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狂逍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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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狂逍遥生-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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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天龙喜笑道:“如此甚好,只是这两人皆太监亲信,程瑞彩要是知道二人出事,就会连夜消除证据,得有个两全之策才好。”
  肖劲秋略一思忖,道:“程端彩一日不除,八闽大地一日不得安宁,无辜小童仍将被其残害,因此不可拖延。贤昆仲回去后作好内应,两三日内我等必有举动。”接着问明王、魏两家住址,便匆匆告辞回醉仙楼。
  大家经过商议,命卫荻回龙垭镇再赶往飞马岛,务必不迟于明日中午到福州,两地各抽五百人,以围攻常春园。接着肖劲秋,钟震坤,樊英武三人去见林儒贤巡抚。
  林儒贤闻言后大惊,忙差人请来了都指挥使盛彤、按察使项长林、福建道监察御史紧急磋商。三位大人来后,对程瑞彩的暴行无不发指眦裂,怒发冲冠。
  林儒贤痛心疾首道:“下官枉为巡抚,竟制不下这个灭绝人性的禽兽,有何面目再见闽省父老,如今拼着身家性命,也要将这食人魔除去,三位有何高见请直说!”
  项长林道:“如此禽兽,天人共愤,只要证据确凿,我们再参他—本……”
  肖劲秋道:“今夜把王德奎、魏天星捉来关押,从他们口中不难了解实情。那常春园水池中白骨累累,可以说是凭证如山,上奏朝廷想来皇上也不该再宽宥他。但若奏本上不到皇上手里,或是皇上偏偏宠幸于他置之不理又当如何?因此依在下之见,由飞马岛弟兄攻入常春园,将程瑞彩及其亲信一网打尽,早日解民于倒悬,不知四位大人以为如何?”
  经文亮道:“有理有理,靠朝廷治他罪,无望,不如以民除之,一了百了。”
  盛彤道:“末将也赞同此议,早杀一日,百姓便少受罪一日。”
  项长林道:“杀了是痛快,但如何向朝廷交代,还须想出万全之策,以免累及地方大小官员,顾知他可是皇上的宠臣呀。”
  林儒贤道:“项兄所言极是,下官就说程瑞彩残害小儿,形同禽兽,盘剥商贾百姓过甚,因而激起民变……”
  经文亮一拍大腿:“此言甚妙,皇上最忌讳的就是民变!”
  项长林道:“程瑞彩又兼地方镇守使,在闽兵员,都属他统率,要是他调兵又将如何?”
  盛彤道:“他虽为镇守使,但从不与军中人接触,是以不知人也不知情,何况他下令是下给末将,末将置之不理就是了。另外末将出动三千兵马,把常春园围个水泄不通。任由飞马岛壮士在园中厮杀,若有漏网逃出的,格杀勿论。以后就以围剿乱民为由上报兵部,朝廷也就搪塞过去,各位以为如何?”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兴奋之际,下人忽报,税监府魏天星,王德奎两位大人到。
  钟震坤笑道:“巧极,还说今夜入室将他二人捉来,怎么竟等不到那一刻,自己送上门来了,倒省了不少事。”
  樊英武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就把他们拿下逼问口供如何?”
  林儒贤笑道:“且听听他二人来意,各位再出手,然后就来个四堂会审。”于是肖劲秋、樊英武跟着林大人从书房来到正厅客室,只见王、魏两人在客位上坐着,见林儒贤进来也不起立,只略一欠身,齐道:“见过抚台大人。”
  林儒贤不理不睬,径自到主位上坐下,肖、樊两人立在他身后。
  “你二人见本官有何公干?”
  魏天星傲慢地两眼一翻,道:“奉税监公公之命,知照抚台。近日闽江沿岸发现小儿白骨,年来各县府连连丢失男童,着令抚台严加督饬各府县,限期破案,以安民心。”
  王德奎接道:“税监公公为抚台捉贼不力,十分不悦,抚台有玩忽职守之嫌,若再不限期破案,公公要追究责任。”
  他二人一唱一和,眼睛瞧着林儒贤的脸色,打着如意算盘,待林儒贤开口求二人在税监公公面前美言几句,就敲他一笔银两。
  林儒贤不动声色:“你们说完了?”
