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卧室的门被打开了,御惊澜被惊得回过神来,抬头看向门边。房门一开一合,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有轻微的脚步声传进来。
“气色看上去还不错,再养两天,你就可以回夜城去了!”
“然然,你为什么就不肯跟朕走?”
御惊澜双眼直视的安然,眼神里划过一抹痛色。她那晚上出来寻找自己,把自己带到客栈安置,又替自己疗伤了,这一切,都证明她是在乎他的。但,为什么她还是舍不得离开这里?
安然不语,放下手中的药,脸上没有一丝动容,依旧清冷无双。
“然然,君莫离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为他留恋?就算他拥有绝世的容颜、尊贵的身份、响彻天下的名声,难道朕没有吗?他能给你的,朕难道给不了吗?”
御惊澜心里那种愤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一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他,怎么在安然面前一点都不好使了?君莫离的权势,能大的过他这个一国之君吗?
“然然,君莫离在弦月的除菌争夺中,注定会是失败的一方。他曾经的属下早另投他人了,他一个病秧子,即便武功盖世,但双拳难敌四手,一个厉王府,根本难以在夺嫡的旋涡中存活。趁弦月的几个王爷还未撕破脸,你跟朕回去吧。等时机成熟,一举攻下弦月,你我共享江山。。。”
“澜哥哥,他能给我的,你给不了我。况且,安然只是认定了那个人,除此之外,与我不关。”
安然淡淡的声音打断了御惊澜的慷慨陈词,五彩的幻想,一盆冷水就这么倒在了御惊澜的头上,让他彻底的清醒过来。
“安然救你,只是因为记得你的那份情谊,你是安然的澜哥哥,这个身份,此生不变!”
御惊澜眨巴着眼睛,滔天的怒火不知道该向谁发泄。安然明明是如同海绵一般柔软的话,却让御惊澜生出更多的无名火。君莫离,君莫离,一切都是君莫离!
“然然,朕把世人最羡慕、世间女子最向往的位置留给你,还是留不住你吗?”
他爱她,不顾众议,将皇后的位置留给了安然,可是,她依旧不屑一顾。那万千女子争相踩踏而争夺的位置,在她眼里为何就一文不值?他不懂,更不明白!
那个位置固然高高在上,令万千的女人疯狂,可是,那个位置独独不属于她安然。她重活一世,求得不过是平平静静、安安稳稳,那种尔虞我诈、虚与委蛇的皇宫生活,不适合她!
“澜哥哥,这是三天的药,交给小二煎了。三天后,你便可以离开了!”
安然依旧不答,御惊澜的后位留给谁,她全然不在意。既然她接受了君莫离,认准了君莫离,那便是她这一世的牵绊。若是君莫离如陆安荣那般背叛她,她一定不会再心慈手软,“死”便是她送给君莫离的唯一归宿!
御惊澜看着安然转身离去的背影,冷漠依旧,决绝依旧,冷淡的如同对待一个陌生人。
“啊……”
御惊澜将榻上的陶瓷枕头给砸到了地上,心里又气又怒。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怎么可以?
安然站在门外,深吸了两口气,平静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有时候,直言断绝某些存在感情抵不上留给他一个清冷而决绝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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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章 不速之客(二更求订)
安然不知道御惊澜爱她有多深,她的话会让他有多痛。但是,长痛不如短痛,一时的疼痛会让他幸福一生,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而她却不知,她这一次,彻底将御惊澜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安然离开后不久,御惊澜也离开了。没有带上安然特意为他抓的药,护着胸口,一个人从窗户离开了。
御惊澜的身体还很虚弱,这是因为安然给他的药,他就只喝了一半。同样是唱苦肉计,他却没有唱出君莫离的效果,安然没把他带回安然居不说,反倒自己伤势未愈,行动不便。
有一句古话说的,天作孽犹可恕,自作虐不可活。御惊澜现在头重脚轻,偏偏倒到的样子,把这句话演绎的淋漓尽致。
安然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他做什么也与她毫无干系。他护了十几年的女子就这么离他而去,他心里如何能够舒坦?他怎么能够咽的下这口气?
