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婉清从那间房里走出来时,两条腿无力,身子疲软,她无力地靠在墙上,手机响起,是曲江,她接起来,努力遏制自己的舌头:“曲江。”
“你怎么还没到公司,晨会已经结束了。”曲江说道:“你在家?是不是不舒服?”
听着这一连串的发问,胡婉清的手不停抖动,如果他知道她已经不敢想了,迅速整理情绪:“没事,我晚到一会,马上就过来了,等着我。”
曲江挂了电话,站在茶楼三楼,看着江面,船只往往返返,江面上阳光升起,心乱如麻,胡婉清果然在半小时后到达,她看上去精神不济,上来后坐在椅子上:“不好意思。”
“我们俩说什么呢。”曲江看着她的脸:“我打电话回家了,小姗说你”
“我要你后面出门了,不过路上去见了一位老朋友,男的。”胡婉清说道:“怕你吃醋,所以没告诉你,他刚从国外过来,只是见了一面而已。”
胡婉清挤出一个微笑,轻轻抚着自己的脸:“老曲,我今天不太舒服,能早点回去吗?”
“走吧。”曲江拿起外套:“我送你回去。”
胡婉清看着这个男人,这是自己同床共枕五年的男人,他的温柔与体贴侵蚀了自己的骨头,他的爱钻进了自己的骨髓,无法遗忘,深深地刻进骨子里,可是,他的爱不是给自己的,是给他的发妻,那个死在自己手下的女人,胃里一阵翻腾,胡婉清冲进了卫生间!
她好一番呕吐,浑身不舒服,身子软绵绵地滑下去,曲江冲进来,将她抱起来:“已经这样了,还是去医院吧,走,现在去。”
“老曲。”胡婉清靠在他的怀里,这个男人,儿子,女儿,这个家,全不是自己的,好可怕,五年时间的错觉让自己自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现在,即将被打破。
靠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胡婉清的眼神突然变了,怎么可能让那个家伙得逞?曲江不经意地低头,看到胡婉清的笑容,不由得怔住,五年来,隐隐的担忧这一刻无限放大。
地鼠在此时扯下耳机,长叹一声,抱着脸,不停地揉着耳朵,烦躁不安得很,雪豹说道:“曲姗可以察觉到,和她同床共枕的曲江不可能没感觉,夫妻的**最多。”
“所以才麻烦,他们隐约有些察觉,万一”地鼠说道:“队长,能不能?”
“不行。”鹰眼断然道:“还是时机。”
“队长,我已经操纵了使用公寓网络上网的固定房间,”狼烟打断了他们的说话:“杰夫刚刚登陆了胡婉清的邮件,我已弄到登陆名,正在解析密码,稍等片刻。”
几乎在同时,杰夫正记录下阿立的邮箱,他打个响指,丧风走进来:“找个黑客,迅速破解密码,看看能不能查到点什么,要快,还有,盯紧那个女人,她的话,只可信一半。”
丧风拿着纸条没有离开,杰夫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那个女人是什么人?”
“知已知彼,百战百胜,今天她虽然是被迫跟过来的,但总觉得放弃得很快,就像她计划好要来见您,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第627章 消息通,七人()
杰夫看着丧风,冷笑,丧风头皮发麻,杰夫却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想得没错,她的心思细密如针,擅长演戏,不然怎么骗过曲家上下?”
“那她刚才让步?”