  王德奎不知其意,冷笑道:“税监公公限抚台五日内缉凶……”
  林儒贤接嘴道:“是么,限五日?那也未免太长了些,本官今已破案。”
  王魏两人一愣:“什么?你已破案?”
  “不错,本官已缉拿到残害小儿的真凶!”
  王德奎冷笑道:“抚台大人,这真凶姓甚名谁,为何不报与税监公公?”
  林儒贤对门外的仆役道:“有请各位大人!”稍一顿:“报不报与税监府,那要看本官高不高兴。”
  王、魏两人又一愣,好大的口气。
  魏天星挖苦道:“当然当然,税监公公岂在抚台大人眼中?”说完冷笑不已。
  王德奎使个眼色,两人站起来要走。
  林儒贤道:“忙什么,本官要会审元凶,你二人不想见识一番么?”
  两人又对个眼色,重新坐下来。
  不一会,盛彤,项长林,经文亮来到。
  王、魏两人抱着拳招呼,三人都不理,心中不禁无名火气,冷笑声声。
  林儒贤道:“今日与各位大人会审残害小儿的元凶,以使案情水落石出。”稍顿,问王魏二人:“你二人知道元凶是谁么?”
  魏天星冷哼一声:“正要请教。”
  林儒贤一板脸:“元凶就是你二人。”
  两人一听,气冲牛斗,倏地站了起来。
  魏天星冷笑道:“抚台大人,我二人既是元凶,何不送税监府治罪?”
  王德奎则斥道:“抚台大人休要信口开河,今日之事,定要请公公主持公道!”
  林儒贤大喝道:“大胆凶犯,还不快快跪下,把作案缘由一一招来,免吃皮肉之苦!”
  王德奎喝道:“你吃了豹子胆,敢……”
  樊英武离开座位,走了过来,劈胸一把揪住魏天星,“啪啪”两个耳光。
  王德奎大喝道:“反了反了,竟敢……”
  樊英武捏住他小臂,轻轻一捏,王德奎杀猪般叫喊起来。
  林儒贤喝道:“你二人开列偏方,以儿脑下药,害死了无数小童,今日速速招来!”
  樊英武放开王德奎,点了他穴道,然后喝令魏天星招供,在他肘骨上捏了捏,只听“喀喇喀喇”声,肘骨全断,痛得他怪声叫喊起来。
  王德奎大叫起道:“你敢对我二人施刑,税监公公岂会放过你,还不放了我二人……”
  樊英武抽出把匕首喝道:“先割你一只耳朵,再剁去鼻子,看你还威不威风!”
  王德奎一惊,不敢再嚷嚷。
  樊英武问魏天星:“你招不招?不招我再把你另一只手骨捏碎,再捏你腿……”
  魏天星吓得心胆俱裂,哀叫道:“我招我招,那药方是王德奎从一个游方术士那里弄来的,我二人把来献与公公……”
  “药方是怎么开的?”
  “有二十多味药,还要男童脑髓,让公公恢复阳道,娶妻生子……”
  “要多少小童脑?”
  “要—千个……”
  “程瑞彩吃了多少个了?”
  “详情不知,听说已经吃了七百八十多个……”
  王德奎怒目瞪眼骂道:“魏天星,你敢背叛税监公公,死无葬身之地!”
  樊英武大怒,一手捏住他臂膀,只听一阵碎骨声,痛得他哀嚎起来:“我招我招……”
  “快说!不然再来一只手。”
  王德奎所说相同,但咬定方子是魏天星找来的,两人互相指证,决不相让。
  林儒贤道:“来人!将二犯所供录下,签字画押,打入死牢!”
  不一会,自有属官来录口供,肖劲秋等人告辞回醉仙楼。
  第二日午后,卫中柱率众侠来到,千名士卒仍留在码头,等候调遣。
  肖劲秋与诸侠会商后,派人与焦氏父子联络,又让樊英武知照林巡抚。
  天黑后,千余士卒分散进了城。
  三更时分,众侠率众到了常春园附近,发现官兵已到,在百丈外围住了常春园,林抚台、盛彤等四位大人也亲临现场,彼此见面,十分亲切。肖劲秋下令,让弟兄们分散开,只等天亮动手。不多时,焦家父子四人来到,大家见面寒喧,肖劲秋又将他引荐给四位大人。焦氏父子见有官兵参战,不胜惊喜,有如此多人,程瑞彩插翅难飞,不久四人匆匆离去,准备按原计划进行。
  众侠在附近各找地方调息,肖劲秋心潮澎湃,难以入定。那禁室还未探出个究竟,里面不知关着多少小儿,明天又该如何施救?
