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重生之炮灰皇后- 第73部分

　　　　九九正在公主府琢磨着这转变会给自己的未来造成什么后果；李弘却又不请自来了。

　　　　“百灵；上茶。”有客即招待；可九九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李弘倒是没说什么，好脾气的品着茶，两杯茶入了腹，才幽幽说道：“只给喝茶，未免有些单调了，有没有可口的点心配之。”

　　　　“府里厨娘家中有事，无人做糕点，四王爷想吃，不如回府吃吧。”

　　　　李弘挑挑眉毛，“可我刚路过前院，见我那侄儿在吃桂花糕，不知那是谁做的？”

　　　　“厨娘临走时做的，都给沐尘吃了，没有余下的，你一个当叔叔的总不会跟自家侄子抢吧。”

　　　　“……”李弘故作悲叹一声，“看来你还在怪我。”

　　　　“哪敢。”

　　　　“我看你胆子挺大的啊，现在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做的？”

　　　　这话明显是另有它意，九九眼珠子一转，没接下茬。

　　　　李弘又道：“你不问问本王此次前来是何意？”

　　　　“你要想说必会说，我想问的你不愿告知，也不会说实话，我问它干嘛。”

　　　　“那本王得知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我问你即会答？”

　　　　“不如说来听听。”

　　　　九九心里无非是想问他，问李弘到底跟她上官家有何恩怨，还有他最近鲜少有动作是在秘密筹划什么，可九九知道她问这两个问题李弘都不会说，其他的她又没兴趣问。

　　　　九九咂咂嘴，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发现我已跟你无话可说，我看四王爷还是请回吧。”

　　　　李弘也跟着长叹，“辗转两载，我和九九你，还真是渐行渐远了。”

　　　　“或许从来就没亲近过。”

　　　　“或许吧，或许是本王错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李弘甩甩衣袍就走了，留下九九一人苦笑，何止两载，斗转星移几世轮回，这周而复始的十年又十年，不变的李弘和九九还有那富丽堂皇的大明宫也都未改变。

　　　　只不过是变心了。

　　　　转眼夏日已尽，又是一年的九月初九，洛阳巡边的日子又到了。

　　　　九九不再是那个女侍卫，而是坐在女帝龙驾后的凤銮里，皇子们依旧骑着高头大马，只不过那年四皇子并驾开路的场面不复存在。

　　　　前头只剩下抑郁不得志的二皇子李智和那个高深莫测的四王爷李弘。

　　　　李德和李隆那两个名字已刻在了冰冷的石碑上，由着世人一年复一年的去淡忘。

　　　　龙驾里坐着得也不再是恩爱有加举案齐眉的二圣，杨承宣代替了先帝坐在了女帝身侧，所受恩宠可想而知。

　　　　而此时独坐在凤銮里的上官九九也早已不是过往的九九。如今的太央公主虽看似在朝中无势力，可是放眼大昭，朝内朝外，早已都是九九的眼线。

　　　　内有宫女太监，外有品级官吏，中央有杨承宣，再加上九九手下的四方客，在这两年中也慢慢壮大起来，连开几间分店，如今九九的势力，除了女帝，怕是只有李弘能与她抗衡。

　　　　两年的功夫，任谁也想不到她上官九九能做这么多事，可人被逼急了，才知道自己能发挥出多大的潜能。

　　　　九九在等待着，在女帝死后，与李弘的一决雌雄。

　　　　而这已近在眼前。

　　　　九月初九，洛阳巡边，先帝死于洛阳，又一个九月初九，洛阳巡边，女帝也同样死在东都，他们夫妻还真是殊途同归了。

　　　　九九掀开车帘，沿路看着秋日的风景，还记的，那一年李隆跟她胡闹，惊着了马，李弘救了她一命，然后渐渐掀开了这些往事的序幕。

　　　　那时候她最讨厌的就是无事生非的六皇子，而现在他却成为了她最怀念的人。

　　　　洛阳毕竟是东宫，规矩不如长安多，如今除了匈奴作乱，天下太平，女帝也因为喜好上了寻欢作乐，放松些了警惕，被绑在深宫中的李智，算是难得的呼吸到了一丝自由的空气。

　　　　一到洛阳，李智就迫不及待的找到九九，可见到了九九，他却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九九沉下心，见李智脸上带了些激奋，“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

