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柳毅可不是一般的孩子,倔脾气一上来,那可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
勤学苦练再加上脱脱的点拨,柳毅很快便在那群孩子当中脱颖而出,不管是赛马,还是摔跤、射箭,都比其他人略胜一筹。
出色的人总是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和欣赏,但,相反的,即便只是在为节日助兴的比赛中取胜,也会引起一些心胸狭窄之人的忌妒。
搠思监**本就与脱脱**不和,而搠思监的其中一个儿子叫怯列在比赛当中败在柳毅手下,搠思监在孩子面前用言语贱踏了柳毅几句,怯列便在心里记恨着柳毅,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让柳毅吃点苦头。
一个天色渐暗的傍晚,柳毅骑着马,替脱脱送信到吴直方府上。
出了城门,经过一片树林时,恰巧遇到怯列和几个高官家的公子哥儿骑着马回城。
怯列见柳毅孤身一人,心道:“天助我也!今天非得把这小子拉下马去,痛扁他一顿,以解我前几日比赛输在他手上之气。”
于是,伙同那几个公子哥儿,将柳毅团团围住。
“嘿!这不是丞相大人家里的奴仆吗?这是要哪儿呀?”怯列双手交叉,高仰着下巴,用鼻孔望着柳毅。
柳毅沉默不语,镇静的望着拦在前方的五个半大孩子。
即便怯列说他是奴仆,他也不想与这种思想稍显幼稚的人计较。
“问你话呢?!还不快快回答怯列公子的问话?不好好回答的话,我们几个不会让你过去的。”其中一人举起手中的马鞭甩得“啪啪”作响。
柳毅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哼!
看出来了,这些人故意找他的茬呢!
既然躲不过去,那就正面迎战吧!
即使是一对五,他也不会怵!
想到这儿,柳毅毫不胆怯的抬眸望向怯列,反问道:“我要去哪儿关你们什么事?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们拦我作甚?”
另外一人阴阳怪调的煽风点火:“哟嗬!这个低贱的汉人仗着有丞相在背后撑腰,竟敢对咱们这般无礼?莫非还想骑在咱们蒙古人头上去了!”
怯列向处在柳毅身后的人示了一个眼神,“好啊!今天不给这个野孩子点颜色看看,还真以咱们拥有高贵血统的蒙古人怕他一个低贱的汉人了。兄弟,上!”
“刷刷”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
一言不和,他们就亮出武器来了!
柳毅是个练武之人,身边自然时刻不忘带着武器。
事以至此,他也懒得与这些人废话,只想速战速决,然后去完成脱脱交待给他的送信任务。
“嗞——”一声尖细的低吟声响过。
柳毅将腰间的佩剑拔出。
这柄佩剑是脱脱赠给他的,算不上是什么名贵的剑,比起“地字玄刀”来更是显得过余轻巧。
好在轻巧有轻巧的好处,以柳毅现在的内力使用起来,倒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柳毅拔剑的同时,怯列催马从正前方的右边过来,弯刀照着柳毅的面门劈下来。
而柳毅身后有一人从左边攻来。
前后左右夹击!
这是要将柳毅往死里逼呀!
柳毅持剑抬手轻轻一挌,便将怯列那把迎面劈来的弯刀挡下。
左手也没闲着,将手中的马鞭狠狠的甩了出去,“啪”的一声,将从身后攻来的刀柄缠上,猛力一拉,那人竟然持不稳手上的刀,“哎呀!”手上的刀飞了。
一招见功底!
柳毅轻松躲过两人的夹击,还把其中一人的武器打飞。
怯列一行人见了,脸色难看起来。
怯列狠狠的瞪着柳毅,“兄弟们,家伙亮出来,大家一起上!我就不信弄不死他!”
于是,其余几人面目狰狞,刀剑齐齐亮出。
看他们这架势,真的要一起上了!
“驾驾——”怯列五人各自高举手中的兵器,向柳毅这边催马过来。
柳毅弯起半边唇角,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一起上更好!
免得一轮一轮的来,耽误我的时间!
对付这些空有一副魁梧身架,武功并不算精湛的半大小孩,柳毅有十足的把握打赢他们。
眼瞅着他们已至近前,柳毅并不着急的样子。
怯列几人乐了。
这小子吓懵了!
再近一点,就能把柳毅那小子砍下马去
然而,他们只觉得眼前突然一花,一道白影一闪,柳毅竟然不在马背上了。
可是,这些半大孩子刚才可是铆足了劲要伤到柳毅的,手上的劲儿一下子收不回去,“刷刷”“嘡嘡”
兵器碰兵器算是好的,没有伤到人。
兵器没有碰到兵器的可就惨了,把自己人给伤到了。
“啊啊啊痛死我了。”
其中一个孩子的胳膊被砍得鲜血直流。
怯列抬头一看,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柳毅从马背上飞了起来后,稳稳的落在一棵大树枝上,漠然俯视着狼狈不堪的他们。
第43章散去()
这些时日,柳毅一直照着徐子易赠给他的那本秘籍上勤加练习轻功,自然轻轻松松便能逃脱几个半大孩子的围攻了。
怯列被柳毅那种视他们若尘土般的表情刺痛,奈何他们几个都不会轻功,拿柳毅没有办法。
不作细想,把弯刀收了起来,取来背在背上的弓和箭,“我就不信射不下来兄弟们,换弓箭!”
