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君一泓闹了天花,为了避免众多皇子皇孙传染上,君鼎越遂下旨将君一泓送出宫疗养。除了死去的嬷嬷是出过天花而活下来的人,福安宫内都没患过。太后即使把君一泓交给奶娘,但仍是不放心。但却又不敢惹怒君鼎越,不得已,派了好些个宫婢一同出宫照顾君一泓。
这一养,就是两年!
两年后,君鼎越终于开了隆恩,在众多太医共同诊断之后,君一泓才得意回宫,孰不知,老嬷嬷为了她不失*,不伤心,便把自己同岁的儿子接回了宫中,然后对外宣布了自己儿子已经死亡!
若不是老嬷嬷哭的惨绝人寰,撕心裂肺,又留了血书,太后或许这一辈子都会被瞒在鼓里。虽然心里能体会她当年的心情,但是,这种欺骗,她在心里还是难以接受。君一泓的尸体她不能再动手脚,但是,一个贱婢的尸体,她还是能够做主的!
“把那贱妇的尸体剁碎了喂狗!”
地上的太监一愣,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太后娘娘真的患了失心疯不成?竟然要把以示忠心的老嬷嬷剁碎了喂狗?
“还不滚!”
太后下一句话还没补充出来,太监已经吓得连滚带爬的滚出了福安宫。一具尸体而已,反正没有痛苦,若是把他剁碎,最痛苦的就是他自己了!
“哈哈哈。。。。。。”
太后笑的极其恐怖狰狞,她的儿子,她的亲生儿子竟然死了二十年了。枉她把一个贱种当了宝贝,可他的儿子只不过是一抷土!
“真相往往都能人难以接受,现在痛失亲子的痛楚是不是贯彻了四肢百骸,让你痛不欲生?二十多年前,你夺走她的孩子,杀了她的家人,她的伤心欲绝,你现在能够体会了吧?呵呵。。。。。。”
冰冷空寂的大殿上,忽然响起一道不温不火的声音,好像是在同人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谁?谁在说话?是谁?”
“出来,别装神弄鬼的,出来!”
“哀家从不相信鬼神,也不相信报应,到底是谁,何必藏头露尾?君莫离,哀家知道是你,哀家知道是你,对不对?对不对?”
。。。。。。
太后猛地从榻上站起来,双眸疑神疑鬼的扫视着大殿。可清冷的大殿上除了跳动的火焰倒影在地上的影子,连一个鬼影儿都没看见。
她心里越来越感到不安,感到害怕,那声音明明说的是当年抢了霍家孩子的事。这件事做的极其隐秘,他们不可能知晓的,知道此事的人都已经死了,死了!
“君莫离,滚出来,别装神弄鬼的,滚出来,哀家要杀了你,杀了你!”
太后的惊恐的尖叫声响彻在大殿上,回应她的只有清冷的回音,一遍遍的刺穿她的耳膜。大殿上再也没有响起任何一点点声音,她睁大了眼睛随时都在警惕的望着各处,直到破晓前,做法的道士再一次敲响丧钟。
“铛——”
“铛——”
“铛——”
三声清脆而悠远的钟声传遍了月城大街小巷,百姓早就披麻戴孝跪在街道两旁为君一泓送行了。皇宫的大门开启,身穿白衣的护卫队骑着高头大马,手握长矛,缓缓的出了皇宫的大门。载有君一泓棺材的马车跟在其后,随行的宫婢和太监撒着漫天纸钱,马车后是一众步行而殉葬的妃嫔,再者之后,又是骑马的护卫!
百姓俯首送葬,哀泣的声音在初冬的早晨更加的悲泣。与那一声声低鸣交相辉映的是哀鸿遍野。
太后站在皇宫的城楼上,看着送葬的队伍渐渐远去,心里的那种哀痛并未有丝毫的减轻。君一泓不是她的儿子,可是她整整爱了他短暂的一生,不是亲母,却早已把他放在了骨血里爱着。
虽是痛恨嬷嬷欺骗了她,可是,她对君一泓的母爱,却并未因此而削弱半分!
“娘娘,风大,回宫吧!”