　　　　一语道破天机。

　　　　李智这才恍然，愤怒的道：“对，这就是你给我出的馊主意，导致我现在如个傀儡木偶一样被母后支配，还如囚徒般被困在宫中，说什么皇嗣，我连猪狗都不如。”

　　　　九九嘲讽一笑，“你不是还活着么？”

　　　　“活着又如何，这样活着我倒不如死了。”

　　　　“那你就去死吧。”九九讥讽，“想死还不容易。”

　　　　“你，大胆！”李智甩手，“你竟敢这么跟本殿说话。”

　　　　“你是皇嗣，我是公主，我对你怎么说话都不算以下犯上，再说，你是囚徒我还有自由，相比之下，你不觉得你这样跟我说话过分了么？”

　　　　如今的九九可不是谁都可以上来捏一把的。

　　　　“你……”李智被噎的哑口无言，半响说不出来话。

　　　　九九轻哼一声，“你要是还想活，还想登上高位，那就老老实实的听我的话，想耍皇嗣的威风回宫跟你的宫女太监耍去，在我这你就继续当你的傀儡。”

　　　　李智浑身没了力气，是啊，他现在哪里还像个皇子，朝中无势无力，他那点尊贵也就只配和宫中的宫女太监比，可他又无人可找，无人可依，他到了洛阳就先来找九九，哪里是兴师问罪，怕是在这大昭朝内，只有这上官九九还能帮着他。

　　　　还是服了软，“上官九九，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见李智已放低姿态，九九心肠软也就不再欺负他，幽幽开口道：“继续做你的傀儡！”

　　　　“什么？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

　　　　“受够了也要受着。你想想你大哥李德是怎么死的，你再想想你最得宠的弟弟李隆都已身故，你还有什么资格不愿意过做傀儡的日子。”九九慢慢靠近李智，“别以为你母亲你兄弟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如果不是我，你可能早就死了，我只给你俩条路选，要不就继续听我的，要不从此你我再无相干。”

　　　　“可是，我真的受够了。”李智连连的摇头，“我虽不能盼着母亲驾鹤西去，可是如今女帝年富力强，我会被她困住一辈子的。”

　　　　“有我呢。”九九走到李智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在宫中已无人再能帮你，那你就老老实实的听我的，什么都别管，什么都别做，待明年春日我保你登基为皇。”

　　　　“真的。”虽听着像是天方夜谭，但却在李智枯寂的心底燃起了一丝希望。

　　　　“不过，如若事成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只要能让我登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封你做皇后都可以。”

　　　　“我才不稀罕当你的皇后。”

　　　　九九这一句话砸在李智心头，满满的挫败感，却还是无奈的开口继续问道：“那你的条件是什么？”

　　　　“不管到时候朝内外是否有战乱，也不管我父亲答应与否，你都要收回他的虎符，撤了我的公主封号，准我们上官一家告老归田，不得再回朝。”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智满脑袋都是问号，功臣辅助帝位，历史上都是贪功邀功，哪有办完事啥都不要就走的。

　　　　“你听我把话说完。”九九继续说道：“但你要赐我上官一家免死金牌，不管我上官家过去现在将来无论犯下什么过错都可免于一死，这就是我全部的要求。”

　　　　李智听罢还是不懂，想要继续问被九九拦了下来，“你先回去吧，你我见面时间过长，怕引女帝怀疑，早早回宫吧，记住了无论今后在这洛阳宫里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充耳不闻，老老实实的当你的皇嗣。”

　　　　“嗯。”他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么，“好，我就信你最后一次。”

　　　　上一次的洛阳巡边，到处都是阴谋算计，而这次也没好多少，只不过女帝的夜夜笙歌倒让各方压抑的气氛缓解不少。

　　　　不得不说杨承宣对待女人还真是很有方法，不但讨得了女帝的欢心，连女帝身边的女官也都一一收买了，他成了大昭宫中女人的大众情人，这其中最让九九想不到的一个女人就是苏离烟。

