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通报不得擅入。”
“你说清楚些,梅园谁住?”
“梅园是小姐的闺宅,桃园是堡主的起居议事之地,少堡主住竹园。”
“你们平日都干些什么事?”
“堡中武士分黑衣、白衣、紫衣、黑衣武士,负责堡中的暗桩明哨,白衣剑士则随堡主少堡主外出,紫衣武士地位高人数少,好像堡主不能支配他们。”
“那谁在支派他们呢?”
“白衣武士其实也不归堡主支派,他们和紫衣武士一样,只听一位叫圣座的人调配。”
“圣座?你是说天灵教的圣座?”
“是的,小人并未见过,是听头儿说的。”
“圣座住什么地方?”
“住在养心斋里,白衣武士、紫衣武士的武功听说由他亲自指点。对了,听说白衣紫衣武士的武功出师后就被派往天灵教总坛。”
“圣座住在此地有多长时间了?”
“三年还是四五年,小的不知,因圣座住堡中的事,一向十分机密,小的是去年才知晓的,所以知道的不多。”
“圣座在堡中数年你居然没见过?”
“不但小的没见过,堡中人大都只听说圣座在堡中,都无人见过。因为圣座住的养心斋在堡后一片林地,任何人不得往林地闯入,违令者死。养心斋在林子后面,除堡主外,大概没人敢往里面去。”
肖劲秋点点头:“明白了,那养心斋是训练白衣剑客和紫衣武士的地方,原来梁家堡早就是天灵教的暗桩。”
汪小龙喝道:“还不快走,再问下去耽搁时候,宫主有个意外,你们……”
肖劲秋不理,问道:“这地下囚室还关着什么人?有几人看守?”
“平日关押的人多,看守的人也就增多,这几日没有关押人,所以只有小的两人。”
“地道出口在何处?”
“离此不到十二三丈,在一副石桌石凳旁侧。出了地道口,隔条路正对大爷中计的宴宾楼,宴宾楼过去是桃园,再过去是梅园,梅园旁边是竹园。这三座院子一横排排在大路西侧。”
“养心斋呢?”
“沿大路一直往前走出百来丈,穿过林子就是,但小的没有进去过。”
“好,头前带路,走吧。”
甬道走不出七八丈就向一侧拐去,又走了四五丈就在尽头,顺台阶往上走就是出口。
大汉走上四级台阶,两手朝上一顶,磨开了盖住地道口的石板,坦露出出口,顿见一方天空,缀满了星星。
肖劲秋跟在大汉身后出了地道,大汉朝对面一指,轻声道:“对面就是宴宾楼。”
肖劲秋抬头看去,被修剪过的花树丛遮住了视线,看不见对面的楼房,便打量四周,只见方圆四五丈内全是大石板铺地,洞口那块石板是活动的,盖住洞口不易被发现。
离洞口几尺外,有石桌石凳,花树丛沿路栽种,这一块石板铺地处,周围被花树丛围住,包成天地。花树丛超过人头高,进出都要跳跃越过。
众人鱼贯出了洞口,汪小龙一把揪住大汉轻声问:“梅园在何处?”
大汉朝左一指:“沿路直走,最后一幢院宅就是,离此五六十丈。”
汪小龙纵身一跃,越过花树丛不见。
二凤跺脚道:“糟,表少爷若是露了行踪,救宫主就难了!”
令狐勇叹口气道:“他救宫主心切,所以不顾自身安危,我们也不能让表少爷有损伤,立即随后接应!”稍顿之后对肖劲秋说:“少侠救命之恩异日定当图报,救宫主之事不敢再劳少侠涉险,今日就此别过,少侠快设法逃出,后会有期!”言毕,一挥手,当先跳出花丛,二凤等九人一个接一个越树丛而去。
肖劲秋摇摇头,对笑狐道:“狐兄把这位仁兄送回地牢,点了二人睡穴,不可伤他。”
笑狐一推大汉:“老兄,走!”
