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素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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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素手劫-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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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还是想不通那五夫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对他起了怀疑之心。
  他恨不能出去制住后面那人,逼他说出详情。
  哪知他虽未问,前面那人却已先替他问了出来,道:“百维虽然老奸巨猾,但这些年来,对我南宫世家,倒也忠心耿耿,五夫人此次怎会对他生出怀疑之心.倒也令人难解。”
  后面之人冷冷道:“百维与任无心等一行人,自田家村来到这里,一路上俱是躲躲藏藏.任无心不敢露面,自是理应如此,但百维却为何不敢现身与我方联络,此事岂会没有原因?”
  前面之人道:“这……这也是道理。”
  后面之人道:“百维不敢现身倒也罢了,那玄真既已装做疯狂,怎会在车厢中坐着不动?想必是任无心等人已将他软禁,但纵然如此,百维也该设法令他活动,任无心纵然点了玄真之穴道,百维也当将他穴道解开,而百维却未如此,显然,这其中必定又另有隐情,怎能教人不对他怀疑?”
  前面之人沉吟道:“但……但说不定是那玄真有什么……”
  后面之人接口道:“那假冒玄真之人,乃是我南宫世家最最忠心之人,乃太夫人直接统率.连五夫人都对他有三分恭敬,是以此人万万不致有任何问题。”
  前面之人道:“这就是了,但……”
  后面之人又自接口道:“除此两点之外,还有件可疑之处。”
  前面之人道:“那是什么?”
  后面之人道:“百护、百扶、百卫等三人,自从田家村后,便未再现身,这三人到哪里去了,怎会平白无故的失踪不见?”
  前面之人沉吟道:“是呀,这三人到哪里去了?小弟亦百思不得其解。”
  后面之人冷笑道:“这三人俱是百维之心腹死党,他三人之去向,不问可知,自是被百维派遣出去,做一些隐秘之事,百维既不敢将此事禀明五夫人,做的想必不是什么好事!”
  前面之人轻轻哦了一声,似是突然间恍然大悟,长叹道:“想不到百维竟是如此胆大妄为,看来五夫人少不得要叫他尝些手段。”
  后面之人冷笑道:“但直到目前为止,五夫人还是装做毫不知情,只因百维背叛之行,虽已有蛛丝马迹可寻,但仍未抓着他真凭实据,而此人到目前为止,还是大大的有用。”
  听到这里,百维心中亦自恍然大悟,暗暗忖道:“我本在奇怪以五夫人那般角色,怎会丝毫不怪我路上未与南宫世家联络,反而夸奖我行迹隐秘,原来她竟是别有用心!”
  他了解得越是清楚,心中之寒意也越重.既是灰心,又是愤怒,暗中切齿道:“她既以如此手段对待于我,我又何必再对她忠心耿耿,不如索性投效了任无心,将南宫世家秘密尽数泄出!”
  一念尚未转完,只听前面那人又道:“依小弟之见.百维既已有不忠于我方之迹象,倒不如索性将他除去还落得干净,否则他既已知道我南宫世家那许多秘密,若是将所有秘密尽数都泄露给任无心得知,岂非我方之心腹大患!”
  后面之人冷笑一声,道:“百维纵然胆大包天,还是不敢如此。”
  前面之人诧声道:“他既已反叛,为何不敢如此,这倒又令小弟不解了?”
  后面之人冷冷道:“百维到目前为止,虽然首鼠两端,仍终究畏首畏尾,既想讨好任无心,又不敢完全反叛我方。”
  前面之人忍不住又自问道:“这是为了什么?小弟还是不懂。”
  后面之人道:“只因他终究不是个糊涂人,知道此次战争,任无心若想得胜,实是难如登天,他若是完全背叛了我方,任无心此刻纵能保护他一时,但等到任无心一败涂地后.下场如何,他自己也该知道,何况,退一步来想,任无心纵然胜了,但百维陷害少林掌门,背叛师门.这是何等大罪,少林派门规素来森严,百维纵然有功,少林寺还是少不得要以门规处治,那时纵是任无心也万万无法包庇于他!”