　　　　李弘会带她来，九九一直不知道，来时路上车队过于庞大，九九也没看到她，只是在闲暇散步之于意外撞见了杨承宣与苏离烟窃窃私语，举止亲昵，九九才惊的头脑发麻。

　　　　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自己眼前那一对如同恋人般的男女不是埩轩公子和苏离烟又是谁？

　　　　这怎么可能？

第一百一十九章（）　
苏离烟亲昵的靠在杨承宣身上；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执起杨承宣的手，将香囊放在他的手心，杨承宣将手掌紧紧合拢；两人相视而笑。

　　　　九九头皮开始发麻，忽然就觉得自己以前坚信的事情开始动摇；曾经笃定认为的实情全都是谎言。

　　　　曾以为，李弘是爱自己的，原来只为了报复。

　　　　曾以为，李隆是讨人厌的，确是温暖的。

　　　　曾以为，苏离烟不管如何，她的心都会拴在李弘一个人身上；她一辈子只会爱李弘一个人。

　　　　九九不知道是因为这一世的偏差导致苏离烟的移情，还是上一世她就与杨承宣有染。

　　　　但总之，今天，她看到了。

　　　　苏离烟踮起脚尖在杨承宣脸颊亲了一口才依依不舍得走掉，杨承宣一脸陶醉的表情瞬间就冷了下来，待苏离烟走远，冷冷的说了一句，“看够了么。”

　　　　“原来你知道我在。”九九平静下心情，走到杨承宣的面前，质问道：“你跟苏离烟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杨承宣微微俯□，唇贴近九九的耳畔，“怎么，吃醋了？”

　　　　“大胆。”九九侧身躲开，“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杨承宣极为不屑的笑道：“跟我摆起公主的架子了？”

　　　　九九怒驳，“我是什么身份不重要，但你不要把你用在别的女人身上那一套放在我身上。”

　　　　杨承宣挑唇嬉笑，“还是吃醋了。”

　　　　九九极其厌恶杨承宣这幅轻佻的模样，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先回答我的问题，你跟苏离烟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仍是不屑的神情，“你很在乎这个？”

　　　　九九犹豫了一下，“只是想知道。”

　　　　“有一段日子了吧，女帝近来身体常有不适，苏院史常出入女帝身边为她炼丹，自然就好上了。”

　　　　“那你怎么没对我说过。”

　　　　“记得当初你将我送入宫中，只告诉我与你汇报女帝日常情况和女帝对上官家的态度，可没告诉过我，我的感情生活也需要向你汇报。”

　　　　九九轻哼一声，“看来我快要控制不住你了。”

　　　　“不。”杨承宣轻轻的摇摇头，“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必定会做，决不食言。”说罢，杨承宣对九九笑笑，一挥衣袍，转身离去。

　　　　这个杨承宣，九九看着他的背影，思绪良多。

　　　　九月的洛阳，天气依然温热，但昼夜的温差稍大，到了晚间，九九翻出带来的披风，游走在洛阳宫内。

　　　　这一阵风平浪静，女帝夜夜笙歌，一点都看不出她即将驾崩的样子，九九只知道，女帝会死，却是不知她会因何而死，九九等待着那个未知的原因。

　　　　这一晃，就过了三月，九九依旧在洛阳宫内闲晃，只是这身上的衣袍愈加愈厚，转眼又是一年年关。

　　　　本来年关之前巡边就该结束，女帝及家眷文武官员都该回长安准备迎新，可女帝一道指令，就说是不回去了。

　　　　今年的年，就在洛阳过。

　　　　九九听后哂笑，看样子，女帝是死也要死在洛阳。

　　　　是啊，长安的官大多迂腐不化，洛阳一直都是女帝的天下，留在洛阳吃喝玩乐不但无人非议，还都说她玩的好，玩的漂亮，可殊不知这玩着玩着她就把命玩没了。

　　　　女帝的身体一直算不错，还有苏离烟一直给她炼丹调养着，九九猜测着，女帝不会是病死，而应该是谋杀。

　　　　可那凶手会是谁呢？

　　　　九九每日在洛阳宫里转，脑子里一直都在猜测着那个会改变历史的凶手，李弘，杨承宣，李家皇族，一个又一个面孔从九九脑子里飞过，九九怅然，原来有那么多人是想要杀了崔氏的。

