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狂逍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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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狂逍遥生-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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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兄此言差矣,天灵教谋的是霸主地位,谋霸主之位并非其宗旨,只怕幕后还有人策划,另有其野心。老秀才、逍遥生联合江湖志士,制止有人妄图将武林牵入一场大是非中,不让武林同道为实现幕后人物的野心去充当马前卒。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宇文兄是说天灵教之宗旨还不在一统武林,还有更大的野心?”
  “不错,正是此意!”
  “这就有些难以叫人相信了,有凭证么?”
  “有!真相终究是要显露的,纸包不住火!”
  “第二,以宇文兄、逍遥生之力,要阻挠天灵教一统武林之盛举,宇文兄自信能做得到么?”
  “能!武当一战,天灵教受创而退,少林等各大派已察觉天灵教之用心,是以对抗天灵教并非我老秀才等几个人的事。只要各大派结盟,天灵教只怕难以如愿。”
  “宇文兄,你未免小瞧天灵教了,以天灵教的实力而论,项某想不出天下有哪一帮派能望其项背。所以,归顺天灵教,只怕是大势所趋,顽抗者不过以卵击石,徒丧性命!”
  “若老秀才不怕死,偏要以卵击石呢?纵如项兄所说丢了老命,那也死得其所,大丈夫为义而死,又何惧之有?何苦唯唯诺诺,听命于人,尽干违心之事,明知愧对先祖,蒙羞后人,这样保命活着又有什么味道?”
  项伟功父子俩脸色大变,但却不岔一言,听完,项伟功赧然道:“受教了。”
  老秀才道:“不敢,项兄只管问。”
  “宇文兄等就算为义而死,但人死了又何以能维护道义,对江湖大势又能有什么用呢?”
  “那不过是说说而已,老秀才、逍遥生只怕不那么容易死。诚如项兄所言,死了与事无补,所以,老秀才等人不会死!”
  “恕项某愚鲁,请问宇文兄,这死不死能是一个人自己决定的么?天灵教高手如云,如果定要取诸位性命,诸位又何以自保?”
  “天灵教高手如云不假,但老秀才等人自信有保命的本领,况天下武林如能同仇敌忾,焉知鹿死谁手?”
  “天下武林若想结成联盟,只怕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未成气候前,宇文兄等人势单力孤,何以挡得天灵教全力一击!”
  “老秀才等人势不单力不孤,如今碧蟾宫主又与逍遥生联手,试问项兄,天下又有哪一个大门派实力,强过我等现有之人?”
  项伟功父子相视点头,不再提问。
  老秀才阅历无数,对项家父子所问起了疑心,这不像是在为天灵教当说客,倒像是把他们自己心中的疑问借机坦露出以求释疑,是以回答时十分坦率,浩然正气,溢于言表。
  那边勾魂女辛五娘听得面色大变,但她老于世故,强自镇定,举着酒杯来到男宾席,换了副媚态道:“听宇文前辈一番宏论,好叫小女子佩服,小女子敬老前辈一杯!”
  老秀才笑道:“多谢多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亮出杯底。
  辛五娘也一口喝干,笑道:“老前辈话虽有理,但依贱妾看来,百密必有一疏,前辈可愿听听小女子这妇人之见?”
  老秀才笑咪咪道:“洗耳恭听!”
  “天灵教四大卦主,江湖四霸就占了三位。卦主之上,有银座护法、金座护法,四位圣座。此外,还有许多位护法。光说护法,武功就不在江湖四霸主之下,更别论金银座护法。
  老前辈就算功参造化,但毕竟只是一人而己,这叫孤掌难鸣!老前辈以为贱妾说得对么?”
  老秀才依然笑嘻嘻道:“不对不对!老秀才还不敢说自己的功参造化,但和老秀才一样甚至比老秀才高明的并不乏其人,所以,老秀才并非孤掌。要不然,武当山前,贵教不是就可以得手了么?”
  “那是因为武当山牛鼻子人数多,若撇开少林、武当各大派,光靠前辈和这几位兄弟姐妹,能和天灵教一较长短么?”
  “若不能或是不敢与天灵教一较高低,我等又岂敢在福宁州驻足?”
