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狂逍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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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狂逍遥生-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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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酒师博么?”肖劲秋故意避开师门。
  “不错!”老秀才知他不愿说,并不勉强。
  “无师自通。”
  “好,你不觉杯儿小了些吗?”
  “就壶喝吧,老先生以为如何?”
  “好,先各自干一壶,来,干!”
  二人各取一壶,对着壶嘴咕嘟咕嘟咕嘟,片刻就喝得一干二净。
  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老秀才一抹嘴道:“有你的,再来一壶!”
  郎金秀道:“啊哟,这又不是牛饮水,慢慢来不好吗?先吃点菜压压酒呀!”
  老秀才不听,于是两人又干了一壶。
  “痛快痛快”老秀才咂咂嘴,“好小子,你果然不错,待老秀才考考你,若回答不出,罚你一壶,若答对了,我喝一壶。”
  “前辈,这考题……”
  “放心,自然与酒有关。先问你一问,造酒者是何人?”
  “晚辈听说有两位。一位是仪狄姑娘,一位是杜康,至于究竟系何人所造,就不知道了。”
  老秀才道:“算你对了,我喝!”
  喝完又道:“古人以酒治国的是哪位?”
  其余人一听,都不知答案,心想肖劲秋这回输定了,都把两只眼来瞧着他。”
  “由汉曹参曹承相,索以醉治国。他自知才不及肖何,事事按肖所立行事,属下来进言的,便以美酒款待,使众人开不得口。”
  老秀才一楞,道:“好,我问你……”
  肖劲秋笑道:“老先生还没喝酒哩!”
  老秀才眼一瞪:“欠一壶,这次问倒了你,两下里扯平,你也不必喝就是了。听好,古人对酒有许多雅称,你说出四种就赢。”
  “曲秀才、曲居士、曲道士,和尚称酒为般若汤,老先生两壶一起喝吧。”
  “欠账欠账,我再问你,圣人要后人‘显亲扬名’,而有个人偏把酒置于功名之上,是谁?”
  “西晋吴人张翰,他曾说:‘使我身后有名,不如即时一杯酒。’老先生,喝三壶,三壶!”
  “且慢,你背出两首先贤咏酒的诗词听听。”
  “李白诗云:‘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老秀才摇晃着脑袋:“我也背一首你听听,唐诗人岑参诗云:‘老人七十仍沽酒,千壶百瓮花门口。道傍榆荚仍似钱,摘来沽酒君肯否?’哈哈哈,榆荚能当钱么?”
  爱莲笑道:“诗中老人到花门楼买酒,诗人则以榆树荚当钱,可老秀才喝酒却是不花钱的,省却了许多麻烦!”
  大家不禁笑起来,老秀才蹬她一眼:“还没嫁人胳膊肘就朝外拐……”
  爱莲嗔道:“你再说,我抢你酒壶!”
  老秀才扮个鬼脸道:“好好,我老秀才告饶,快把酒来,我喝三壶。”
  肖劲秋道:“晚辈奉陪吧,也喝三壶。”
  两人又是一气牛饮,各喝干三壶,又叫小二添酒来。
  老秀才举起筷子,敲着碗,放开公鸭嗓唱了起来:
  醉别西楼醒不记,
  春梦秋云,
  聚散真容易。
  斜月半窗还少睡,
  画屏闲展吴山翠。
  衣上酒痕诗里字,
  点点行行,
  总是凄凉意。
  红烛自怜无好计,
  夜寒空替人垂泪。
  他唱的是宋词人晏几道的《蝶恋花》,追忆的是前欢旧梦,叹人生聚散无常,满含相思凄冷之情。
  出自这样一位久历沧桑的老先生之口,嗓音虽差,却真挚感人。
  钟莹莹暗忖,看不出这嘻嘻哈哈的老前辈,居然如此多情,不知他年青时是什么样的?
  这时肖劲秋也来了劲,把筷子一击碗,轻声唱道:
  春酒家象初熟,
  春光处处光辉。
  春花更携酒去,
  酒醉却摘花归。
  这是北宋年间一位诗人之作,他唱来高亢柔美,十分中听,尽管声音小,依然赢得四周酒客的赞扬。
  肖劲秋得意地笑道:“老先生唱的只有一个‘酒’字,晚辈唱的有三个‘酒’字,老先生先喝三壶,在下一壶。”
  老秀才道:“不成不成,那不是事先说定的,你我各一壶吧!”