于是乎,除了那个受伤不能继续战斗的人之外,全都把弓箭抄在手上,拉满了弓,齐齐瞄准站在树枝上的柳毅。
“咻咻——”接二连三的箭支向柳毅飞去。
柳毅却是毫不惊慌的样子,即便是在树枝上,却也像是如履平地一般,轻松自如的移动身形,巧妙的躲过向他射来的箭支。
实在躲不过的,挥动手上的剑挡一挡。
可是,这一挡,箭支的方向调转了方向,向着攻击他的那些人飞
“啊——”
有人躲僻不及,被反飞回来的箭射伤,吃痛惨叫。
怯列不敢再射箭了,气急败坏的指着柳毅骂道:“低贱的汉人尽会使诈!站在树上不敢下来了吗?”
面对怯列的叫嚣,柳毅淡淡的回道:“使诈的人是你们!我就算是下来了,你又能把我如何?”
怯列气得双目暴突,“快下来受死!”
眼见着怯列这般暴燥,柳毅禁不住在心里叹气。
这些人个个都长得牛高马大,脑子却像是还没有跟着身体长大似的。
和他较量这几下,早就应该知道他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再打下去只会败得更惨而已。
而且,他都已经那般忍让了,他们居然还是不知好歹。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要再退让!
后果由他们自行负责!
柳毅轻轻的说道:“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品尝失败的滋味,那我今天成全你们便是。不过,我有两个条件,我打赢你们几个的话,你们以后不许再说汉人低贱。还有”
怯列只想把柳毅逼下树来,才不会真的跟他谈判,没等柳毅把话说完,便打断了,傲气冲天的叫骂道:“本公子叫你立刻下来受死!低贱的奴才,还敢跟本公子谈条件?”
柳毅见这个怯列完全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于是也懒得再开口说话了。
脸上的淡漠散去,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准备跳下树来好好用手中的剑来教训他们一顿。
“呜——呜——”
正当柳毅要跳下来树来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号角的响声。
怯列一行人听到后,脸色突然变得紧张又颓然。
其中一人弱弱的建议道:“怯列公子,今天就放过这小子吧?若是咱们错过了集合时间,少不了要挨将军的鞭子。”
怯列心有不甘的望了望柳毅,狠狠咬牙道:“好吧!暂且多让他活几天,咱们走!驾——”
双腿一夹马肚子,率先冲出树林。
其他几人也催着马,也紧跟在怯列而去。
柳毅望着消失在视线中的那队人马,眨巴着眼睛,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这号角吹的真不是时候!
之前他并不想跟这些人缠斗的时候怎么不吹呢?
人家刚想好好教训他们一顿的,居然一下子全跑没影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等下次了。
嗯!再遇到的话,定然不会放过教训他们的机会!
哦,对了!
还有正事要办!
丞相大人的信还得赶快送到吴老先生手上。
柳毅从树上跳下来,正好落在马背上。
天色渐暗,月亮升起。
“驾——”柳毅扬鞭打在马屁股上。
快马加鞭,冲出黑暗的树林,往吴直方府上赶去。
当柳毅赶到吴直方的家门口时,却意外的见到一个熟悉的人。
罗老道!
站在吴家的大门前,衣袂在暮色中飞扬。
依旧是那副道骨仙风的模样。
远远的看到柳毅过来,脸上尽是慈祥又欣慰的微笑。
柳毅从马背上翻下来,很是诧异,“景玄道长,您怎么来了?”
“老道此行,是专为你而来。”罗老道回道。
“为我?”柳毅没听明白,“何事?”
“老道上次写给你的信,行可老兄转交给你看过了吧?”罗老道问道。
柳毅幡然醒悟,点头,“看了。”
“那你为何不肯带着弟弟去南方呢?”
“我还没找到叔叔,不能离开大都。”
“你的家叔可以慢慢找,这次就跟老道去南方吧?大家都挺想念你们兄弟俩。”罗老道双手搭在柳毅肩膀上,才半年不到的时间,柳毅长高了不少,身上的肌肉也比以前紧实的多。
柳毅愣了愣,“大家?!”
在这个世上,他的亲人没几个了,哪里来的大家想念?
“对呀,大家!重八、徐达、成德,还有知进兄妹,他们可都是与你有生死之交的人,大家都非常想念你和柳泉。”罗老道用温暖的感情来感化柳毅,意欲把他拉拢到朱元璋那边去。
因为,罗老道看破天机,知道柳毅和玄刀是朝代更替之时的关键。
哪一方能把柳毅的心抓住了,便对哪一方有利。
因此,当罗老道从吴老先生的回信中得知,脱脱和柳毅之间相处的那些事情之后,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眼瞅着元朝腐朽不堪而即将倒台,脱脱突然跑回来重撑大局,这大元朝的气数又得延缓多少年才尽?