　　　　一个女人，从一个寒门小姓慢慢爬到一国之君，崔氏的一生极富有传奇色彩，可她手中沾染的鲜血无数，她又得到了什么？是至高无上的权利，还是顺我昌逆我亡的快感？

　　　　而这答案，九九很快就知道了。

　　　　岁末，宫中传来噩耗，女帝染病，药石无医，奄奄一息。

　　　　这一切来的突然，却又在情理之中。

　　　　九九没想到的是，弥留中的女帝谁也不见，儿子亲信通通不见，只召见了她和杨承宣。

　　　　这让九九莫名，话说她和女帝，从有交集开始，就是面和心违，而弥留之人要见之人，只能是她还惦记的人，九九想不通，如今的自己还有什么让女帝可惦记的。

　　　　不能不见，而见就会知答案。

　　　　洛阳行宫哀嚎一片，可往深里走就越是寂静，走到女帝的寝宫已是一片静谧。

　　　　女帝躺在床榻上，杨承宣在一旁端着药汤服侍着，女帝已经咽不下去了。

　　　　九九迈进，跪于女帝床榻之前，“皇上，太央来了，母亲身体可安好。”

　　　　女帝抬起细如枯柴的手腕，缓慢的摆了摆，“放下吧，朕咽不进了，多喝也只是死的快而已。”见九九强挑出一抹笑容，“小九坐吧，别跪了，陪朕聊聊天。”

　　　　“是。”九九坐与一旁，心情沉重无比，她与女帝算是颇具恩怨，其实内心恨不得她早死，可如今见她这般情形，那点心结也就全解开了。谁还会跟一个将死之人过不去。

　　　　杨承宣未退下，老实的坐在女帝脚下，低垂着眼眸也不知再想什么。

　　　　女帝已然坐不起来了，只是头部微微偏过看着九九，九九眉头微蹙，心里想什么便直接问了出来，“母亲，怎会突然病的这么重？”

　　　　这女帝身体一向是硬朗，就算是突患顽疾也不会消瘦的这么快，这模样很像是突然被妖精吸了元气。

　　　　女帝自嘲般笑笑，“种的业总归是要还的，我一生为了向上爬，满手鲜血，手下冤魂无数，总得都还上。老天看着呢，见我这幅模样小鬼都来勾魂了，这就是我的报应。”又叹道：“你就自称九九即可，叫朕皇上吧，你我哪有母女之情，都这时候了没必要再勾心了。”

　　　　女帝这么说，九九只得照做，半响才接道：“九九不懂。”她是真不懂，不懂的是女帝人之将死为何要跟她说这些。

　　　　崔氏自知自己撑不了多久，直接步入正题，“九九你很奇怪吧，为何我一直要对你上官家下手？”

　　　　“……”这话是挑明了说，九九心里虽惊，但也不能直言反问，只得道：“女帝一向待我上官家不薄，上官一家对皇上只有感激之情。”

　　　　“九九啊！”女帝叹了一声，“这个时候就别再说那些官话了，朕要死了，再不说出来，怕是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九九闷不吭声，看来一切即将真相大白，心里很是激动，可又不得表露。

　　　　女帝继续缓慢的说道：“事情要从二十年前说起吧。”一声惨笑，“当时我只是一个受宠的嫔妃，先帝废后再立，那后位，本不该是我的。”

　　　　“该是弘儿的母妃，朕与他母妃向来要好，知先帝要立她为后便欢欢喜喜的告诉了我，当时我表面道喜，心里却是万分嫉妒，那时我已诞下德儿智儿两位皇子，那后位本就该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