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还请神君不要过分挂念内子的事情。若神君有了那黑势力的消息,随时可以来昆仑墟通知临柏,临柏定然全力协助。”临柏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临柏!”吾凤怒吼,却又无计可施。
我见临柏转身之际,目光扫到了我藏身之处。吓得拉住辛泽,使劲往灌木丛里钻。倒是忘记了方才应该把自己也变成一棵树,这样就不会被他发现。本仙觉得美人相公的步子好像要迈向我这方。连忙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啊!终第一百四十七章知也不知无尽时于找到你了——!”
不要啊——
老身的心肝都颤抖。双手抱头等待美人相公的虎爪落下。可是等了半响。却是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有一个女声,还在那儿哭喊:“吾凤,我找你找的好苦……”好像刚才,出声的也是个女人的声音。
刹那脸黑。咻地睁开眼睛,怎么回事?
只见前方,早没有了美人相公的身影。而原来吾凤和临柏所站之处。现在换成了一男一女。男的还是吾凤,那女的我却没有见过。也算不上没见过,因为她此时正背对着我抱紧吾凤的身躯。想来我认识的女子。都没有此人的背影**。不,也有一个!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陌千城,同样倾城,但我打包票,这女子不是陌千城。
吾凤眉头紧皱,任由那姑娘抱着。我纳罕,转头看辛泽。这姑娘几时出现的?敢情刚才不是临柏发现了我,而是别人发现了吾凤啊……
再看辛泽。这厮居然不理会我,就瞧他原本妩媚的脸上,生出许多的鄙夷,将姣好的面容也扭曲,好像和这姑娘有血海深仇。
“辛泽……”我忍不住,压低声音喊他。
辛泽才回过神,“走吧!看到这女人我就反胃!”拉着我就要走。
我因为没有反应过来,脚下的步子有些虚浮,抬脚就踩着了根树枝。“咔嚓——”清脆响亮的声音,僵硬了空气,僵硬了我的双脚。辛泽回头就甩给我一个犀利的眼神,仿佛在与我,功亏一篑!
“蛮蛮!”还没等我撒丫子溜走,吾凤的声音已经在我背后响起。这一声“蛮蛮”听得我抖了三抖。现在脑子里很乱,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要面对吾凤或者临柏任何一个人,直想找个清静的地方,理一理头绪。
正欲抬脚,“蛮蛮!”又是一声叫魂似的喊声。
我只好尴尬回头,歉意朝他一笑:“神君,我刚来,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您继续忙吧!”说罢,扯开蹄子就要跑路。
听得后头有吾凤的吼声,“放开!”大概是对那姑娘说的,真凶。
我顾不得其他,对辛泽我丢下句:“拦住他!”就一个人独自飞快跑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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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坐在海边的礁石上,看夕阳侵染大海,变成火红色的海水。
这颜色,有些愁煞人,仿佛一只火红的鸟儿,在我面前拍打翅膀,十分头疼。
辛泽果然不负我嘱托,至今没有人跑来此地打扰我。此地距离丰乐乡也有点偏远,在南海海岸边的犄角旮旯中。我挑了块顺眼的礁石,一坐就是一个下午。手上随意抓了几块小石子,间歇着朝海里丢去。
“咕咚!”石头落下,还溅起白色的水花。
那许多的事情,如同水缸翻倒在地上,哗啦啦就扑向我的脑海,还是覆水难收的架势。
三百年……
我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周围所有的人,都会提到一个时间的界限,三百年。
辛泽对我说,他找了桃笙三百年。吾凤对我说,他在昆仑墟外守了三百年。清清对吾凤说,三百年前桃花林里他们有过交集。
刚刚好,我也失忆了三百年……
三百年就是个魔咒,我就是那被施咒的人。
而真相竟然是,我真的叫桃笙,吾凤确是我的未婚夫,因为一些复杂的原因我跳下了诛仙台,而且还是本仙如今的相公,带着我一起跳下去的!那什么南海两棵青梅竹马的老树仙的爱情故事,都是骗人的!那什么昆仑墟里的小师妹误食了极北之地的忘忧果忘尽前尘,也是骗人的!
