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帝云寰身前时倏然爆裂,只是并没有像帝云寰想象的那样飞出许多毒针来,那木丸所激出的是许多殷红色的花瓣,水嫩鲜艳,宛如初开一般。这些花瓣之间以同样颜色的烟雾连接,顿时便让帝云寰所感受的整个世界都被红色填满。然后,那红色的世界的某一处便出现一道剑光。不知何时,司徒已将袖剑甩出了袖子。司命以“红丸”乱敌视线,司命便抢占先机,在帝云寰没反应过来时便用出自己最大的杀手锏。
“绝棠舞!”
一剑化作万千剑。
在红丸形成的红色雾气之中,每剑之间也仿佛被红色的雾气连接起来了,这让这招本就繁复的绝棠舞变得更加乱人之眼。
“雕虫小技。”
帝云寰只是伸出一指。
无数剑影之中的一剑,剑尖正好落在那一指上,然后便不动了。之前那许多剑影,都在此时瞬间消弭。
“模仿‘剐鳞’么?你们大概是真的认识白正伤。”
“那当然,我们和白相公可不只是认识那么简单!”
这次说话的是司命。
方才一剑被阻的司徒在帝云寰说话的时候又抛出了三枚红丸。这殷红的雾气已扩展到方圆十丈之外。司命司徒姐妹本以为帝云寰会从此间腾挪出去,毕竟像方才那样一指直接阻住假中有真的真招,不可能是完全她们的招式,碰巧的可能性更大些,毕竟在红丸所形成的殷红烟雾中,剑现时即剑至时,就算他的反应够快,他的动作也绝无可能同时便做出正确的抵挡。
可惜,她们终究还是小云寰。
帝云寰称千古一帝,方面都是天下第一,尤其在文武两道上。司徒司命姐妹这华而不实的攻击与暗器,如何便能真的对帝云寰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帝云寰根本不屑动作。
他只是站在那里,眼睛一闭一张,身外绵延十丈的殷红雾气顿时挥散开来,司命司徒两人的身影没有了烟雾的掩护,顿时无所遁形,正挥剑中的司命双目圆瞪,而正要再使暗器的司徒也是一样。
“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这个问题,素有默契的司徒司命姐妹二人几乎同时问了出来。
“你们没听说过,我帝云寰不止招式天下第一,内力也是天下第一么?”
司命停下了动作。
“莫非……世人所传说你已经达到了真气出体的层次,是真的?”
“你觉得呢?”
司徒犹不甘心:“我墨家网罗了世间最顶尖高手的大部分,也从未听闻过有人真的做到了这一点。”
“以常理揣度非常之人,你们不觉得,你们的格局还是太小了?”
司命冷笑道:“非常之人?哼,就算是之前我们小瞧了你,你终究还是**凡胎的血肉之躯,我真的不相信,你再强,能强得过剑刃?”
“你大可来试。”
司命道:“可以,不过你帝云寰不是自称招式也是第一?大概我的剑刃是没有可能真的刺在你身上的。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帝云寰道:“赌什么?”
“你站在那里不动,能不能杀死你。”
帝云寰冷笑道:“我的确有许多称天下第一的地方,但不包括愚蠢。”
司徒怒声道:“你不觉得你这样太欺负人了么?”
“你们趁着我处理公务的时候潜入后宫,抢走孤的妻子,难道就不算欺负人了么?我已经厌倦了与你们这样的弱者纠缠,受死吧!”
帝云寰抬手便是一掌,掌上的罡风已是肉眼可见。司徒见状不妙,本欲躲避,却觉自己所在的位置至多躲过第一掌,第二掌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横竖都是一死,还是死的体面一些比较好。司徒放下了手中本欲抛出的暗器,闭目凝神,已显死志。
只是这一掌并没有如料想一般的拍在她身上。
鲜血迸溅。
帝云寰转头,命表情狰狞的脸,然后又自己的胳膊,袍子已被割破,那鲜血征是自手臂而来。
司命大笑道:“帝云寰,你果真还是**凡胎!哈哈哈哈哈!”
“你找死!”
帝云寰回过身来,反身一掌,正击在司命胸口。登时,便听闻一声脆响,那是骨骼被震断的声音。司命两颊一红,双目微突,吐了一口鲜血之后,便倒在地上,显然已无命可活了。
司徒大叫道:“不!!!!!”
帝云寰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
“已多年无人能伤孤分毫,她死得其所。”
司徒扑到姐姐尚还温热的尸身上,本来已能感到将欲汹涌而出的泪水却并没有流下来,悲到深处,反而似喜,司徒微微一笑,转过头来,对帝云寰道:“听说你不信鬼神?”
“鬼神之说不过是凡人为自己的脆弱而寻的念想罢了。”
“我会带着无尽的怨毒死去,然后化身为厉鬼,千世万世,也要缠着你。”
“你现在已经丧失理智,以至于只会说这种无用的话了么?那么,你也去死好了。”
司徒并不真的想死。
在最后一刻,她使出了姐姐临死前没有来得及使用出来的祖传秘术。
“生死轮!”
