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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奕看着营中的整整五万战兵,那股瑟劲儿又有点压不住了。
没错,整整五万!
短短一年的时间,涯州的兵力从最开始的两万老弱残兵,已经发展到了“五万”这个数字。
不!
加上曾公亮刚刚送来的五千水军,已经是五万五千了。
这其中,只有一万是石家兄弟带过来的禁军,另一万是雷州水军旧部。
其余的三万多,都是这一年之间,炎达老哥出面,帮着唐奕拉拢海南各地黎峒部落收拢来的。
现在的涯州可不是唐奕刚来时,只有炎达部落八千多族民的时候了。如今新城里,聚集了十几万的黎峒百姓。
这其中,老子和妇女大都投身到新城的建设之中,男人则是小部分留在族中,大部分都到军营里来当兵。
这些与自然抗争惯了的黎族汉子,面对军事化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习惯,反而比汉人更满足于军中生活。
因为唐奕给的军饷够高,一户之中只要有一个当兵的,就足以养活一家老小。加上少数民族淳朴务实的特性,让他们在军营里比汉族兵更听话,更能苦练。
这三万多的黎兵还不到一年的工夫,就已经初具规模。可以说,拉出去也不会丢人了。
“怎么样?”唐奕得意地对着杨文广淡笑。“没让伯父失望吧?”
“这。。。。。。”杨文广哪里是不失望,简直就是惊喜。
“这怎么一个个都是大花脸呢?”
“殿帅有所不知。”却是曹佾接过了话头儿。“黎峒族民有涅面的习俗。”
“他们把野兽神灵、先祖英雄刺在脸上,既有在丛林之中隐藏自身的作用,又代表着对神灵祖先的尊重。”
“而且,越是族中骁勇善战之士,脸上的刺青就越多。”
“刺青对于黎人来说,就是无尚的荣耀。”
“原来如此。”杨文广若有所悟。“也就是说,这里都是黎人?”
“汉人很少。”曹佾如实答道。“除了石家兄弟带来那一万人,剩下的基本都是黎人。”
“曾公亮不是还送来一万水军吗?”
曹佾苦笑,“雷州水军大多也是由当地招募而来,所以还是以黎、壮居多。”
杨文广听罢,略有失望。
就算兵源再好,也都是些蕃兵,没有汉兵用起来踏实啊!
唐奕似是看穿了杨文广的心思,“伯父一定要记住!”
“呃,记住什么?”
唐奕面色极为严肃地继续道:“在涯州,没有汉人、黎人之分。”
“只有一个称谓宋人!”
这是唐奕在涯州立足的根本,甚至说是唐奕整个大目标的基本盘,绝对不容许有任何的怀疑。
。。。。。。
很早以前,唐奕和范仲淹就聊过这个问题。
当年的侬智高叛乱,其根本是什么?
根本就是:大宋不承认侬峒是大宋子民。
若是没有这股子排他性作祟,当年广南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而唐奕要实现他那个远大的目标,将来是汉人治下的蕃民,还是朝廷治下的宋民。。。。。。这其中的差别非常之大!
。。。。。。
见杨文广被自己说的有些尴尬,唐奕心中略有愧疚。
“伯父初到涯州,尚有不明,日后自会懂得奕之苦心。”
本来挺高兴的事儿,这么一闹倒有些兴致缺缺。
草草拱手话别,让杨文广自己留在军营与曹觉等人交割,自己则是与曹国舅、老贾,准备回去了。
走到营门,正看见军营边儿上的农田里耕种繁忙,倒是让唐奕想起一个事儿来。
一回身,叫过秀才。
“你去把松侬父子给我叫过来。”
秀才一脸狐疑,心说,叫这二人做什么?
不过,唐奕发话了,秀才也没多问,反回队中,不一会儿带着两个涅面的黎人过来。
唐奕见了二人,笑呵呵的问好:“松侬族老,在这里可还习惯?”
松侬拧着眉头,没的回唐奕的话,却是看向儿子松吉。
待松吉呜哩哇啦说了一通黎话,松侬这才眉头舒展,连连给唐奕鞠躬还礼。
“我爹说,多谢殿下关心!这里吃的好,睡的好,一切都好。”
唐奕笑着回道:“好就好!”
