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最远的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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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最远的恋歌-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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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那么那么竭尽全力地醒过来,只是为了能够微笑地对你说一句——以航哥哥,我很喜欢你。

可是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却忘记了你。



宋心然拢了拢自己的衣襟,脸色仍旧像白纸一般惨白,她空无地瞧着苏沫,“世界上有那么多对相爱的人不能够在一起,我和他只是其中一对罢了。倒是你,沫沫,你一定要好好的。”

苏沫眯了眯眼,她看着心然越走越远的身影,轻轻地抱了抱自己:我会好好的。

人生还这样子长,自然是要好好的。



陈以航只是定定看着她,却不敢抱她,他的声音被拆成一片一片,“阿荏,我变脏了,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他委屈的表情,像极了得不到玩具的孩子。

苏沫笑着哭:“可是……我也不再是九年前的阿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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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遁地,贪一刻的乐极忘形 11

她终于不再挣扎。

像缠绵吻了一个世纪那样久长。

苏沫埋在陈以航的怀里,听见他自心口处发出的闷闷声音,竟是分外熟悉的悸动。她抬眸看他,雨水顺着他的额前黑发滴答着向下蜿蜒,他浓黑如墨的眼眸深处,满是缱绻和爱恋。她的心跟着猛烈一颤,身子里似乎裂开了一条小缝,好像就快有什么东西要从那里拔节而出,从昏暗不明的记忆里……逐渐蜕出清晰的核。懒

就像那颗奋力发芽的种子一般。

陈以航在她失神的眼前晃了晃,她听见他笑着问:“赌这样大,你不后悔?”

苏沫认真看他。

摇了摇头。

雨依旧沉闷地敲打着路面,灰尘在车灯的光束里飞舞。她的衣服已经湿透,整个人冷得直颤,陈以航蹙眉脱下西服紧紧罩住她,又一次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车门。而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的是,此刻的苏沫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继而又将小脸朝他的怀里蹭了蹭。

他脚步微滞。

有一种久违的心安。

于南早已等在车外,见陈以航过来,立刻迎上替他们撑伞开门,凛冽的风雨气息瞬间灌进了车厢,后座的女子极力按压下心头的妒火,蹙起柳眉娇滴滴地看着他,“这位小姐让于南送她回家就可以了嘛,航……这么晚了,人家想早点和你回去休息了呢。”虫

怀中的人儿身子忽然颤了颤,接着慢慢放下了圈住他脖子的手。

陈以航低头看她一眼,敏锐地扑捉到了苏沫变黯的眼神,他心情大好,目光扫向于南,“替林小姐叫辆车,送她回家。”

“是。”

陈以航复又朝那位林小姐微微笑道,“支票王秘书会在明后天送给你,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车很快就驶离当地,雨中另一辆出租车前,林小姐恨恨剜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气得脸颊发绿。

陈以航熟门熟路进了浴室替苏沫放好热水,屋子里暖气稍微缓解了她的寒冷,苏沫乖乖去洗澡,陈以航又拖着未干透的身体下了厨房,忙前忙后,给她熬姜汤。

垃圾桶附件的拐角里,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

他捡起来看。

苏沫擦着头发出来,楼上的房间里灯光摇曳,她推开门。

那人正站在窗前,温和的灯光中似乎染了一丝清冷,幽幽地笼罩着他高大的身躯,从背后蕴出淡淡光圈,她看得入了迷。

陈以航的手里正摩挲着那颗被她不小心丢掉的种子,听见开门声,不由回头。苏沫穿着一套偏于保守的淡紫色睡裙,内里是吊带丝裙,外面又罩了一件宽袖长衫,衣带系在腰间,像是古时的官家小姐。她抬起手来的时候,袖子会褪至手肘处,露出细腻白皙的肌肤,赛过冰雪。

陈以航像是在打量一副画。

他盯着她瞧了一瞬,忽而拉过她,将她锁在胸前,他含笑将姜汤递到她嘴畔,格外温柔。苏沫抿了一小口,皱眉同他商量,“这样辣,我可不可以不喝?而且你看,我没淋出什么问题来。”陈以航笑着挑眉,下一秒却是径直拿起碗喝了一大口姜汤,而后扶起她的脑袋,直接低头攫住了她的樱唇,将嘴里的姜汤渡至她的口中,而后又死死辗转,吮。吸。

她说不愿意喝,他便这样子喂她。

“有人陪你喝,是不是不那么辣了?”