还有,柳毅也被脱脱拉拢到身边,更加说明元朝不会立马倒台。
玄刀之玄妙之处便是——它可以变成守护王朝的利器!
这是罗老道想了很久才想明白的事情。
“不用了!我和泉弟承蒙丞相大人照顾,现在在大都过得很好。”柳毅将罗老道的双手从自己肩膀上拨下。
“毅儿,脱脱丞相虽好,可他终究是蒙古人啊!”罗老道没有放弃。
“丞相大人是蒙古人又怎么了?”柳毅有些反感听到别人总是提蒙古人和汉人的区别,“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丞相大人是好人,他是一个全心全意为百姓做实事的好官!”
“”罗老道无言以对。
柳毅说的确实没错,脱脱是一个为老百姓做实事的好官。
可是,就算是脱脱再怎么厉害,元朝的气数还是会消亡,新朝还是会建立。
这些话,罗老道不知要怎样跟柳毅说明才好。
第44章劝说()
夜幕降临。
罗老道和柳毅站在吴家大门口僵持着。
“景玄老弟,你呀,就不要浪费口舌再劝他了,没用的!”突然,院子里传来吴直方的声音。
说话间,管家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扶着吴老先生来至近前。
柳毅下意识的往吴直方身边靠去,恭敬的向他施礼,并掏出怀里的书信呈了上去,“吴老先生好,丞相大人派我来给您送信。”
“好好,辛苦了。”吴直方接过书信,却并不着急打开来看,而是转过脸来,就着灯笼的微弱光亮望着罗老道,意味深长的笑着说:“老弟,你可别看柳毅年纪不大,却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孩子。是非对错,孰轻孰重,他自有主张!”
罗老道责怪的语气道:“行可老兄,你就不能帮帮我么?老弟之前跟你说的那些事情,不久的将来真的会发生啊!”
“恕老朽无能,帮不了这个忙。”吴直方轻轻拍着罗老道的肩膀,接着道:“其实吧,我还是觉得天机不是凡人能够看透的。”
罗老道脸色一沉,“老兄,此言差矣!老弟以前确实是一个不能看透天机的凡人,可是我虔心修道几十载,绝对不是在虚度光阴啊,虽然至今不敢说已得道成仙的话,推算一些事情还是很准的。咱们当年偶遇时老兄不正是被老弟这一手奇妙的推算能力惊艳到而相谈甚欢的吗?”
“哈哈哈”吴直方打着哈哈赶紧向罗老道道歉,“是是是!贤弟莫生气,是老兄失言。”
柳毅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垂着眼帘。
他觉得,罗老道能看透天机什么的,跟他并没有直接关系。
大人们说话,他一个小辈也不好插言。
罗老道紧拧着眉头瞥了柳毅好几眼,突然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唉!看透天机又如何?上天注定的事情,人力不可为呀!”
吴直方听出罗老道话里的意思了,却还是忍不住要刺他两下,“咦?!老弟之前不是很有自信的吗?还跟老兄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呵呵,怎么这么快就要放弃了呢?”
“罢了!”罗老道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像块榆木疙瘩一样的柳毅,很是无奈的摇头摆手,“事主本人不开窍,老道说破嘴皮也是枉然。况且,老弟知道的,此时说的话连你都不会信,他又怎么肯信呢?将来会怎样,还是让时间来验证吧。”
吴直方捻着胡须,一双眼睛笑得弯成月牙,“如此甚好!顺其自然是为天道嘛!”
柳毅听得到他们两个说着像是在打哑谜的话,心里平静如水,一点都不好奇。
半个时辰前。
罗老道和吴直方在书房里谈起元朝将倒,新朝建立之事。
吴直方认为只要有脱脱在,元朝就有重振雄风的希望。并向罗老道一一展示脱脱重回朝庭复任丞相之位以后,为国家,为老百姓做的那些实事。
比如,天降大雨使黄河决堤,沿河两岸均受灾,上交的贡粮减少,因此而造成朝庭本就空虚的国库,迎来更为深重的财政危机。
脱脱想出变钞一法来解决此事。
又比如,河患造成饥民暴乱,加剧社会的动荡不安。
脱脱一方面变卖自家财产买粮赈灾,另一方面严格按照国法严惩暴民。
再比如,脱脱知道要想将以上两件事情摆平,必须处理好事情之根本。
建堤防涝,是他做的又一件实事。
吴直方说到这些的时候,罗老道连连点头,“对对对,脱脱丞相做的这些事情确实都很对。但是,行可老兄,你可知道朝庭里有多少大臣是站在脱脱丞相这边的呢?以他一人之力又能支撑多久呢?”
“”吴直方一时无言。
罗老道说的没错。
元朝庭里的贪官污吏太多,能与脱脱一样以国以民为己任的人没几个。
因此,罗老道动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劝说吴直方一定要帮忙,让柳毅离开脱脱,转而投奔到朱元璋那边去。
吴直方当时听着很是奇怪。
至交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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