“叫你们过来,是有一个事儿需要征求你父亲的意见。”
“你们跟我来。“
说着话,率先走出军营,没有回新城,而是拐了个弯,直奔农田那边去了。
曹国舅有点奇怪地跟了过去。
这个松侬是昌化那边的黎族寨子过来的,不会说汉话,得儿子翻译才行。
而且,曹国舅知道,松侬是少数没有举全族迁到涯州来的部族之一。
在海南,有的黎寨逐猎而居,哪里有猎物就把寨子搬到哪去。所以,涯州有饭吃,他们自然二话不说就搬到涯州来住。
可是,也有的黎寨像汉人一样,以农耕为首。
像是昌化边儿上的这个松侬寨,就是因为昌化当地山少田多,世代以耕种为业,定居在昌化附近。
当初,炎达代表唐奕去邀请他们来涯州聚居,松侬舍不得田地,又实在抵不住当兵的高饷。。。。。
。要知道,纵使有地可种,但是黎人的耕种水平还很原始,收成必不是衣食无忧,那笔不绯的军饷着实能解决寨子里很多的问题。
所以,他们只是出动了一部分青壮年来涯州当兵,其余的族民则是留在昌化继续种地。
像这种情况,不光松侬一家,许多靠大岛以北的黎寨都是这样。
现在,唐奕单单把松侬叫出来,曹国舅一时也想不出他要干什么。
。。。。。。
唐奕来到田边儿上,随便抓了一个农户帮他传话。
不多时,分管农事的一个管事就带着一群人来到唐奕身侧。
看到人到齐了,唐奕咧嘴一乐:“怎么样?各位都老别来无恙?”
好吧,面前这群人,就是当初唐奕抓来当苦力的那帮都老之家。
要不是前些日子路过琼州的时候,德拉海的家小管他要人,他还真把这帮人给忘了。
“这一年过的可还舒坦?”
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唐奕问完半天,也没人回话。
终于。
德拉海、查干,还有德旺,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登时眼泪就下来了。
德拉海,抽噎不止:
“殿下。。。。。。殿下终于想起我们来了。”
当初说是干一年,这特么一年半都过去了,德拉海还以为再也回不去了。
这话说的唐奕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都老们。。。。。。辛苦了。。。。。。“
看着德拉海道:“本王已经答应了你的家人放你回去,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德拉海没反应过来,瞪着眼珠子一时无措,“我。。。。。。我可以走了?”
“你可以走了。”
望着地上跪倒的一片,“你们也可以走了!”
“但是,有一点本王说在前头,日后若再干些欺行霸市的勾当。。。。。。”
“不敢了,不敢了!!”都不等唐奕把话说完,一片的都老便是连连磕头。“我等必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啊!”
“行了!”
唐奕也懒得跟他们废话,“都滚吧!收拾收拾,到码头找顺路的船只,自己回去。不用我送了吧?”
“不用,不用。。。。。。”
大伙儿爬起来就跑,生怕这疯子变卦,哪还敢让他送?
“查干,你回来!”
“啊。。。。。。啊?”
已经跑出去好几丈远的查干,让唐奕一声冷喝就给叫住了。
一回身,舌头都打卷儿了,“殿殿,殿下还有何吩咐?”
“你别走了,回头把家小都接到涯州来,就在涯州呆着吧!”
“别啊!”查干差点儿没哭出来。
这一年半啊,他就跟个狗腿子似的,唯命是从。
“殿下可不能这么对小的啊!”
唐奕鄙夷地横了查干一眼,“瞅你那点出息!”
“放心吧,留下来也不用做苦力了!本王给你条生路,比你在昌化占山为王强之百倍。你干不干?”
“什么生路?”
“哪那么多废话,你就说你干不干吧!”
“干!!干!!”
“多谢殿下栽培!”
后面那句是哭着说出来的,他不敢说不干。
“干就好。”满意的点着头。
“行了,你也下去吧!过几天我就把你的家小都接过来,让你们团聚。”
。。。。。。
打发走查干,唐奕这才转过身来,看着一脸狐疑的松侬和松吉父子。
“松侬老哥,你们也看见了,昌化都老查干被我留下了。”
“怎么样?如果我把昌化城交给你们松侬部落,能不能给我管好?”
松侬听不懂,还是等着儿子翻译。
可是松吉听完,眼睛瞪的溜圆,翻译给父亲听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发颤。
昌化城啊!
那不是说,他们松侬部落有了一座城,也是都长大族了?
不想,松侬听完儿子的翻译,想都没想,立马朝唐奕使劲摆手。
意思是:“不行不行,既然昌化没有了都长,自然是中原的皇帝派一个汉人老爷来掌管,他们是粗人,进不得城。”
听了松吉的翻译,唐奕放声大笑,“没什么进得进不得的。”
“刚刚在军营里,我已经说过了,不管是汉人,还是黎人,都是宋人!”
“宋人,自然进得宋人的城,也管得大宋的城!”
“就这么定了!”
唐奕不容有疑,“回头老哥哥给您的大儿子去个信儿,我再派几个得力之人帮着他管。”
“昌化,以后就是松侬族做主了!”
。。。。。。
第836章 这要求有点过分
在大宋没有改变对少数民族的政策和观念之前,即使是再有德的君子,再有抱负的能吏,也不可以在五岭以外的“南獠之地”做到勤政。
准确的说,别说是勤政了,在大多数士大夫眼中,五岭以外,都不能算是大宋的疆域。它的作用只限于留放政敌,还有在山河图上,让大宋看起来很大。
所以,与其让汉人来出工不出力,还不如把昌化就交给黎人,至少能真正干实事,还能记下唐奕的一个好,拉近汉黎两族的关系。
何乐而不为呢?