  黄浩忽然道:“前辈所唱,情浓意切,实属上品,而这位兄台唱的,不过农村一景,只能算是下品,怎能以酒字多少计较?我看这一壶该这位仁兄喝才是!”
  司马俊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该老前辈胜,这位仁兄也浅薄了些!”
  肖劲秋一笑:“是是是,在下浅薄,就认罚一壶吧!”说完端起壶就喝。
  黄浩、司马俊本不拿二人赌酒当回事,但旁观了一阵,发现众女都把目光对准了肖劲秋,似乎对他的酒量对他的渊博很有兴趣,不禁心头泛起一股醋意。
  尤其是见钟莹莹微笑着,十分专注地听肖劲秋和老秀才一问一答,更感不是味道,所以黄浩忍不住要贬一贬肖劲秋,司马俊与他心思一般,也就和他一唱一和。
  钟莹莹听两人这般说,心想这怎么能说人家肖公子浅薄,两人所唱各有意境,再说唱来不过助兴,又何必分高下?
  这时老秀才道:“老兄,我们对对子吧,我出的都是前人诗句,想来难不倒你,听好啦,‘嫩寒锁梦因春冷。’”
  “芳气袭人是酒香。”
  “世间无此酒。”
  “天下有名楼!”
  前一对是宋朝词人秦少游的佳句,后一对是宋代好汉宋江在浔阳楼见到的对联。
  肖劲秋居然都给对上,使老秀才大为兴奋,因道:“好小子,酒逢知己千杯少,来,一人干五壶!”
  众女一惊,哪有这样喝的,纷纷出言制止,说喝醉了伤身,而且出丑。
  肖劲秋道:“一壶一壶太烦,不如让小二抱两坛子酒来,一人一坛如何?”
  老秀才大喜:“好好,这才叫豪饮哪!”
  正要叫小二抱酒,却听一人笑道:“宇文兄,别来无恙,莫把个年青人灌醉了吧!”
  这声音好熟,钟莹莹一抬头,喜得跳了起来:“诸葛大伯,是你啊!”
  宇文浩也喜得站了起来:“啊哟,诸葛老弟,一别十年,你居然一点未变,坐坐坐!”
  来人正是诸葛鼎,他笑着在老秀才身边坐下,郎金秀又让小二抬了个凳子来自己坐。
  “我爹我娘、惠叔叔呢?”钟莹莹忙不迭问。
  “他们没来,好你个小妮子,原来跑到福宁州来了,害我到处找都找不到!”
  钟莹莹笑道:“出来历练历练嘛,这不是好好的吗?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对你娘说去吧,对大伯说有何用?”
  “大伯你替人家说说情不就没事了吗?”
  “我不管,让你娘骂一顿吧!”
  “好狠心啊,大伯你不会的!”
  肖劲秋见钟莹莹十分活泼可爱,不由看得呆了,连酒也忘了喝。
  可是,他忘了,老秀才没忘。
  “喝了这最后两壶吧,你一壶我一壶。”
  二人又抓起壶,一下喝个干净。
  一老一少的酒量,非但小二咋舌,就连善饮的江湖豪客也佩服不已,自愧弗如。
  酒喝完,肖劲秋便站起来告辞,并拿了二两银子给小二,说由他做东,然后向各人抱拳行礼,笑嘻嘻下楼而去。
  他一走,钟莹莹又把众小侠向诸葛鼎引荐,大家见礼毕复又坐下。
  诸葛鼎问适才豪饮者何人,黄浩抢着说了,说此人路数不正,与两个女煞星混在一起云云。
  钟莹莹心中不以为然,但这里不是争辩的场所,也就不开口说话。
  这一顿饭足吃了半个时辰,饭后回升隆客店,路上遇见了双钩王父子、峨眉双龙笔刘尚武、破风刀洪飞。
  郎金秀、苏芝秀上前和师叔师兄见了礼,老秀才邀约他们一起到客店共叙。
  为方便说话,又租下了客店后面的小院,可以容下所有老少诸侠,为对付不测事件,决定搬到一起。
  诸葛先生问及老秀才到此地的本意。
  老秀才道:“自天灵教立教,少林武当等大派都十分不安,现虽不知天灵教主为何许人,但三个卦主都是江湖四大霸主三个大魔头,传闻剩下的一个混世魔君公良品,不久也会入教掌事。这三个卦主武功通玄,杀人不眨眼,其中尤以蛇心羽士卜刚、毒血趾班大为所犯杀孽最多。卜刚吸人血练功,班大为滥杀无辜,各大派早想将其二人除去,但二人行踪诡秘,武功又高,多年来无奈其何。此外,江湖四大霸主彼此并不联通一气,向来我行我素,互不往来,为何忽然间共组天灵教,这教主又是何人,能驾驭三大霸主?秀才我年来与少林武当掌门曾议及此事,都无法猜出教主其人。但有一点共训,天灵教立教非武林之福,亦非百姓之福。尽管有些著名的白道英雄也投入天灵教当了星座座主,也决改变不了霸主本性。说起这一点,也叫人费猜疑,像无情棒刑星这样的白道英雄,为何甘居卜刚手下,毁去一世英名!
