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闺女都嫁了,儿子也娶到媳妇了,他们都过得不错。家里就剩下我和我老婆俩人了,现在来说,的确是没啥牵挂了。我死倒是没关系,我就是担心我父亲,因为他身体不好,大病没有,小病不断,加上我老婆,这两年身体也大不如前,总是闹点小毛病,我担心我要是走了,我老婆一人没法照顾全家人啊。还有,我儿媳妇马上要生了,你总得让我看一眼我的小孙子吧?那孩子已经快怀了十个月了,说话就要生了。要不,你留我一命,让我回去看一眼未来的孙子,再被你吃了,也不迟。村民之所以这么说,一来是为了争取时间,心说了,就算你糊涂了,不认识我,拿我当狍子,这要是回了家,你横不能还拿我当狍子吧?二来,也是为了能唤起发小的记忆。那发小听了村民的哭诉,眨巴着眼睛,盯着村民,打量了半天,露出惊讶的神情。村民看见发小脸上怔住,一言不发,以为他想起自己来了,立刻抓住发小的手,激动地道,好兄弟,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发小依旧是一言不发,良久,才抬起头,看着村民,疑惑地道,奇怪啊,这些都是我兄弟的家事,话说你这只狍子是怎么知道的呢?之前,那村民见发小神情疑惑,以为他想起自己了,没想到,发小张嘴一说,又彻底把他打回绝望的境地,此时,无奈的村民只好努力辩解,我就是你的好兄弟,拜托你清醒一点,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究竟是谁。发小冷笑,我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你个满脸长毛的笨蛋,你不光满脸是毛,浑身上下也长满了愚蠢丑陋的毛发,我真是不懂,那些有钱人非得要你们的皮做成袍子穿在身上,说是好看,说真的,我没看出半分好看来。我们山里把狍子皮做成袄子穿在身上,是为了保暖。”
路飞哈哈大笑,“这个发小,真是太有才了。村民一个劲地跟他提往事,试图唤起他的记忆,他倒好,张口狍子,闭口狍子的。只可怜了那个村民,简直是对牛弹琴。”
高鹏笑道,“我估计当时那个村民都快急得撞墙了。”
何楚耀笑道,“说村民急得撞墙,未免有些夸张,不过,他至少已经急得火烧眉毛了。原本村民的计划是先把枪拿到手,有了枪,自然就能找到反攻的机会,大不了一拍两散,搞个俩人互戗,同时殒命,也总好过被发小当成狍子杀了吃掉。可是现在,计划彻底破产了。因为发小先他一步,把枪给抢走了。现在,村民没有枪,而发小手里有两杆枪,村民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发小看见村民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里的枪,明白他打算把枪抢回去。于是他手一挥,把捡到的那杆枪给扔出了洞外,那枪飞出洞外之后,径直落在雪地里,着地的时候,枪的保险栓被一块凸出地面的岩石给撞到了,乒地一声,枪口射出一颗子弹,径直飞入山洞,朝着呆若木鸡的俩人飞过来。村民见那颗子弹飞来,本能地扑上去,一把抱住发小,两人一起滚翻在地,谁知,俩人刚趴在地上,发小就感觉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边呼啸而过。子弹带起的凌厉风势还把他的耳朵擦出了血。可是,这一切,发小本人是看不见的,发小只是感觉耳朵疼了一下,像是被什么虫子给叮了一下,随即,是热辣辣的疼,赶紧伸手一摸,结果摸到满手的血。这下,发小才害怕了,扯开喉咙嚷嚷起来,妈呀,一颗子弹,擦着我的耳朵飞过去了,我还以为被蚊子给咬了呢。村民见发小流血,不由地感到心疼,赶紧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纱布,打算给他包扎,却被他一把推开。村民感到不解,疑惑地道,怎么回事?你受伤了,我给包扎呀。发小使劲摇头,不行,别过来。村民惊讶地道,你搞什么啊?你流了很多血,刚才那颗子弹擦着你的耳朵飞过去了,把你的耳朵擦破了皮,必须赶紧包扎,否则继续流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村民的一番好心,换来的却是发小的冷笑,我说傻狍子,你就别再装了。村民大吃一惊,我装什么了?我给你包扎,完全是为了你好啊。发小笑道,傻狍子,你以为我看不懂吗?你刚才一定在那杆枪上做了啥手脚,否则那杆枪射出子弹之后,干嘛会直接冲着我来呢?村民听了,想死的心都有了,不过他还是极力解释,我说好兄弟,我能在枪上做啥手脚呢,我刚才明明救了你了啊,你难道都忘记了吗?如果不是我刚才把你扑到在地,估计你早就挨了枪子了。”