  “啊,这么说来,老前辈是有为而来了?”
  “自然是有为而来,我老秀才不这么说,你也不会相信。”
  “前辈要拜山么?”
  “不是不是,我老秀才可没那个雅兴。”
  “这就奇了,莫非来游山玩水?”
  “明说了吧,我们来等人!”
  “等哪一位,能说么?”
  “能!怎么不能,我们等逍遥生!”
  辛五娘暗暗吃惊,据她所知,逍遥生已被教中视为头号对手。
  她赶紧问:“逍遥生要来福宁州,这么说是冲着天灵教来的了?”
  “也许吧!”老秀才故布疑阵,问什么答什么,因为行踪已泄,还不如大方些,叫对方摸不准虚实,否则自己一行处境艰危。
  辛五娘冷笑道:“那好啊,本教正愁找不到他呢?这倒省却了许多气力。”
  老秀才道:“不劳贵教烦神,肖老弟一向神出鬼没,他要找贵教什么时候都会来,我老秀才相信,天下还没有他去不得的地方!”
  “老前辈,这话不是太夸大了么?逍遥生似有三头六臂,贱妾相信双拳不敌四手,况且天灵教中尚有稀世高手未露面,他若是敢到葛洪山总坛,包管他有来无回!”
  荀云娘早见不惯她那卖弄风情的死相,闻言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天灵教里有些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只管请出来。武当山上,金座护法的紫焰掌也没能奈何得了肖兄弟,那个什么圣主,只会躲在轿子里发号令,怎不见他出手显露一下功夫,就马上传令溜之大吉!我说你辛五娘,少在姑奶奶跟前吹大气!”
  辛五娘也曾随长孙荣上了武当山,当日经过情形自是知晓,而项伟功父子却一无所知,这荀云娘当场揭出真相,未免太损天灵教的威望。她在这里监视项家父子,不能损了颜面。
  她冷笑一声,道:“天灵教实力如何,用不着我辛五娘多费口舌,马上就有机会让各位见识见识。只不过到那时,各位后悔莫及!”
  老秀才不愿立时翻脸,笑问道:“后悔什么?姑娘你说说看!”
  “今日天灵教属下萃英别庄庄主,奉命款待诸位,是给诸位很大的面子。教主一向爱惜人才,希望诸位深明江湖大势,顺天行事,投入天灵教中,共襄一统江湖之盛举,这于武林、于自己都有好处,各位能在天灵教中占一席之地,有权有势,甚是风光。若各位执迷不悟,只怕下场就很凄惨了!”
  荀云娘叱道:“贱婢,你找死!”倏地站了起来,老秀才连忙摇手示意她坐下,公良品也摇摇头,但不说话。
  老秀才笑道:“别动火,云娘,她这番话是非说不可,要不怎么向她的头儿交代?她说她的,我们只要当耳边风不就完了?冲着项庄主面上,主人还未翻脸,我们做客人的也不能扫了主人的兴,大家还是先吃喝,吃完了要打要杀,到时再说!”
  项伟功连忙举起酒杯:“老夫敬各位一杯,什么事吃完了再说!”
  辛五娘忽然哈哈大笑,笑毕,娇声道:“等吃完了这顿酒席,各位想动手也动不成了!”
  老秀才道:“愿闻其详!”
  “因为酒中菜中都有毒!哈哈,老前辈是老江湖,竟也这么容易上当,真好笑!”
  众人一惊,一齐把目光对准了项家父子。
  项伟功道:“各位放心,老夫没有下毒!”
  公良品突然开口道:“不错,酒菜无毒。”
  众人听他这么说,放下心来,暗中一提气,果无中毒现象。
  辛五娘大惊,连忙向门口跃去,但被门外两条大汉挡住:“尊使去哪儿?”
  辛五娘斥道:“本使上哪儿,你能管?”
  “卦主交代贵使与本庄主宴客,何以宴席未散,贵使就擅自离开?”项伟功接嘴道。
  “本使不愿再费口舌,为何不能离开?”
  “依本座之见,贵使还是留下的好,以免中途退席,不符礼节!”
