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素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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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素手劫-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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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雨目光敏锐,观察仔细,要去检视尸身.自是非他不可。
  妙果行动矫捷,轻功佳妙,前去追查敌踪.自以他为最相宜。
  妙雨、妙果各自收束心神,躬身道:“遵命!”相继掠出。
  任无心道:“请妙法兄留在此地,居中策应,一遇惊变,立时以长啸为号,在下立时便可赶来驰援。”
  妙法微一沉吟,道:“相公要去哪里?”
  任无心长叹一声,道:“这秘窟之中,不知已变成如何光景?更不知是否还有敌踪隐藏其间?在下势必要去查看一番。”
  妙法道:“相公主持大局,怎能轻身涉险,还是由弟子前去查看为是。”
  任无心惨然一笑,道:“大错全由任某铸成.任某百死不足赎罪……唉!”
  长叹一声,再不说话,便待纵身而去。
  妙法急呼道:“相公留步,还是由弟子前去的好。”
  亦自跃出。
  两人互相争先,百维心念一动,突然大声道:“两位也莫要相争,任相公轻身涉险,固是不当,妙法道兄只身前去,亦是令人放心不下。”
  妙法道:“如此又当如何?”
  百维道:”两位不如一齐前去,也好互为呼应,这留守之责,贫僧义不容辞。”
  任无心瞧了他肩头伤处一眼,叹道:“但大师之伤势……”
  百维惨然一笑道:“贫僧虽已残废,但留守看望之事,还可承担得了,相公放心便是。”
  任无心微一沉吟,道:“既是如此,便有劳大师了。”
  与妙法相继掠去。
  百维转目四望.只见妙果早已去远,妙雨正自俯身检视,背向自己。
  任无心与妙法,行动虽然极是谨慎小心,但此刻也已身入秘窟,此外目力能及之处.再无人踪。
  百维微—犹疑,倒退数步,隐身在一方凸出的岩石后,这样妙雨纵是突然回头,也瞧不出他在做什么,万一另有他人前来,他也可来得及将锦囊藏起。
  历经事变之后.百维行事显已较前更是仔细,立足既稳,这才取出贴身所藏之锦囊。
  只见锦囊中一张纸笺,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字,写的是:“此刻任无心定已如出山之虎,浅水之龙,难以施展,但此人确是百年难遇之奇才.汝等对其万万不可轻视,此人昔日曾经聚集了各种专才.分别隐藏,以研究对付我南宫世家之策,此地之秘穴便是其中之一,这秘窟中分子最是复杂,除了暗器名家,以及一些专研秘宗摄心术之游方僧人外,还有一些竟是市并英豪,屠沽之辈。”
  瞧到这里.百维心中不禁微生惊诧之意,忖道:“任无心约些市井无赖来对付南宫世家,岂非有如以卵击石一般?”
  心念一转,接着往下瞧去:“汝等或不免轻视此等市井英豪之力.其实此辈人物,人人俱有—种不容忽视之潜力,用以作为眼线.刺探消息.绝非他人能及。”
  瞧到这里,百维又不禁大是感叹.只见下面写道:“此辈人物,虽多系桀骛不驯,对任无心却是人人心悦诚服,存心效死,然自任无心死讯传出江湖之后,此辈人物便有异动,我等也恰在此时探出这秘窟所在之地,其中终有数人,被我南宫世家派往之人收买,于是鼓动同伴,不等任无心之确讯,先揭竿与我南宫世家一战,此战之胜负,自是不问而知。”
  突听妙雨一声轻呼、百维赶紧将锦囊藏起。
  但轻呼过后.妙雨又自垂下头去.好似已发现了什么足以惊异之事,是以观察得更仔细专心。
  百维松了口气,又自取出锦囊,只见字笺之上.接着写道:“但秘窟之中,仍不乏行事谨慎之人,在百般鼓动之下,仍力持慎重,是要先至各处探听消息之后,方能举事,于是已被我方收买之人,便自告奋勇,担起窥探消息之责,其人自以刺探为名,暗中与我方联络,约定以五色灯笼为号,将我方准备之人手,带往秘窟,里应外合.便可将秘窑中人一鼓而灭。”
  百维瞧到这里,心中又不觉大是惊异。暗暗忖道:“那三人手提五色灯笼,自是已被我南宫世家收买之人.他们手提灯笼,招摇过路,便是将我方人手,带来此地……但这三人既已投入我方.此刻却为何会死在此地?莫非这其中又有变故?”