她红着脸不敢看他,“稍微……好一点点吧。”

他拉长了尾音,“看来刚刚那样子还不够甜,那我再试试。”

见他煞有介事地拿起碗就要再喝,苏沫羞得大惊,立刻踮起脚尖夺过,急急喝完了姜汤。

他一直望着她,看她吃瘪时涨得满脸通红,看她仰头时纤长漂亮的脖颈曲线,还有闻着她湿润依稀还有薰衣草香气的头发,他的喉结动了动。

“我去拿吹风机。”他急急逃开,心里懊恼自己怎么也有像初涉。情。场的黄毛小子的一天。

苏沫坐在床上,他在床畔,一手抚弄着她如丝绸般的长发,另一只手举着吹风机替她吹头发。他的动作有些生疏,手下的头发渐渐热了起来,毛绒绒的拂过他脸颊,像惹了柳絮的微痒。她的脖颈生得极美,皮肤很白,他指尖若有似无的触碰,像是滑过一块上好的玉。

他的眼神兀然加深。

苏沫细细打量着种子,并未发现他的异样,她问他,“它为什么会发芽?”

陈以航手中的动作骤停,他皱了皱眉,却是不答。

记不得谁告诉过他:世界这样子大,总会有奇迹一直存在。

陈以航给苏沫的这粒种子,是豆芽种子。他曾经也一直以为种子萌芽必须依靠阳光、土壤和水分,缺一不可。可直到他真真瞧见了阿荏随手给他的种子发芽了才知道,原来有些种子即便没有泥土覆盖,没有充足的水分和光,亦能发芽。比如豆芽,比如热带兰花。

可即便是发芽了又能如何,终究是无法生长,很快就会迎来枯萎。

见他长久沉默,她亦不再说话。

屋子里静得暧昧。

房间里的钟,敲响了凌晨两点。苏沫摸了摸头发,干得差不多,她忽然转身,陈以航手中柔软的覆盖顷刻消失,他皱眉对上她的清亮双眸。不知道这样静静互望着过了多久,房间里的灯光昏暗,她却能看见他温柔的眼底,那里一片汹涌的海潮渐渐转为安宁,似有星光璀璨。呼吸温热地扑到彼此脸上,连心跳估计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她的手,慢慢移向他,指间触到他微蹙的眉心,轻轻抚了抚,被他一把抓住。

飞天遁地,贪一刻的乐极忘形 12

苏沫整个人宛如惊弓之鸟,她开始紧张。

可那一夜终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陈以航瞧着她攥成一团的手心,淡笑不语。他随即在她的额上印上一吻,又看她睡下替她拢好被子,便去洗澡,回来时她已经如同熟睡的猫咪,呼吸均匀流畅,他看了一会,便转身去了客房,再没有碰她。懒

苏沫很久都没有睡得这样踏实,醒来时竟是日上三竿。

陈以航已经离开了,桌上依旧是他准备好的还留有温度的早饭。

这之后数天,陈以航都很忙,她才恍悟自己竟像是隔世已久。有些奇怪的是,报纸供应商那边一直说每日报纸都是按时送达,并显示已被取走,她皱眉不语。后来她又打电话请人来修电视,却让维修工人白白扑了几次空。每次来人的时候,陈以航都会以各种借口将她接走,可他人却很少现身,就连赏风景漫步这种事情,都是王岚陪着她。

苏沫觉得好笑,这人脑子的毛病怎么总不见好转。

就是这样子一拖再拖,直到终于出了大事。

徐夜凉约她出来听戏。

苏沫陪着她逛了一天,戏台上点的都是她爱听的段子,可徐夜凉总提不起精神。散场后,苏沫扶着她走在戏园子的花苑里,她指了指假山流水附近的石墩,对苏沫示意,“陪我过去坐会。”

“好。”虫

石墩寒凉,苏沫替她铺垫了几层丝巾,徐夜凉就着她的手坐下。又拉了会家常,她才终于幽幽开口,“沫沫,你帮着劝劝颜东可好?”