  以他的人品、武功,都不该,而且不会投入邪教,这其中必有蹊跷,以后才能见分晓。”
  说到这里,顿了顿,对卫荻道:“你师傅说他是方外人,不涉尘世,嘱老秀才我对天灵教多加注视,武当牛鼻子也把这档事推到老秀才头上。没奈何,我老秀才虽是一把老骨头,也只得出来奔波。原打算到江西三清山看看,忽闻葛洪山有什么遗宝,传得沸沸扬扬,便来此地看看热闹。昨日傍晚入城,便听见说,得宝的主儿跑了,大家群起追之,便和峨眉两个丫头赶了去,就见你小子直挺挺着,极不雅观!”
  爱莲忍不住嗔道:“好哇,你见死不救,我回去告师傅,说你袖手旁观……”
  郎金秀笑道:“你别听他胡扯,我们来到时,你们都已获救,先前的情形都是听人说的,他故意拿你们开心!”
  爱莲不依道:“好可恶,我非告师傅不可,以后上门,休想有酒喝!”
  老秀才嘻嘻直笑,笑罢续道:“人家说你丫头得了宝典,这是怎么回事儿,说来听听。”
  爱莲气道:“还说呢,真把人冤死了,我和大哥听说葛洪祖师遗宝之事便来探探虚实。
  这还是奉了师命才来的。我们上山查看了两次,碰到了不少武林人,大家像野兔般到处乱蹿,偌大座山,你到哪里找去?后来我们没有心思留在山上,便下山打道回府,没想到就遭人追击拦截,硬说我们拿到了什么子的宝典。我本想不睬这些愚人,但大哥说这个名背不得,不回来说清,只怕一辈子不得安生,还要牵累师门,所以就返了回来。至于为何要咬定我兄妹得宝,至今是笔胡涂账,不知何人要害我兄妹,最气人的是,那派黑道上的恶徒来缠也就罢了,可连白道上的人也不信我们的话,要我们私下带他们取宝,这真是从何说起?”
  双钩王费锦山道:“昨晚老夫等人闻讯赶到城外二十里,贤侄女等人已脱险,这其中经过愿闻其详。”
  卫荻把如问商议如何出走讲了一遍,后来遭擒获一段,由钟莹莹细说。
  费锦山甚感诧异,道:“两个女煞星出头救人,这叫老夫实在意外?”
  司马俊道:“前辈,她二人和那个姓肖的小子还有笑狐,决不会出于正义,无非是怕牛戈一伙得了便宜独吞藏宝。”
  黄浩道:“与其说救人,不如说抢宝。”
  宇文浩道:“你们别把两个女煞星说得一无是处,不管她们出于何种目的,但救了你们就是大恩,这一点可不能忘!”
  费锦山道:“宇文先生说得是,大丈夫恩怨分明,功过分清,不能一概而论。”
  宇文浩又道:“天灵教忽然占了葛洪山,并声称以此山为总坛,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双龙笔刘尚武道:“事出突兀,我等也觉惊愕,却不知其然,但两日后可见分晓。”
  诸葛鼎道:“各位,这藏宝之说属实否?”