帝云寰略生出了一些警惕。
但之后的事情却让他觉得多此一举。
大吼出生死轮三字之后的司徒,只是用嘴角的血,在帝云寰的衣袂上画了个圆圈而已。帝云寰暗忖道:“她大概是真的疯了。”
帝云寰在司徒脑门上拍下一掌。
没有留下伤痕。
但这里,除了帝云寰以外,再没有活着的人了。
……
日高升于正午,太阳在大地的头顶上炙热的着光。
此时大军却已经提前开拔了,孙囿的效率很快,提前准备好了粮草和军饷。
既然后背已经充足了,那萧无极也不再拖泥带水,带着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雨城的方向出了。
大军越过长河时却出现了问题,长河之水浩浩汤汤,横在两岸之间,大军若不渡过长河,就要扫兴才可,但是如果绕行,却是要多出三分之一的路程,是很多,可是这其中要消耗掉的时间和粮草开支,却是巨大的。
萧无极伫立在河岸边,在眼前的河水,眉头拧成一团。
长河之水天上来,水到汛期已经快没过了高高的堤坝,显然大军不可能游过河去。若是游过河那这仗也不用打了。
“赵将军,我们要不要绕行,据我所知,这里西走二百里才是这长河源。”
萧无极思索着,西走二百里才到源头,那想前往目的地就要再东走二百里,来来回回四百余里,这路,不能有!
“吩咐下去,全军就地取材,到附近的森林里每三人树回来,都拉到岸边来。”
这人一愣,却也不敢随意揣摩萧无极的心思,只得遵命。
几个时辰的功夫,大军就几个人合力拽着一颗大树到了岸边,一时间河岸上符堆满了树木。
萧无极又让人把树都扔到水里,几个人趴在树上,拿了树枝当做桨,竟是把树做成了木舟,众军这才恍然大悟,举一反三学着跳上了木舟,一时间竟也是场面浩瀚。
当天太阳落山,大军也渡过了长河,重新休整军队,连夜向着雨城出了。
雨城坐落在南方丘陵之上,因为其地势高险,又被称为丘陵上的山城。
每日晨起,都有大雾缭绕在城中,到了中午才会散去。雨城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如蜀道之难,外来敌人若是想攻克此地,确实不易,此城也算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萧无极大军来到距离雨城最近的一座山头上,驻扎了军队。
处的雨城,萧无极不禁有些感慨,本以为无名小城,确实地理位置如此险峻。实在是易守难攻,兵家必争之地。怪不得孙囿让他一定要攻下雨城,得此城,如得天险啊。
此时还是夜里,距离天亮还很远。萧无极让大军即使休息,养精蓄锐。
一夜休整,待得翌日清晨,山中雾气缭绕,萧无极站在山峰上,眺望远方。“将军,众军已经集合完毕,我们是否先派一小队人试探一下对方?”,,。请:
第172章 春秋战史 二十一()
听着传令兵的禀告,萧无极微微眯起了眼睛。.┡M雨城是继乌雀城之后孙囿让他攻取的第二座城池,可蜀逆共盘踞在两山十八座城寨之中,这样一座一座攻去,费力何几?但如果大意分兵,蜀逆踞险而手,能不能攻下,还未可知。
“可以先着探子数人前往虚实,切记不要暴露自己,将地形等信息绘制成图,务必精细。”
“诺!”
传令兵声而退。
上次攻乌雀城时,孙囿只给了他数百名步卒,这次人数众多,断无失败的道理。尤其是还有自己这张能够擒贼先擒王的王牌,萧无极的心情还是非常放松的。大概三个时辰之后,传令兵便献上一份草图。图上的地形纹理皆是用木炭画就,寥寥草草,但还算清楚明白,萧无极虽恼怒于他们没有按照自己的命令精细绘制,但念在实际情况,以及他们所耗费的时间并不太长,萧无极也就压下了自己这一丝怒火。
这次,才是萧无极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带兵打仗。
得到地图后,萧无极下令大军开拔,已经开始安营扎寨的士兵们又骂骂咧咧的将刚刚搭好一半的帐篷收拾起来,这位新任前锋也不提前说好了,害的大家多此一举。萧无极是听不到这样的声音的,他们就算再有意见也不敢当着萧无极的面说。士气低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萧无极根本乎自己手下的兵。
他根本没想过自己有失手的可能。
在他这天下除了帝云寰与那次遇见的能制造幻境的神秘人物,还有谁是他的对手?百万军中取上将级尚算易事,在这种地方杀几个蛮子,难道就能难住我萧无极了不成?
