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很漂亮,”老乔治说,“这和什么都不穿又有什么两样。”
“哦。如今时兴的是日光浴,这样就能更多地接触阳光。”
乔治咯咯笑起来,然后,他目送着波洛和福尼尔走向充满阳光的街道。
吃饭的时候,波洛又拿出笔记本,“很显然,人们总是希望避警察而远之,这在任
何国家都一样。”
“这就是你的长处了。”福尼尔说,“私人侦探能弄到官方渠道不能获得的东西。
但事物的另一面是,我们有官方的纪录,有一整套的体系。”
“因此我们需要亲密地合作。”波洛微笑道。
福尼尔翻着笔记本,说:“你来看看这5条比较有意义。”他念道:
“CL52。英国伯爵夫人。丈夫。
RT362。大夫,哈利街。
MR24。假古董。
XVB724。英国人。挪用。
GF45。企图谋杀。英国人。”
“很好,朋友。”波洛说,“我们想到一块儿了。笔记本里只有这5条与飞机上的一
位乘客有联系。”
“英国伯爵夫人。丈夫。”福尼尔说,“这可能指的是霍布里夫人。我们知道,她
是个赌徒,她很可能向吉塞尔借钱。‘丈夫’这个词有两种含义:一是吉塞尔夫人希望
其丈夫为她还债;另一个是她抓住了霍布里夫人的什么把柄,威胁要将秘密告知其丈夫。”
“完全正确。”波洛说,“不过我倾向于第2种可能。此外,我怀疑吉塞尔出门的头
天晚上去拜访她的就是霍布里夫人。”
“哦,那是为什么?”
“根据看门人的表现。他坚持说什么都不记得,这有点蹊跷。霍布里夫人是个迷人
的女人。还有,当我将杂志上她身着泳装的照片给他看时,我观察到他猛然吃惊了一下。
对,拜访吉塞尔的人就是霍布里夫人。”
“她跟着吉塞尔从派尼特来到巴黎,”福尼尔说,“好像她有些绝望了。”
“我的朋友,我相信找到了一条线索,但却是一个不恰当的人。我感到纳闷,我的
线索没错,不过--”
“不过你并不想告诉我?”福尼尔提醒他。
“不,我也许错了,完全错了。我不想把你也扯入泥潭。还是让我们沿着各自的思
路走下去,继续看笔记本吧。”
“MR24。假古董。”福尼尔念道,“很牵强,也许与杜邦父子有关。不过很难让你
相信,他是世界知名的考古学家,并且人品极佳。”
“这想法有趣,”波洛说,“那还是看下一个。”
“‘XVB724、英国人。挪用。’这太模棱两可了。”
“意义不大,”波洛同意他的看法,“谁在挪用?作家和大夫都不可能。只有赖德
先生是经商的,他有可能挪用款项,或向吉赛尔借钱。最后一项‘GF45。企图谋杀。英
国人’的适用范围就大多了,除了杜邦父子之外,其他人都是英国人。”他做了个手势
向侍者要帐单。“下一站去哪儿,我的朋友?”
“去巴黎警察厅。他们可能有什么新的情况。”
“那好,我陪你去。”
在警察厅,巴黎遇见自己以前共过事的侦探长吉勒斯先生。寒暄之后波洛说:“这
案子竟在我的眼皮下发生了。乘我睡觉的功夫就把人给杀了,这对我是一种侮辱。”
“这案子真有趣,波洛先生。吉赛尔是巴黎的名流,却又死得如此古怪。”
“完全如此。”波洛说,“好了,我和福尼尔来看看你们弄到了什么新情况。”福
尼尔忧郁的脸随之激动了。
“的确有。一位名叫泽罗普洛斯的希腊古董商报告说,3天前他出售给凶手一支吹管
和射针。我建议现在立即约见他。你也去,波洛先生?”