。。。。。。
从农田折返,唐奕准备先回家,正好老贾没什么事儿也要回家,与唐奕同行。
“对了,有一件事想正相爷请教。”
“哦?”
老贾心生疑窦,唐奕可是很少这么客气。
“何事?”
“你说,我要是上表请求官家把阎王营和杨怀玉调回京,官家能不能卖我这个面子?”
上回贾昌朝的提醒,让唐奕一直心里没底。阎王营在辽河口不是什么好事,左思右想,觉得还是想办法调回来踏实些。
“老夫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为什么?”唐奕不解。“当初派阎王营北上,也是迫于压力,不得以而为之。”
“如今朝中那些老顽固被华联弄的自顾不暇,正是顺理成章的好时机。官家要是下旨,不一定有人出来捣乱。”
老贾闻言无语的摇头,这是很明了的局势,可惜,唐奕的情义又用错了地方。
“很简单,问题不在魏国公那帮人,问题在官家自己。”
“官家派杨文广南下,说的露骨一点儿,就是在防你!”
“防我就防我呗。”唐奕无所谓地一耸肩。“这和阎王营有什么关系?”
“他信得过杨文广,就更应该把杨怀玉调回来。”
“错了!”老贾的回答出人意料。
“官家信得过杨文广,才更不会把杨怀玉留在京中!”
“!!!”
唐奕立时愕然,“你是说。。。。。。”
老贾点了点头,算是认可,知道以唐奕的才智已经猜出了问题的关键。
“殿子想的没错,官家连你都要防一手,自然也要防一手杨文广!”
“。。。。。。”
。。。。。。
这里面的逻辑有点乱,但也不难理顺。
赵祯是信得过杨文广,所以派他南下牵制唐奕。
可是,杨家,包括杨文广本人,同时也与唐奕关系匪浅。所以,赵祯在用杨文广的同时,也不得不防一手。
万一杨文广和唐奕一条心呢?万一他派杨文广南下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呢?
如果真是那样,那把杨怀玉和他手里的大宋第一战力放在自己身边,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烦躁!”唐奕愤愤的出声儿。
“斗来斗去,很他妈有意思吗?老子要是有不轨之心,早就不是今天这个局面了!!”
看着有些激动的唐奕,贾昌朝却是十分平静。
“权力之术,向来如此。”
“朝堂之上,你不去揣测别人,别人却多半会用最恶毒的方法去揣测你。”
“所以,在这个局里,。好人,一般都不长命。”
唐奕斜了一眼老贾,“这个问题咱们早就聊过了。”
望向远处,似有憧憬,“总要有人高尚一些,付出一些。”
老贾点着头,跟着唐奕的脚步慢慢的往前走。
“道理没错,高尚确实值得赞美。”
“可是,谁也不想当那个活不长的好人。”
看着唐奕,“你也一样,不也在抗争,在竭尽所能的想活的长一点吗?”
唐奕听着,有些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儿,无奈地苦笑出声儿。
“其实。。。。。。我就是个俗人。”
“只是比别人聪明一点,知道的多一点儿而已。”
“若没有这两样,可能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说到这里,唐奕停了下来,踩着脚下的沙滩,看着远望的一望无际。
“相爷是不是也觉得,奕很幼稚。”
“明知这样执拗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却还是不知悔改。”
贾昌朝低头沉吟,随之缓缓点头:
“确实幼稚。”
“不过,这很好。”
“哦?”唐奕颇为意外。“好在哪里?”
老贾随着唐奕的目光亦看向远方。
“一个人的精力总有穷尽,这世上没有十全之物,更没有十美之人。”
“纵使天资过人,专于一事尚不能穷理,何况事事劳神,事事分心呢?”
“比如老夫,一生钻营权术,就无暇分心于大世之治。”
“比如范公,扑身于大世之治,也就无力钻营权术,方落得个黯然离朝的下场。”
“唐子浩。”
老贾转过身来,郑重的看着唐奕。
“你知道,老夫为什么彻改初衷,想和你一起疯一回吗?”
“不是你拿出一张图,三言两语表白一下宏愿,老夫就信以为真,傻傻的跟着你干了。”
“更不是你讲的那些高尚的大道理,而是。。。。。。”
“专注!”
“专注?”
“对,专注!”贾昌朝重重点头。
“在你身上,老夫看到了从没见过的专注!”
“专于一事,至死不悔!”
“这让老夫有些动摇,也许。。。。。。”
“凭着这股子疯劲儿,真可以实现那张山河图。”
。。。。。。
老贾说了半天,唐奕听了半天。
最后,唐奕还是苦笑着摇头。
“相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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