  费锦山道:“若说无宝,偏又来了这许多人,天灵教还占了山,有人说占山就为寻宝。
  但要说有宝,都无人说得出真凭实据,这无异于空穴来风,老夫宁愿相信无宝这一说。”
  对此,众人议论纷纷,并无定见。
  宇文浩又问起诸葛鼎,来此本意。
  诸葛鼎便将福州被税监所逼出走一事说了,那夜找不到钟莹莹,以为她向江陵方向走,便一路追赶下去,两天无踪迹,经商议他复回福州寻找,钟震坤等继续前往江陵,以免万一钟莹莹从别的路找到江陵府去。他在福州等了两天,又听说藏宝之事,便到福宁州来看看,也许会碰到钟莹莹,哪知一到就听说神龙女得宝典之类的稀罕事,他虽不信却找到了人。
  钟莹莹脸红着把自己来此地的经过也说了说,大家对税监的暴虐愤慨不已。
  司马俊听了这番叙述,才明白黄浩与钟莹莹相识也不过几天,不禁大为高兴。
  心想凭自己的才貌决不会输给黄浩,赢得美人芳心并非难事,无论如何不能让黄浩捡了便宜。
  自从出道以来,虽也见过不少巾帼,但像钟莹莹这样美貌的却没有,这真是佳偶天成,让自己碰上,此生非她莫娶。
  他独自想入非非,连宇文老先生问他话都没听见,还是钟莹莹叫他才回过神来。
  “钟姑娘,你说什么,恕在下未听明……”
  他赶紧向钟莹莹抱拳致歉。
  钟莹莹微嗔道:“是宇文前辈问你话呢?”
  他不禁脸一红又对着老秀才行礼:“请恕在下……”
  老秀才笑道:“心似飞鸿,飞到哪儿去了?我问你,令师可安好?也不出江湖走动走动?”
  “家师在家清修,已有数年不出江湖。”
  “我看今后武林不会太平,到时令师也该出来过问过问。黑道上的老家伙们不甘寂寞,白道上的老家伙们都一个个隐居安闲去了,这不是道消魔长了叫?”老秀才言毕有些感慨。
  诸葛鼎道:“树欲静,风不止。老夫与钟贤弟伉俪隐居福州城外,谁又料得到祸从天降把人又逼出了江湖呢?程税监招纳黑白两道人物,在八闽大地无恶不作,少不得要与这班恶人周旋—番。所以宇文兄你尽可放心,天灵教只要兴风作浪,白道上的元老隐士只怕难得清静,总会把他们逼出江湖来的!”
  宇文浩叹道:“但愿如此,只不过白道上的高人早已不问世事,不像我老秀才生来的贱骨头,东奔西跑到处惹人厌,老把这红尘看不透,专爱在市井里巷沽酒买肉,一身庸俗!”
  诸葛鼎笑道:“宇文兄何必妄自菲薄?比起老兄的侠肝义胆来,我诸葛自愧不如!”
  费锦山也叹道:“若是武林中多有两个如宇文兄者,邪道匪徒也不会如此猖狂了!”
  司马俊听了心中不是味,心想你百杯秀才虽负盛名,但哪里及得师傅屠龙秀士秦山应。
  他老人家非但武功超绝,当世不作第二人想,情操也要高出同辈一筹。
  江湖四霸主算得了什么,哪里会在师傅老人家眼中,值得为这几个老东西下山一趟吗?
  除非各大派联名恭请,他老人家大概才会允诺。
  适才听费老儿、诸葛老儿这么一说,岂不是抬高了老秀才贬了师傅?
  于是,他道:“江湖事,难预料,不过既然使江湖四大霸主联手,恐怕也不会再招惹家师。家师虽说已有好些年不在江湖走动,但老人家的威名仍在。如果老魔们闹腾得实在不像个样子,只要各大派掌门前往浙江灵洞山拜会家师,说不定家师会答应下山,惩治这班凶顽!”
  屑龙秀士秦山应属当世稀有高手之一,向来目无余子,很少与人交往,心性孤傲,司马俊既是他的弟子,说出这番话不足为奇。
  是以老秀才笑道:”尘世间琐事还是我们这些俗老儿来过问吧,高人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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