“那还用说。”
泽罗普洛斯的古玩店位于圣霍诺里街,所出售的物品有波斯陶器,廉价的印度珠宝,
其他国家的丝绸和刺绣,还有埃及的廉价物品。矮胖的泽罗普洛斯先生有一双乌黑的眼
睛,说话罗嗦。他欢迎警察的到来,对,他是卖过吹管和射针--一种南美的古董。
“先生们,我专卖波斯的古玩,大名鼎鼎的杜邦先生可以作证,他常光顾我的商店。我
的物品没有固定的价格,我随便出个价,别人给一半我也卖了。的确,我也赚了些钱,
我的东西大都是以低价从海员哪儿买来的。”他喘了口气,似乎对自己的话很满意,然
后继续说:“吹管和射针就放在这儿,有两年了。上面镶有印第安人的头饰,还有一些
劣等的珠子。它一直都不起眼,直到来了那个美国人,他问我这是上面……”
“美国人?”福尼尔敏锐地问。
“对,是美国人,好像他并不怎么识货。我向他解释这东西的来历,说这是十分稀
有的东西。他问多少钱,我给了个价。可他没有讨价便立即付了钱。我真蠢,应当再多
要一些。后来我从报上看到了这个可怕的谋杀案,我觉得很奇怪。于是我就和警察联系
上了。”
“非常感谢。泽罗普洛斯先生。”福尼尔礼貌地说,“你能描述一下吹管和射针吗?”
“吹管有这么长,”他在桌上量了一个距离,“比较粗,就像我这支钢笔,浅色。
射针有4根,尖头上染有不显眼的颜色,另一头缠着红绸。”
“奇怪,”福尼而说,“有没有一根缠着黑黄色的绸带?”
“黑黄色?没有。是鲜红色,不过有些褪色了。”
福尼尔看了波洛一眼,不解地发现他面带微笑,“现在,请详细描绘一下那个美国
人。”
“他就是美国人,声音在鼻腔里打转,不会说法语,嚼着口香糖,带着玳瑁眼镜,
修长的身体,不算太老。”
“肤色呢?”
“我说不准,他带着便帽。”
“你能认出他吗?”福尼尔拿出一些照片,结果,泽罗普洛斯说他没有一人认识。
“很可能又是一次徒劳的追寻。”他们一走出古董店,福尼尔说。
“有可能,”波洛说,“但我不这样认为。价格标签是相同的,另外他的话有几处
比较有趣。我们现在去环宇航空公司售票处。”
“当然,不过我们已经去拜访过了,他们的回答并无特别之处。”
波洛友善地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那得看怎么样提问。”
售票处的房间不大。福尼尔向一位叫朱尔斯·佩罗特的矮个男人亮出了证件,并说
明了来意。
“我想,就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们了。”佩罗特说。
“完全正确。不过我们想详细核对一下情况。吉赛尔夫人是什么时候来登记机票的?”
“17日用电话预定的。”
“是第二天12点钟的飞机?”
“对,先生。”
“可她的仆人说她希望预定8点45分的飞机。”
“不,不,是这样,夫人的仆人说预定8点45分的飞机,可已经满员了,我们就给她
定下了12点的。”
“奇怪了,”波洛说,“我一位朋友也打算去英国,可早班飞机只有一半的乘客。”
佩罗特翻了翻记录本,“可能你的朋友说的不是那一天。”
“不,就是在谋杀发生的那一天。他说假如错过了早班,他将改乘普罗米修斯航班。”
波洛盯着佩罗特,发现他双眼不停地眨动,前额也渗出了汗水。“佩罗特先生,这是一
桩谋杀案,如果你隐瞒了任何真相都将对你极为不利。”
佩罗特的嘴张开着,双手在颤抖。
“说吧,”波洛的声音挺强硬,“他们给了你多少钱?谁给的?”
“我不是有意的……我根本想不到……”
“多少?是谁?”
“5000法郎,我不认识他……这会毁了我。”
“不说出来才会毁了你,全都说出来!”