“怎么了?”徐夜凉的神色不是一般的凝重,苏沫心底忽然浮起不好的预感。

三言两语,却是天翻地覆。

短短几月,颜氏接二连三受到重创。

已经投资颇多的城南商业广场在建项目被紧急叫停,工地上每日都有工人闹事,伤害事件不断升级。颜氏在新的夺标案上又节节失利,其内部更有员工精神忽然失常,身坐颜氏大厦天台竟以跳楼相逼……可以说,最近凉城的新闻早已将颜氏企业推向了舆。论的风口浪尖,颜正铭近乎一夜白头。

徐夜凉寥寥数语听入她耳中,苏沫只觉阵阵轰鸣。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亦在发颤:“颜东呢,他不管?”

徐夜凉看着水流里自顾追尾嬉戏的红色鱼儿,有些心酸地笑,“他早就不打算管了。”

苏沫当即去了parsons诊所。

人满为患,大厅里的工作人员井井有条地维持秩序,来人依次拿着号码牌耐心等着。

可一路竟无人拦她。

苏沫从电梯出来,入目即是一片朝南的圆弧形的落地窗,灿烂千阳直直穿透而入,她甚至可以看见空气里微小翻滚的浮沉,苏沫伸出手挡了挡,有刹那的恍神。颜东的办公室建在采光极佳的地方,空间亦宽阔。她提着包站在办公室门口,抬眸看了会门牌旁的镶金名牌,“kevin。yan”,她在心底默念。

颜东正好打开门。

他本来凝重的表情瞬间舒缓开,万分惊喜:“沫沫,你怎么来了?”

其实他早该猜到她来找他所为何事,可真当她亲自开了口,他才发现,想要拒绝她,竟是那样子难。

颜东只能沉默。

她逼得急了,他终是回答:“子乔会看着办的。”

“可他们是你的父母。”

颜东身子猛烈颤了颤,“父母……”他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过这两个字了……现在从别人的口里说出来,他只觉得讽刺。颜东的声音沉了沉,“沫沫,你不懂。”

“让我不懂的是你。”

颜东微微皱眉,依旧沉默着去为她倒水。

险些溢了出来。

他何尝不知道,最近颜氏的新闻早已刮成旋风。

可这之间隔了那些多的事情,他不知如何讲给她听。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塞回酒塞时,他多拧了一圈,直到手心发麻。

颜东叹了口气,拿着水走向落地窗前的苏沫。

她正低头俯瞰来往熙攘的路人,长睫下的双眸空洞,纤细小手覆着玻璃窗,嘴中呵出稀薄的雾气。她的长发掩去半张清丽面容,整个单薄的身影像极了一只落单的孤鸟。他听见她悲伤的声音一字一字撞进他心底:“颜东,很多事很多人不要等到失去了,再也见不到了,才想要去珍惜。”

颜东停步不前,阳光有些刺眼。

玻璃折射出他高大温和的身影,苏沫徐徐扭头,清澈的大眼对上了他,“最近诊所和孤儿院的那个爱心项目,可不可以冠上颜氏的名号?”parsons诊所具有黄金效应,若能在此时与颜氏搭伴,至少可以为那些股民注入一剂强心剂。

当然如果颜东想帮,自还会有其他更好的法子。

他点头说好。

苏沫微笑接过水,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听说伯父最近身体不大好,很多医生都没有办法,你有空就去看看罢。”

门在此时响起“咚咚”的声音。

有医生进来找颜东,苏沫与他作别。

她站在电梯门口久久不动,双眸空无地看着数字红灯。颜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她却自始至终被蒙在鼓里。若不是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候,徐夜凉怎么会来找她……怪不得徐夜凉那样心酸和无力,明明该是血浓于水最亲的人,他们却偏偏总要将彼此逼到无路可退。

电梯员按酸了指尖,终是试探性地喊了声“苏小姐……”

苏沫回神。

她一路恍惚地回了家。

门口依旧停着那辆熟悉的车,王岚远远看见她的身影,立刻踩着高跟鞋迎了过来。

“苏小姐,陈董让我来接您。机票已经订好了,一个小时后,去大阪。”

飞天遁地,贪一刻的乐极忘形 13

听错了吧。

她都答应颜东了,明天要陪他一起去仁爱孤儿院。

苏沫刚想开口,王岚却走近一些,体贴地说:“不会去很久的,几天后就回来了。”

“他人呢?”