第2674章 关于那一发冷弹()
路飞皱眉,“村民说的没错啊,这个发小啊,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明明刚才是村民救了他,他反倒对村民还是这个态度。真是不可理喻。”
高鹏笑道,“这个问题,仔细想想,倒也不难理解,因为发小一直当村民是一只狍子,所以发小对村民是这种态度也真不难理解。更何况,发小还认为他面前的这只狍子把自己的好兄弟给藏了起来,现在这只狍子正穿着好兄弟的衣服,还模仿好兄弟说话,来骗自己。换做我是那个发小,如果真的有一只狍子这么做,打算来骗我,我也肯定不信他。”
路飞笑道,“然而,这里要说的是然而,然而狍子是不存在的,站在发小面前的,的确就是他的好兄弟。所以整件事就很搞笑了。”
高鹏笑道,“所以说呢,这就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咱们觉得很搞笑,可是在陷入幻觉发小看来,就不是那么可笑,我相信,那个发小现在一定很郁闷。”
路飞笑道,“发小郁闷啥?我觉得现在最郁闷的人是村民,被自己的好兄弟一直当成狍子,而且这个好兄弟还打算杀死他,打牙祭。”
叶天叹气,“够了,你俩又开始了。还是让何法医赶紧说完吧。不就是一个态度问题嘛,又停下来讨论半天,简直是耽误时间啊。我能不能拜托你们俩,不要再瞎扯,浪费大家的时间,好吗?”
高鹏笑道,“这可不能怪我,这都是因为路飞,是他总是一堆的问题,搞得故事的进程发展缓慢。”
路飞笑道,“话说那些问题不需要解决吗?我觉得有问题,停下来解决,很正常哟。”
何楚耀笑道,“好好,我继续讲。面对发小冷冰冰地拒绝,村民的心彻底冷了下来。他知道此刻的发小,早已经完全被幻觉所掌控,处于一种极度迷失自我的状态中。当然,那个时候,村民还不知道如何形容发小当时的状态,他向我描述的时候,只是反复地说,他的发小一直迷迷糊糊的,认不出自己是谁,总把自己当成一只狍子。当时他真的很苦闷。我想他之所以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他的发小当时的精神状态,也跟他的学历有很大的关系,村民没有念过书,他甚至不识字,他出生以来,就一直生活在山里,从未去过大都市,对国内的其他地方也不了解。村民就是一个典型的既没有文化,又没有见识的人,所以他的词汇量很有限。在村民看来,他的发小就是迷糊了。至于怎样唤醒发小,村民已经尽力了。然而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样,发小依旧是迷糊状态。由于村民刚才救了发小,才使得发小幸免于难,此时再听发小说话,发现发小依旧把他当成狍子,不免感到委屈万分。发小哈哈大笑,你个傻狍子,说什么你救我啊?刚才明明是因为你做了手脚,那杆枪才会在落地的一霎那打出一发冷弹来。而且那发冷弹直奔我飞过来,差点要了我的命。村民怒道,你简直是不讲理,咱俩认识几十年了,我啥时候害过你?那枪掉地上的时候打出一发冷弹来,明明是因为落地的时候,枪的保险栓被撞到了,才导致打了冷弹,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当时我人在山洞里,而那杆枪被你给扔到山洞外去了,我离那杆枪最起码有五六米的距离,我又不懂巫术,我又不会念咒,如果能控制那杆枪,让那杆枪打出子弹来,而且那发还要不偏不倚地冲你打过来?我可做不到。发小听村民说的有理,不觉皱眉道,啊?那你说,那杆枪好好的,咋就忽然打出一发子弹来了呢?此时,村民也被发小搞得没了耐心,扯开喉咙吼道,拜托你不要发神经了,你能正常点吗?我离那杆枪那么远,我怎么做手脚?还能让那杆枪恰好打出子弹朝着你飞过来?你觉得这可能吗?如果你脑袋里装的是脑浆而不是浆糊的话,就请你好好思考一下,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压根做不到这些。