太后的眼角滚下两滴滚烫的热泪,眼前升起了一层雾气,眼前的景象全都朦胧模糊了。揪着痛在一起的心渐渐的落空,直到送葬的队伍消失在眼前,她才将视线挪向远方。那是埋葬着她亲生儿子的方向!
“回宫吧!”
太后将所有的事都丢给了朝廷的大臣,将自己关在了寝宫之中,谁也不见,也不让谁伺候,她就倚在榻上坐着,像是傻了一般坐着!
夜幕降临后,殿外的宫灯初上,门外的烛光投射进清冷的大殿内,在地上倒影出雕刻的窗花。宫婢和太监手里的饭菜是冷了又换,换了又冷,也没听见殿内人要用膳的声音。一个个等在门外打着瞌睡,精神怏怏!
“太后娘娘,节哀顺变!”
太后听见声音,眼皮儿微微一抬,瞥了一眼殿上的人,又垂下了眼帘。她现在的心已经痛的千疮百孔,对男人,暂时没有兴趣!
殿上的人也不恼,随便找了一张椅子落下,单手撑着脑袋,望着忧郁且憔悴的女人,微微勾了勾嘴角。他同这老妖婆暗度陈仓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她这般摸样。看来,这皇帝陛下的死,确实让她备受打击。
“太后,听说你买凶杀人?还花了天价酬金?”椅子上的男人百无聊奈的身后挠了挠鼻子,漫不经心的问道。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询问!
太后猛地抬起头,双眸冷厉的看着椅子上行为不羁的男人,寒芒似两把匕首,硬生生的刮在男人的身上,像是要把皮肉和骨头生生的刮开!
“你从何而知?”
一个人做了坏事,然后被人猛地戳穿,那种用尽了无数方法掩饰却最终被刨开在阳光下,那种心境是无人能够理解的!
“预付三万两黄金,这消息可是震惊了整个杀手界。暗星阁这次可是赚足了腰包,早知你要请杀手,老夫就该早两天出现的!”
殿上的男人幽幽一叹,足以堆成一座小山的金子,他现在真的有些后悔了呢!
“你?”
太后微缩的瞳孔又逐渐放大,她一直都知道这男人是江湖中人,但还从来没想过他竟然是一个杀手。这还真真儿的出乎她的意料,只是,他除了*上功夫了得,果真杀得了君莫离?
“本想着来接你这笔生意的,看在你平日里伺候的老夫身心愉悦的份儿上,也可以给你打个对折,啧啧啧。。。。。。真是可惜了!”
“你。。。。。。”
这男人的话非但没有宽慰太后,反而成功的刺激了她。他把她当什么了?她堂堂一国太后,竟然与那些*的下贱女人相提比伦,这该死的男人!
太后凤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双目怒极而视,一张宛若二八年华的脸冷的仿佛能够看见面上的寒霜。
“何须恼怒?这几天憔悴了不少,再生气,可就真的不美了!”
男人更加肆意的刺激着高高在上的太后,她不容许任何人说她老,说她丑,尤其是和她有过关系的男人。她纤细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既然他想死,她不介意再添一万两黄金,顺便把这男人一起解决掉!
“是你找死的!”
“杀我灭口?怕是你没那本事。。。。。。”
男人话音未落下,胸口上已经有一把剑戳透而过,剑尖直指着太后,冰冷的刀锋滴着点点鲜红的血液!
君莫离手握着三棱剑,站在他背后邪魅的一笑,声音像是地狱幽灵一般,刺透他的耳膜,飘渺的道:“本阁主的命就只值五折?而你的命,本阁主免费赠送!”
言罢,寒剑从他背后用力的拔出,男人摔倒在地上,血窟窿上的鲜血像是奔流的溪水,源源不断的流出来!
“你是。。。。。。你是。。。。。。阁主。。。。。。大人!”
男人惊恐而震惊的眸子望着君莫离,声音结结巴巴,颤抖的厉害。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他也不敢相信,厉王爷君莫离竟然会是暗星阁的阁主。
“太后娘娘,这人的狗命,本阁主免费赠送!”
