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摩一人传道,比之六祖不遑多让,终成能与儒家,道门对抗的第三显宗。而且他主持的法道论藏也让佛门内众多宗门互相交流佛法心得使得佛门更加紧密,理论更进,典籍也不断纠错更迭,使得佛门之誉在仙凡两界声望更隆。在修真界内金光寺与九派守望互助,相互交好,使的佛门弟子大行天下,连续承接两次九州演武大会更让金光寺在九派之中名声更上一层楼,虽不及当年九派第一门,但也差不远矣。私下里不少修行人都称待得怀悲大师圆寂之后荣登西方极乐,除释迦摩尼佛祖以外满天神佛都得起身恭迎,迎此大和尚护佛门道统不断。
此时怀悲大师已不复当年意气风发,多年劳心劳力让他发须皆白,满脸皱纹,看上去就是一个垂暮的老人,但多年上位者的威势让他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此刻又听闻公法庭所言心中更是郁郁。近几日接连发生多起九派弟子遇袭事件就已是不同寻常,现在连公法庭的人也惊动了,虽然公法庭的弟子本就出于修真界,但公法庭本职就是监察天下修者,天下修道之人对公法庭天生就存了几分忌惮。再加上五洲演武大会在即,怀悲实在是不希望再多生出几多事端。
此刻怀悲见木秋川向自己述说完事情经过之后虽然后退半步居于下座对自己亦是十分守礼,但却也没有半点退却之意,很明显是希望自己能有个说法,想到此处,怀悲念了个佛号忙示意其坐下,慢慢说道:“近日几多同道中人有遇袭一事,我们金光一门自然也是多有关注,却不知道公法庭也在详查此事,老衲倒是有几分好奇,公法庭监察天下修道之人有无以术法干预凡间人事,一向不过问修道者之间的争斗,怎么突然会对此次几次的遇袭之事这般关注?”
木秋川微微行礼后说道:“怀悲大师有所不知,九州演武本就是天下大事,修道者齐聚雍城,公法庭不可能不关注,以免多出事端,此次之事虽然只是修道者遇袭,但最近公法庭却关注到江湖上最近出了几件诡异之事,似乎互有关联,几件事涉仙涉凡,公法庭不得不小心查证。”
怀悲心中一跳问道:“不知公法庭发现天下有何异常之事了?”木秋川皱了皱眉说道:“其一蜀州之地忽起瘟疫,不知方丈大师可知此事?”
怀悲点点头道:“此事虽是凡间事,但亦是天下事,我金光寺自然是关注,也派了门中弟子前往救助。”
木秋川道也没说什么继续说道:“最近修道界苍日门封山闭关一事方丈大师可有耳闻。”
怀悲听到这事眉头皱得更深:“苍日门虽是小户,但也是我修道界一员,虽然关注不多倒也知道一些情况,不是传闻说苍日门偶得缘法封山闭关苦心钻研去了么?封山闭关在我们修道界也是常有之事。”
木秋川道:“最开始我们也以为是这样,直到公法庭受到苍日门弟子的求救。”
怀悲心嗯了一声有些诧异忙追问道:“怎么此事有异?”
木秋川点点头道:“不错,据那苍日门的弟子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封山闭关而是门中受到一伙黑衣人的袭击,苍日门不敌门中子弟尽数被擒,他是趁乱逃出的。”
怀悲脸色严肃起来:“竟有这样的事。虽然修道之人难免有争端干戈之事,可是···你刚才说是黑衣人?”
木秋川点点头说道:“不错,正是与今日我们遇见的袭击贵门弟子的歹徒是同样装扮。”
听得木秋川这样的描述,怀悲竟是有些不敢相信,而木秋川更直接给了一个更大的消息:“我们公法庭之人暗访蜀州瘟疫之地竟发现其瘟疫也非天授乃是人为,是有人暗中施放巫蛊毒术,以成灾乱,而且他们在调查之时也遇黑衣人袭击,我们有人负伤而逃,据描述装扮亦是如此模样。”
木秋川这样的说法饶是怀悲经过无数大风大浪也不由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震惊之情,忙问道:“那公法庭可曾查出什么眉目?”
