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最远的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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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最远的恋歌-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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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去推他。

刚碰上西服边,他就反握住她的手。

他将她的手带到西服的口袋边,那里鼓起一小点,他掏出来,苏沫瞪大了眼睛。

怎么是那颗他送她的种子,她曾经不小心弄丢了它。

现在都枯黄了,也皱了。

可他一直带着。

陈以航有些自嘲地笑笑,“我记得刚开始把它给你的时候,你吓得脸色惨白惨白,我知道那时候你肯定也觉得我疯了,我本来想跟你解释的,可后来看见你那么排斥的样子,我也就生气了,好多话还没跟你说,我就摔门走了。”

他笑一笑,“我脾气是不大好。”

苏沫摇摇头,“不是的。”

他不明白,她急着解释,“我说我当时不是排斥你也不是觉得你疯了,是我自己的原因,我看到种子的那一瞬间我懵了,我觉得很熟悉,脑子里面乱成了一团,白茫茫的一片,像是黑白电视坏了出现的雪花一样,我浑身也在一直在抖在冒冷汗……可那不是因为讨厌你……”

陈以航的眼里盛满了惊喜。

她说她不讨厌他,她说他误会了。

她说的语无伦次,整个人都开始激动。

陈以航一把抱住了她。

他轻轻吹气在她耳畔,苏沫渐渐安静下来。

他捧起她的小脸,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他动了情,开始吻她,从眉毛到眼睛、再沿着鼻翼、双颊,他吻住了她的唇瓣,极轻极轻地,像是怕吓坏了她。苏沫闭着眼睛,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西服领,他的技巧实在太好,她完全抵挡不住他的攻势,甘愿就此沉沦。她发现自己像是寂寞空虚已久的旅客,有了一滴甘泉止渴却拼命地想要攫取更多,她像是发了疯一样地想念着他的唇、他的味道,她爱惨了他给她的意乱情迷。

她生涩的回应让他抓狂,牙齿磕磕绊绊,咬到了他的唇,口腔里溢出一丝血腥的味道。

苏沫浑身一个激灵。

她睁开眼。

陈以航依旧不肯放过她,可她想起前一秒他还将杨昱美打横抱起送回房间,他在她的房里待了那么久,他是不是也刚刚像这样子亲吻过别人……

苏沫觉得心痛难忍,眼眶一热,簌簌落下了眼泪。

陈以航尝到了咸咸的味道,他蹙眉睁开眼,就对上苏沫万分委屈的莹亮眸子。

他忙哄她,“你听我解释。”

苏沫哭得他心全绞到了一起,陈以航一口气解释完后,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放到胸前,“你信我一次,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处理好这一切,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想要的,再不让你受委屈了。”

苏沫看着他,他的眉毛和眼睛都黑漆漆得浓墨重彩,她瞧见光线融进了他的眼睛,格外明媚。

她点点头。

他重新扳过她的身子,加深了这个吻。

而身后,也仿似拉下了一片星光点点的幕布。

璀璨夺目。

另一头。

杨昱美将房间里面能砸的东西统统都砸了,下人拼命敲着门,“大小姐!大小姐求您开开门啊,就算出了什么事,您也别憋坏了身子啊!”

杨昱美拿起一个花瓶就朝门砸过去,“都给我滚!”

她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心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又一刀,陈以航怎么可以这样子对待她!

杨昱美紧紧咬着枕巾,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哗哗落下。

她的嗓子还沙哑着,连哭声都涩耳难听。

就在前一刻,她还满心欣喜,以为陈以航舍了苏沫,将她抱回房里,她可以借机缠住他,告诉他她有多不舒服。她不知为何,这一阵子陈以航忽然对她冷言冷语,甚至都不肯见她,她故意冲凉泡在冷水里,让自己重感冒,就是希望能换来他短暂的注意和心疼。

她终于要如愿了,那么再多身体的难受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天是灰的梦是反的,是不是你的手,还会牵着我的 1

“让我出去!”