“噗——”
又是一口血从他嘴里吐出来,君莫离的功力可真是浑厚,竟然一掌将他打成重伤。他现在是进退两难,就此离开月城他又不甘心,不离开他的伤势只会越来越重。如何抉择,便成了一把双刃剑。
“公子,看看这上好的胭脂水粉,给夫人带一盒吧!”
御惊澜擦掉嘴角的血后,莫名其妙的被那道摊贩的声音所吸引,而他抬头望去,站在货摊前的人竟然是君莫离。这人生,怎会如此之巧?
君莫离一身华服,过着一条狐裘的围脖,手里还握着一个火炉,面色温润,笑的春风得意,亲切的和摊贩交谈着。脸上哪里有丝毫受伤的样子?他敢打赌,君莫离那晚确实是受了伤的,只是这恢复的速度。。。。实在是太令人诡异。
而君莫离越是春风拂面,御惊澜心里的那口恶气便越是难以消弭。男人的好胜心和尊严不允许他就此作罢,装,装,没事都装。。。
御惊澜站直了身体,咬碎了一口银牙,抬起手狠狠的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重重的放下。狠狠的瞪了君莫离一眼,退回了巷子里,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君莫离总觉得有道不友好的视线盯着他,抬头望去,四处的人竟然没有一点可疑之迹。心道自己多想了,难辞商贩的热情,随便买了一盒胭脂。这种劣次品,安然用不上,所以,不用精心挑选。
君莫离没了烈火和骄阳,形单影只,无论出入哪里都是一个人。安然心里不好受,又反派了寒冰回来保护他。寒冰不能将暗卫营的事告知安然,只能听了安然的话每天躲在暗地里给君莫离当保镖。见不得光的日子,可真是难受。寒冰看了看君莫离离开了摊位,几个躲闪,便跟了上去。
君一泓被福贵妃留下说话,君莫离心念某人,便早早的走了。出了皇宫,目的地依旧不变——安然居。
只是,今天的安然居,格外的热闹。
安然回府不到半刻钟,晚霞便来药室寻她,说是有客人到了。她跟着晚霞去了前厅,正思索着这客人会是谁时,大厅里的人着实吓了她一大跳。
鬼面人竟然将面具摘了,穿着一身红衣坐在厅里,勾起嘴角,妖孽的脸上露出一朵花来,笑的邪肆的看着她。
他今天太反常了!
出门忘记吃药了吧?
这厮,有阴谋!
鬼面人平日里都是一身黑衣,一张鬼面具。而现在,竟然换上了一身火红霸气的红衣,配上他那张妖孽至极的容颜,宛如降落凡尘的妖孽,只为你倾心。
美!
好美!
比女人还美!
晚霞是听喜儿说来客人了,等在大厅里,并未见过鬼面人。而现在一睹真容,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也有了丝毫动容。这男人着实妖孽,比那些个俊朗的男人还要好看三分。
安然回神,毫无尴尬之相,一派从容的坐在了主座上,笑容浅浅的看着鬼面人,只是眼眸平静的打量着他,实在是想不通他这是做什么来了!
安然落座,很快有小丫鬟断了茶上来。放下茶碗退下时,眼角的余光忍不住瞄了一眼鬼面人,顿时芳心大乱,脸红心跳。长得这么漂亮,他是男人吗?比她家小姐还好看呢!
安然不急不缓的喝了两口花茶,挑眉看了鬼面人一眼,声音犹如清泉般冰凉的道:“你今天确定自己看在铜镜中审视过了?”
安然问的很委婉,暗含之意则是,你确定没有忘掉你的面具,没有穿错衣服?
鬼面人妖媚邪肆的脸上笑的更为妖娆,柔和的线条看不出一丝违和感,美到了极致。深邃的柔光看了安然两眼,声音依旧霸气冷冽的道,“本尊确定!”