也许是因为村民说话的语气非常严厉,发小怔住了,似乎是引起了他的某种触动或者震惊。村民以为发小清醒,赶紧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希望再次唤醒他,好兄弟,是我啊,我是你的兄弟啊,你不会真的认不出我了吧?没想到,这次,发小依旧狠狠地甩开他的手,甩掉他的手之后,还使劲拍拍手,就好像自己刚才触摸的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从发小冷漠的眼神里,村民看出深深的嫌恶。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比被自己的朋友嫌弃更难过呢?村民感觉自己的心被刺痛了,他跌倒在地,如同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村民强忍委屈的泪水,还是艰难地开了口,兄弟,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发小哈哈大笑,你个傻狍子,你以为你能糊弄得了我吗?如果一只狍子都能糊弄我,那我可真是白活了。事到如今,你就别再耍赖了,这是明摆着的事,刚才明明就是你搞鬼,否则那杆枪的冷弹绝不会恰好打出来,正好朝着我飞过来。村民怒道,你这么说,纯属于不讲理。发小笑道,我可没有不讲理。我问你,当时我跟你站在一起,为啥那子弹偏偏朝着我飞过来,那子弹为啥不是朝着你飞过去?如果不是你做了手脚,那子弹还能跟长了眼睛一样?偏偏往我这里飞?发小越说越激动,干脆一把抓住村民的衣领,左右摇晃。你个傻狍子,就你那点小九九,我早就看透了。你的目的很明显了。你穿着我兄弟的衣服,装成我兄弟的样子来诱骗我,现在你又在那杆枪上做了手脚,很明显,你的目的就是想害死我,对不对吧?村民使劲摇头,不是的,你误会我了。如果我真想杀了你,那我刚才没必要把你按在地上,干脆让你吃枪子算了。我干嘛还救你呢?我何苦这么费事?救了你,还要听你骂我,被你怀疑,这又是何必呢?我完全可以不救你,干脆让你中枪算了。”
第2675章 感情裂缝()
路飞笑道,“这个发小,我真是服了,村民都这么解释了,他还是晕晕乎乎的,我真是服了他了。”
高鹏笑道,“很正常,发小目前处于幻觉缠身的状态,能有这种反应,再自然不过了。不过,发小这么说话,村民可真的是很受伤了,毕竟他对发小这么好,他们之间的感情这么要好,却因为幻觉,搞得俩人都快成了仇人了。”
路飞笑道,“什么叫做都快成了仇人了?他俩现在明明就跟仇人差不多了,发小现在不但认为村民是一只狍子,而且还认为村民是一只想杀死自己的狍子。现在,村民也被发小的态度激怒了。因为发小一直拿他当动物看。”
高鹏笑道,“路飞,你说的不是废话吗?搁着谁,被人当成动物看,也会发火。这也太侮辱人格了。”
路飞笑道,“所以我说,村民现在跟发小的关系已经跟仇人差不多了。”
叶天皱眉,“我说你俩,就连村民和发小之间的关系也讨论半天。真是不嫌累,时间都被你俩给耽误了。”
路飞笑道,“这哪叫耽误时间啊?我们现在分析一下两位当事人的关系和心态的变化,这也很重要啊。你说最初村民和发小跟几个伙伴离开村子进山的时候,应该是心情很不错的,当时肯定是一心想着赶紧打猎,赶紧弄到满满的一袋子猎物带回家,跟家人一起分享。那时候,村民和发小的关系很融洽,那时候,他们还是好兄弟,等他们一行人进山之后,打了很多的野兔,多到几乎拿不动,那时,他们所有人都很开心,然后大家一起下山,往回赶,打算回家。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异常情况出现了,雪越下越大,大到令人举步维艰,而且气候开始转冷,因为天气的原因,他们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下,再继续前进。于是又有之前何法医所讲述的那一幕,村民和发小走出山洞捡枯枝,其余几个伙伴留在山洞里的烤兔子的场景。然后,村民和发小在走出山洞的时候,俩人还是高高兴兴的,那时他俩没有任何矛盾,然而,在暴风雪中跋涉了一段距离之后,这时候,影响俩人的感情的真正因素出现了。”
高鹏惊道,“影响俩人感情的真正因素?是什么?”
