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秦卿说话，萧自尘又道：“后来不是去你办公室门口等你了？会议桌上才知道是你的。”
“我的照片上还是你高一的时候，后来我调查你也没有看过你的照片，所以没有认出你很正常。”
秦卿：“……好！”这是一个最没有价值的问题。
“先回答最后一个。”
秦卿看了萧自尘一眼，“你可以一个一个回答。”
面对秦卿一连串的提问，萧自尘抬手揉了揉眉心，“这么多问题啊……”
“你知道我父母的案子有问题？你是怎么发现的？为什么你第一次在门口的时候没有认出我？”
萧自尘摇头：“不知道，所以我出来后调查了你。”
“那他们为什么要拿我的照片？”
齐陆否定：“你忘了吗？萧自尘被抓进去的时候，你父母已经死了。”
秦卿闻言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会儿才问：“是不是他们杀了我的父母……”
萧自尘点头，“如果钱包和照片一同被拿走，我也不会起疑，但他们送回了钱包，唯独拿走了你的照片。”
秦卿一怔，“我的照片？”
萧自尘见状不自然的勾勾唇，清声咳嗽了一声，又道：“这张照片一直跟着我，直到我被困在毒枭的手里，我被迫吸毒的那段时间被他们的人搜过身，钱包再回到我手上的时候，里面的照片没有了。”
秦卿的心里震了震，没想到萧自尘是一个如此长情的人，她的脸上缓缓露出一抹笑意。
“你的照片一直放在我的钱包里，很多年！”
秦卿点点头：“你的预感还挺准的。”不等萧自尘说话，秦卿又问：“那然后呢？和照片有什么关系？”
萧自尘脸上的不自然一闪而过，过了一会儿他又道：“大约是有预感我们不会有什么交集，或者说知道你不会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所以我那天撕下了你的照片，放在了自己的钱包里。”
闻言，秦卿愕然的盯着萧自尘，半晌后才道：“我还以为我的照片丢了。”
萧自尘摇头：“在那之后，快要毕业的时候，我在你的借阅证上撕下了你的照片。”
秦卿惊讶的看着萧自尘，“在图书馆？”
“愿意，早晚你都要知道的。”萧自尘放下手，揉了揉眉心：“这件事，大约是要从我认识你的时候说起。”
秦卿沉默了一会儿，“没关系，如果你不愿意说……”
萧自尘蹙眉，“这不是我愿不愿意的，原本你就已经卷了进来。”
秦卿闻言抬眼盯着萧自尘，“那么现在呢？”
后者抿了抿唇，半晌后伸出手将秦卿的脑袋搬了过来，缓声道：“当初不告诉你是因为不想让你卷进来。”
秦卿说完转过头，不再去看萧自尘。
秦卿闻言目光一震，缓缓转头去看萧自尘，目光里全是疑惑和不解。末了，才清声道：“这个问题，我也问了许久，大约你从来没有告诉我真实原因。”
齐陆对上萧自尘的眼睛，随后点点头：“我总觉得你回来查秦卿的案子是有原因的，当初蔺文海和我说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可能是因为感兴趣。”
萧自尘闻言扬了扬眉，“你怀疑他们？”
“当年，你被困毒枭手里的消息我看到了。”
萧自尘挑了挑眉：“谁？说说看！”
齐陆没想到萧自尘会反问，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道：“有！”
萧自尘抬眼盯着齐陆：“你有吗？”
“现在有没有什么怀疑对象？”齐陆忽然问。
沉默过后，萧自尘嗤笑了一声，“幕后人不会那么快出来的，一旦发现我们的动作，恐怕不是报复就是长期隐匿，所以我们至少要了解一半，有把握再进攻。”
秦卿明白萧自尘的意思，齐陆见状再次点头。
“不要被发现，让周子言来做，你再备份一份给秦卿。”
齐陆想了想，点点头，“我会尽快安排。”
“唔……查一查总是没有错的。”萧自尘模棱两可的道。
齐陆眯了眯眼：“你是觉得她服用的药有问题？”
“药物。”萧自尘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查什么？”秦卿偏头问萧自尘。
萧自尘沉吟了一会儿，又道：“这几天私下里给那个女人安排一下检查。”
“我那天拿着杨照的照片去胜义问过，他死前的确去过那里，不过待了一会儿就走了，不知道有没有见到那个疯女人。”齐陆顿了顿又道：“不过按照时间来推算的话，他应该就是在从胜义回去的路上发生的意外。”
萧自尘应了一声，对齐陆道：“这件事我和秦卿负责，胜义里那个疯女人是怎么回事？”
秦卿点头：“如果是这样，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冒着两个人的风险去见面，一个去接头就可以。”
齐陆点点头：“嗯，景亦那里还不是很明了，视频里显示龚肃和那人在南湖公园附近见了面，之后的一个小时景亦才和那人相遇。”
萧自尘眸光转了转，半晌后才道：“我们先看景亦这里，尽早确定身份。”
“嗯，他是在我母亲之后进的市局。”
萧自尘嗤笑：“老队员又怎么样？只能说明他早就被安插在了市局里面。”
“他也是老队员了。”
“为什么？”
“我倒是真的希望不是他。”
“装样子而已，如果他真的是在打捞，又怎么会跑到南湖公园和那人见面？岐江大桥和南湖公园可不是很近。”萧自尘话音一落，齐陆缓缓叹了一口气——
“那他现在还在打捞？”
萧自尘扫了齐陆一眼：“就是说龚肃砸了车，让我们以为司机已经死了。”