木秋川看着怀悲的样子不似作伪也知他佛者慈悲之心却还是不得不说道:“这批黑衣人行踪诡秘,功法奇特,我们查验过受伤的弟子,所受伤害没有发现与现在各派有相似的地方,似有邪气入体之状,但是邪派传承已断千年,怎么突然在今日复起,实在是匪夷所思。这群黑衣人行踪诡秘,难以追踪,直到最近我们才有少量线索,发现这些黑衣人恐怕潜伏于九派之内,或伪装为九派门徒,或褪去一生功法重修九派威能以掩身份伺机而动,如今不知有多少邪派高手潜藏到了九派之中,现下他们四处作乱,只怕是有所图谋。”
怀悲听了这话反倒平静下来一门之主自有气态,只见他闭目沉思念了个佛号不再追问什么只是问道:“那么公法庭是打算如何处理。”
木秋川忙道:“如今他们伺机出手,只怕已有谋动,而且我们在追踪黑衣人的过程中也发现这群人的根基不差,未免他们阴谋得逞,公法庭希望能向各修真界派驻人手,协助清查邪派潜伏势力,以期在阴谋将起之时将灾祸消弭于无形。”
怀悲听了这话忙摇了摇头说道:“且不说仙凡之盟中没有说明,公法庭可以任意插手修真界内部事务,就算是当年仙凡之盟有此约定,但让公法庭向各派派驻人手绝无可能,修真界也无此先例。莫说行动,就算公法庭提出此事只怕也会引起动荡,到时邪派之祸未解,而公法庭与修真界的冲突再起,这可如何是好?”说到此处,怀悲神色一凛说道:“至正邪大战距今已有千年时光,当初邪派昌盛,我们困守一州尚不惧他们分毫,如今我们正道昌隆,只因一群宵小暗中做了些小动作,便让我们怕他们,不敢再如平常动作,那这么多年我们岂不是白活了。”
木秋川见状只得叹口气说道:“唉,公法庭主果然没有说错,九派绝不会因为这些小动作就让公法庭参与此事,因为这会损及各派颜面,那么只好退而求其次,我们公法庭希望能参与协助侦破此次黑衣人袭击各派之事,以备无患。。”
怀悲点了点头问道:“这当然可以,只是不知公法庭还会派哪些人过来?”
木秋川忙道:“这次事态严重诡异,我们极为重视,所以公法庭主请圆一公子出山不日定会前来拜访。”’怀悲听得他名也是意外:“竟然是他,他已有多年未曾踏出公法庭了吧,没想到竟为此事出山。”
木秋川也道:“正是,圆一公子当年自囚公法庭,思过崖。多年不曾再涉江湖,只是此事事大,需得有对邪派和现下九派多有渊源了解的高智之士方才能有所作为,圆一公子当年智破邪派,其智高绝,又与九派各大长老多有交情,想来处理此事定能事半功倍,所以非他出山不可解。”说到这里木秋川见怀悲神色已不似刚才那般极力反对只是还有三分犹豫之色,木秋川也隐约知道些原因于是问道:“可是因为苦慈大师那里会有反对?”