  他滔滔不绝,说完了这番话,只听得百维心头又是一凛。
  他心中先还有些怒气,但此刻已完全变做惊诧,只因他此刻之处境,实已无异置身于虎背,既不能上.亦不能下。
  南宫世家既已对他生有怀疑,他无论再对南宫世家如何效忠.也是落不得好处。
  但事已至此,他又万万不能背叛南宫世家,否则他处境势必更将悲惨。
  这情况正是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百维思前想后,不觉汗如雨下。
  只听前面那人冷冷笑道:“百维今日实已陷身泥淖之中,无论他如何奸狡,无论他如何善于翻来覆去,两面讨好,结果却必是两面都无法讨得好,迟早总有一日……”
  似闻警变,语声突顿。
  这时远方果然又有一阵衣抉带风之声,有如离弦之箭般,划空急来。
  百维心念一转,恶念突生,手掌伸处,已将洼边湿泥,捏成个小小的泥丸。
  仰首望去,只见一条暗灰人影,霎眼间便已随着衣袂带风之声,来到近前。
  百维悄然举手,中指与食指环扣,向外轻轻一弹!
  只听嗖的一声轻响,泥丸破空而出,他自仍不愿露出行藏,是以手背贴地,将泥丸弹出,求急之下,丝毫未曾取准。
  但泥丸根本毋膺击在那人影身上,就只这破空一响,已足令任何武林中人警觉。
  两条黑衣人首先一惊,忍不住探起半个身子,四下查望。
  那破空急来之人影,纵是江湖历练不够,听得响声.身形骤顿,立刻落在草中。
  要知此等草上飞行之轻功,全凭一口真气,全速急奔,方能凌空而行。
  此刻身形骤然停顿,轻功纵然再高十倍之人,也无法立身草巅。
  只见此人浓眉大眼,一身灰布紧身衣,正是去而复返之妙果。
  两个黑衣人骤见敌踪,手肘微微一甩,已分开丈余,成犄角之势。
  他两人若是伏身不动,妙果还未见能如此迅快的发觉他们藏身之处,但两人身形一动,妙果手腕反处,已将青钢长剑拔在手中。
  长草随风摇荡,簌簌作响。三人全身戒备,气达四肢,目光自摇动之长草间互相凝注,既无喘息,也不动弹。
  当真有如草丛间三条恶蛇一般。
  这时三人心神俱已为对方吸引,对那破空一声轻响,究竟从何而来,自已无暇深思。
  三人虽然互不相识,但此刻心中却已充满仇恨之意,彼此都想在一招中便将对方置之死地!
  两个黑衣人虽不知妙果武功家数,是何来历,但瞧他轻功身法,已知此人必定是个劲敌,是以仍然伏身不动,以逸待劳。
  妙果却已沉不住气,手掌紧握长剑平胸,一步步走了过来。
  百维瞧在眼中,不禁暗暗叹息道:“妙果当真初出茅芦,竟是如此缺乏临敌经验,以此刻这般情况,纵然耗上三天三夜,也不该轻举妄动,否则是自寻死路了。”
  他十数岁便出道江湖,混迹黑道,双手染满血腥,平生与人交手,也不知有几千百次,临敌经验之丰,自是超人一等.所下之判断,自也不致有丝毫差错。
  只因妙果此刻若是主动出击,无论向谁出手,另一人必定在背后施以袭击。
  妙果武功若是较这两位黑衣人高出甚多,那倒也无甚关系。
  但妙果虽是武当嫡传弟子,剑招上虽己得武当心法,那两位黑衣人亦绝非弱者。
  尤其后面那人,既得南宫五夫人那般信任,想必更是心计、武功俱绝之角色。
  妙果若先向此人出手,前面那人反应稍迟,心计也不致十分毒辣,那情况或许还好些。
  妙果若是先向前面之人出手,后面那人暗袭出手之一击,必是人所难挡!
