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那些人口较少的地方我们至少发现：百分之九十以上没有足够人口却进入近现代社会的区域都是类似于古希腊或中世纪的英国那种拥有多样化权力中心并相互之间形成有效制衡的地方。。。”
听到这里，张伟也多少有了一些兴趣：“古代后期中国那种越来越走向中央集权的社会是怎么首先诞生出近现代文明的？”
段云岚笑道：“21世纪三十年代的现代你该去过，为中国的后发复兴找各种理由和借口的人恐怕不会少，毕竟没有20世纪那样自卑了。。。”
“网络众，有些人的立场和偏见太过鲜明，我看不太可信。”
“其实原因很简单：在古代技术条件下，一个表面上类似‘秦制’的几亿人口的社会，根本没有办法保持对规模这么庞大社会进行类似秦朝那种严密的管制。统治者只能在少数很关键的领域事实控制来保证自己的地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于社会的管制有可能还不如古印度或古日本那些地方。自然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需求和爱好，很难做到意识形态上的专断和垄断了。当然，这种文明的近代化，时间和过程都要比欧洲更为漫长”
“为何？”
“你在心里应该明白。。。”
张伟当然在心中也多少有了一些感悟：一个统治阶层躺在劳动民众提供的利益乃至特权上醉生梦死的糜烂社会，固然在消费经济上更为宽松、军备负担也更低。可是追求技术进步的动力相比劳动力成本高昂的社会也就更为逊色了。一个各阶层相互比烂的社会，要在什么样儿的情况下才会畅通无阻的推广水力或蒸汽动力机械？
而劳动力成本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变得高昂？知识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比权力关系更为重要？显然是多权力中心带来的天然契约需求和竞争压力。
诚然，社会发展没有普世公式，封建割据不一定天然带来进步，也有可能如科研行为一样浪费了巨大资本而没有所获；可同等的条件下，概率上一定大于那些“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的单一最高权力社会。
或许，在统治技术与通信组织技术发展到一定阶段的情况下，大一统社会的优势会逐渐体现出来，可那绝对不会是从农业时代向工业时代转型的阶段。。。
在谈论这些问题的时候，两人都没有松懈下来。小船顺流而下的时候依然努力的蹬踏着人力螺旋桨，这使得小船犹如水路上飞奔的车辆一般。
直到天色似乎完全黑了下来，再这样急行会有太大危险，两人才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而在此时，上一个夜晚激烈的鏖战带来的伤痛和疲惫也忽然间袭来，这才让张伟感觉到凡人境巅峰终究不可能是在火器与靠谱投射兵器广泛存在的情况下依旧千人敌万人敌的存在。如果几年以后夏城的战备和部队状态没有现在这样差，还很可能修建了不少工事，那还是需要自己在之后的几年时间里认真筹划和准备的。
“你身上十几处铅弹钝伤带来的肿块有些都已经磨出血泡了，再不认真处理，可能就会出严重问题哦？先把那身铠甲脱下来吧！”此时的段云岚似乎感觉到什么，关心而毫不忌讳的对张伟说道。
张伟起初并没有太过想入非非，毕竟自己在这一世说到底还没有真正经历过什么像样的考验，也没有太过突出的成就，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享受到真正的美人恩呢？
可段云岚接下来的直言不讳的话却让自己倍感欣慰：“想入非非也无妨，这里也还算安全，你伤的其实也不算太重。上完药今晚我们就在一起快乐一晚相拥而眠吧。男女之防还有一些条条框框，都是特定年代的中下层规矩或无奈罢了。远古时代本不存在，我们那个年代当然也不存在。。。”
（本章完）
第85章 放弃奢望（）
上游经过草原的大河水势并不算急，小船顺着河流在水中缓缓向下游漂移。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小船前进的方向上也渐渐亮了起来。
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角度讲，张伟没有主动询问：“你以前有没有过别的男人”之类的话，更别说这种问题说不好就有可能招惹到自己背后的主神。但是通过脑波察觉到张伟想法的段云岚却对此直言不讳。