“她说的话我半信半疑,所以,盯紧她,查我们自己的,不要被她影响,更不要被她牵着鼻子走。”杰夫说道:“出去吧,要快。”
此时,狼烟紧锣密鼓地进行中,所有人静默,狼烟手指敲在键盘的清脆响声格外引人注目,终于,“密码破解,我现在登陆查看那个阿杰的有关邮件,只要拿到他的邮箱,或许有希望,应该是这个,这是他和胡婉清的最后联络就此告别,各自保重。”
八个字,简短的分道扬镳仪式,狼烟看着对方的邮件名,继续操作,马上,他露出会心的笑容:“队长,这个邮箱三个月前曾经登陆,登陆地点在本市的一家著名餐厅。“
“著名餐厅,你怎么知道的?”狼牙问道。
“这个嘛”狼烟干笑道:“我查过,大众评论第一的名餐厅,人均倒不高,属于大众也能消费的级别,人均一百到一百五十之间,在海北市,已经很平常。”
“这家餐厅的老板戴安明,年轻的钻石王老五,今年才三十岁,餐厅仅在海北就有十三家分店,目前扩展到全国十六个城市,总店数理达到七十六家。”狼烟说道:“真正的俊杰,但这个人的资料漫天遍地地飞,如果他是阿立,胡婉清难道不知道?”
狼烟撑着下巴,陷入沉思:“餐厅里有网络,这个家伙在餐厅临时上网的话”
“呸,能不能说点吉利的。”地鼠骂道:“等你的结果,好好查。”
几乎在同时,宋国与赵一山离开酒店,两人打车来到一条偏僻的巷子口,外墙斑驳,墙上用白漆写着办证、清理下水道的广告,边上的下水沟里臭气熏天,里面积攒着大量的垃圾。
海北的现代化程度相当高,到处可见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这样的地方在城市中央十分少见,宋国左右看看,引着赵一国走进隔壁的巷子,看着门牌号,一一数过去,在其中一间站定,这是一套老房子,墙上有明显的水渍,已成铁红色。
墙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修锁,配钥匙,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转轮声,宋国推门进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正戴着老花眼镜,磨着一把钥匙,门开的瞬间,风涌进去,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扶着老花眼镜,低着头:“配钥匙?”
“九爷,是我,宋国。”宋国走过去,拍着自己的脸,咧开嘴笑了:“阿国。”
“是你?”老头惊喜地放下钥匙,哈哈大笑:“你还活着呢,听说省城的杜先生完蛋了,你没了消息,还以为你跟着他一起挂了呢,原来还活着呢。”
省城的事情说来话长,宋国略去不表:“九爷,我今天来有事请教,老规矩?”
宋国掏出一个信封,递过去,老头只用手轻轻摸一把,满意地笑了,收起来:“说吧。”
“五年前,有没有大墓被盗,有可有是伙盗,其中一股人马被灭口?那一次的明器惊人,要么数量众多,要么价值连城,十分罕见。”宋国尽全力说得详细些。
“有一个叫刑登的家伙组织的。”老人家脱口而出。
刑登!赵一山兴奋不已,老人家看着赵一山,审视着他,宋国说道:“这位是上次救我的恩人,我现在跟着他混,放心,值得相信。”
“你带来的人我当然相信。”老人家说道:“五年次,有一个叫刑登的家伙请我发布伙盗信息,要张罗至少十个人,他自己带着一男一女,还需要七个人,要求,对方不要散,只能是一支,以免队伍太散,导致纷争,符合这个要求的并不多。”
一般盗墓团伙以家人为主,这样才能预防地下你争我夺,只有利益一体才安全,家人,一般是父子,兄弟,最多是朋友之间的团队,越了解越好。
七人的团队,还要保证对方的可靠性,老人家与宋国对视一眼:“只有他们了。”
“没错,赫赫有名的安家,全家老小十三人,有九个都干同一行,我一寻思,就没把安家介绍给他了,拿了佣金后再没管过后面的事情,不过,不久后,安家的老太太来找我,说去盗墓的的七个人,一个也没有回来,这事儿不能报警,问我张罗伙盗之人的联系方式。”
“九爷有规矩,不能吐露。”
“但我那次破例了,去的全是安家的青壮年,是安家的顶梁柱,一下子少了七个人,只剩下老幼妇孺,我怎么忍心?”
“九爷,但那个刑登?”