“咕咚——”我又往海里砸了一颗小石子,发泄心头的郁结之气。
既然知道了真相,我是要继续装傻?还是跟美人相公摊牌?装傻我能心里释怀么?摊牌以后会怎么样呢?
我突然能够理解美人相公为何最后没有与我生娃娃,因为他根本不是我名副其实的相公啊!以他的个性,其实并不是吾凤所说,能厚着脸皮欺朋友妻的吧……
思绪就纠结在“生娃娃”这个问题上许久,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正当思考,如果那时候美人相公与我做了生娃娃的事情,现在我又该如何面对?我是不是要庆幸,他没有那么做?
好闹心!
“蛮蛮。”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在喊我。
我猛然回头,就看到晚风中美人相公玉树临风的站着,他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薄唇,狭目,冰山脸。妖孽的脸上,还有一些担忧和无奈。
“相公!”我脱口而出。
他提气飞身一眨眼就来到了我身边,漂亮的眼睛凝视我片刻,最终叹了口气,问我:“方才后山上,你都听到了?”
我颔首,开始白目,不知所措。
“蛮蛮,我有一个故事,想要说与你听。你可愿意听一听?”临柏坐在我身边,目光眺望海面,夕阳照在他脸上,晕染出一层淡淡的沧桑。
“你说吧。”我乖乖依着美人相公,心底还是认他的。
美人相公讲述的故事,要追溯到上古末期,也是在南海之上。
上古末期,南海之滨的某座高山上生长着两棵树,一棵山桃花树,一棵香树。桃花树里有一颗桃木心,吸收了天地灵气几千年,慢慢凝结出灵识。有了灵识的桃木心,看着蓝天白云、飞鸟游鱼都能自由行动,自己却被困在山桃树里不能自如。于是发狠了死命修炼,要早日修炼成人,拥有双脚去踩踏六界的土地。
那时寂寞,桃木心渐渐注意到身边与她根枝相抵的香树,香树里蕴藏了一块沉香。沉香是香树的香脂凝结而成,藏在香树树身中,也已经有了灵识。只是沉香不喜动不喜热闹,装死了几百年,愣是没有叫桃木心发现她身边的伙伴。
后来,桃木心和沉香变成了好朋友,桃木心天天与沉香磕唠。偶尔还会有飞鸟停留在山桃树枝桠上,叽叽喳喳唱歌,告诉他们一些远方的传说和故事。远古末期,六界各地纷乱,其实并没有什么温馨好听的故事。可是桃木心仍旧想要变成人身,哪怕是生灵涂炭的世界,起码她有了双脚,就能//最快文字更新。shumilou。无弹窗无广告//帮一帮需要帮助的人。
沉香一直沉默少语,修炼却也很拼命,他怕桃木心过早修炼成人,自己便再也无法跟随她,陪伴她。有一种情,与香脂一起凝结,深深渗入沉香的每一个缝隙。桃木心就是他的心,就是他的魂。
直到南海发生海啸,一方净土也不再。幸好这山够高,没有淹死他们。夸父从天而降,他发现灵力充沛的山桃树,发现里面一颗跃跃欲试的桃木心。夸父问桃木心:“你可愿意与我一起,救这苍生天下?”
桃木心问夸父:“我救了天下,可是能遨游天地间,看尽六界繁华处?”