“这是什么意思？”
见齐陆不说话，秦卿又道：“而且被打捞上来的车有认为毁坏的痕迹。”
秦卿点头：“是的，龚肃有拖延救援的嫌疑。”
齐陆想了想：“你们在消防队发现了什么？”
秦卿接口道：“不是的，我后面那辆车要撞的人是我，不过后来我对面驶过来一亮红色轿车，最后两辆车都掉进了岐江。”
齐陆摇头：“我没看，这件案子不是意外吗？”
萧自尘看了齐陆一眼：“你看过打捞上的车没有？”
“为什么？”
“基本上不太可能。”
齐陆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如果他也是路过呢？”
“龚肃那里先晾着，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他的身份了。”萧自尘缓缓道。
齐陆赞同：“这样也好。”随后又问：“龚肃和景亦那里怎么办？”
秦卿点头，萧自尘接着道：“先放在她包里，等她的手好了放进戒指里戴着。”
齐陆放下手中的定位器，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我觉得有必要让秦卿带着它，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萧自尘拧了拧眉：“似乎是。”
齐陆接过来看了几眼，随后对上萧自尘的眼睛：“我觉得国内似乎还没有出现这种无电源的定位器。”
秦卿摇头，随后起身拿起从手中取出来的定位器，递给齐陆：“很小，很薄。”
“没有什么感觉吗？”
“是的，应该很多年了。”
齐陆皱起眉：“你的意思是在你之前被切断的手指里？”
秦卿点头。
齐陆惊讶的睁大眼睛：“定位器？”
萧自尘点点头，没有阻拦：“今天她的手指划破了，在里面找到了一个定位器。”
秦卿抬起眼睛，下意识的扫了萧自尘一眼，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应该告诉齐陆。
齐陆这时候看向秦卿的手，突然问：“你的手指怎么了？”
萧自尘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总之不是巧合。”
秦卿看了齐陆一眼，随后偏头盯着萧自尘，“然后呢，你们是觉得这一系列的案子都有关系？”
现在这个局面，陈年旧案已经被翻了出来，如果都在缅怀过去，真是说不过去了。
秦卿盯着齐陆看了一会儿，点点头：“我知道，我没有自责。”
齐陆失笑：“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谁都不怪，命该如此。”
第十三章 九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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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萧自尘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晚上我再给你打电话。”
萧自尘不置可否，齐陆临走前又问：“景亦那里，你要怎么确定？”
齐陆点头：“来的时候，大约没有被跟踪。”
萧自尘勾了勾唇角：“他们要是想知道，肯定会跟着你。”
齐陆点点头：“我知道了。”话落起身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先走了，他们不知道我来你这里。”
齐陆没有说话，萧自尘看了齐陆一眼：“你需要时刻注意龚肃景亦和周子言的动向，尤其是龚肃。”
秦卿皱了皱眉，半天后也只能道了一声‘好’。
萧自尘摇头：“忘了！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
“想不起来了吗？”秦卿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遗憾缓缓传了过来。
齐陆闻言蹙了蹙眉，目光深深的看了萧自尘一眼，片刻后垂下头。
萧自尘看了秦卿一眼，目光几不可闻的一动，最后摇了摇头：“sorry，突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萧自尘抿了抿唇，秦卿问：“什么病？”
齐陆看着萧自尘，秦卿反应过来也侧首盯着他。
萧自尘落在秦卿脸上的视线缓缓收起，半晌后慢慢的道：“你们知不知道有一种病？”
秦卿摇头：“我更不知道了。”
“至于第六感……”
秦卿失笑：“我也不知道，但总感觉他们一样有妹妹，一样是婚前被杀，也在遵循着三四层地狱的死法，我不觉得这是巧合。”
萧自尘闻言挑眉轻笑：“这就是女人传说中的第六感吗？”
秦卿的声音透着肯定。
秦卿点头：“对，我父母和姑姑不是，但tait和杨照的死一定有关系。”
“但你父母和姑姑不是的。”齐陆反驳道。
萧自尘眯了眯眼，“的确是。”
齐陆和萧自尘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秦卿慢慢抬起头，沉声说道：“杨照和tait都是在婚前被杀害的。”
“还有共同点！”秦卿的声音缓缓传来。