  正想着,被官道上的马蹄声惊动,他立即叫上温金宝、卫荻、杨浩,奔到岔道上埋伏。
  果然,有四个骑士往岔道上拐,正是要进常春园,当下飞扑上前,点了一人穴道,其余三人也被温金宝等人治住。
  这四人马上都有麻袋,解开一看,都是男童,便到林抚台处,让四位大人验看。肖劲秋告诉四人,天亮杀进常春园,程瑞彩恶贯满盈。四人为保命,如实招供,把怎样掳掠男童的事说了。
  肖劲秋问:“你们回去后,孩童交谁?”
  —人道:“交给后园守卫,守卫又交给公公的十二护卫太监。”
  肖劲秋心想,原来听说交给亲随四太监,怎么又变了?便把此疑问说了。
  那人道:“过去是这样,近两个月才改变的。因为天天有人送孩童,四太监忙不过来,就有十二侍卫接管。”
  “听说立即送入禁屋。”
  肖劲秋立即有了主意,到一边与宇文浩等商议,由四人带走小童,他立即到禁屋查出秘密后,明天再救人不迟。
  宇文浩道:“你是主帅,留在此地为好,这事由我老秀才去办吧。”
  老秀才、温金宝走后,他坐在一株树下沉思,把所拟计划又思索了一遍,觉得并无不妥处,这才放下心来。
  半个时辰后,老秀才温金宝由后园回来,说禁屋的秘密就在那几盆花下面,明日救人如探囊取物,绝对误不了事。
  肖劲秋放下心来,这才闭目调息。
  一个多时辰在不知不觉中过去,黎明已悄悄来临。
  肖劲秋手一挥,大步向林荫道走去。五队弟兄一队接一队跟在后面。
  和肖劲秋走在一起的有宇文浩、公良品、长孙隆、温金宝、裴天雷、荀云娘、惠耘武、甘蕊、钟震坤夫妇和钟莹莹、诸葛鼎,其余诸侠分散在各队,有自己的职司。
  沿林荫大道一直走向常春园时,里面仍无动静,只有几个守卫远近看着他们。
  走到大门时,守卫立即开了门,只见焦天龙三兄弟恭候在门内。焦天豹带—队人到厨房大院,由叶功率领。焦天虎带一队人去翠华园、竹园,这队人由樊英武、杨浩、叶玉莲、孟琼玉、吴素茵、仲海泉、项红桃、刘尚武率领。焦天龙带一队人去彩礼楼一带,由费锦山、洪飞、苏芝秀、费铮、郎金秀等率领。
  肖劲秋等其余人率余下两队直扑卧凤楼,抓捕程瑞彩。焦劲松老爷子,在卧凤楼外等,监视程瑞彩的行动。
  各路人马分别去后,不久就听见喊杀声,紧接着锣声不断,整个常春园都骚动起来,四面八方都有锣声呼应。
  肖劲秋略一思忖,与长孙隆、宇文浩等人商议,索性在武场上列队与之一战,抓擒程瑞彩不用去许多人,只要几个高手敌住亲随四太监,程瑞彩不会武功,插翅也飞不上天去。
  计议定,肖劲秋、公良品率队到演武场,长孙隆、宇文浩、温金宝、荀云娘、甘蕊、惠耘武、裴天雷等七人去卧凤楼。
  肖劲秋刚和弟兄们列队练武场,就见从后园方向来了两百多人,还有不少四处乱蹿的散兵游勇加入了他们。片刻间,这队人已来到演武场。一些从翠华园、竹园冲出来的武林人,见状也赶来演武场上会合。这样一来,对方阵容迅速壮大,竟然不下五百人之多。
  肖劲秋打量对方,只见茅山四道、螳螂爪姜仲杰、天目三英、飞爪门主林永昌和几个门徒、齐鲁双雄、夺命三刀朱大勇、马面虎张龙以及亡灵堂的白无常孙泰和拘魂使者刘鼎都在。
  孙泰和刘鼎从那次劫镖后一直未知下落,却原来投靠了程瑞彩。看来,税监府中叫字号的人物全在这儿了,只不见毒手僧玄刚。
  思忖间,姜仲杰厉声道:“肖劲秋,你好大的胆,竟然率人来税监府逞凶,难道你要造反不成!今有锦衣卫在此,还不束手就擒!”