  一念至此,暗中不觉一惊,立刻接着看了下去:“但此等人物既能被我方收买,背叛任无心,出卖同伴,又焉知不能被他人收买,背叛我南宫世家。是以我方早有决定.一等破却秘窟,此等人物再无利用价值,便将之与秘窟中人一齐杀死!”
  百维但觉双手一软,几乎连锦囊都跌落在地,暗叹忖道:“好周密的安排,好毒辣的安排,我平生也以枭雄自命,却也未想及如此,我纵比别人奸狠些,比起她来……唉,那是大大的不如了。”
  思及“狡免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两句传诵千古之名言,百维不由自主,但觉一股寒意竟自心底直冲上来。
  他此刻对事情始未.俱已了然于胸,唯一不解之处,便是不知何以定要灯笼下有了死尸,方才拆开锦囊,当下接着观看:“汝等至此,若是见了五色灯笼下有死尸,则表示大功已告成,拆开锦囊后,又得将此事始末了然,这时百维可借口将竿头灯笼取下,灯笼中横杠乃是中空,内有纸柬留言,百维可依计行事,玄真则必须立向正东奔出三里,三里外自有人与他取得联络,这时任无心等人心绪已大乱,他速去速返,必不致引起注意,此外,灯笼下若无尸身,则必因事机不密,而功败垂成,汝等若是瞧了锦囊,反是败事,此示。”
  百维一口气将锦囊看完.心头方如—块大石落地,似是轻松了不少。
  此刻他心中所有疑虑,俱已获解.但转眼之间,却又不禁多了—重新的忧虑。
  只因五夫人纵是当世诸葛.却也终是不能未卜先知,玄真已被任无心点中穴道、不能动弹之事,她自是绝不知情,是以锦囊中方有事交代玄真.但玄真此刻却又哪里能依计行事?
  百维心念数转,暗叹忖道:“这两件事少不得只有让我一人来做了。”
  当下殳巡而出,走到妙雨身后,搭讪着道:“道兄可曾发现什么?”
  妙雨指着地上一堆零乱之物件,回首道:“这些自死尸身上搜出之物都极普通,看似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前辈不妨过目。”
  百维道:“且待老僧瞧瞧。”
  定睛望去.只见那一堆零乱物件之中.计有十数锭大大小小的散碎银子,几方手帕,有的干净,有的破旧,两个翡翠鼻烟壶,两三串钥匙,四个供做手上搓捏的胡桃,几柄匕首,几个丝线织成的钱包,颜色已黯淡得很,显见极为陈旧。
  百维长叹道:“想不到男人身上所带之物,竟是如此零乱。”
  妙雨微微一笑.道:“幸好这是男子,若是死了几个女子,那身上所带之物,只怕要比这里多上几十倍了。”
  他面上虽带笑容,但目光却极是沉痛,只是虽在沉痛之中,他仍未颓伤气馁而已。
  百维目光一转,道:“他们致死的伤势是什么?道兄可曾查出?”
  妙雨长叹一声,皱眉道:“这便是此事最为令人惊异之处。”
  百维诧声道:“有何惊异之处?莫非那致命之伤有什么可怪不成?”
  妙雨语声沉重,缓缓道:“这些尸身骤然看来,似是被人—刀砍下头颅而死,其实却大大不然,若是仔细瞧去,便不难发现。”
  百维凝目着那些已被割去头颅的户身,道:“道兄自何处看出,这些尸身并非一刀致命,而老僧却委实瞧不出来。”
  妙雨长叹一声,道:“这其中最明显之处,便是这些尸身头颅虽被割下,但伤口所流出之血却并不太多,此事最明显之理由,便是因这些尸身先已死了.后来方被割下头颅。”
  百维颔首叹道:“不错.道兄目光之敏锐.确非老僧能及。”
  妙雨道:“前辈过奖了!”