不一会,笑狐就从洞口出来,齐隆把石板掩上,忽听几声喝斥夹着闷哼,紧接着响起一阵急速的锣声。
肖劲秋道:“不好,他们被人家发现了。”
笑狐道:“有什么不好的,这叫活该!”
肖劲秋道:“梁家堡是天灵教的一个重要分堂,又是天灵教训练武士的地方,戒备一定森严,我们得小心行事。令狐勇、汪小龙被发现,正好乱了对方耳目,我们不走大道,从后面绕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宫主。”
话刚完,就听一串脚步声朝他们奔来,肖劲秋小声道:“快藏起来!”当先往花树丛里一钻,蹲下来藏好。
笑狐、浑天犬也及时躲在花树丛下,只听“嗖嗖嗖”接连跃进十多人来,急急忙忙拖开石板,看情形要下去查看。
那为首的大汉并未进洞,对众人吩咐道:“碧蟾宫的人走脱,逍遥生那小子不知还在不在,若是没有走脱,你们加点穴道,再加几道铁炼,若是连这小子也逃掉了,就赶快回来搜捕逃犯!”
这声音很熟,像是那个叫余山的人。
肖劲秋悄无声息地轻轻一跃,把站得最近一人点了穴道,他动作迅快,御风飘絮轻功身法轻若飞絮,快如闪电,眨眼间九个黑衣大汉全被制住,可余山仍无所知。
只听他道:“你们都听见我的话了,还不快下去,愣着干吗?”
肖劲秋藏在他身边一个黑衣人之后,出手点了他腿上大穴,一抬手又点了哑穴。
余山大惊,但已无法动弹。
肖劲秋心想,这些头儿不能留,又出手点了余山死穴。然后一手一个揪起两条大汉走下洞口石阶,随手扔进过道内。
笑狐、浑天犬也照他的样,顷刻把十人都扔进地道。
肖劲秋又点了九个活人的睡穴,道:“快换衣服,我们好混进人堆见机行事。”
三人匆匆套上黑衣裤,各取一把雁翅刀,从容走出洞口,掩好石板。
肖劲秋道:“先到大路上瞧瞧,最好从宴宾楼墙后绕过去,你们紧跟着我,装出巡院的样子,遇到人别出手,由我应付。”
说完,脚一顿,人已飞出矮树丛,笑狐、浑天犬也紧跟着跃出。接着又跃到大树上。
站在大树上一看,朝北方向离他们数十丈外,灯火通明,把十几丈方圆照得纤毫毕露,那灯笼都由人用竹竿挑着,不下四五十盏。
令狐勇、汪小龙、四凤、五龙十一人,被二百黑衣武士围得水泄不通,除了持刀武士,有五十多人持硬弩强弓,对着令狐勇等人。
另有一些着杂色衣服的人,正手持兵刃与令狐勇等人动手相搏。
汪小龙等人夺来的是刀不是剑,因而威力大减,只能勉力斗个平手。他们每人几乎都要对付二至三人,因此十分吃力。围攻他们的人,个个身手不凡,是梁家堡中的高手。
观战的人丛中有一老者,五十上下年纪,两目精光闪闪,却正是接待过肖劲秋等人的堡主梁斌彦,在他两侧,还有不少高手待机而动。
肖劲秋正想下树,又见路北方向飞快驰来十多道白影,片刻间就到了斗场停住身影,这才看清是十个白衣剑客。
只见他们两人一排,从让开的黑衣武士人列中走进圈去。
肖劲秋道:“你们别动,我上去看看!”
话声落,人已从一棵树跃向另一棵树,片刻便到了斗场附近。
只见白衣人到堡主跟前停下,为首白衣剑客道:“刘大总管,这都是些什么人,胆敢进犯梁家堡!”
肖劲秋这才明白,接待他们的根本不是堡主,却是大总管。
只听刘大总管道:“是碧蟾宫被囚在囚室的人,不料被他们逃了出来!”
“要我们出手么?”