“爸!妈妈!姐”

“求求你们让我出去”

屋子里面黑漆漆的,外面已经是晚上了,阿荏却没有开灯。

她跪坐在房门边,将自己缩成一小团,整个身子不住颤抖,似是还没能从这一连串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从傍晚回到家到现在,已经四个小时,她一直哭喊得声嘶力竭,直到嗓子都沙哑,可就是没有人来回应她。她还辅以手握拳拼命捶门,连手心都通红酥麻到疼痛,房门却依旧无比坚硬。

杨颂荏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

——她被反锁在房间里了。

怎么办怎么办。

#文#她答应接下来的这些天都要去陪着以航哥哥的。

#人#奶奶才刚刚过世,她绝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丢下他汊。

#书#她揉揉酸痛的腿爬起来跑到窗边,推开窗望下去。

#屋#三楼,十几米的高墙,没有任何稳妥可供安全攀爬的柱子。

杨颂荏觉得心脏里的最后一丝希望瞬间被抽走。

她真的,孤立无援了。

……

四小时前朕。

离家五百米的地方,阿荏在和陈以航依依惜别。

他跨坐在单车上,单脚撑地,另一只脚闲闲搭在脚踏上。

阿荏拽着他白色衬衫的衣角,低着头,“不想回去。”

男生扬起浅如风的笑意,“明天早上八点,我还在这等你。我买好了西山的门票,明天我们去爬西山看彩云。”

西山是凉城风景最美的地方之一,那里据说是情侣的福祉之地,相传它被古希腊神话中爱与美的女神下过庇佑的咒语,只要能爬完整座西山站到最高顶,恰好看见自东朝西飘来的彩云,那么这一对情侣,无论他们一生遭遇何种生死流离、殊途离散,终有一天还是会再相见再相认,永世修好。

阿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个传说我也听说过。”她看了一眼男生俊朗的侧脸,朝他笑一笑,“可是以航哥哥,你在害怕什么呢?我是不会和你分开的,我们现在都乖乖的,你在大学里等我三年,然后我也考上大学了,就可以把你带回家介绍给爸爸妈妈,我保证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女生说得那样信誓旦旦,这话的余温还在,可事情的发展却宛如给她击了当头一棒。

“我回来啦!”

阿荏换上拖鞋,一反常态的,无人出来迎她。

她很快就感觉到,一股极压迫的气息正在朝她汹涌而来!

杨秉文背对着她,站在客厅正中央,一旁站着风萍和低头不语的姐姐。另外一边,几个佣人立于稍后一些的地方,前面站着的宋阿姨系着围裙,很是慌张地看着女生,一边还将手不安地在围裙上蹭来蹭去。

“爸?”女生心底浮起一丝不安。

杨秉文回头,哼了一声:“翅膀硬了,现在还知道欺骗父母了!我看你是心都玩野了!”

父亲突如其来的洪亮嗓门,夹杂着不辨原因的滔天怒气,杨颂荏吓得整个人一哆嗦。

“秉文,有话好好说,别吓坏了荏荏。”风萍劝着。

杨秉文指着风萍,眉毛拧成一线,中气十足:“好好说?我们好好说的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妈妈我真没有,妈,您放心’,我们是放心了,可一转眼呢,她又跟那个男孩子出去玩了。那个男孩子有什么好?爸爸妈妈奶奶都死了,他是个孤儿,孤儿的性格都是有缺陷的!你还惯着她!她就是被你惯坏的!”

“爸!您调查他!”杨颂荏忽然喊出声。

阿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就是不能允许有谁当着她的面侮辱陈以航。

“爸爸您不了解他,以航哥哥很善良,为人也很正派,他不是您口中的那个有缺陷的孤儿!就算、就算他爸爸妈妈死得早,可那也是意外,那是人为的,他也不希望这件事发生的,您这样说对他不公平!”

所有人都屏息朝女生望过来。

印象里的乖乖女,说话从不会高一个分贝的恬静女孩子,竟会为了一个男生当众顶撞自己的亲生父亲!