君莫离将手中的剑用白布擦拭干净,将剑收回,染血的白布随手一扔,白布洋洋洒洒的飘下,正好遮在了尸体的脸上,挡住了那双煞人的眼睛!
太后心里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语言了形容了,一双美目像是停止了转动似的,直愣愣的落在了君莫离的身上。震惊、恐惧、害怕、愤怒、怨恨。。。。。。所有的感情都集中在两道视线上,而此时君莫离就如同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处置而后快!
“你来做什么?”
太后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怎么没有人来护驾?那些暗卫、侍卫、宫婢、太监呢?刚才君莫离来无影,一剑就将那人刺死了,保不准君莫离下一个想要刺杀的对象就是她!
君莫离肆意潇洒的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之前的冷意尽数褪尽,好像刚才的事情只不过是人们出现了虚幻的感觉。脸上温润的笑着,如同多年以前,对他敬爱而深爱的母妃。可是,多年以后,这女人不是他的母妃,是他全家的仇人!
“来人,来人,杀了他,杀了他!”
太后心里越来越心虚,猛地倒退坐在榻上,本能的往后退,惊恐的摇着头,娇嫩的声音不停的朝着外面大喊!
可是,在她期盼的眼神下,所有的希望都化为了失望,她喊了半天,别说暗卫和侍卫,就连一直守在门口的宫婢和太监都没了声响。人呢?
君莫离淡淡的看着跳梁小丑一般的太后,轻轻的笑出声来,喊破喉咙也没人会听见。他已经趁着那男人和她说话的当儿,把藏匿在福安宫的人全部取了狗命。这算是三万两黄金的见面礼!
“别做无用功了,不会有人来的!”
“不。。。。。。君莫离,你若是杀了哀家这个太后,你就是弑母,罪大恶极,罪大恶极,你就别想当皇帝了,你不敢杀了哀家的,哈哈哈。。。。。。。”太后心里抱有侥幸,大声的咆哮道。君莫离若是被定罪为弑母,哪个大臣还敢拥护他继位?一个连母亲都能下手的暴君,谁会信服?
君莫离微微摇头,执迷不悟大概说的就是眼前的女人了,温润而嘲讽般的语气轻飘飘的,“现在整座福安宫都是死人,谁知道是谁杀了你?现在外面的大臣都像疯子一般的找我,若是我突然出现,谁会在乎你是谁杀死的?”
太后听的背脊骨冷汗直冒,君莫离说的是千真万确的实话,她的死或许会引起风波,但只要君莫离一出现,再大的风波也会被掩盖住。
到最后,根本没人在乎她究竟是为何而死?
“不。。。。。。你不敢的,你不敢杀了哀家的。”太后还在作着春秋大梦,拼命的摇头,片刻之后,又心里一喜,高声道:“君莫离,你的死期马上就到了!”
…………………题外话
一更送上,兔子是勤快的小兔子,小兔子,不是懒兔子,不是懒兔子。泪奔。。。。。。
☆、第240章 章 阴损的计策(二更)
一个时辰前,她曾收到暗卫的信息,暗星阁的第一杀手已经出动了,今夜便能抵达月城,只是时间不定。但他进了月城之后,会率先进宫与她碰头,然后再由暗卫带着他去君莫离的住所。
现在君莫离恰好在这里,她一定要把时间耗到那杀手到福安宫为止。只要暗星阁的第一杀手来了,君莫离武功再高强,也插翅难逃。那杀手,可是从未有过失败的刺杀任务的!
“死期到了?”君莫离玩味的字口中呢喃着这几个字,脸上的笑意渐渐扩大,好像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朗声道:“太后娘娘莫不是贵人多忘事?刚刚忘记我的称谓了?”
太后美眸困惑非常,水润的双眸望着君莫离,甚是疑惑,他的称谓?
“不过是一个亲王的头衔罢了,何须卖弄?”太后回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语气不屑的道!
亲王?他皇帝的身份都不在乎,一个小小的亲王他更是不在乎。若是在乎,他又岂会故意消身匿迹,随着安然回了夜月,去入赘安府?他在意的不是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在乎的只是那个人罢了!