“有各位相助最好,先请一旁观战。”
肖劲秋把目光对准对面的一幢院落,发现里面梅花朵朵,艳如桃李,心想这大概就是梅院了吧,宫主就被囚在其中,不禁一喜。
但仔细打量周围,从正门绝对进不了梅院。光站在路上的黑衣武士就不下百来人,还不包括院门口守卫的十个黑衣武士。
再看院内,有幢二层楼房,灯光虽亮,却不见有人出来。盘算一阵,立即飞身返回,招呼边、齐二人,从宴宾楼绕到后面去,他们于是飘身下树,施展轻功一下横跃过路面,藏入树下。
肖劲秋道:“往前走就是宴宾楼,我们从楼侧走,遇人不必理睬。”
说完打头大摇大摆走去,身后跟着边齐二人。
这一片都是林子,走出五六丈,就见右侧是宴宾楼的围墙,再往下走了二十多丈,发现已到了梁家堡的大围墙底,正好看见从宴宾楼院后小围墙外转出五个巡逻的黑衣大汉来。
一见他们,为首的“咦”了一声道:“喂,你们巡视桃园,怎么巡到我们宴宾楼来了,还有七个伙计呢?”
肖劲秋含糊应对道:“不放心,把巡视圈子绕大些,还有些什么不对?”
对方哼了声道:“谁他妈的说你不对了,各人自扫门前雪,宴宾楼这前后左右有兄弟们管,你们爱管闲事何不连宴宾楼都巡逻了去!”
他身后一人道:“老五,他们爱多走路,与你我何干?走走走,别理他们?”
五个人自管转到前面去,肖劲秋等人连忙顺着大围墙底下走。肖劲秋心想,听口气桃院院外的巡逻有十人,须小心些不要碰上最好。
这样一想,在离桃院四五丈外停下,在墙根脚下蹲了下来。等了一会,果见十人从院底一方转出来,又有十人正好正要走到院底去,两相擦肩而过。
肖劲秋这才弄明白,有二十人分两队,一队由院墙向左行,一队沿院墙向右行,总在某个地方交叉而过,其中总有个时候,院底墙下无人。
便朝后打个手势,继续沿堡墙墙根继续前行。又走了二十来丈,只见又是一道围墙,墙内定是梅院小楼无疑了。正好此时没有巡逻武士通过。
肖劲秋看准院内靠院墙的一株大树,一长身,跃到了树桠上。
边、齐二人也接着跃上树来。三人在树上稍停,打量周围,都无动静。
前院兵刃相击的锵铿声时有耳闻。看来梅院前后距离只有二十来丈。
肖劲秋指了指前面五丈外一棵树,当先跃了出去,轻飘飘落在枝上,片叶不惊。
边小龙轻功极佳,也无声无息落到树上,齐隆稍差一着,落到树上时枝叶摇动。
从这里看,已见小楼灯光,估计有七八丈距离,肖劲秋用传音入密分别告诉两人,要他们呆在树上,他独自去小楼查看。
他看准这棵树离小楼两丈左右,轻轻一跃便到了地上,仔细从一扇开着的窗子看进去,似是一间绣房,虽亮着九盏灯,却无人影。但中间的客室却有声音传出,却听不大清楚。
他暗忖,何不进室去,站在房门边,必可听得清说话。主意打定,一飘身进了绣房,顿时一股香味直冲鼻端。
他稍一打量,有绣床缎被,窗前是梳妆台,果是小姐闺房。他提气走到关着的门边,客室里的谈话声清清楚楚入耳。
只听一个娇脆的声音道:“宫主何必固执,你总不能看着你的属下一个个死去吧?”
宫主没有作声,想是不理睬他们。
又听一个清朗的声音说:“我们并未委屈宫主,舍妹将宫主引为知己,在下也对宫主百般迁就,我们均是好心对待宫主……”
“哼!让我中毒,把我的侍卫还有表兄不知拘押在什么地方,这就是你们的好心么?”
宫主的声音有些细弱,但听得出她的愤慨之情。
一个苍劲的声音道:“宫主,我梁家堡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犬子文武双全,又哪一点配不上你了?你要是答应这门亲事,老夫可向圣座求情,不要宫主交出武功,只需宫主帮助调教白衣剑士、紫衣侍卫,以宫主的才智,教中必有重用……”
“你无耻!要我答应婚事,此生休想!”