  “项伟功,你违抗令谕,是何居心?”
  “不是告诉贵使了么?我不愿下毒。”
  “你在天灵教任别庄庄主,地位并不在我巡查使之上,你竟敢抗上,又对我无礼,我要回山禀告总巡查使,看你如何交代?”’
  项俊再也按捺不住,喝道:“贱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个江湖上的下三滥,竟敢到别庄来指手划脚、颐指气使,你不过狗仗人势罢了,今日让你知道大爷的厉害!”
  辛五娘觉出不妙,往侧退开一步,喝道:“你要干什么?想造反?!”
  项俊叱道:“先拿下你再说!”
  辛五娘叱道:“你敢,看打!”
  只见她朝怀里一摸,一扬手,似是施出暗器,项俊知她歹毒,连忙一个后跃并推出一掌。
  哪知辛五娘却向一扇窗户冲去,一掌震开窗户,身形一晃逃了出去。
  项伟功大惊,忙喝道:“别叫她走了!”
  项俊和拦门两个大汉,立刻追了出去。刹时只听脚步声杂沓,有许多人应声追赶。
  项伟功叹口气道:“宇文兄,老夫愧对武林,但终不服天灵教的毒辣手段,今日借兄等之力,反了天灵教,还望各位助一臂之力!”
  众人这才知道项家父子起了反叛之心。
  老秀才道:“该如何办,项兄只管说!”
  项伟功道:“老夫被天灵教所迫,由开封迁来此地为天灵教看门,心中一直不服,但却无法摆脱他们的控制,今日兄等到此,老夫便下决心脱离。本来,他们命老夫接待各位,一是劝降各位,一是在酒菜中下毒。老夫不愿害了各侠,并在酒席上以言试探,各位果真不畏天灵教,是以老夫决心悬崖勒马,今后与正道武林共进退。现在无暇细说,请各位协助将天灵教混在庄中的人拿下,再设法抵御强敌……”
  正说着,庄中锣声阵阵,传来了呼喝咒骂声,项伟功当先出门,众人则尾随其后。
  屋前空地上,项俊正与一个劲装汉子厮杀,不远处,有几伙人在互打,分不清谁是项家的人,谁是天灵教的人。
  项伟功大声道:“使剑的都是本庄武士,请各位出手!”
  既然在兵刃上能分清敌我,众人立即各挑对手,三下五除二便将对方三十多人制住。
  项伟功问:“辛五娘呢?”
  项俊道:“本庄四护法已尾追出庄,她跑不了……”话声未落,只见大门开处,四个五旬老者大步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手上提着辛五娘,她披头散发,十分狼狈。
  来到众人跟前,老者一扔,趴在项伟功脚下。她穴道受治,动弹不得,但嘴能说话。
  她尖叫道:“项伟功,你真的要反?不怕受教规灭族的处置么?”
  项伟功冷笑道:“老夫受够了屈辱,今日方能扬眉吐气!你不过是教中的一名走卒,何用你来多嘴多舌。现在老夫问你,你要如实回答,否则休怪老夫施刑逼问!”
  辛五娘大骂道:“你敢动姑奶奶一根毫毛,叫你死无葬身之地!长孙卦主马上驾到,你决不能逃出天灵教撤下的天罗地网!”
  项俊大怒,,飞起一脚,把辛五娘踢得“哎哟”一声尖叫,飞出丈外落地。
  辛五娘十分泼辣,占着葛洪山离此不远,项家父子决不敢杀了她,因而破口大骂:“姑奶奶饶不了你,你这个千刀万剐的叛贼!”
  项伟功喝道:“你再敢撒泼,宰了你!”
  两名庄丁过去,一个把剑搁在脸上,一个把剑对着她的心窝。
  辛五娘不想死,只好闭上嘴。
  项伟功道:“卦主命你携毒药而来,要老夫酒菜中下毒。老夫说过,人家不是三岁小儿,岂会上当受骗,若此不成,又当如何?你说卦主自有妙计,不劳动问,现在老夫要你说出,你若闭口不言,老夫立即下令处死!”