事实证明,之前萧无极叫人去打探情报绘制地图也是多此一举,山路并不太难走,这座山由于盛产灵芝,左近生活着许多以此为业的山民,这座山上也就因此被开辟了许多还算宽敞的道路。而且,也没有墨家叛逆前来自讨没趣,大军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抵达了雨城之下。
近处萧无极改变了之前对蜀地的蛮夷印象。雨城与乌雀城不同,乌雀城用巨石垒成,造型古朴怪异,这雨城却是中原的样式,虽然不大却五脏俱全,还造了瓮城,又倚险而建,一道是一处易守难攻的要地。萧无极四处打量,希望能找到什么破绽潜入进去,但雨城的城墙比乌雀城高出许多,纵使使用鹰爪也难以攀越上去,而且这里的守军的气质也与乌雀城迥然有异,多了许多文明气,少了乌雀城守军的匪气与野气。
然而这只是让萧无极略感头痛而已。
上面走不通,还可以走下面,只是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罢了。但萧无极并非为攻城而来,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只希望能战决,不然一刻孙囿身边,都担心他这个王反而被别人给擒了。萧无极不知道的是,随着司命司徒姐妹的离去,墨家在蜀地山中占据的十八座孤城之间已经失去了关联,现在正处于互不统属的混乱状态,大概是抽不出什么人去找孙囿的麻烦的,唯一需要注意的就只有那位神龙见不见尾的牧云童子了。
萧无极略一思量,就选好了自己要进行的策略。
强攻。
但不是真的要攻城。
而是要在强攻的间隙把他自己送进城里,只要他入了城,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只是萧无极刚下了强攻的命令,传令兵却忍不住提醒道:“大人,兄弟们这几天一直在赶路,尤其是刚刚爬了山,体力不支,士气又不太高,这个时候强攻,恐怕难免损兵折将,还未必能够攻入这城中。”
“你是说你比我会带兵?”
“属下不敢。”
好吧,萧无极摸了摸自己的头。自己好像确实不太懂如何带兵打仗,这是最令人头痛的问题。无奈之下,萧无极只好决定暂时先围城,围而不攻,先休息一天。
入夜,萧无极在营帐之中,孤身一人。
之前别在腰间的秦剑与自己那柄无名短剑都摆在面前的书案上。
也不知道现在妹妹怎么样了?
她与帝云寰过得可还开心?
这种时刻,无论如何思念,都无济于事,他毕竟是个要做事的人。只希望帝云寰不要辜负自己与妹妹对他的信任,一定要守护好妹妹才是。如果萧无极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经被那个懂得使用幻术的神秘人掳走,他一定会直接丢下大军去阻截,救下自己的妹妹。在他心里,妹妹永远的最的那个,自己的前途只能排在第二位。
正在萧无极怅然无语时,一名士卒打扮的年轻人忽然钻进了萧无极的营帐。他并不是传令兵,萧无极自谓,在这军中,除了孙囿之外,自己也就能认全那几个传令兵了,这个人,显然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卒。
“我让你进来了么?”
萧无极神色不渝,他讨厌在这种时候有人来打扰他。
那士卒道:“没有。”
语气还理直气壮的。
萧无极直接气乐了。
“出去。”
那士卒笑道:“您是没有让我来,但有人让我来。”
“谁?”
“牧云公。”
萧无极抄起了面前的短剑。
士卒道:“先别紧张,牧云公其实并无恶意。”
萧无极蹙眉道:“你们来斩敌主将,为何不去找孙囿,却几次三番来找我?”
“谁说我们的目的是斩敌主将了?上次来的人自作主张对您起了歹意,这次我来就是澄清:牧云公对您不仅没有恶意,还有大大的善意在。只是不能抓住这善意了。”
“可我,对墨家,还有墨家的人,都没有善意,只有恶意。”
“您先听我说完我们的条件,再做打算如何?”
“说。”
士卒再次笑了:“我就知道您不是那种迂腐的人,根据牧云公的情报,您给帝云寰做事的时间并不太长,如果是李慈荀江那样的,我也就不多费口舌了。”
“又是一通废话,难道你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至,所以用自己毕生最后的时光来多说几句?”
“死期将至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我们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由你来杀掉帝云寰。如果你成功了,我们可以让你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
“你应该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杀死帝云寰不可能?”
“不,是让我得到我想得到的一切,不可能。”
“您想得到什么?”
萧无极笑道:“我想让自己全家人过得幸福,你们能做到么?”
这个全家人,现在,只包括妹妹了。
那士卒闭目俄顷,睁开眼睛道:“能。这世上没有牧云公做不到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干掉帝云寰?”
“现在,我来这里,就是牧云公杀死帝云寰的第一步。”
“为什么选我?”
“因为这天下,能杀死帝云寰的人,只有你。柳氏癔症太深,白氏与帝云寰私交太笃,其他人则太过弱小。”
“我凭什么相信你?”
“您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与表面上所表现的是非常不一样的。天下由谁主宰?那些君主么?并不是。天下由纵横家主宰,这些人中,您应该听说过一个,宋名臣,他是这些人中最著名的。更多的您没有听过,但却是由他们在实实在在的掌握着天下局势。十年前,宋名臣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