  百维接口又道:“南宫世家如此做法.似是有心要将那致死之伤掩饰起来,这其中必有深意,不知道兄可曾瞧出?”
  妙雨沉吟半晌,长叹道:“此事晚辈实是有些难以启口。”
  百维道:“道兄只管说出便是.在老僧面前又有何为难之处?”
  妙雨沉声说道:“弟子说出之后,但望前辈莫要见怪恼怒。”
  百维面上神色.微微一变,道:“此事莫非与老僧有何关系不成?”
  他虽是心计深沉,终是难免有些做贼心虚,别人只要稍有言语涉及于他,他便立时要疑神疑鬼.面上也不觉变了颜色。
  妙雨缓缓地接口道:“此事怎会与前辈有何关系,只是……只是……”
  突然解开一具尸身的衣襟,长叹道:“前辈请看这里。”
  百维情不自禁,俯下身去。
  只见那尸身前胸,左乳下靠近心房之处,赫然有个深紫色的掌印,指掌分明.颜色深黯,掌力显然极是霸道,似是一种极为厉害之外家功夫。
  妙雨目光凝注着百维,道:“这掌力是哪一派的功夫,前辈可瞧得出?”
  百维目光凝注,面色沉重,似是呆呆地出神半晌,方自道:“少林……”
  妙雨长叹一声,道:“前辈既然也看出来了,看来晚辈并未瞧错……晚辈虽久仰少林伏魔金刚掌,掌力之强劲霸道,可称江湖无双,但却也未曾想到这掌力竟有如此威力!”
  百维沉声叹道:“金刚掌掌力虽强猛.却也非人人可以练到如此地步。”
  妙雨双眉微轩.道:“如此说来,不知这掌已有几成火候?”
  百维仰天长叹道:“这掌力之精纯,还在贫僧之上,已有九成火候。”
  妙雨骇然道:“还在大师之上?莫非是……莫非是……”
  百维叹道:“你也不必吞吞吐吐,当世能将少林伏魔金刚掌练得比老僧更是精纯之人,能有几个,老僧不说,别人也知道。”
  妙雨垂首道:“如……如此说来……唉!弟子实难相信,百忍大师与百代大师,两位中可有一人被南宫世家所用?”
  百维心念一转,叹道:“百忍师兄掌力较柔和,绝非如此威霸。”
  妙雨脱口道:“以大师目光,绝不致有看错之理,这想必是百代大师了。”
  百维黯然长叹一声,垂首道:“老僧虽不愿相信.却也不得不信了。”
  其实他早已看出那掌功乃是百忍的功夫.却故意说成百代。
  妙雨默然半晌.讷讷道:“奇怪之处,还不只就此一件。”
  百维动容道:“还有什么?”
  妙雨突又撕开了第二具尸身的衣襟,道:“前辈请再瞧瞧此处。”
  百维情不自禁.又自凝目望去。
  只觉这尸身左乳下一寸七分,接近心脉之处,有个指头般大小的黑点,但仔细一望,才知道这一黑点竟是个小洞,洞中肌肉,赫然全都腐烂,却又无鲜血流出。
  百维虽然阅历甚广,江湖中惊人之武功,不知见过多少,但此刻见了这尸身致命之伤势,也不禁为之栗然变色。
  突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呼,百维回首望去,原来任无心到了他身后。
  百维长叹一声,知道任无心也被这伤痕所显示之武功所惊,不禁苦笑道:“不知两位可曾瞧出了这武功的来历?”
  任无心沉吟半晌.长长叹息着道:“但请大师先说说有何高见?”
  百维沉声道:“这伤势骤然望来,似是被一种极为厉害之毒药暗器所伤,但贫僧却无把握断言,也想不出会是何等暗器。”
  妙雨叹道:“这若是暗器之伤口.也没有什么惊人之处了。”
  百维动容道:“莫非道兄已可断言此点绝非暗器之伤?”