“不在国内,安家老太太大发雷霆,谁不知道安家黑白两道都有人,派人追查暗杀也做过,白道那边发布通缉令,因为刑登还涉及走私文物,也是国际刑警的追逃对象,按理说,应该很容易逮到才是,可是一直到现在没有他的下落。”
宋国正要开口,老人家摆摆手:“你想问他们伙盗的是什么墓吧听说过陈国公主吗?”
陈国公主,辽景宗孙女,耶律隆庆之女,吴国公主之妹。公主下嫁萧绍矩。婚后不久,十岁公主突然病逝原因成谜。覆上金面具,倚在金花枕,契丹公主带着十八年华的爱情盟约,沉睡千年,留给后人无尽遐想。
据文博专家介绍,根据墓中出土的故陈国公主墓志铭记载,这位年纪轻轻的公主竟数次荣获封号,初封为太平公主,又进封越国公主,后又追封为陈国公主。在十六岁的时候,她嫁给了年长自己十余岁的舅舅萧绍矩。在契丹皇族中,耶律只能与萧姓通婚。
这场盛大的契丹贵族联姻,于千年前在北方草原盛大举行。但是,这场令人瞩目的婚姻只持续了两年。1018年,36岁的驸马与刚满18岁的花季公主先后过世。不过,根据墓志记载,二位的死和宫廷争斗没有关系,两人均因病而亡。但是18岁的公主为何会突然病逝,是不是和近亲结婚有关,究竟是身患何病去世,这些都还是谜团。
第628章 北派,安家()
赵一山皱着眉头:“可是,陈国公主墓早在八六年开掘,陈国公主驸马合葬墓随葬品共3227件,有许多制品是用金、银、玉石以及玛瑙、琥珀、珍珠等贵重材料制作而成,一同出土的还有墓志铭,黄色的金、白色的银、红色的琥珀、洁白的玉,琳琅满目的珍宝布满了墓室,是仅次于皇陵的重要考古发现,被称为解读神秘契丹文化的奇迹。”
“平卧于棺面的公主与驸马,他们头枕着金花银枕,身着银丝网络葬衣,脸覆盖金面具,脚穿金花银靴;尤其是躺在驸马左侧的公主更为雍容华贵,她的头部上方放置高翅鎏金银冠,双耳戴着珍珠、琥珀耳坠,脖子上佩戴珍珠项链,手腕戴着两对金镯,双手还套着11枚金戒指。”赵一山对当年的报道历历在目:“这个墓葬的确符合伙盗的规格。但是”
“已经开掘自然没有再被盗的原因。”老人家说道:“但是,还有一个类似于陈国公主的墓室没被大众发现,里面的陪葬物与陈国公主墓的十分类似,可以认定为另一位公主墓葬。”
赵一山的心绷紧了,这就代表有人抢在想相关单位前奇袭了,如果可以与陈国公主墓相当,里面的明器可见一斑
“不过,您是如何知道的?”赵一山直截了当地说道:“这么隐秘的消息,刑登会藏得死死地才对。”
“他想藏得死,可安家人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一自己出事,这个刑登会是行里的黑名单人物,以后谁还与他合作,更可况,也要让家人知道得明明白白。”老爷子继续打磨钥匙,在一阵吱吱声中,老爷子说道:“安家的人有后路,安家人一直在找刑登。”
“他们要报仇?”宋国若有所思:“九爷,刑登回来了,他现在不叫刑登,叫杰夫,就在海北。”
机器声停下了,老爷子扶扶眼镜,笑了:“无风不起浪,海北要起大浪了,安家的老太太咬着一口气不肯下咽,非要整到他不可。”
赵一山心里一动:“能联络到安老太太吗?”