杨秉文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致,众人都以为是被气的,只有风萍看出来了他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那抹恐慌。阿荏的话轻易地勾起了他深藏心底的那件秘事,风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你你你!”杨秉文急得血气上涌,脸色突红。

风萍陡然高了音量,万分焦急地拦住他,“小孩子随便说的,你跟她置什么气啊!话说清楚了就好了,荏荏保证跟陈以航分掉我们就让这事过去就行了啊,别气了!”

“我不!”杨颂荏委屈极了,“你们这样对我和他不公平!我不要和他分开!”

众人又是一阵心悸,宋阿姨紧张地连眼睛都闭了起来。

“你想气死我!”

杨秉文的一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似的。

风萍也朝女生瞪过来,“住嘴!”她看向立在一边尴尬不已手足无措的杨昱美,“美美快把你妹妹带回房间,没看到你爸正烦着吗!”

“喔!”她抖了一下。

杨昱美将杨颂荏拽上了楼。

随后,她听话地回了自己房间,一双耳朵却是时刻关注着妹妹那儿的动静。

她的心里乱成一团,说不清是庆幸还是难过。

阿荏怔怔站在房门后,可还没等她缓过神来,一群下人已经冲进了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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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天是灰的梦是反的,是不是你的手,还会牵着我的 2

“你们这是干什么!”杨颂荏见他们在翻她的桌子和包包,忙喝出声!

为首的那个下人拦腰抱住她,面色为难:“二小姐,求您别让我们不好做啊。这是老爷的意思,我们也没法子,求求您就听听老爷的话吧,千万别弄伤了自己!”

“继续找!”他又回头吩咐着。

“不、不要!我求求你们!不要拿走啊!汊”

阿荏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被困在别人大力气的怀里,眼睁睁瞧着爸爸派人收走了她的电脑、手机、钱夹他还甚至命人切断了她房间里的电话线。看样子杨秉文当真狠下心来,要彻底断了她跟外界的一切联系!

门“砰”一下关上的时候,她颤了颤。

隐约听见外面上了锁的声音。

她觉得好笑,电视剧里的老套情节,爸爸也会用在自己的身上?

杨昱美将房门开了一条小缝,看见一行人捧着妹妹的东西走下楼。

她合上门坐在梳妆镜前朕。

右耳耳垂处的伤口还有些微疼,是那日杨秉文狠狠甩了一巴掌,耳钉飞出去时带出了一条较深的口子。她从抽屉里翻出药瓶,用棉签蘸了蘸药水,一点一点对镜涂抹匀。

“嘶。”她忍着疼。

头发悉数被她拨至左肩处,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

杨昱美满意地盯着镜子里姣好的容颜,绽放出一朵极轻的笑容,她将眼神放得悠远,喃喃自语:“还真是活该。”

室外篮球场。

太阳炙烤的温度似乎快要把大地晒得龟裂开来。

场侧长椅上坐着挥汗如雨的少年。

高子乔递给陈以航一杯罐装可乐,自己则早已开了一瓶,哗啦啦朝喉咙里灌下去。

“喂!”他看一眼默不作声的陈以航,“荏荏没消息几天了?”

“四天。”男生的声线有些单薄,他想起那天他独自站在西山脚下,从早晨等到黄昏,从日暮等到深夜,都等不到他的阿荏,他一遍遍拨打的手机也显示是关机。他现在只要一回忆,就觉得不安。

陈以航蹙眉淡淡开口:“我想不通。”

高子乔也陷入思考,“我给她家里打过两次电话,一次是杨叔叔接的,一次是萍姨。他们都说荏荏出国了。”

“出国?”

“是啊,挺突然的,我问了好多遍,他们也不肯说原因。”

少年微微烦躁地捏了捏易拉罐瓶身。

“那杨昱美呢?她怎么说?”

高子乔拍了下脑门,“说到这我就来气!我给她打了无数电话,她都不接!你也知道,昱美这段时间事情做得太出格了,我听我妈说她到杨叔叔家那天,杨叔叔还狠狠打了昱美一巴掌!”

陈以航眉心蹙得愈发深了。

该不会是杨昱美的事情让阿荏受到了牵连?