  百维衡情度势,四下观望,只见后面那人,立身便在水洼旁不及四尺之处。
  他此刻已站起身子,双手前伸,身形前俯,五指箕张如鹰爪,双目之中,灼灼发光,神情之凶猛险恶,较之食人鸢鹰尤胜三分。
  前面之人亦自站起,俯身架步,做势攻敌。
  他身形虽远较后面那人高大魁伟,但气势之猛恶,却是远远有所不及。
  妙果手持长剑,目光左右移动,足下似是带着千钧重物,移动十分缓慢。
  只因他虽是初生之犊,但置身此等必然一击便可分出生死之恶战前,也丝毫不敢轻敌。
  脚下移动虽缓,心念转动却快。
  他目光在前面两人身上,左右移动,心头暗暗忖道:“常听人言道:‘射人先射马,挽弓当挽强。’我此刻以一敌二.若想不败,必需将这两人中武功较强之一人,先行击倒,剩下武功较弱之人,便好应付,左面那人身形较小,神情那般紧张,武功想必比较差,右面那人身形高大,在目前这种情况之中,气概仍似十分从容,想必是艺高人胆大,武功必较左面那人为高,我必需先向此人出手!”
  他想的虽然不错,与人对敌,确是该向武功较强之一人出手。
  但他所下之判断,却是大错特错,不但以身形之大小,分别武功之高下,而且还将别人气势之猛恶.视为神情紧张。
  心念一决,妙果脚步立时加快。
  只见对面那两位黑衣人.双足却已开始不停移动,但却不离方寸之处,正以一种奇特之步法,使对方出手一击,不易击中目标。
  妙果突然长啸一声,青光暴涨,有如经天长虹一般,向身形较为高大之黑衣人击出。
  长剑破空,嘶嘶作响.剑风之尖锐,无与伦比,可见他这一剑实是迅急无俦。
  那黑衣人显然亦未想到此人年纪轻轻,剑法竟如此犀利,本待施展的空手入白刃之招式,竟不敢发出,拧身退步.堪堪将这一剑避过。
  但妙果早已存心于刹那间将对方伤在剑下,一剑之后,后着源源无穷,手腕微微一震,剑尖青光闪动.如影随形,连刺黑衣人左胁、后背数处大穴。
  也就在这刹那之间,那身形较矮之黑衣人,竟已悄无声息,掩至妙果身后。
  他眼见同伴情况如此危急.但仍迟迟未曾出手,双臂半曲半伸.十指半分半张,将妙果后背空门.全部笼罩在他双掌之下。
  这时百维身子也已悄悄地掠出水塘,独臂前伸,作势欲扑。
  他虽眼见妙果情况十分危急,却并未直接扑上,似是定要等到妙果伤在别人掌下,否则他便万万不肯出手一击。
  这情况实是微妙已极,那较为高大之黑衣人.只顾得闪避妙果之剑招,别的事什么都未放在心上,根本未加注意。
  妙果一心要将这黑衣人伤在剑下,全身精神力气,俱都贯注于剑锋之中,也根本不知道另一黑衣人武功竟如此高明,竟已掩至他身后。
  那身形较为矮小之黑衣人,更是做梦也未想到,这草丛间还另有一人,正虎视眈眈地瞧着他,窥伺在他背后,待机而动。
  这情况正如螳螂扑蝉,竟不知还有黄雀,便在自己身后。
  青光绕缭,四下长草.俱已被剑光所断.草屑纷飞如雨。
  那身形高大的黑衣人,左避右闪,勉强支持了五招。
  要知以他之武功,若是全力与妙果相拼,纵然不敌、也不致败的太快。
  但他一心只是等着同伴之援手,根本无心抵敌,方待高声相唤。
  突然间,青光暴射,鲜血飞溅,黑衣人口中的呼唤同伴之声,变成了半声惨呼。
  惨呼未了,便已仰天跌倒.气绝身亡。
  但他尸身还未倒地,妙果—招方自得手.那间不容发的刹那之间。
  妙果身后之黑衣人.双掌急出,十根手指,竟生生插入了妙果之后背、肋下。
  这种惊人之鹰爪力,实比十根短剑还要霸道。
  也就在这时,百维身形暴长,独臂全力抡起,拍向黑衣人天灵盖。
  黑衣人十指还未拔出,方自仰天狞笑,身后已有劲风袭来。
  他做梦也未想到身后竟然有人暗袭,大惊之下,已是闪避不及,勉强拧转身子,但百维一掌,还是拍上了他肩胛处,跟着飞起一足,将他身子踢开数尺,连妙果也被带的滚了出去。
  百维虽然伤势方愈,但数十年性命交修之内力,究竟非同小可。
  何况他早已将全身真力蓄势待发,这一足一掌正是他毕生功力之所聚!