怀悲一听便知缘由刚要回答却听得殿外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圆一要来金光寺。”却是苦慈站在殿外,只见他紧紧的抿着双唇,眉头微蹙,苦慈本就是清新寡淡之人,有此表情已是很不满了。
第六章千年纠葛 难解难断()
见苦慈脸色,怀悲心中自然有数,千年正邪大战前,苦慈与圆一算得上?13??交好友,但在正邪大战后,却不知道因为何事,两人却分道扬镳,一个化武为医,潜心岐黄,一个闭关隐居,极少出现在江湖上。私底下,怀悲也曾询问过原由,只是每次问起,苦慈都只是闭目不答,久之怀悲也就不好多问了。此刻怀悲见苦慈面色不善,自然是明白他与圆一之间的心结未解,但此事事涉修真界与公法庭非是两人私事,且公法庭已经表明态度一定会参与,若是因为两人私事而引起门派纠葛甚至加深修真界与公法庭之间的矛盾,反倒成了坏事。于是他眼神示意木秋川表示此事自有他来出面处理,转而对苦慈说道:“是的,此事诡异,怕非圆一不可解决。”
苦慈听得此语,知道怀悲心意已决,他本身也是敬重怀悲的,但他与圆一纠葛颇深,心结难解,一时心中也难以同意矛盾之间不知如何作答只好低着头却不搭话以沉默以示抗议,场面一时有些沉闷压抑,木秋川本想劝些什么,可是想到这些都是修真界成名人物当年的往事,自己只知他们当年有些矛盾心结不曾开解,其余前因后果却是一概不知,此刻反倒不知如何开口说话。只得默默的站在那里。
怀悲叹了口气先对木秋川说道:“施主且先去布置吧,金光寺敬待圆一公子。”听怀悲如此说话,木秋川便知金光寺已经应承下此事,圆一再来金光应是无虑,至于苦慈方面恐怕还需要怀悲多开解才是,这金光寺内部之事,自己无多嘴的余地,于是便行礼之后退了出去,待得木秋川走远,怀悲方才问道:“师弟,那伤者···”
见方丈问起伤者之事,苦慈也不得不回道:“玉泉虽还是昏迷,但伤势已经稳定,没有大碍,只是伤得奇怪,还要仔细查验,我只是粗略看了一下,只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具体情况还要详查。”
怀悲点点头又开口问道:“最近接连发生了好几起修道人遇袭事件,所受伤害非是正派手段,也非一般功法,师弟你对天下武学功法也知一二,却不知从他们的伤痕上可看出什么头绪;”
苦慈一顿继而说道:“最近伤者我皆有查看,只是伤势奇特,分不清是何门何派,”怀悲点点头说道:“此事干系重大,不可不查,又在五洲演武之际更要重点防范才是。这黑衣人来得诡异,光靠我们只怕实力不济,难免有疏漏之处,若是引我派疏漏而出了大事,岂不是让修真界同道耻笑吗?”言语中虽未明说,但已然透露出希望苦慈退让一步的意思。
苦慈低头垂眉,默不作声,怀悲见状轻叹一声轻声安抚道:“此次之事,公法庭既然参与进来亦是好事,他们本就有监察天下修道者之职,有他们参与也省下我们不少力气···我知你与圆一公子有旧,只是此为私事,今大事在即,师弟切不可以私废公啊。”
见怀悲话已说道如此地步,虽苦慈心中不喜但也知大局为重只是心中还是有不少抵触,且公法庭参与其中更让他心生反感,不由问道:“此事公法庭为何如此积极?修道界本就对公法庭有三分忌惮,如今公法庭这般强硬参与修真界内部调查此事,更会让有心人心中不满,我们协助公法庭也只会让我们在九派之中立场显得尴尬。”
怀悲也知苦慈所说不差,只得解释说道:“此事涉及甚广,不但有修道弟子遇袭一事,还有蜀州瘟疫,苍日门神秘失踪,公法庭人员被害等事,根据他们的调查与黑衣人多有牵连。”
苦慈听得怀悲如此说心中也是纳罕,忙详细询问了具体情况,怀悲将具体情况跟苦慈一一说明,听得事件因果,苦慈心里更是沉了一分。叹了口气说道:“承平日久,看来这江湖要乱了。”怀悲却摇着头说道:“师弟过于悲观了,只要能早些揪出这幕后的黑手,天下还是会太平的。为了能早日拨云见雾,九派务必需与公法庭合作,如此才能让事态在未扩大化之前得以消解。”