王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像是知道没有答案似地,苏沫笑笑。她还维持着从包里拿钥匙的动作,手都开始微酸。不远处的天色浓稠得像是半凝固的颜料,厚厚的一团,很是压抑。原本只是微热的深秋阳光,晒在地上,似乎蒸腾起一股灼烧的热度,她觉得背上、掌心都渐渐生出一层细密汗意。懒

良久,苏沫轻声说,“我去简单收拾一下。”

飞机稳稳降落,大阪已是华灯初上。

第二天一早,用完日式早餐,苏沫坐车由王岚陪同前往心斋桥。

这里是大阪最繁华的购物区,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苏沫脚下踩着石板铺就的人行道,入目都是一条条弯弯曲曲的悠长小巷,路两旁立着英国风格的路灯和格调高雅的成排砖造建筑物的周防町筋,是她欣赏的欧式风情。转到心斋桥西侧,苏沫瞧见一面高墙,上面用油漆随意喷涂了许多富有个性的图案,有夸张的漫画,有描述心情的字符和标语,无一例外都色彩冲击极强,张扬热烈。

“这是哪儿?”她惊奇道。

王岚递给她一瓶水,笑道:“这里叫美国村,听说心情不好的人,来这里走走,都会觉得放松和开心。”虫

苏沫眨了眨眼,难得冲她提出请求,“王秘书,我想在这里拍照。”

照相机“咔嚓”直闪。

陈以航静静欣赏着照片里的苏沫,绚丽张狂的油漆画布背景下,她静笑若莲樱,美得浑然天成。印象中她清丽的面容一贯少有大悲大喜的情绪,可他却真真从这些照片里,看到一种呼之欲出的生机。

他拨通了王岚的电话。

“嗯,是。苏小姐今天先逛了心斋桥,又去了商业购物街,晚上她似乎没有什么安排……没有,她没有买什么东西……是,好的陈董,我知道了,您放心。”

王岚收了线,谨慎地望向正撑着阳台扶杆吹风的苏沫。

她飘逸的长发被吹得四散开来,脸上绽放出浅浅的笑意。王岚走过去递给她一杯热水暖手,轻轻解释道:“苏小姐,陈董说手上的事情忙不完了,无法过来陪您。您明天若没有什么想玩的地方,我们可以回去了。”

苏沫抿了抿唇,那人昨晚传来的话是,今天一早就过来陪她。

其实她也不一定,非得要他陪伴的。

苏沫点点头,淡淡的几个字,“知道了。”

“苏小姐,外面风大,我扶您进屋。”

苏沫听话地走回房里,却忽然回头问她:“我还想去个地方,可以吗?”

可谁知道她偏偏选了个风更大的地方。

大阪有名的空中庭院观景台,浅蓝色墙壁上写着:173米。苏沫穿过空中步道,意外的发现这两座大楼之间,竟然还建有一个日本庭院,地下一层的复古食街靠窗的位子,正是对着这座庭院。她刚想转身离开,身后忽然响起漫天的水声,苏沫驻足,那儿竟然涨起了如雾般的水幕瀑布。

有一种震撼人心的美丽。

像极了拼命挣脱束缚的幼蝶。

疯狂感蓬勃而出。

苏沫看了好久,才提步去往三百六十度露天展望台,她挑了个位子坐下来纵览整个大阪的风光,身边的情侣来了又去,嬉闹声亦是渐渐消散,王岚揉了揉额角看看时间,竟然过去了两个小时。

可她还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像一尊雕像。

工作人员过来清场,苏沫一进来的时候,就被人留心记住了,身前身后都有秘书服侍,众人不由猜测这要么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大小姐,要么便是被某个有钱人包。养的情人。他们的态度还是极客气的,商量着问王岚,是否可以离开了。

苏沫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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