  辛五娘瞧这情景,项老儿真敢下手,为保命只有拖延时候,便道:“卦主说,鱼儿自动投网,决不能放走。命妾身持药赶来萃英别庄,要你出面邀约百杯秀才等人入庄做客,只要留住他们,这毒药管不管用都无妨……”
  正说到这里,忽听门外有人高声叫道:“长孙卦主驾到,萃英别庄庄主快出门迎候!”
  辛五娘大喜,道:“卦主驾到,你还不快快放了我?”
  项氏父子一听,脸色骤变,项伟功低声道:“把他们提到后面,快!”
  荀云娘纵身一跃到了辛五娘跟前,一弯腰点了她的哑穴。
  项伟功又对老秀才道:“宇文兄等快随小儿到后边暂避,由老夫先对付一阵再说!”
  老秀才道:“项兄小心,应付不了今日就与他长孙荣见个高下!”
  项伟功道:“拖得一时就拖,老夫自会小心,请到后幢内院暂避一时。”
  项俊道:“各位请随我来!”说着快步走去。
  项伟功高声道:“开门,迎接卦主!”
  老秀才等一个个纵跃而去,刹时不见。
  此时,门已大开,四护法分站项伟功身后两侧,数十名庄中武士,由门边分列两侧,直排到议事室台阶下。
  只见门外一行人,正向庄院快步走来。项伟功吸了口气,大步走到门外候驾,当先到达的是四十名黑衣持刀武士,一到门口,迅速分成两列站立。
  他们之后是二十名白衣剑士,再后是杂色衣着的十多人,然后是一乘软轿,没一个骑马的,显然都是徒步而来,项伟功十分诧异,但顾不得多想。当下大步走近软轿躬身道:“萃英别庄庄主项伟功,迎接卦主大驾!”
  轿中长孙荣的声音道:“项庄主,百杯秀才一行人拿下了么?”
  项伟功道:“请卦主入庄,属下有内情禀报!”
  “我问你人拿下没有?”
  “没有……”
  “那么人到哪儿去了?”
  “已离庄而去……”
  “什么?你竟放他们离庄!”
  “禀卦主,宇文浩人老成精,属下款待酒宴,他们拒不入席,留他们……”
  “你一句话都未对他们说么?”
  “说了,属下以江湖大势……”
  “他们不听么?”
  “非但不听,而且狂妄,声言要与本教作对,胡说他们有必胜之道……”
  “够了,似此等狂妄之辈,本不该存善心。那么,他们是从庄里走的;回城去么?”
  “辛五娘率人跟踪而去,尚未回来……”
  忽听身后辛五娘的声音尖叫道:“好一个项伟功,你瞧瞧姑奶奶在伺处?”
  项伟功大惊,回头一瞧,果然是辛五娘,她和厨房里的老火夫并肩站在墙上。
  老火夫道:“启禀卦主,项伟功已背叛本教,杀死了派到庄中的弟兄,拿下了辛巡使,属下力孤,未能拿下项家公子,只救出辛巡使。那百杯秀才等人,被项伟功藏在他们住的小院里,请卦主……”
  长孙荣道:“知道了……”
  项伟功在辛五娘现身后立即后跃,抽出长剑,四个庄中护法也亮出兵刃,庄丁们也立即行动,抽剑的抽剑,取弓的取弓,刹时作好了应战的准备。
  长孙荣冷笑一声,道:“项伟功,本座待你不薄,任你为别庄庄主,守卫葛洪山总坛门户,你却以德报怨,反叛天灵教!你可知道反叛本教的后果么?还是那句老话,斩草除根,灭门灭族!本座劝你悬崖勒马,及时悔悟,弃剑跪下认罪,否则你死无葬身之地,还要累及全家老小和上百名庄丁的性命,项伟功,本座的话你听明白了么?”
  这时,辛五娘和那冒充火夫的中年人从墙头跃下,径自走到轿前站下。
  项伟功心中焦虑万分,他万没想到厨房火夫竟是天灵教派来的卧底奸细,以至过早暴露,现在要逃已经不能,但要动手却毫无胜算,百杯秀才只能抵挡长孙荣,其余人只怕不是那些护法星主的对手,看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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