“你不用多想，也不用有过多的顾虑。四岁那年，我就在主神的指引下离开了家乡。他告诉我，在这个人的性格刚刚开蒙的年纪，我是上千同龄人当中的优选者。性格最稳重，也最有服从性。讨人喜欢的性格虽然不多，让人厌恶的各种负面性格中是最少的。之后的十几年时间里，我一直在漫长的学习中度过，主要也是情商和性格的养成。在知识和能力上，你们那个时代几百年后的位面已经有很轻易的办法让一个智力并不高的文盲在很短时间内成为21世纪难以想像的在各个方面都很优秀的博学天才。主神培养我的目的，就是能够让一个真正能够肩负起责任的人不生异心，因此与我之间最多只能算是校长与学生之间的关系，师生都不是。没有什么自然人教师可以同虚拟人或智能人相提并论的。。。”
“不会吧？那我想，你应该是个成绮韵似的人物才对。可给我的感觉，你和我上中学时班里的女生没有什么不同……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更交心，更两小无猜，更单纯。。。难道就没有想过施展什么间谍技巧或媚术之类让我神魂颠倒？”段云岚的坦诚还有夜里共眠时给人的感觉也让张伟胆子更大起来，才以这种口吻问道。
“我曾经想过，但现在再我看来：在你心目中我永远不可能是那种性质的角色了。其实你的心中还并没有真正的建立自信，潜意识里依旧把我当成你的上级或太过强大的女性角色。你听说过历史上有上国或大国外嫁的公主可以成为间谍的吗？如文成公主那样？这种角色永远不可能得到男人毫无顾忌的真心。我想这一世，就算我可以成为你心目中的恋人，那也不应该是你应当拥有的，那会对你毫无改变。。。”
似乎是看穿了张伟的心事，段云岚接着说道：“或许，等你拥有了不逊色于我的能力和身体，超越纳米境，情况就会完全不同吧。不要有什么顾虑，放心的在这个世上去宠爱其他的女人吧。而且你应该知道历史上的无数悲剧和教训，身为拥有一定权力的人，专宠一人可是有不少风险的哦。。。”
段云岚的话，也似乎是终究松下了潜藏在张伟心中的一道枷锁，可张伟却并没有因此有多少兴奋：“我终究不是个圣人或伟人”
“无需因为这些事情自责，主神选中你，当然是因为你心目中存在的少有的向往大义的潜质。。。”
一路之上两人白天轮流蹬踩人力螺旋桨，让那小船如飞一般顺流而下。虽然夜晚的时候不再孤单，可张伟却总有一种感觉：段云岚给予自己的帮助已经足够多，可能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来了。
在临近下游时的一个雨天，段云岚很匆忙的就走了。没有留下可能给人带来更多触动的离别，似是担心给张伟太多不必要的影响，这更让张伟为之感动。
这一次夏地之行，前前后后不到三个月。神武一族的营地里刚刚到了收获的季节，因此似乎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事情发生。
按照张伟之前的吩咐，即便在农忙的时节，张勇带领着三十来个核心的孩子们还是没有敢于放弃训练而去从事农活。张智和张藤等人负责的工匠们这几个月以来也都一直没有闲着。
经过几个月的摸索，匠人们在打铁技术上虽然连距离打出合格农具标准的要求也都没有，不过最简单用于加固木制盾牌的铁皮还有最简单的板条甲还算有了一点儿眉目。那铁器的质量看起来并不怎么样，可在同等重量下的防护效果上还是比皮木盾牌好了很多。
经过夏城的大战，张伟对于一些军事问题的理解也强化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想当然了。
“父亲，你们看这盾牌怎么样？就是我亲自射出去的箭，最好的铁箭头，也往往只能露出个箭尖来了！”见到张伟归来，张勇有些兴奋的说道。
这几个月以来在雨天也想办法在能够避雨的山洞内山崖下训练的孩子们训练成绩上长进了不少，张藤与张智等人负责的池塘养鱼却一直都没有什么眉目。
张伟仅仅是粗粗看了看就说道：“太轻了，两张铁皮想办法用木板和木条固定起来还差不多。”
张伟的话着实让张勇感觉到震惊：这盾牌的份量是按照一个训练有素的壮年能够有效格斗来规划的，本身就已经有十五六斤的重量。如果翻倍，那重量上必然超过三十斤，很多格斗动作都没有办法运用了，只能把盾牌立在地上而已。
“都要如此吗？”张勇有些疑惑的问。
“都如此吧。在主神的帮助下，如今我已拥有了比过去强的多的武艺与装具，面对新的可能的对手，不需要其他人太多的杀伤输出了。在黑夜里引诱对手展开投射攻击才是最重要的。。。”张伟的话当然是权衡了许久之后才最终说出来。
张伟曾经幻想过把这些少年们培养成一以当百的精兵，就像曾经的罗德岛投石手那样面对火器武装仍然能够起到巨大的作用。可是夏城之战后在做了反复的权衡后，张伟最终还是选择放弃这种期待。如果无法做到每个人的铠甲都如同自己身上的一样精良，面对强有力而且数量居于绝对优势的火器部队，哪怕是不怎么强的火器部队，也只有防御的份。
同时，在战场上精确的射中对手薄弱部位，就连自己在五十米外用投石索也很难做到。针对有准备的对手，冷兵器时代的破防实际上是太难办到的一件事，不能指望拥有那种物力条件的对手像自己过去对付的那些敌人一样简陋。自己以前那种把敌手当成波斯人的想法，实际上是一种幻想与奢望。
（本章完）
第86章 再战准备（）