“当然。”老爷子说道:“你们有刑登的下落,她高兴还来不及,稍等。”
赵一山事后才知道,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认同两个字道义,就拿伙盗来说,大家讲好规则,一起下墓,事后按规定的瓜分,各得一份,事后再无杯葛,这样的伙盗,日后方有再合作的机会,若是碰到不讲信义的,只此一回,名声远声,再无人与之合作。
像刑登这样见利忘义者,为同行所不耻,九爷属于旧派人物,尤其讲究道义,才在这件事上推波助澜,刑登可谓四面楚歌,自己还浑然不知,多年前的不义之为已经埋下祸根。
出了九爷的修锁店,宋国才说道:“九爷年轻时也是倒斗的,属于北派。”
这个赵一山知道,以前盗墓门派众多,但按区域可简单地划分为南派与北派,北派以力见长,擅打盗洞,北派盗墓贼在工具的使用上特别讲究,如洛阳铲就是北派盗墓贼发明的,既是他们盗墓利用,也是他们盗墓绝技。无论是寻找墓葬,还是发掘墓葬,北派没有太多技术含量,只是单纯依靠工具锋锐,可谓是粗放型。
而南派则不同,南派以技见长,在寻找古墓的过程中,通过自己或是祖传的经验,结合所掌握的堪舆理论来探穴盗宝,他们对古代的风水知识有独到研究。北派发明洛阳铲,南派则善于使用“望”、“闻”、“问”、“切”四法,此法便是南派中的“长沙帮”盗墓贼所总结,是他们惯用手段,当然也是绝技。
而若是按照古代的派系,则更有说法了,首长是摸金校尉,雏形始于战国时期,精通“寻龙诀”和“分金定穴”,发丘将军到了后汉才有,又名发丘天官或者发丘灵官,其实发丘天官和摸金校尉的手段几乎完全一样,只是多了一枚铜印,印上刻有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个字,在盗墓者手中是件不可替代的神物。发丘天官和摸金校尉的手段几乎完全一样,只是多了一枚铜印庄子外物中记载的就是所谓的“发冢”,具体的技术如今已经失传了,从文中“以金椎控其颐,徐别其颊,无伤口中珠”的记载来看,可能也是技术活。
第二派系为搬山道士。发丘有印,摸金有符,搬山有术,卸岭有甲,其中行事最神秘的当属“搬山道人”,他们都扮成道士,正由于他们这种装束,给他们增加了不少神秘感,好多人以为他们发掘古冢的“搬山分甲术”是一种类似茅山道术的法术。
第三派系为卸岭力士。介于绿林和盗墓两种营生之间,有墓的时候挖坟掘墓,找不着墓地时候,首领便传下甲牌,啸聚山林劫取财物,向来人多势众,纵有大墓也敢发掘。
如果九爷属于北派的话,安家也是北派作风,更倾向于卸岭力士,以大部队盗墓,让两人没有想到的是,安家将家搬到海北,似乎正为了这次的相逢。
安家老太太就在海北,听说这些消息,鹰眼觉得还是由赵一山和宋国前往交涉比较恰当,安老太太今年已经七十,一身毛病,但每天坚持跑步,打球,一场伙盗,让昔时的大家族人烟凋零,剩下的大多妇女儿童,如今住在海边的半山腰的一套别墅里。
这套房子也是安家的诸多产业之一,之所以搬迁到这里居住,主要为了孩子们的教育,安老太太一生见多识广,经历过最穷苦的日子,也享受过锦衣玉食,大半截身子入土时,儿子侄儿惨遭不测,可谓入土前的最大打击,但是,据九爷说,老太太挺过来了。
宋国与赵一山到达半山腰时,被这座隐藏在茂密园林里的宅子惊呆了,虽然早对海北的富足有耳闻,但如此宽广的园林式别墅令人瞠目结舌,宋国一时兴起,用手机查询市场报价,居然以亿为单位,见着他咋舌,赵一山笑道:“你最懂行,一件明器值多少?”
第629章 安老太太,合影()
也是,像安家这样的盗墓大家族,盗来的明器不计其数,有了原始资本,再合理利用,钱生钱,换来一套大别墅再合理不过。
两人还没按门铃,大门打开了,一个全身黑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后,她个子不高,其貌不扬,平淡地说道:“请进吧,老太太说有两位贵客。”
两人并没有进入别墅内部,而是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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