齐陆沉默，片刻后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总觉得……”
萧自尘闻言挑了挑眉，失笑：“那你觉得你母亲被单独隔绝出去的原因是什么呢？”
齐陆眯了眯眼睛：“也有可能是巧合，毕竟有兄妹的人很多，除此之外死者身上没有什么共同点了。”
萧自尘点头：“这就不难解释了，你们觉得凶手是在报复什么？为什么要杀这些有兄妹的人？”
秦卿闻言眉头深深的锁了起来。
齐陆摇头：“很遗憾，我母亲只有一个妹妹，和你说过的表弟就是她的孩子。”
秦卿目光几不可查的一顿，片刻后又道：“难道你母亲没有哥哥吗？”
“如果非得按照你的理论来说，你父亲和你姑姑也是兄妹关系。”
秦卿皱眉：“为什么？”
萧自尘闻言偏头打量着秦卿，齐陆却是摇摇头：“不牵强！”
秦卿又道：“我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牵强。”
她想了想，却摇摇头：“我觉得不对，第三起案子和第四起案子都是死者有妹妹，但为什么我父母和秦川父母，却要看我和秦川的兄妹关系呢？”
秦卿闻言放开咬着的唇角，原来萧自尘没有怀疑秦川，是她想多了。
“如果按照你这么说，杨照的确也有一个妹妹，是杨虞！”齐陆接着道。
齐陆一直看着萧自尘，又听见那厮缓缓的道：“第三个，死者是tait，很巧，tait也有一个妹妹，她叫lisa，现在在美国工作。”
秦卿听到这里脸色已经微微泛白，看来萧自尘真的怀疑秦川。
萧自尘轻轻的看了秦卿一眼，似是安抚，不等秦卿问出口，他又道：“第二个，死者是秦卿的姑姑一家，他们的儿子叫秦川，秦川有一个妹妹，就是秦卿。”
萧自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觉得秦川和这一系列的案子有关系？
秦卿疑惑的皱起眉。
萧自尘双腿交叠，扫了齐陆一眼：“第一个案子，死者是秦卿的父母，死者的家属，也就是秦卿有一个哥哥。”
齐陆闻言一怔：“萧教授这是什么意思？”
秦卿点了点头，重新坐下，萧自尘又道：“而且这个人可能精神有疾病，估计是受到过什么刺激。”
萧自尘摇摇头：“我只有这些结论，暂时不需要记，因为没有办法缩小范围。”
她立刻起身去拿笔记本记录，刚要起身，秦卿的手便被萧自尘抓住了，她诧异的看向萧自尘：“我去记录。”
秦卿闻言一怔，萧自尘这是在给凶手画像？
萧自尘轻笑：“凶手是一个知识分子，年龄在25到35岁之间，未婚，家中应该有哥哥或者妹妹，性别不确定，可能信奉基督教。”
秦卿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怎么回事？”
萧自尘闻言勾起唇角，“看来，我猜的不错。”
秦卿和齐陆皆是一头雾水，齐陆摇摇头：“没有，不论是堂妹还是表妹，一个都没有。”
“你家里有妹妹，或者关系比较近的表妹吗？”萧自尘忽然问。
“为什么？”
“知道他母亲的死法为什么不是第三层地狱。”萧自尘尾音落下，齐陆的目光一顿。
萧自尘的声音一落，秦卿的心不受控制的加速，她迫不及待的偏头去看萧自尘，“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了。”
齐陆被萧自尘看的发憷，发声问道：“怎么了？”
秦卿话音一落，不远处的脚步声重新响起，两人同时抬头，只见萧自尘原本紧紧皱起的眉峰平缓下来，他几步走到原来的位置坐下，目光落在齐陆的身上。
“都过去了。”
齐陆闭了闭眼，“对于你父母的案子，我母亲一定是心存愧疚的。”
齐陆盯着秦卿，后者又道：“两起案子都是叶警官定的案，我跑去找过她几次，她都拒绝了我，我以为她是怕麻烦，所以就再也没有找过她，就算是当年的细节问题我如今也是没有想找过她，我以为她不会告诉我，原来她已经去世了。”
“嗯，我以为她退休了，而且……”秦卿失笑：“那个时候我是对她寒了心。”
齐陆点点头：“原来你不知道。”
秦卿了然，接着道：“我不知道你母亲去世了。”
齐陆又道：“我母亲的案子也是以意外定案，我想旧案重查，但我不知道你现在还有没有放弃追查你父母的案子，我怕你……”
秦卿不明所以。
秦卿转过头看着齐陆，后者抿了抿唇：“上次以我表弟的名义约你，要谈的就是你父母的案子。”
“秦医生！”
秦卿的视线一直追随着萧自尘，直到齐陆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秦卿咽下到了嘴边的话，看着萧自尘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阳台上，背着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卿一怔，下意识去看齐陆，齐陆也是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秦卿盯着萧自尘，那厮眉头紧锁，秦卿刚要说话，他便伸出手制止。
秦卿回以一笑，随后萧自尘的眉头又缓缓蹙起来。
萧自尘似乎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勾起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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