  遂见四名锦衣卫头目从队列中走出,其中一人喝道:“大胆贼寇,竟敢到税监大人府第行凶,今日将你们拿下,问个满门抄斩之罪!”
  肖劲秋运起功力斥道:“程瑞彩残害幼童,取小儿脑髓做药,妄图恢复阳道,娶妻生子,其行为令人发指,形同禽兽,当真是天怒人怨,罪该万死!我飞马岛替天行道,诛戮妖孽,已布下天罗地网,尔等插翅难飞!程瑞彩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其余部众,若能及时悔悟,反戈一击,回头是岸,我飞马岛将网开一面,放条生路。要是执迷不悟,甘愿为程瑞彩这个食人魔效忠卖命,那是自取灭亡!话说到此,勿谓言之不喻也,何去何从,速速决断!”
  这番话义正辞严,对方人众军心动摇。
  就在这时,忽听有人大喝:“税监大人驾到,尔等璃速让道!”
  锦衣卫队伍马上开出路来,只见十二侍卫太监在前开路,一令又白又胖的中年太监和一个戴耳圈,挂一串狼头念珠的高大和尚并肩走来。身后跟着四个亲随太监,最后是一队锦衣卫,约有四十人。
  肖劲秋心想,长孙、宇文前辈和焦劲松去捉拿奸宦未曾得手,不知有无损伤,怎不见人回来。正想着,宇文浩、长孙隆已来到身后。
  宇文浩道:“卧凤楼人多,无法得手?”
  肖劲秋道:“放心,一个也跑不掉!”
  此刻,程瑞彩已走到队伍前,所有人均向他躬腰施礼,极为恭谨。
  十二侍卫太监之首蔡安一指肖劲秋:“又是你这个王八羔子!咱问你,你是什么玩意儿?
  你飞马岛是条多大的鱼儿,掀得起多大的浪?太监公公是钦命大臣,闽省三军,都听公公调遣,像你这小子吃了豹子胆想造反么?告诉你,没门儿!你今死定啦,你带来的人,一个也别想活,还要灭九族,斩草除根……”
  肖劲秋喝道:“蔡安,你休要喋喋不休烦人,程瑞彩残无人道,食小儿脑髓,尸骨扔在后园水池,池中装不下,又弃尸闽江,如今罪行暴露,恶贯满盈,死期已到!你说什么调遣三军吓人,告诉你吧,小安子,都指挥使盛彤、盛大人,巡抚林儒贤林大人已亲率兵丁将常春园围住,今日一个也休想漏网!小安子你助纣为虐,死罪难逃!”
  蔡安气得跳脚:“你什么人,小安子也是你叫的么?你这个王八羔子……”
  那程瑞彩忽然尖声喝道:“小安子,别嚷嚷,丢失身份,和你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蔡安连忙躬腰道:“禀公公,此人叫肖劲秋,外号逍遥生,就是这小子和咱们作对?”
  此时又有人搬来一张太师椅放在程瑞彩身后,两个美姬一红一绿,各捧过一碗茶,拿开瓷盖,喝了两口茶,递还给红衣美姬,舔了舔嘴皮,抬头问道:“你就是逍遥生?”
  肖劲秋注视着他,见他从容不迫,毫无惊惧之色,仍然是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派头,心中微感诧异,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居然有这份胆量,这大概是炙手可热的权势支撑着他的胆气吧,要不就是过分相信他的侍卫太监,轻视江湖好汉。思忖间听他问话,便答道:“你就是程瑞彩?食人脑的妖魔?”
  程瑞彩冷笑一声:“年青人,你自以为武功很高是不是?对咱家说话如此无礼,就该拔了舌头!咱家身为贵人,乃皇上钦命大臣,你不过是个草寇,凭什么到常春园胡闹。小子你知道么?你今日的行为就是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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