  那黑衣人纵是铁打的身子,也禁受不得,惨呼一声,尸体扑倒就地!
  笔下写来虽慢,但这些事全都发生在顷刻之间。
  自妙果飞身出剑到此刻,也不过只有一句话的工夫,但却已有三个武林高手气绝而死。
  百维胸膛不住起伏.喘息甚是急剧.显见心头实是惊魂不定。
  只因他深知自己这一着若是不能得手,便要落入别人手中,若是立刻身死倒也罢了,若被送入南宫世家内府,那时受刑之惨,更是不堪想象.百维只要闭目一想,便忍不住要流上一身冷汗。
  四面风吹草动,百维目中闪闪生光,面上之神情.又是激动,又是兴奋,喃喃道:“谁要我死,我便先要他死在我手上!”
  但瞬息之间,百维面上兴奋之色便自退去,目光四转,确定四下再无人踪,方自怀中取出一方手帕,以小指挟住一端,牙齿咬着另一端。将这方手帕,紧紧裹在手上。
  他只剩下独臂,是以这本是极为简单之事,他却花费了不少功夫。
  然后,他便将三具尸身,拖在一处,成三角之势,妙果尸身蜷伏在中央,长剑犹自紧紧握在手中。
  要知武当弟子门规森严,传剑之时,便曾立下重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是以妙果至死仍不肯将长剑松手。
  百维喘息片刻,又抓起妙果握剑的手掌,在那身形短小之黑衣人身上刺了几剑,掩没了被他掌力击碎的伤口!
  一眼望去,这三具尸身便似在恶战之中,同归于尽的模样.若非死尸复活,当真是谁也难以瞧出这其间还有第四人插手暗算。
  百维目光凝注着三具尸身,满意的叹了口气,额上已微现汗珠。
  但他仍不歇息,又自俯下身来,在两具黑衣人的尸身上仔细搜查了—遍。
  那身材高大的黑衣人身上,只有些散碎之微两,一方汗巾,还有个小小的金核桃,似是富贵子弟的玩物,铸造的甚是精巧。
  百维也末细瞧,全都藏在怀中。
  再看那身形较矮之黑衣人,怀中的东西可就不少,除了银两、汗巾等身边琐碎之物外,还有一面银牌,正面刻着一个古篆令字,四边之花纹,刻的却是三十六颗星辰。
  银牌反面,亦是两个古篆,却是地煞两字,四面也仍然刻着一圈星辰.只是多了一曲弦月。
  百维不用仔细去看,便知这面银牌.定必是南宫世家七十二地煞持有之物.暗恨忖道:“难怪此人如此狠毒桀鹜,原来竟是七十二地煞中人,却不知此人姓甚名谁?是何来历?”
  除此之外,黑衣人怀中,还有一只玉瓶,不问可知,瓶中装的自是迷药.这迷药说不定便是要玄真暗中给百维服下的。
  最令百维注意之物,却是一封极为严密之书信,信封上并未写有收信者的姓名,却盖着一方令字印章,看来正与银牌上之古篆一般无二。
  亦不知是南宫内府发给七十二地煞之密函?还是七十二地煞发于旁人之令?
  百维微一迟疑,终于忍不住将此封书信以牙齿撕了开来.方待瞧个明白。
  忽然间,一阵呼声远远传了过来,呼道:“四师弟……百维大师……”
  百维心头一震,立即听出是那最精明的妙雨发出之声音。
  百维虽然心计深沉,行事老辣,但对这年纪轻轻之妙雨,却有些忌惮之心,闻声立刻将那封书信塞在袜筒里面。
  这时呼声已越来越近。
  要知这正是妙雨聪明之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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