“太后娘娘,何苦故弄玄虚的耗时间,你不过在等一个杀手罢了,本阁主不走,他是不敢来的!”
“你?”
太后以为君莫离信口雌黄,哈哈大笑起来,君莫离当真是唬她老太婆不成?他暗处的势力她不知道有多少,又有多少私兵,但是,这江湖中的事情,难道他还能插上手不成?
“不信?”
“君莫离,是你杀了泓儿是不是?”
忽然,太后跳跃性的跳过君莫离夸下的海口,继续和君莫离耗时间。她是不会相信君莫离的鬼话的,只要拖住他,耗到杀手进宫,君莫离就死定了。而早朝之时,再散播出君莫离惨死的消息,看那些老匹夫还念不念叨君莫离!
君莫离有些无语,她这种跳跃性的思维,险些没跟上。她既然一心等着暗星阁的第一杀手,那他在暗示了她无数次之后,再陪她玩玩儿也无妨。只要让她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死得越惨,几个时辰而已,无所谓!
于是,君莫离便和太后开始了猫捉老鼠的游戏,君莫离兴趣泛泛,太后甘之若饴。信仰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有时候让你落入了深深的深渊,你却丝毫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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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等辰儿乖乖的不跟着二舅舅闯祸,爹爹就回来了!”
安然抱着辰儿坐在窗口,看着下着淅淅沥沥小雨的天空,黯然神伤。自从君莫离走后,每日都会有一封信送回来,但是,依旧缓解不了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那是一种习惯,一种安心,还有一种无时无刻的牵挂!
“哦,那还要好久啊!”
辰儿垂下头,一脸失望之色。掰着小手算着时间,他现在跟二舅舅可好了,怎么也不能这个时候为了见爹爹,把二舅舅给抛弃了吧?但是,这样又要好久啊,真的好为难,好为难!
“辰儿,你说什么,娘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没什么,辰儿说,辰儿想爹爹,很想很想!”辰儿一边说,一边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他可不能说漏嘴了!
安然狐疑的看了一眼儿子,心思又转到君莫离身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大概说的就是她这种茶不思饭不想的人。古人的话,果然是有些道理的!
“夫人,收到可靠消息,御惊澜现在荒废政事,置老百姓不顾。御家的皇亲国戚现在集合了众大臣跪在御书房门前请命,威胁御惊澜让出皇位,否则,直接逼宫!”
安然前几天去见过御惊澜一面,但是,劝诫之后,并未起到一丁点儿的作用。而最重要的是,御惊澜身上的蛊毒,她解不了!
夜场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闹得鸡飞狗跳,一波接一波的在夜城进行大扫荡,把夜城翻了个底朝天,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夜城百姓不知,大半夜的被人从*上丢下来,一个个吓得肝胆俱裂,刚平静的生活再次被打乱!
“去请秦大人和湛大人前来!”
“是!”
不一会儿,秦若阳和湛伦都来了,安然坐在花厅的主座上,辰儿已经被她送走了,她素白的手指轻轻的叩打着桌面,清冷的小脸越发的趋向成熟和稳重。
“安然,可是有事?”
湛伦永远都比秦若阳坦率了几分,屁股刚落座,已经迫不及待的想问一个所以然来。
安然收回手,平静的视线扫向二人,点点了头。丫鬟上了茶,退出去,关好了门!
“安姑娘,莫离兄回弦月遇到麻烦了?”
安然不语,秦若阳很自然的把这事和君莫离联系在了一起。话虽然如此问,但是看安然的神色,这种可能性又不太大!
“不是,他在那边的事进行的很顺利,君一泓和他的*妃都已经双双而亡,弦月皇帝驾崩的消息,应该已经送到了夜月的皇宫了!”安然出声否定了秦若阳的猜测,顺便把君一泓驾崩之事全都告诉了二人!
君一泓和徐倩儿的死意味着弦月的两个危险人物已经解除,只要暗卫再加大力度,把侥幸活下来的怪物再查找一圈,天下也算得上能够安生太平一段时日了。
“看你愁眉不展,那是为何?”
“夜城的皇族煽动大臣造反,人已经逼到御书房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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