张勇从父亲那有些失望和忧虑的目光中感到了一似震惊，难道自己将要面对的对手是如此的强大？自己和这些孩子们在战斗上考虑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攻击而是防御本身？
张伟回到半地穴房屋内室后也默默的沉思起来，思考着这些年来自己在兵种建设上一些想当然的问题和错误。
最早的时候，自己是在几乎没有什么铠甲、对手也没有多少铠甲盾牌的情况下考虑如何在中远距离回击对手的问题。从训练的技术成本、立竿见影的停止作用上来说，对那些只有简陋防护装具的对手，训练有素的投石手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自己面临的对手是一直比多数时候的铁器文明还强的军队，广泛装备一片式金属铠甲乃至金属盾牌的时候，除了自己这种被提升到凡人境巅峰的绝顶高手之外，其他人再想靠投石来威胁就不那么容易了。
更何况如果自己面临的敌军也拥有绝对的数量优势和投射压制能力的时候，想靠训练有素的投石手压制规模占据绝对优势的火器大军毫无疑问是一种异想天开。对于那种防护周全的对手，能立竿见影而高效杀伤对手的手段实际上也只有自己。
而对于自己这种武艺被提升至凡人境巅峰的人，实际上投石索当然已经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它的精度和射速相比弓箭当然是有着天然的局限的。
在历史上，虽然有投石手以少胜多的精兵，但是单人一战明显杀伤过百人甚至一人面对众多敌手的记录，却从来都是弓箭手。
这样一来，通过夏城之战总结出来的战术思路也就清楚了：以一百五十人左右规模的士兵为核心，在必要的情况下组成方圆不超过四十米左右的圆阵。在夜晚依靠月光和简单信号的有效指挥作战距离，正如朝战时期美国方面的某些总结那样，大致在最多四五十米远的范围内，这也是简单声音信号的有效指挥范围。
己方这点儿兵力的最大意义，实际上就是起到遏制骑兵突袭和分散对手投射火力的作用。如果一条战线上的一二百名火器手都将火力集中在自己身上，那么自己有天大的本事，用弓箭进行还击都会受到强烈的干扰与压制。
能够有效在夜晚灵活指挥的一二百兵力为自己分散火力的情况下，面对绝对优势的敌人在形势陷入被动之前自己至少有机会杀伤数十人、击败几百人规模的队伍。面对核心兵力很可能几千，未来有可能上万的夏城。
“毕起功于一役”很显然是并不现实的打算。通过零星外围战斗积累自己的火器与装备方面的实力，通过接连不断的威胁和消耗战、迫使对手在经济和士气上陷入崩溃，才是唯一有可能的取胜之道。
在这个过程中要最大限度的避免伤亡损失，很显然：盾牌等防护装具才是第一位的，其次就是携带缴获物资和战地军用粮食的容器。
当然，假若自己有条件在几年之内拥有一个中队类似波兰翼骑兵那样的顶级精骑，还都精通职业武士水准的箭术，正面对抗几千规模的的夏城大股人马也并非不可能。张伟并不相信那种质量的部队可以在短短几年之内提升到古斯塔夫时代核心精锐的水准。可是这对于自己来说却有太大的障碍和门槛，也需要太多的时间来积累了。
自己这次夏城行动，或许可以威慑住夏城内几年不动兵，没底气发动几千里的远征，但也就是几年时间而已。如果对手有了这样做的底气，那家底相差悬殊、仅凭自己一个凡人境高手撑腰的神武一族毕将面临极大的危机。面对一小撮人的来袭，自己可以隐藏实力的同时展开反击。可是如果面对几千精兵的进攻还能够如此吗？。。。
网床上，张伟想了很多。越思考越觉得对于此时的神武一族来说，加强攻击能力还不是最迫切的当务之急，夜间有效的组织与行动能力应该成为之后训练的一个重点方向。特别是快速撤退与指定地点集结这方面。。。
生产领域方面，张伟也并不是完全放弃了用新时代的技术武装自己的打算。毕竟：就算打算如同某一时期的革命军队那样依靠缴获作战，对火器必要的理解和见识也是需要存在的。
硫磺的矿产寻找虽然依旧是个大问题，但几年的时间内自己依然不是没有机会。尤其是上游夏族的一些矿产之地已经确定的情况下。黑火药成分中需求最大规模的硝石，显然要到了着手开始解决的时候了。
很长时间以来，因为并非定居的生活习惯。人们的粪便都是在居住地不远的地方随处就地解决的。也就是开始尝试早期水稻的耕种以来，才在张伟的要求下有了收集和利用粪便的意识。挑粪的工作是个苦差，名义上是轮流，可是这几个月来主要负责的还是那些张氏以外的工匠家属们。
一名中年的女子见到张伟亲自来到挑粪的地方，曾经有过的一些埋怨也多少减轻了些。张伟并不讳言：“人们常以为吸引脏虫的屎尿是最为肮脏的东西，近年来的认识也不过是可以做为肥料罢了。可是神却在梦中指示我们：一种你们没有见过的利器的原料，也需要从这最肮脏的地方来获得。以后人或动物的粪便都可以集中起来，这些事情也不仅仅只是你们来做，而是所有人都要轮流去做。在粪便上尿尿如此，以后收集从这屎尿上生出来的死物也是如此。。。”
就在张伟筹划着从粪便之中提取硝盐、组织更多的人手展开夜训的时候。夏远也没有随着张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