高子乔接着说:“其实我才是最冤枉的那个,我出去找她那晚上,她差点就被小流氓欺负了,我救了她她非但不感恩,还跟我大吵了一架。她一定以为是我把这事情捅到我妈和她爸那里去的,我是那样的人么我!”

他愤愤站起身踢了一下路边的石子,矫健英朗的身姿挡住了陈以航眼前的太阳。

陈以航不动声色喝了一口可乐。

淡然无味。

他很担心她。

高子乔包里的手机唱起歌来,是周杰伦今年月才出的新专辑里的一首歌曲。陈以航微眯起眸,他想起最开始高子乔用的铃音是,又帅又温柔的曲调,让人一听就上瘾。可后来某一次聚会的时候,阿荏拿起他的手机,偷偷将铃音换成了。有电话打进时高子乔口里的水便“噗”一口全喷了出来!可阿荏还坚决声称,说这首歌简直就是高子乔包模样的绝配!

铃音唱了很久,高子乔走远了一些接通。

他的目光片刻不离正失神的陈以航。

挂了电话,他坐到少年身侧。

“航,我妈喊我回家吃饭了。”他拍了拍男生的肩膀,“喂!放宽心啦,说不定真是出国了没来得及通知我们,荏荏不是有个阿姨在美国么,说不定生病了匆忙间就让荏荏过去陪她了。我会让我妈再去问问杨叔叔的,你就别干着急了,总会有消息的。”

少年垂下了头,几缕碎发落在额前,闪着暮阳的光泽。

高子乔的声音低低的:“总之,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想办法。”

陈以航抬头用力捶了下他的前胸,“啰嗦死了。”

“滚!”笑嘻嘻的。

陈以航看着高子乔拎起包搭在肩上,跑远了。

没来由的失落。

自从奶奶去世后,他越来越害怕回到那个家。十岁父母惨死至今十八岁高三毕业,他花了好些年才得以平复儿时的阴影。小的时候,上学放学的路上,同龄的孩子都会朝他扔石子,骂他是坏人的儿子,说他的爸爸背负了好几十条人命,说他们一家人都会有报应的!他常常被砸出血,然后就拼上去和别人打架,有好多次都是高子乔拦住他陪着他,回到家奶奶虽然骂他,但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却又是格外耐心的,他看得出奶奶的心疼。

他从不哭泣。

他从不肯相信,正直有责任心的爸爸会是大家口中的“坏人”。

如果天是灰的梦是反的,是不是你的手,还会牵着我的 3

那个时候他就在心底默默发誓,有朝一日定要查清楚当年事情的真相。

他一定要还父亲陈鸿天一个清白。

陈以航揉了揉眼睛,迈开沉重的步伐。

左前方忽然跑过来一个女孩子,气喘吁吁的样子汊。

她抚着胸,叫住他:“学长!”

陈以航的眸子一瞬间亮起欣喜的光芒,如果不是她那头栗黄色的微卷,少年已经万分激动地喊出声来。她们实在是长得太像了男生被抛起的心刹那间重重跌落,陈以航朝杨昱美点了点头,“有事?”

“有很重要的事情。”

男生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静默等着下文。

身侧的楼房,楼上人家垂下一条长长缠绕的绿萝,叶子犹如蝴蝶的翅膀,上面布满了红色的小眼睛。女生的声音变得虚无起来,杨昱美说:“荏荏没有出国,而是被爸爸关在了房间里,已经整整四天了!”

“咣当”一声朕!

少年手中的易拉罐落地。

可乐哗啦啦流满一地,在太阳光下“扑哧”、“扑哧”冒着气泡。

“你说什么?”

杨昱美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本来也被关在家里,现在出门都是要司机接送。前一阵子我爸打了我一巴掌,他一定要我把头发染回去。”她指了指自己的头发,“今天司机送我到了发廊,等在前门,我给理发师一些钱,让他帮我顶着,我从后门溜了出来,听子乔说你在这里,我就赶紧跑过来了。”

“可子乔说他打你手机,没人接听。”

“这也是因为我爸!”杨昱美用她漂亮的大眼睛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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