“可以。”
“那我便与你一起去。”
沉香想要阻止她的傻行为,明明夸父是骗她的呀,牺牲她去救苍生!桃木心怎么能如此好骗。可是来不及阻止,也阻止不了。
一道银光包围山桃树,最后山桃树消失,变成了夸父手中的一根桃木杖。夸父手杖举天,南海的满目疮痍,就渐渐恢复生机。这六界里,再也没有想要修成人形去看看世界的桃木心。
夸父最后对沉香说,“她既救得天下,这天下一切便都算她一份,任她遨游。我没有骗她,你既非她,又如何知道她现在是否如愿?”又朝太阳悲叹一声,似乎自己也有无尽的苦楚没有地方吐露。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天命所归羁无绊
“相公,这故事听上去似乎有些耳熟……”我蜷腿坐着,侧头仰望美人相公冥思,总觉得这故事,临柏从前也套用在了我和他身上。就是结局不一样了。
“这终日陪伴桃木心的沉香是不是很可怜?就这样被那没心没肺的桃木心丢弃在了南海之巅。”临柏并不理会的我话语,侧头也凝望我,深邃的眼眸直将我淹死。
我摇头,想到当日在海殿石板上看见的那副上古古绘,回答他:“不会啊,试想南海周围都被海水淹没,它们两棵扎根在泥地里的树,又如何能够独善其身?既然早晚也会被祸及,你又如何知道,桃木心那样做,不是牺牲了自己去救沉香呢?”
美人相公俊美无寿的脸上,显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惊讶,好久好久,他看着我,又好像不是在看着我。自己口中喃喃:“你要告诉我的,竟是这般。是我太过偏执。”
我瞧着他那神魂游离的模样,担忧地推推他,“相公。”
他良久回过神,炯炯有神看我,“这个故事,还有下文。”
“……”不禁脸黑,美人相公,这你演的哪一出?
话说那香树中的沉香,在桃木心离开后陷入冬眠,将自己封闭了不愿再去看这天地。几万年之后,忽然有一天重新醒过来,竟发现自己在无意中已经修得人身。
那时候,上古时代早已结束,各神纷纷陨落,连夸父也因为某些离奇的原因死在了南海。沉香孑然一身,望着南海潮起潮落,心中依旧活着那棵曾经与他朝夕相伴的桃花树,还有桃花树里灵慧的桃木心。不知何去何从的沉香心想,既然桃木心的心愿是遨游天地,无拘无束,那他就为她继续实现这个心愿罢。
万年的时间,沧海桑田,六界恢复平衡,沉香看尽六界的繁华后,在极北之地的昆仑墟遇见了一只上古貔貅。貔貅告诉他,极北之地生长着一种名叫银铃子的植物,初时如深红色的蛇果,长成后蛇果化为银色,形状如同铃铛,在风中摇曳发出清幽的声响。其旁有妖兽守护,而银铃子只有一个用处,唤魂。
我听到此处,胃又开始抽搐。
沉香以为,桃木心将自己献给六界众生,其魂魄说不定当真如夸父当年所说,遨游在六界的某一个角落。我若用银铃子唤她,不知能否唤她回来?于是乎一个人去了极北之地,找了一百年,终于寻到还是蛇果状的银铃子,又等了五百年,看它慢慢变成银色的小铃铛。又与守护妖兽搏斗了三天三夜。终于将一颗银铃子揣在怀里回到昆仑墟,要问貔貅唤魂具体的办法。
谁想那只貔貅,原来也是个不靠谱的主儿,说了银铃子的好处,却没有说死者一定要元身完整。桃木心的元身早就给了天地万物,桃木杖倒是还在,被沃之野花家保管得当,可根本没有人可以重新运用桃木杖的能力。
沉香花了六百年终究一无所获,后来被貔貅缠住居于昆仑墟,再后来天帝圣旨,要沉香前往天庭任职。谁料会有那么一天,在人界寻香的沉香遇见一棵与当年的山桃花长得一模一样的桃花树,那风中摇曳的身姿,仿佛能听见从远古传来的笑声。
就在那一天,沉香把从极北之地里辛苦得来的银铃子挂在了那棵桃花树上。或许是一种缘分,在沉香没有办法找回曾经相伴的桃木心时,上天送他一株崭新的桃树,里面没有灵识。不管以后这树会变成什么样子,希望它能代替桃木心好好活在这个世上。
“后来呢?”我问他。
“后来,没有后来了……”他的大手攀上我的脸颊,温柔地帮我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怎么会没有后来,不过是他不想提及了罢……
“相公,那块沉香就是你自己吧?”我努力掩饰自己心中的惊奇,轻轻问临柏。
临柏的目光,又投向远处,发出一声叹息,“是。”
我纠结起来,对他说:“相公,你再陪我坐一会儿,我有一些事情,要想一想。”
“蛮蛮,你是不是怪我?消除了你的记忆,还骗了你三百年。你若想要记忆,我就还给你……”
“没有,我现在就是脑子有些乱。若再把记忆塞给我,那估计要疯了。”我晃晃美人相公的胳膊,挤出个微笑给他。
有一瞬也问自己,要不要那些被抹去的记忆?可是我觉得现在的我,其实过得挺好。倘若吾凤神君不出现,辛泽魔尊不出现,我和美人相公能开开心心过上几万年,不为往事所扰,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只不过,听了临柏所言,又想起有一天晚上吾凤神君在海滩边发疯时唠叨的话。吾凤那时候说,桃笙是他种出来的桃花小仙,现在好巧不巧,相公口中的又出现一棵桃花神树,那该不会就是我吧?越想越有道理,必然就是我啊不然我们三人的交集在哪里?