汗水从佩罗特的头上流了下来,“我是无意的。那个人说想去英国,去找吉赛尔夫
人借钱。他说她第二天要去英国。我对他说早班飞机已经满员了,我给了吉赛尔夫人一
张中班机票,座位是2号。我想,这又有什么不妥?美国人就是这样做事不讲规矩。”
“美国人?”福尼尔连忙问。
“嗯,个子比较高,带着眼镜,留着山羊胡子。”
“他订座了吗?”
“订了,吉赛尔夫人旁的1号座位。”
“他叫什么名字?”
“塞拉斯·哈珀。我看了报纸,那人没有上飞机。”
福尼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向警察隐瞒了情况,这是很严重的。”说完他和波
洛离开了售票处。一走到街上,福尼尔脱帽向波洛鞠躬:“我向你致敬,波洛先生。你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那天在飞机上一位乘客说早班飞机空了一半,而埃莉斯去订票时早班飞机已经满
员了。这两件事无法吻合。此外,我记得乘务员说吉赛尔习惯乘坐8点45分的那班飞机。”
“那么,我的朋友。”波洛说,“不过,在巴黎假扮成美国人那还不容易?沉重的
鼻音,嚼着口香糖,留着胡子,带着眼镜--这是典型的美国人的舞台形象。”他从口
袋中拿出杂志的插画。
“你在看什么?”
“身着泳装的伯爵夫人。”
“可她美貌迷人,身材苗条,不像是高大曲背的美国人。不,不可能。”
“我可并没有说是。”波洛仍然继续看着手中的画片。
第12节
斯蒂芬·霍布里27岁,长脸长下巴,精力充沛,但看起来大脑并不发达,他心地善
良,有些自命不凡,并且固执。他将早餐盘端到桌上准备就餐,当翻开桌上的报纸时,
猛然皱了一下眉头。他摇摇头起身上了楼。他敲了敲门,里面一个清脆的声音说:“进
来!”他走了进去。
这间宽敞华丽的卧室面对南方,西西里·霍布里坐在床上,面前放着一个早餐食物
架。在这可爱的气氛当中,任何男人都将为之神魂颠倒,但对霍布里爵士来说,他妻子
已经失去了昔日的风采。3年前,娇柔的西西里使他疯狂地坠入爱河。如今一切已经过去,
他变得稳健面而有理智了。
霍布里夫的吃惊地说:“什么事,斯蒂芬。”
“西西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们已经约定没有必要这样生活下去,你将有自
己的房子种生活费用,非常可观的一笔费用。你干嘛又突然回来了?”
“我觉得这样更好。”西西里耸耸肩,“对,你喜欢的女人是克尔,你应当种她结
婚。”
“现在为时已晚,因为我和你结了婚。”爵士说:“可是你讨厌这个地方,讨厌这
里的生活,那你干嘛又回到霍布里家族来?”
西西里板着脸说,“刚才我想过了,还是回来的好。”
“刚才?”他想了想然后又说:“西西里,你从那个法国女人那儿借了钱吗?就是
那个在飞机上被谋杀的女人。”
“没有,当然没有。”
“别装傻了,西西里。假如你借了钱,最好告诉我。警察迟早会抓住凶犯的。如果
你和这件事有什么牵连,我们最好事先有所准备,然后找家庭律师福克斯来帮忙处理。”
西西里气愤地从床上撑起来说:“也许你以为我是凶手,可我从不知道还有那种杀
人的玩意儿。我知道你恨我,巴不得我明天就去死。”
“你说得夸张了,我所担心的是我们家族的名声。”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头上
的脉搏在跳动,他无法平静下来。她从前是多么温柔可爱,可现在变得庸俗、堕落、邪
恶。他吹了一声口哨。一只卷毛狗冲着他摇头摆尾跪了过来,他们一前一后走出了院宅。
他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很乱。在一条窄道上他遇见了骑着栗色马的维尼夏·克尔小姐。
“你好,维尼夏。”
“你好,斯蒂芬。”他们寒暄了一阵子。
“西西里昨晚又回来了。”斯蒂芬说,他俩沉默了片刻。“维尼夏,你知不知道飞
机上那件事是谁干的?”