“那你来安然居是。。。”
安然可不记得她与他之间,有什么共同的联盟或是有何交情。与她没有交情的人,在安然居的待遇就如同君若寒。只能喝发了霉的茶叶。
“借宿!”
“借宿?”
鬼面人话落,安然嘴巴里像是吞进了一个苍蝇似的。这妖孽果真是脑袋出问题了,竟然来她这里借宿。月城之大,难道还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客栈让他睡觉不成?
“是。。。”
“对不起,安然居不是客栈,更没有多余的客房供你住下,请回吧!”
直截了当的拒绝,是安然一贯的作风。她向来独来独往惯了,君莫离是她破例在先,她不计较了。但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叫君莫离。哪怕他们都叫君莫离,她也不会为其他的君莫离破例。
“你确定你。。。”
“小姐,小姐出事了。。。小姐。。。”鬼面人的话还没说完,喜儿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又急又喘。
鬼面人心中窝火,他来这里总共说了三句话,被人打断了两次。唯一没被打断的那一次,他总共说了两个字。在安然这儿,说话都觉得憋屈。
安然不理会鬼面人敛下笑容的脸,看向气喘吁吁的喜儿。面色沉了些,冷声问道:“你家小姐我好着呢,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
喜儿连连摆手,不是这样的,不是小姐您。。。喜儿抚了抚胸口,顺了气儿,才道,“小姐,门外倒了一个人。。。”
“抬走,别挡着门!”
“小姐,那人昏迷了叫着你的名字。。。”
“什么?”
安然心里呢喃,在月城里认识她的人并不多,况且基本上都来过安然居,喜儿不可能不识得此人。现在此人昏迷还念着她的名字,喜儿又不知道,那天。。。
安然恍然大悟,哪里还管得了鬼面人,起身越过鬼面人,慌忙的朝着安然居的大门跑了去。晚霞愣愣的看了一眼鬼面人,才拔脚追了上去。
鬼面人的脸上微微缓和了些,安然果然是无情的。丫鬟的话还未说完,她已经出声撵人了。只是,一听说念她名字,又连忙跑了出去。看似无情,却是有情。他真想看看,自己在这里赖上两天,会不会被她给丢出去。
果然不出安然所料,躺在安然居门口的人真的是一身黑衣的御惊澜。脸色苍白,满头大汗,而且,发紫的唇颤颤巍巍的重复着她的名字。
“把他抬到诊室去,快点!”
“是!”
安然话落,立即有两个奴仆上前,两人齐心协力抬起御惊澜往府内走。她焦急的跟在身后,只是一脸镇静和冷淡,谁也看不出她真正的情绪。
安岳看到御惊澜的脸时,也足足吓了一跳。这夜月的新皇不是离开月城快一个月的时间了吗,怎么又在月城出现了?这若是被弦月的人知道了,指不定又会折腾些什么幺蛾子来。
“安岳,给他检查!”
“是,师傅!”
安然的话将安岳的思绪拉了回来,立即替硬榻紧闭着双眼的御惊澜检查起来。越检查越是吃惊,他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怎么了?”
安然坐在一旁云淡风轻的样子,看见累的满头大汗的安岳一脸为难,轻启皓齿问道。
“师傅,他受的是内伤,伤势未愈又运了功,不养个个把月,怕是好不了!”
个把月而已,他说的时间比较短了。等他伤势痊愈,怕是得三个月。这到底是谁下得狠手?
个把月?安然微微皱了皱眉,心里的思绪百转千回,她两个时辰前见他的时候,他的伤不至于要个把月才能恢复吧?难道,这断时间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师傅,那他。。。”安岳确实是为难,这夜月的皇帝若是出了任何一点儿意外,他脑袋都得搬家;可是,貌似安然没有准备接手的意思。
“你好好把他伺候着,我还有别的事!”大厅里那妖孽妖孽一看就是有备而来,今天真是事儿多,不速之客一个接一个,她头痛!