“哼!要不是小儿看上了你,你早就被五花大绑跪在行刑室,尝遍三十六种大刑,老夫倒看看你有多大的耐性打熬得住,到时不但要交出武功,还保不住一条小命!”
“死就死!我死了也不会屈膝!”
那娇脆的声音又道:“宫主,你嫁到粱家,我们成一家人该有多好,我和哥哥都喜欢你,对你一见如故,并非我们下手狠辣,实也有不得己的苦衷,要知教中规矩极严,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本来教中专使要来亲自审问你,你要是稍有违逆,马上就会受刑,而且你表兄你的侍卫就会当着你的面一个个受酷刑而死,你能忍心看他们受够罪丢了命么?所以,你且听愚姊一言,答应了婚事,归顺天灵教……”
“你也是姑娘家,说话却一点也不知羞耻,这些话你们说了一个下午还没说够么?我都听得腻了,告诉你梁玉琴,我的人死光了也休想我怕了你们!你记好我的话,我只要脱出这场灾厄,誓必把你们一家斩尽杀绝!”
那苍劲声音怒道:“好放肆的丫头,好说不听,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那清朗声音道:“爹爹休要动怒,宫主年青幼稚,不知厉害,待孩儿再劝劝……”
堡主厉声道:“磨破了嘴皮她也不会服输,看来只有用强,先把楼下那个大凤杀了,给她个下马威!”
少堡主道:“宫主,你都听见了,再不回心转意,爹爹一怒之下,总怕……”
话未完,就听楼下有人大声禀报:“启禀堡主,专使派座前雷护法见堡主!”
只听堡主慌忙答道:“有请雷护法!”遂又听座椅响动,想是三人忙着起立去迎接来人。”
片刻,只听老少三人齐声道:“参见雷护法!”
遂听一个响亮的声音道:“堡主、少堡主不必客气,圣座令在下查询一事。”
堡主道:“护法请坐。”
又听椅凳响,四人落座。
雷护法道:“梅院门口厮杀的那班人是何来路?堡主想必知晓内情。”
“这个……请护法稍停,由老夫禀明。”堡主道。略一顿提高了声音:“来人,把宫主押到楼下,严密看守!”
“是!”只听两个女子回应。
雷护法道:“慢,在下有话问宫主。”
“退下!”堡主让女侍卫出室外。
雷护法道:“宫主,堡主想必对你说了,若你降了天灵教,教主自不会亏待你……”
宫主岔话道:“怎么个不亏待法?”
“请宫主任银座护法兼白衣侍卫总教习。”
“银座护法是个什么职位?堡主从未说过。”
“本教有教主、四圣、金座护法,银座护法及各地分堂堂主……”
“噢,银座护法除教主外,权小于四圣、金座护法,是不是这样?”
“不错,正是如此,银座护法不听卦主之命。”
“你是个护法,我要归顾天灵教,你和堡主一家是不是地位都在我之下?”
“不错,我等皆不及银座护法。”
“唔,听起来倒叫人有些动心。”
“那宫主是愿意归顺了?”
“不愿意!”
“宫主,你……”
“你想知道我不愿归顺的原因么?”
“请宫主详说。”
“堡主父子三人逼我嫁给少堡主,就是说我若归顺天灵教,这就是一个条件。所以,我既不愿和这种人论婚嫁,当然只好拒不归顺!”
“什么?,真有此事?”
堡主慌忙道:“护法,这个……”
雷护法沉声道:“堡主,宫主所说可是真的?在下只听堡主一言。”
堡主支吾道:“护法,这是因为……咳,老夫以为,犬子若与宫主结下良缘,对本教势必忠心不二,所以就想……”
护法打断他道:“堡主,宫主在圣座心目中的份量你是知道的,想不到堡主假公济私,全不为本教利害关系着想,竟然私下威逼宫主,以遂少堡主私欲,难怪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