  妙雨道:“不错。”
  百维神情更是骇异,道:“不知道兄自哪点瞧出来的,贫僧愿闻其详。”
  妙雨将那尸身之衣襟,又自展开,道:“两位请看,这衣衫之上,虽然满是鲜血,但却绝无破洞,此伤口若是暗器造成,衣衫便必有损伤。”
  百维耸然动容,长叹道:“道兄观察,果然仔细入微……唉!这伤口既非暗器造成,便必定是被指力所伤,但贫僧实实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毒辣,如此霸道的指功!”
  妙雨沉声叹道:“这指力强劲倒也罢了,最最惊人的是衣衫并无破损,伤口竟已腐烂,显然此人之气功,已练至隔山打牛.摘叶伤人之地步,弟子实也未想到南宫世家中会有如此人物。”
  百维双眉紧皱,道:“传言中那南宫夫人之武功,神奇之处,人所难测,以此情况看来,莫非这位女魔头已来这里?”
  任无心面色凝重,沉吟半响,缓缓道:“南宫太夫人坐镇内堂,怎会轻易出山,何况此间之事,原也不需她亲自出手。”
  百维缓缓道:“贫僧原来亦是如此想法,但南宫世家中,除了她之外,还会有什幺人身怀如此惊人之武功?想来绝不会是她儿媳……”
  突然一拍额角,接道:“莫非是她不成?”
  他虽未说出名字,但口中说的她字,显然自是指的素手兰姑。
  任无心叹道:“在下想来想去,也只有素手兰姑有此惊人之武功,但……但那日在那坟地之中,素手兰姑也曾现身,此后不出一个时辰,你我便已动身上路,莫非她竟能赶在你我前头,先到了此处?”
  妙雨道:“咱们车马,奔行虽不甚急,但却是昼夜未曾停歇,弟子师兄弟四人,轮流赶车,拉车的健马却已换过三次,想那素手兰姑轻功纵然高妙,终是血肉之躯,又怎会赶在咱们前头?”
  任无心长叹道;“不错.若是她能赶在你我之前.实是绝少可能,但若非如此,难道南宫世家中还有第二人有如此武功不成?”
  百维默然不言,妙雨亦是叹息无语。
  任无心仰天长叹道:“南宫世家中若真的还有第三人有如此武功.唉……”
  长叹一声,突然住口,眉宇间忧虑更是沉重。
  妙雨忽然挺起胸膛,笑道:“相公也不必如此忧烦,常言道:吉人自有天相,船到桥头自然直,世上没有不能解决之事。”
  任无心苦笑一声,道:“话虽如此,但大局日渐颓败,在下又怎能不忧烦日重,不说别的,单以此秘窟来说,在下便再也想不通南宫世家是怎么探查出来的,莫非那南宫夫人真有鬼神难测,未卜先知之能不成?唉!这些事虽然令人难信.但事至今日,在下竟已有些不得不信了。”
  他目光似又变得茫然无主,惨然接道:“连此等隐秘之处,都已被人所破,别的地方,只怕也是难保…”
  妙雨大声道:“相公怎能如此说话,不到最后—刻,咱们切切不可专长他人之志气,而灭了自己之威风……大师你说可是吗?”
  百维垂首道:“自当如此……”
  突然抬起头来,又自问道:“那秘窟之中,不知情况如何?是否还有敌人隐身其中?”
  任无心目光直射.道:“那秘窟之中的情况,在下实是不忍说出,大师若想知道详情,不妨自己进去—看,此刻妙法道兄还在秘窟之中,料理后事.在下却已无法再停留片刻了。”
  他此刻说起话来.一个字接着一个字,绝无丝毫顿挫,亦不带丝毫情感,竟有如在叙说别人之事一般,毫不动心。
  妙雨瞧他面容一眼,只见他面色铁青,亦是突然变得毫无表情,似是已完全麻木。
  此等大出常情之态,当真令人心惊。
  妙雨心头大骇,扶着任无心臂膀,强笑道:“不知相公可否陪弟子去四下查看查看。”
  他一心要想使任无心暂时离开这血腥之地,免得所受刺激越来越深,而致不能负担,是以也不让任无心答话,便将他拉了开去。
  任无心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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