“我。。。”安岳看着安然打不离开,砸吧了两下嘴巴,师傅发话了,死马当活马医吧。等他真的撑不住了,安然自由办法救活他。
“来来来。。。把他抬到客房去。”还是赶紧把御惊澜藏起来,若是等着被人发现夜月皇帝在这儿,又得出乱子了!
果然不出安然所料,鬼面人依旧笑容浅浅的坐在大厅里,面前的苦茶水早就换成了清香四溢的花茶。抬着茶水喝了两口,挑衅的看了安然两眼。
安然一看自己位置上的茶杯,哪里还有半点踪迹?这混蛋竟然喝她喝过的茶?心中那股无名火,噌噌噌的往上冒,他今天就是特意来找茬儿的吗?
“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呢!还是,你想我直接叫你。。。”
“辰亦昭!”
安然直接把之前的你换为了阁下二字,光是这字面上已经跟他不熟了,该走人了吧?可是这位鬼面兄,好像一点没听出话落的意思,毫不犹豫的自爆了姓名。
这是安然第一次听说他的名字,估计,他这个名字,连君莫离也不知晓。
辰亦昭?这个倒是特别,但,一点不想苗疆人的名字!他真的来自苗疆?还是,这不是他的真名?
“别在心里乱猜测,这就是本尊的真名!”
鬼面人道破安然心里所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凌厉的眼眸也是笑的一片和煦。放在人堆中,他绝对是最拔尖的一个,看上去还是最人畜无害的那一个!
“辰兄,时辰不早了,你哪儿来的往哪去吧!安然居庙小,实在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这人就不是个善茬,留不得!
“本尊说了,借宿!”
“你。。。”
安然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见识过君莫离的不要脸,辰亦昭的厚脸皮也能媲美铜墙铁壁。她实在是跟他无话可说了,想留宿也不是不行,下人房,通铺!
君莫离回来时,下人们已经在准备晚饭了,看这忙前忙后的架势,好像有贵宾一起用膳啊。
等他走了大厅,看见一旁坐着的人时,可不是贵宾?一个一脸妖孽的男子,还有他的情敌御惊澜,君莫离看的眉心直跳。他就说今天眼皮儿怎么一直跳,敢情是有外敌。御惊澜他倒是见过的,这长得一脸妖孽的男人是谁?
安然坐在主座上,兴趣怏怏。她实在是搞不懂安岳搞这么个排场干嘛?御惊澜重伤在身,桌上一半以上的菜都不能吃,知道他是夜月的皇帝,接风也不是这般做法啊。瞟了一眼君莫离,又挪开了视线,面对这些人,她宁愿回药室和那些毒蛇对视!
“然儿,这。。。”
“莫离兄,你来的倒是好巧,正好在饭点儿上!”
辰亦昭这声莫离兄,让君莫离的眉心又是一跳,这声音。。。好熟悉!
“莫离兄,赶紧入座吧。堂堂厉王爷不入座,我们怎么敢动筷?”
君莫离盯着辰亦昭的眼神像是两道利刃,然后听见辰亦昭调侃的话,视线瞬间变得柔和了。五年了,他这倒是第一次见到他的真面目。他这是敢活在光天化日之下,不怕灰飞烟灭了?
“君莫离,吃饭!”
安然抬起筷子开始吃饭,谁也不搭理,君莫离收到信号,立即加入饭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一顿饭下来,除了辰亦昭,所有人都是被肚子里的气给填饱的。。。
这些菜,跟碍眼的人同桌,再美味的饭菜也是味同嚼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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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章 腊八节(一更求订)
这种诡异的气氛维持了两天,御惊澜那双凌厉的眸子随时注意着君莫离的一举一动,再加上一个不知道笑为何物的晚霞,君莫离就这样被众人“*辣”的目光送回了厉王府。
君莫离眼巴巴的望着安然,跟个受了婆婆怨气的小媳妇,多想让安然出声挽留,谁知,安然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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