听得怀悲的半介绍,半劝解的说法,苦慈心中也是明白此事公法庭参与进来才是最好的方法,只是他与公法庭以及圆一公子心结颇深,他又不想因自己的私事而废金光寺的大事,心中不由有些纠结,不由开口问道:“既然事态如此紧急,是否需要让四师弟提前出关?让三师弟回金光寺镇守,他们二人为金光寺护法,有他们在想来也不会闹出多大的乱子。”
怀悲摇了摇头说道:“雍城为我金光寺根本,在五洲演武之际那里不能生乱,一定要有名望,实力俱佳的高手坐镇才能真主哪些企图趁大会之际浑水摸鱼的宵小之徒,所以三师弟在演武大会开始之前不能撤回,至于四师弟,此事闭关事关重大,若能有所突破必成为五洲九派,修道第一人,此刻又到关键时期,让他提前出关颇为不智。”
见苦慈还是有所不放心怀悲劝道:“从目前黑衣人的手段来看,虽然功法诡异,但实力却还不是很强,主要是行踪隐秘,目的不明,所以我们需要的不是高手震慑,而是才智高绝之辈能从细小微末的线索中串联出对方的目的,找出幕后的黑手,所以武力,实力还是其次,智谋的出众更为重要,比如圆一公子,虽然他多年不曾现身江湖,江湖小辈们不曾闻得他的名声,但当年他惊才绝艳到如今还让我记忆犹新啊。”
苦慈亦是想起当年往事,喟叹一口气说道:“不错,让圆一来金光寺的确比召回三师弟和四师弟更为妥当。”说到此处他亦是下定决心起身对怀悲施礼说道:“方丈师兄,原本听得蜀州闹出瘟疫之事,当时虽是派了弟子前往观测,但既发现此中有黑衣人的参与,其中怕是涉及更大的阴谋,只怕那几位初级弟子力有不逮,我武不能抗,文不能策,唯有医道之上还有一点伎俩,我想亲自前往蜀州,以解决那里的瘟疫之乱。”
听他如此说,怀悲刚想阻止,但转念一想到圆一公子与苦慈当年之事实在纠葛太大太深,深得一人在惊才艳天下之时,封关闭门,销声匿迹。直到今日为公法庭所托才重出江湖,多年名声烟消云散犹如枯坐监牢。一个结庐金光,名为醉心医道,却不过是心病难医麻痹自己罢了。既然他们未曾放下,现在又何必要他们强揭伤疤,弄得两人两派都尴尬呢。所以话到嘴边,怀悲转而说道:“如此也甚好,你且点几名弟子一起过去,一来也能让门子弟子多一些历练,二来我也担心那边人手不够,没有高手坐镇只怕若有更深的阴谋他们应付不来。”
见怀悲答应,苦慈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但一想起在这金光寺用人之际,自己却逃离事物,奔赴蜀州,心中难免愧疚不由起身行礼怀着歉意说道:“既如此,我且下去准备准备,过几日便出发前往蜀州。只是此间事要辛苦方丈师兄了。”
怀悲淡然一笑:“区区小事而已,你我师兄弟之间还说这些分外话。”于是二人又商议了一些门中要事不提散去后,苦慈便开始准备前往蜀州事宜,不过匆匆两三天,便带着几名弟子悄然离去。
第七章群芳乱艳 玉梨拔剑()
林幽禅院建于金光寺西处,为金光寺接待外客,宾客暂住之所,几处错?13??有致的青瓦黛墙隐于竹林之内,一条鹅卵石路蜿蜒而出,竹风影动,鸟鸣蝉静,与金光寺庄严肃穆的正大光明殿相比更有隐士出尘之风。
顾晨风与玉梨霜到了林幽禅院与众师兄弟汇合,自然免不了被长辈责怪一番,可玉梨霜本是名剑阁上下的宠儿,门内上下都极为疼爱这个小师妹,又没有闹出什么大事,所以她轻轻撒个娇,娇嗔几下,门内上下师兄又是求情,又是帮忙掩护的,长辈反倒不好再说她什么,只是轻言劝慰不可再此时生出事端。顾晨风也将入门来时看到的公法庭有人受伤之事与门中长辈说明一二,只是此次演武大会,名剑阁不欲多生事端。长辈便让他别再去多管闲事,玉梨霜极少下山很多俗世礼节不甚清楚,最近黑衣人袭击之事更让修真界上下极为紧张,又担心她惹出祸事来,名剑阁长辈们便要她不可随意出了金光寺地界,以免再惹出什么祸事再给此次行程增添变数。玉梨霜虽是娇宠但却也知理,见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