“不知道,”她说,“不是西西里也不是我。她就在我对面,我们一直在注意着对
方。”
“维尼夏,”斯蒂芬说,“我认识你已经很久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西西里究竟与这
个吉塞尔有没有什么瓜葛?”这时他发现骑在马上的维尼夏十分迷人,风度翩翩。
“不知道。不过说实话,即使有我也不会吃惊。你干嘛这么担心?你们已经处于半
分居状态,那是她的事。”
“只要她名义上还是我的妻子,就不能说与我没关系。”
“那么,你--你同意离婚了吗?”
“只怕她不肯接受。”他们沉默了一会,他又说:“假如我离了婚,维尼夏,你愿
意嫁给我吗?”
“人想会的。”她低头看着马眼说。斯蒂芬,她是多么地爱他,他们青梅竹马,可
后来那个巧于心计的合唱队姑娘使他着了魔。“斯蒂芬,我有个主意,我俩私奔,西西
里准会同意离婚的。”
他猛然打断她,“我不让你这么做,我不能败坏你的名声。”
维尼夏想:他有偏见,有时固执,但我会永远爱他。“好了,斯蒂芬,我得走了。”
她轻蹬了一下马肚,挥手远去。她骑马走了一会儿,无意中鞭子落在了地上。林中走出
一个男人拾起鞭子递给她,并十分夸张地向她鞠了一大躬。
“那个外国人,飞机上是他给我让的座,他们说他是侦探。他到这儿干嘛来了?”
第13节
出庭作证的第二天一大早,简心神不定地来到安万美发厅。安托万先生的真名是安
德鲁·利奇,他向她皱了皱眉。他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要乘飞机旅行,并从那引人注目的
谋杀案中安然脱身。她的金发朋友格拉迪斯在远处向她挤眼,用手指了指身边一位前来
做头发的棕发女郎。简走到格拉迪跟前,听她说道:“亲爱的,别理他,快去招呼顾客。”
“您好,夫人。很久不见了。您今天染发?”
手拿《随笔》杂志的棕发女郎说:“我想下周再说。”她猛然放下手中的杂志,
“你就是昨天出庭的那姑娘?太可怕了。给我说说。”
“是夫人,真的挺可怕。”她开始讲述起来,并且还得回答没完没了的问题。这下
一发不可收拾,所有的顾客都希望让“那个飞机上的姑娘”给他们做头发。简一遍又一
遍地重复叙述,她受不了了,来到安托万的办公室要求增加报酬。
“你和谋杀案有牵连,我让你留下来都算不错了。”
“顾客都是冲着我来的。亨利美发厅还表示立即聘我。两位记者打算对我采访报道。”
安托万沉默了,然后点头同意了简的请求。格兰迪斯由衷地为朋友感到自豪,“安
德鲁终于认输了,我钦佩你的胆识。”
于是,简的叙述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没有一点变化,好像在舞台上扮演的角色。一
天晚上,诺曼·盖尔邀请她吃饭,他们谈得挺投机,并且发现拥有许多共同的爱好。又
过了几天,在美发厅,简开手提包时,无意中将诺曼·盖尔的一封信落在了地上。格兰
迪斯凑了过来,“你男朋友的?”
简的脸在些泛红了,“不是。我在派尼特认识的一位牙科大夫。”
“牙科大夫?他的牙一定挺白。他想吻你的时候准会说:‘箐再张大一点’。”
“别逗我了,格兰迪斯。”这封信邀请简星期六共进晚餐。这天中午,简拿到了增
加的工资,她的情绪可好了。这天中午,她换好装,来到一家餐厅准备好好享用一顿。
她在桌旁坐定后要了菜饭,然后拿出一本书准备翻阅。她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