汗，而且他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我想他一定是给吓坏了。我斗胆伸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个小男孩平躺在河滩上，脸色苍白如纸，不知他在河里泡了多久，身体都腐烂了，他的脸不知是被什么野兽咬过，五官都被撕扯得变了形，脸上的烂肉被河水泡得泛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就像是一团烂棉花。看到这里，我立刻明白二胖为啥害怕了，说真的，看见这样恐怖的一张脸，我也吓得魂不附体，而且他脸上的烂肉全都朝外翻着，看上去很恶心。我感觉胃里有酸水一阵阵地往上顶，马上就要呕出来，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看见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坐了起来，看着我，咧开嘴，笑了。看见这样可怖的情形，我吓得扯开喉咙喊了起了，不得了了，他笑了，尸体笑了。众人听见我的喊声，全都回过头来，惊讶地看着我，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他早就死了，怎么可能会笑呢？”

第3142章　我不能过去（）　
魔钺皱眉，“这王媒婆，居然看见尸体在笑？”

　　　　路飞笑道，“据说，很多东西，大人的眼睛是看不见的，但是，孩子能看见。当时，王媒婆只有四岁，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她自然是能看见成人们看不见的东西了。好了，我继续讲故事。王媒婆长叹一口气，低声道，唉，当时，我的确是看见那个死去的孩子坐起来，对着我笑，可是我喊完之后，就感觉眼前一花，等我再去看那个孩子，却发现他依旧跟我之前看见的时候一样，双目紧闭，直挺挺地躺在河滩上。人群里有不少认识我的大人，他们围着我，训斥我，你一个孩子家，瞎说什么？死了的人，哪里可能会笑呢？我低声道，可是我明明看见他在笑啊。二胖赶紧伸手捂住我的嘴，低声道，别再说了，大人们总以为他们很聪明，其实他们都是笨蛋，咱们孩子的眼睛能看见他们看不见的东西。我相信你。其实被大人们训斥，我心里说不出的委屈，可是当时，听见二胖说我相信你这四个字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心里好暖，感激地抱住他，哇地一下，哭出声来。二胖搂紧了我，像哄小妹妹一样地轻拍着我的后背。我伏在二胖的肩膀上哭泣，就在这个时候，我无意间再次望向躺在河滩上的死尸，发现死尸依旧跟我刚才看见的一样，他坐着，挺直着上半身，咧开嘴，冲着我笑，他的脸看上去就像是一团烂棉花，他四肢细小，肚皮被河水泡得胀鼓鼓的，我感觉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肚皮胀鼓鼓的青蛙。看到这里，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从二胖身上跳下来，蹲在河滩上，哇哇地吐了起来。村民们惊讶地围拢来，问我究竟是怎么了？这次，打死我也不敢说实话了，我使劲摇头，只是说自己觉得恶心。二胖知道我准是又看见什么了，一言不发地带着我，离开了河边。这是我在那年夏天里的另一段难忘的回忆，现在想起来，感觉还是幸运的，因为那天，我父母全都下地干活去了，他们没有在河边的现场，如果他们在，亲耳听见我说的那些话，估计我非挨打不可。我母亲可不会让我胡说八道。我平时有啥古怪的念头，都会被她骂得狗血淋头，如果被她知道我说看见尸体在笑，而且还是当众说的，她这么爱面子的人，一定会觉得丢脸，指定会大发雷霆，揍我一顿。小刘惊道，阿姨，你也真是个奇葩啊，当时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五个少年朝着你跑过来，结果他们五个在冰上摔倒了。在这种情况下，你居然会忽然想起那年夏天躺在河滩上的尸体来，你简直是太奇葩了。王媒婆叹气，是的，当时，他们五个摔在了一起，一个摞着一个，就跟五个烧饼一样。但是，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就忽然想起那个淹死的男孩来了。当时，浮现在我眼前的就是那个淹死男孩的那张宛若烂棉花一般的脸，他依旧是我记忆中的姿势，坐在河滩上，挺着被河水泡大的肚子，咧开嘴，朝着我笑。也许你根本无法相信，当时浮现在我眼前的就是这样一张脸。我感觉既恶心又害怕，总之，我不敢往前跑了。就在这个时候，我再次听见可怕的声音，咔嚓——咔嚓——嘭——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冰面立刻出现无数条裂缝，裂缝的正中间就是五个少年所在冰面，那一刻，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那些裂缝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迅速裂开，从裂缝完全裂开直至冰面完全破碎，塌陷下去，这一切可怕的场景似乎只是眨眼的工夫就完成了，我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喊叫，就眼睁睁地看着五个少年惊呼着掉进了冰窟窿里，他们五个人在掉进冰窟窿里以前，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惊恐万状的表情，那表情，我记一辈子。王媒婆说到这里，再次放声大哭。小刘着急了，催促道，阿姨，你别哭了，赶紧说啊，他们五个掉进冰窟之后，又发生了什么？王媒婆哽咽道，当时，我完全被吓傻了，你说我只有四岁，我能干什么？他们五个轮流从冰窟里探出脑袋来，朝着我伸手呼救，快过来，救我们啊。他们临死前的呼救声，成了我梦魇的一部分，我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我吓坏了，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