路飞笑道,“当然是狍子的叫声了。”
高鹏拍拍脑门,“对对对,狍子的叫声啊,我咋把这个茬给忘了?狍子一叫,立刻会影响到发小的精神状况。”
路飞笑道,“正如你刚才所说,就是因为狍子叫唤使得发小产生了幻觉,所以发小才会村民这个昔日好兄弟看成是狍子,就在发小把村民看成狍子的同时,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开始出现裂缝。”
高鹏摇头,“路飞,你这么说,我就不同意了。”
路飞皱眉,“为什么不同意?”
高鹏笑道,“其实呢,我觉得,尽管发小把村民当成一只又肥又蠢的狍子,可是村民仍旧把发小当成好兄弟看,所以我们觉得他俩之间,实际上并没有出现感情裂缝。”
路飞摇头,“不!我认为你说得不对,人和人之间的感情都是相互的,没有谁可以无条件的对另一个人好,两个人感情再好再融洽,如果其中一方的感情起了变化,哪怕只是微小的变化,也会对另外一个人起到很大的影响。”
庄梦蝶点头,“嗯,我同意路飞的说法,俩人感情再好,如果其中一人对另一人态度发生改变,势必会对双方的感情造成巨大的影响。而且这种影响的大小跟俩人的亲密程度成正比,越是亲近的人,一旦一方的感情发生了变化,就会对另一方造成巨大的影响。这就是咱们所说的,爱的越深,恨也越深的缘故。”
路飞笑道,“妈呀,经过庄作家的解释,村民和发小之前的感情变得暧昧不明了。很有点基友的味道了。”
庄梦蝶笑道,“路飞,你也别想得那么复杂,其实我想,山里人都是很单纯的,绝不会有那种男男之间的感情,村民和发小之间的感情应该是纯洁的友谊,你别想歪了。”
路飞笑道,“你刚才那种什么爱的越深,恨也越深的解释,让我一下子就联想到那种同性之间的爱情了。”
叶天哈哈大笑,“这个嘛,我同意庄作家的看法,我也感觉在山村这种单纯的环境里绝不会有被世俗所不容的感情。”
何楚耀笑道,“你们啊,真是越解释越歪了。我跟你们说吧,村民和发小就是很要好的兄弟,他们的关系就像亲哥们一样好。但是,绝对不是你们刚才所说的那种暧昧不明的关系。”
路飞笑道,“何法医,你不会就这个问题专门问过那个村民吧?”
何楚耀立刻脸一红,笑道,“我哪有你们想象得那么猥琐,不过,我通过村民的讲述,基本可以判定,他们之间就是正常的朋友关系。我能感觉出来。这一点,我可以拿人格做担保。”
路飞笑道,“何法医,你还说拿人格做担保,太夸张了吧?”
何楚耀笑道,“当然了,我完全可以用人格做担保。其实,要判定两个人之间究竟有没有过于亲密的感情,是非常容易的。”
路飞皱眉,“我咋没觉得呢?比方说,同学们都在议论赛璐珞在追求高鹏,我咋一点也没看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