海风吹来,又吹乱了我的发丝,亦吹得我思绪凌乱。
不论是桃笙还是蛮蛮,吾凤还是临柏,老身私以为,活着的我总是最悲催的那一个。想当初,我是桃笙时,听闻吾凤为了弥补前未婚妻给他带来的伤害,用来我垫背;现在,我是蛮蛮,听到另外一个不一样的故事,可不禁想问问美人相公,你爱的是我,还是上古时陪伴过你的那个女精灵?而我自己,究竟是为何而存在?只是为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填补一个个空缺?
女人,就是敏感又偏执的生物。无论是神还是妖,是人还是兽,反正不能用正常明理的逻辑来衡量我们。我纠结在自己存在的意义究竟在哪里之上,等到太阳下山,天空披星戴月换了个面目,仍是不可自拔。
“蛮蛮……”临柏在我身边已经唤了许多遍,充满担忧。
我闹心的甩甩手,“相公,你觉得我是谁?”
他沉默良久,我以为他也和吾凤一样,还看不清自己的心。他却忽然将我抓过去,毫无预兆的,双唇压下我的小嘴。我惊得牙关紧咬,脑袋空白,心扑通扑通要跃出嗓子眼。却感觉他的唇瓣,只流连在我唇边,轻轻摩挲着并不用强。仿佛是太过宝贝的东西,不知如何去爱护。他身上淡悠悠的气息,好闻得紧。我渐渐放松下来,心里不知是该推开他还是任由他亲昵。
最终,我没有动作,临柏自己舔够了,就松开我,动情道:“蛮蛮,你就是你,我希望你能好好活在当下。我告诉你过去那些事情,不过是让你知道,你与我的渊源很深,但并不想束缚你。我不可能忘记过去长久陪伴我的那一颗桃木心,但我更加珍惜蛮蛮,你才是真真实实在我身边的人,只要你开心我便没有其他要求,不管你们两个是不是同一个灵魂。”
我听得有些感动,有些安心。其实,我也相信我就是当年陪伴过他的那桃木心,不过又忘记了前尘罢了。因为忘了,就又把自己当做另一个人,如同凡人喝了孟婆汤去投胎。如此想来,我其实已经活了三生……
顿时迥然,三生三世,真真是个**的词眼儿“相公,那现在我们怎么办?”那些对夸父神遗体图谋不轨的人,还有听说对我的某些能力也图谋不轨的人,有许多我们无法控制的势力,好像正在筹码一场巨大的惊变。
“只怪我当初贪心,本带你看一看南海就该回去,却心中念想与你过一过普通的小生活。才招来吾凤和辛泽,惊扰原本已经脱离烦事的你。”
我却以为,这些事情,明明是天意。
偏巧在南海,偏巧在海中发现海殿和白衣的秘密,偏巧又是我……夸父神当年可是给老身下了个咒语?只要天下将乱,只要我还活着,就必须让我去救一救这天下?真真是个阴险的人儿瞧这现世报,现在就有人拿着他的遗体做文章。我想着想着就磨牙。
“相公,我想我可能一时没办法与你回昆仑墟。”当老身看透天机,与其逃避,不如直面了解决掉,也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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